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賢是個不折不扣的古物販子,他對值錢的玩意兒特別上心,一聽這東西是龍骨,張滿月又燒了一片自然是急了。


    張秀賢一口大氣把龍骨上的藍色冥焰吹滅,嘴裏說道:“我說,張滿月,你說就說唄,動手做什麽,這家夥真是龍骨價值可高了去了,得值個大價錢,你這一燒,幾百大洋怕是要沒了。”


    封羽仔細在龍骨上看了半天,發現這東西確實與普通之物不同。


    龍骨門高約三米,有幾人之粗,並且龍骨暴露在此成百上千年,外邊竟絲毫不受影響,用手觸碰後,能明顯感覺出圓潤清涼之感,從外邊看去,龍骨門上的橫梁則架立當中,成一個簡單門字結構。


    封羽能夠覺出其中不凡,如此巨型物件能夠立於此地,更加說明了仙王宮的所在。


    張秀賢繞著龍骨門柱看了幾圈,不禁愛不釋手道:“以前就聽說過龍骨入藥,價值不菲,這麽大一塊,幹吃都夠,我靠他奶奶的,封羽,咱得弄些回去,龍骨能吊命,關鍵時候用處不小。”


    封羽沒有吱聲,反是喊山老漢比較激動,“你們到底是做什麽的?來找東西?這話以為真能騙得了我老漢?”


    張秀賢當兵當痞了,遇事不愛商量,自己就在龍骨門上用刀砍下了一大塊來,順手裝進了自己包中。


    “我說大爺,你管我們是做什麽的呢,等出去了錢一分不少你的,你老正好還能進仙王宮裏瞧瞧,萬一那十八年前的女人真死在了裏頭,這大事不就了了,喊山大爺,你也一把年紀了,之前在白風暴裏的事兒,我忘性大,不當回事,咱們一碼歸一碼,不然丫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喊山老漢豈是能讓嚇唬住的人?當即就反道:“你真以為老漢我會怕你?不看看到了什麽地方。”


    喊山老漢哼了一聲,二人的氣氛明顯不大對勁,他張秀賢也不是個會服輸的人。


    封羽從中說道:“大爺,咱別傷了和氣,後邊還有截路要走呢。”


    喊上老漢盯著龍骨門問:“你們身上的感覺和十八年前那夥人一樣,老漢我猜的沒錯話,你們是掘墳挖陵的盜墓賊。”


    封羽當然不會承認,天底下哪有自己承認自己是賊的,“大爺,此言差矣,我們不是盜墓賊,隻是個古董販子而已。”


    喊山老漢瞪了眼張秀賢說:“你可能不是,那位姑娘也不是,但他,一定錯不了。”


    張秀賢立馬就急了,“不,不是,什麽意思?我他娘哪裏像個盜墓賊了?”


    “老漢在這林子見過的人多了去了,盜墓不在少數,那些來山裏盜墓的,就是你這副樣子。”


    “我靠,大爺,你他娘睜眼好好看,丫兒他才是盜...”


    張秀賢還沒說完,封羽就給擋了下來。


    “大爺,咱先別計較這些,老話都說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站在門口還能因為是不是盜墓賊回去不成?我實話和你說了,仙王宮是我祖上的一位先人


    所造,我來此地是來尋一件東西,不過這東西是什麽不能告訴你,我們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盜墓賊,這點你放心。”


    封羽走的心理路線,要想讓喊山老漢放心,就必須攤牌。


    張秀賢拉著封羽說,“誒,封羽你是不是撒?和他說這些做什麽?”


    “十八年前,那個女領隊的話和你說的基本一樣,你說是你家先人祖輩,她也是這麽說的,不是老漢我不信你,你們要是同樣的目的,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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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羽從喊山老漢口中聽聞感到十分震驚,“那女領隊也是這麽說的?大爺,你沒記錯吧?”


