“女王陛下,你說的是那些蝕鬼族,但我們可不是,我們是你所說的另一種蝕鬼族,這也是我們追隨大鬼王陛下的原因,我們要在他的領導下建立我們新的國度。”殿音的話音中充滿了對大鬼王的崇拜與未來的憧憬。


    我淡淡而笑,希望大鬼王不會辜負他們,不像銀月城將銀月城的人隻是視作為作戰的兵器,兵器壞了,回去修一下,沒了,再造一把。


    銀月城對城裏的人有感情嗎?


    哼,誰知道。


    但是,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這才更讓人憤怒。


    “親愛的小冰冰。”忽的,拿布侖繞到了我們身旁,“我想請你跳支舞。”在他行禮時,陰司一下子轉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摟住他的腰眉飛色舞:“還是我陪你跳吧。”說完,陰司把拿布侖給跳走了。


    陰司對我很照顧。


    這裏雖然是鬼王都,但銀河殿裏顯然依然是男生多,女生少,很多男生與男生跳舞,然後再彼此交換舞伴,這在諾亞也是很普遍與正常的現象,沒有人會覺得男生與男生跳舞有什麽問題。而一起跳舞的男生也不一定是喜歡男生。


    我看向殿音:“我想回房了,你能帶我回去嗎?”


    “非常樂意~~”殿音嘴角揚起,輕執我的手,電光閃現間,我們已經離開了銀河殿站在電梯門前。


    他與赫雷瞬移的感覺有點不同,赫雷停下時會有風,他是一個如風的少年。而殿音停下時,我全身會有一種被靜電的感覺,頭發也會微微飄揚起來,但是很快像是被人吸收了靜電又會慢慢回落。


    赫雷是風神,而殿音是閃電俠,他們加速的原理應該不同。


    “我與赫雷比,誰快?”他在電梯中問,電梯緩緩下降。他現在對赫雷像是更有興趣,“大鬼王一直很看重他。”


    我微笑看前方:“我想赫雷會很高興與你比一比。”


    光亮的電梯門找出殿音的身形,他微微靠後站立,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話語中又是不羈地爬梳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唇角揚起:“很好,我也正有此意。那我跟赫雷誰更強?他應該隻有一種能力吧。”


    “能力不在於強弱,而在於使用的方法,至少目前為止,赫雷已經救了我無數次。”我微微側臉,淡淡看他,“你的能力再強,也無法傷他。”


    “哼……”他嘴角揚揚,紫紅的眸子裏已經帶出了挑釁。


    他們都是神速者,殿音的雷電再猛,未必能電到赫雷。


    “你吃人嗎?”我淡淡問。


    他笑了起來,肩膀輕顫,他撫額笑了一會兒,抬起臉,舔舔唇:“我們的父母都是被蝕鬼族殺的,你覺得我們會做蝕鬼族嗎?”


    我微微一怔,繼續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


    他靠在了電梯牆壁上:“我們或許有很多不好的癖好,沒有銀月城上麵的人高貴~~~”他輕蔑不羈地說著,“誰讓我們從小就生活在蝕鬼族裏?還不會說話,就先學會怎麽拿刀殺人。”他的語氣陰狠起來,可是在那看似狠辣的表麵下,卻透出了絲絲的孤獨與揪心的痛。


    “其實在蝕鬼族裏,還有很多比我們更強的人,知道為什麽大鬼王沒有把他們收入十六鬼使嗎?”他微微傾身向前。


    “為什麽?”我順著他問。


    “因為他們就是你說的那種蝕鬼族~~~”他俯到我耳邊,“吃人的蝕鬼族。”


    所以再次可以肯定,大鬼王不是蝕鬼族,正像他自己說的,他現在沒有選擇地與蝕鬼族共存,因為他需要蝕鬼族的力量。他算是“欺騙”了蝕鬼族,達成利益的共同體。


    殿音退回身體,繼續靠在電梯門邊:“大鬼王和王後都不喜歡原始的蝕鬼族,所以給他們一片封地,讓他們稱王,呃……我指的還不是四鬼王,而是外圍的,更多的那些蝕鬼族……”他帶著一絲嫌惡地說,“那些才是更原始的蝕鬼族,喔,鋼鬼城就是最外麵的,所以美其名曰讓他們做鬼王,做城主,統領一片城池,其實是放逐他們,蝕鬼族很強,但他們其實……”殿音好玩地指指自己的腦袋,“挺笨的,他們人吃得太多,書讀得太少,腦子裏隻有蟲,哈哈哈——”


    殿音大聲嘲笑著,我冷冷看他:“但那些城池裏依然有奴隸,有人豬,藍晶能源礦裏死的礦工你們也有份!”


    殿音的嘲笑立時凝滯,我收回目光沉沉看前方:“你想想那些沒有被大鬼王救出的人吧,你們的幸運是因為你們有更強的能力。”


    “你說地對……”他的話音陰沉起來,“我能活著是因為我的能力,所以,你能感覺到我們的無奈了嗎!所以你現在要審判蝕鬼族,我們都很高興。因為我們的父母有些是人豬,我們很早就想為自己父母報仇了,如果不是大鬼王還需要利用這些蝕鬼族,我們早向他們宣戰了!”殿音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的話,他的話音也在電梯門打開時而終止。


    我往前一步走出電梯,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地說:“正義一直在你們手中,你們卻以時機為借口,繼續與蝕鬼族妥協。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無權評判你們,也沒有在蝕鬼族生活過而對你們的隱忍作出職責!但你們要為之前死的人負上不可逃避的責任!就用你們之後的戰鬥來”


    “我們會的!”他在我身後大聲說,更像是朝我大喊,那是壓抑在他們心底太多年的呐喊。


    其實,我一直覺得他們所崇拜的大鬼王行事風格與銀月城有太多的相似。而銀月城建立以來,也往下麵扔過不少人,我擔心這大鬼王是銀月城的人,而他向銀月城宣戰不是為了殿音他們,而是為了給自己複仇。


    但願我的猜測是錯的。


    在那聲大喊後,殿音並未離去,而是依然陪我走出了電梯,隻是微微側臉不再看我,似是讓自己慢慢平靜。


    正如他自己說的,他們的不完美是因為他們從小長在蝕鬼族。這個破世界,會出現人性完美的人,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對了,見過鬼了,就是海格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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