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法家族在帝國中生存的時候非常長久,以至家族暗中的勢力分布就連皇室也不能完全掌握,因而那些守在魔淵中的帝國軍隊以及魔紋師魔法師中也有利法家族的暗線。伯倫自然也掌握了其中一部分家族秘密,當深陷魔淵皇室遭到巨變時,他已經第一時間聯係上了暗線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魔淵由於特殊的環境與特殊的天地力場的包圍,使得內部與外麵的通訊極其艱難,而在其內部通訊則要容易得多,因而伯倫先將消息送到埋伏在魔淵中的家族的暗線,再由暗線不著痕跡地將消息發送回帝都,哪怕二皇子有通天的手段也無法控製每一寸領土每一分人心。


    利法家族的勢力分布自然不是鐵塔傭兵團這樣的力量能夠相比的,鐵塔傭兵團發展再迅速必須受到人力與地理位置的局限,不可能將人脈滲透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那不是十幾年幾十年能夠做到的。


    不過當亞述問伯倫有沒有傳遞消息時,這消息自然很快就送到了勞埃德與斐利斯手裏。


    斐利斯關閉通訊器,神色複雜之極,步出臨時安置在黑暗山脈中的帳篷,告訴了勞埃德小師弟的情況。勞埃德顧及不到斐利斯複雜的神情,隻樂得差點又拽掉幾根寶貝胡須:“唉喲,小亞述可要把老師這幾根老骨頭都折騰散了,伯倫那小子啊,跟他在一起,我老頭子也能安心一點。”


    斐利斯想想也是,伯倫的冒險經驗可不是小師弟能夠相比的,在魔淵這種環境中,有個領路人和個人戰力強悍的人陪同,那是再好不過,於是暫時壓下對伯倫男爵的意見,他內心深處總覺得,剛剛到手相處沒超過一年的小師弟,眼見著就要飛到別人的碗裏去了,斐利斯心裏酸氣直冒。


    “不過他怎麽也會落到魔淵中的?難道那座圍獵的島上也有個如蓋亞魔紋塔地底那樣的傳送陣?”傳送陣可不是誰都能掌握的,否則早就在兩個帝國架設起來了,就連勞埃德這樣的也僅僅能繪製布設短距離的傳送陣,比如魔紋塔內部的短途傳送,他還是能夠做出來的,可距離越遠傳送陣的難度越大,其複雜程度並不是簡單的累加。


    “等見到接頭的人再說吧,想必他們手裏掌握的情報比較充分,能讓我們了解到足夠的情況。”勞埃德不得不承認,他在魔紋領域雖有足夠的建樹,可說起勢力經營那是無法與工會的那些汲汲鑽營的老家夥能夠相比的,而對於利法家族,他還是能夠相信的,隻要這個家族的權力還掌握在那個老家夥手上。


    “嗯。”斐利斯點頭,他們原本是想著繞路進入,不想現在有人送來了梯子,也免去了他們的麻煩,畢竟繞路而行,遇到的危險肯定要比從關卡口走大得多。


    等到到達接頭的地點,斐利斯和勞埃德才發現領頭的是他們認識的,伯倫男爵的管家霍夫先生。伯倫參加圍獵賽,管家先生當然一直跟隨了,不料就這麽個空檔就讓他的主人不見了,幸好有消息傳出,否則霍夫會後悔死。而老公爵和依蓮夫人到底不放心伯倫的安危,於是就將一直隨身伺候保護伯他的霍夫管家派了出去,前往魔淵中與他接應。


    霍夫管家身邊還跟著位臉上罩著鐵麵的男子,還有隨行的十人,一個個氣息深沉都不是弱者,因而人數雖少,但進入魔淵的這十二人比得上一支軍隊,老公爵為了這個外孫也可謂費盡了心思。


    匯合後大家沒有耽擱馬不停蹄地往魔淵中趕去,於這兩方人而言,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因為他們要找的人位置是一樣的。


    霍夫介紹說,他身邊這位罩著鐵麵的男子叫莫恩,對魔淵周邊的形勢最為熟悉,有他領路他們可以節省許多時間。


    要說這位莫恩先生,自己離開了魔淵後霍夫就一直讓人留意其情況,這位倒是個聰明人,突然的驟變也讓其性格發生極大的變化,用伯倫的話來說,至少不再像一樣愚蠢了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金幣。他回來後潛伏在帝都並沒有急於複仇,因為柯洛斯的地位不斷上升,身邊的二皇子與其他人令莫恩十分忌憚,他可不能再輕易舍了來之不易的性命,他可一直記得在魔淵中那位黑袍人的話,他有種直覺,隻要得到那人的認可,他一定能夠實現自己想要的,包括複仇讓柯洛斯名譽掃地。


    當然在帝都中他也不是什麽也沒做,他利用假相迷惑柯洛斯,很是引出了一些埋藏在暗中的人馬讓其曝露出來,通過周密的布置幹掉了其中一部分,又通過底層的帝都居民散布一些不利於柯洛斯的消息。在帝都這段時間,他活得就像是隻鑽地的鼠獸專門潛藏在陰影黑暗之中,原本一向信奉光明崇尚光明正大的莫恩,居然也能在黑暗中過得如魚入水,若不是霍夫一直盯著簡直懷疑換了個人,可見在魔淵中的那些日子與遭遇對一個人性的顛覆有多大。


    原來的莫恩身上充滿的是積極光明的氣息,現在的莫恩身上則散發出一股黑暗的陰沉的味道。


    霍夫心知他在魔淵中經曆得不少,因而在臨出發前將他找了來,在前來的路上通過交流,發現這人還真是個有能力的,將魔淵邊境的勢力雖說沒有摸了個透,但如何尋找縫隙鑽空子卻是毫無問題。他們這一行並不想驚動太多的人以免引起帝都方麵的關注,所以動靜越小越好,莫恩就有了發揮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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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淵中,伯倫將聯絡上外麵並有人進來接應的消息告訴了亞述與一班手下,亞述當然是欣喜的,尤其是得知老師與師兄沒有任何耽擱地就因為他而趕來了魔淵,心裏不是不感動的,與老師及師兄相處不過半年的時間,親人尚未能做到此種地步,亞述的整顆心像是置在了暖爐上暖烘烘的。


    伯倫既為亞述臉上散發的暖洋洋的醉人的笑容而著迷,又不忿亞述因為旁人而流露出這般表情,用鼻腔輕哼,手下用力拽了亞述一把:“小心戒備,要不是有我看著,你這笨……早就成為魔物的口糧了!”一向順口的笨精靈三字因為有了旁人的存在而不得不隱去。


    貝曼林等人暗樂不已,不想堂兄和隊長追求戀人也是如此的……別具一格,如此的……口是心非,與此對照,小亞述是多麽地善解人意啊,又溫文大方,很快贏得了眾人的好感,何況,他推翻了眾人心目中“嬌弱需要人保護”的魔紋師形象,戰鬥起來可是絲毫不遲疑手軟,殺得魔物那一個叫幹淨利落,要是在這之前,他們能想象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能手起杖落地幹掉一頭魔物然後眼捷手快老練地地用劍挖出魔物身上的重要物品?


    這位少年魔紋師就像是一個老練的獵魔人,擁有不見得比他們少的獵魔經驗,以他的年紀來說真不敢想象,也讓眾人真正認可了他而非伯倫的影響。


    行進在迷霧中,能見度倒是和亞述之前以那種狀態進入魔淵時一樣,想來是因為在魔紋塔精神力的增長所導致,否則現在的肉身受到的更大的限製達不到這種程度。


    亞述和伯倫走在最後,亞述低聲問伯倫:“你能確定方向?是因為你以前留在這裏的標記嗎?”亞述感應過以前常出入的廢墟宮殿內的精神力標記,離得太遠根本感應不到,反而不如身在魔淵之外方便了。


    伯倫理所當然地傲嬌地點點頭,順帶鄙視了笨精靈一眼,就算笨精靈實力再有所增長,也落後他一截呢。他取出地圖,指向地圖中的某個位置,說:“在這裏,那邊的情況我比較熟悉。”


    如此就好,否則這樣不明形勢地胡亂闖蕩,就算人數再多也難抵擋危險的魔物,之前他們就遇到一個高等魔物,合眾人之力才將之解決,大部分人身上受傷,不得不停留一陣子作休養,可身處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就算停留心裏也不安穩。


    伯倫快手將地圖一收,擰著眉頭嚴肅對亞述說:“你的魔紋成長的速度太慢了,如果再強一點我們隊伍的實力會大大提升,而且這裏的魔法材料也非常豐富。”


    亞述不得不羞愧地承認伯倫所說的非常正確,他這一段時間也一有時間就鑽進帳篷內研究魔紋,雖然時間上不及以前跟在師兄身邊學習的時間長,但所花的心力卻不見得少,因為他要用更少的時間將同樣甚至更多的內容消化,雖說進步明顯但遠遠不能滿足目前隊伍的需要。


    “我明白的,我會更加努力的。”雖然羞愧,但亞述作為成年人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的,隊伍中就他一個魔紋師,他的能力關係到整支隊伍的運轉。


    一天過去,依據伯倫的經驗與判斷力眾人找了個勉強算得上安全的地方休息過夜,一支撐起帳篷,亞述就搬了一堆的魔具進了帳篷內,這些都是隊員們交給他讓他修複的,戰鬥頻繁魔物實力高強,使得魔具的消耗增大,一旦有磨損魔具發揮出的效力會大大降低,所以亞述的責任重大。


    “堂兄,我來給亞述做點好吃的給他補補,堂兄你也不要對小亞述太過嚴厲嘛。”貝曼林這個馬大哈一邊忙碌一邊嘀咕道,小亞述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中,對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要求似乎太高了,白日堂兄說出的那些話讓他聽了都為亞述難過,十六歲的少年,在父母眼中還隻是一個孩子,在父母身邊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伯倫嗤了一聲:“你以為亞述會跟你一樣一點承受力都沒有?有一日他會成長到你需要仰視的地步。”順帶鄙夷了一下堂弟的身材,人高馬大的,這心理承受力跟娘們一樣的。


    這眼神誰都看得明白,一個個低頭悶笑,肩頭顫抖不停。當然對於伯倫後半句話他們保留意見,看吧,隊長也算是普通人,和普通人一樣認為自己的情人是最出色的。


    他們笑話貝曼林不是沒有道理的,誰能想得到,堂堂利法家族的少爺,武大三粗的武師一句,居然會有一個鑽研廚藝這樣奇葩的愛好,這要是讓那些想要攀附上利法家族的貴族嬌女們知道了,該有多麽地傷心啊,真是慘不忍睹。


    當然他們現在不會笑話貝曼林的,什麽也沒準備就掉進了這裏,他們想要過得舒服一些還得拍好貝曼林的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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