    “老漢還沒老糊塗。”


    封羽心裏暗罵了聲,這人是他娘的誰啊,冒充封家人來仙王陵到底有什麽目的。


    很快,封羽就想到了一點,他立馬看向張滿月,不會是為了壓龍骨來的吧?


    張滿月沒有理會封羽,隻對幾人說:“我們得走了。”


    喊山老漢沒多問,他還是相信張滿月的,事情忽然間就變得很微妙了起來,張滿月冷豔寡欲,喊山老漢迷之信任,剩下張秀賢和封羽兩人完全不明事宜,話說回來,這仙王宮可是他封家人修的,怎麽就自己成了外人呢?


    龍骨門後便是真正進入了宮陵之內,按照格局來看,龍骨門應是類似於欞星門一樣的存在,封長門是明朝人,仙王宮在格局上必然是照明墓樣式而建的。


    古人都講究升天成仙,想必仙王宮更是於此,龍骨門代表著石像生,此乃是上乘神物,龍骨世間罕見,這麽一個龍門而立,格局已非一般能比。


    封羽他們還在向北走著,仙王宮陵近在腳下,這片地方恐怕從仙王宮修建之後便沒人來過,雖說是這樣,但腳下有了簡單鋪設的石路,直通向上,這片宮陵區域坐北朝南,隱藏極深,就連喊山老漢本人也從未來過。


    龍骨門往後,林子的密集程度少了不少,腳下的黑土在慢慢轉變為山石地色,封羽他們一路繼續向前。


    沿龍骨門後又走了約一刻鍾,在一處小山丘的背坡上,封羽他們見到一座立在地表之上的宮樓。


    幽幽深山之中,此樓甚是高聳顯眼,站在山丘的背坡上,封羽便所見這地方乃是一處夾山地帶,左右兩側山麓映帶左右,沒有之前山林連成的群山茂林,這地方一眼看去便是經過修鑿的。


    同時封羽也看出了風水格局上的異樣。


    宮樓在周圍地勢中最低的一處,兩側山勢沿左右流長而去,南北向通透,前低後高,後為靠前為庭,宮樓處在中間,這一看便是典型的明朝墓葬風格,主墓室一般都會在靠山之下,符合著明朝喪葬特點。


    封羽想,就是封長門再怎麽參透了生死長生之道,不也還是個生活在明朝時代下的人,所以這墓葬格局和風格不會偏離太遠。


    早幾年剛聽說封長門之人時,封羽曾做過許多功課,那個時候的封羽對明朝墓葬發瘋一般的研究,他既好奇封長門


    是如何做到長生,同時又想在明朝曆史中找到些關於仙王宮的蛛絲馬跡。


    但遺憾的是封羽一無所獲,不過卻是對明墓有了實質上的了解。


    明朝墓葬融合多民族文化,沿襲了古風水學說的布局,明朝人崇尚“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是人生孺慕之誠。”


    簡單來說就是明人較為看重死後墓葬,生時的之禮往往不及死後之禮,權勢之人修建的墓葬格局會超出人們所想,而窮人,草席一裹,曝屍荒野。


    民間的建墓工匠,會由墓庭入口入深,分為中三步、大太極的格局,以墓前的欄杆望柱數量兒定,望柱數量越多,墓的規模自然就會越大。


    如墓前欄杆設置十枝望柱則屬大太極,四枝則是中三步布局。


    封羽照看眼前出現宮樓,初步推斷其墓前望柱應該宮樓之下,因為在外邊看起來,此地並無特別好立望柱的地方。


    張滿月沒有停歇,一路到了宮樓之下,現站在宮樓之下,封羽瞧著這座四角琉璃寶樓,竟覺得十分虛假,這樓與周圍的深山極度不融,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產物,甚至比日本人研究的地下銅器還耐人尋味,也就是那些日本人沒有發現這裏,不過按他們的伎倆來看,也不可能會發現這裏。


    封羽驚奇於封長門的布局,他選擇此地作為他長生之所,莫非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寶樓是用琉璃鋪設,紅牆黃瓦,與京城紫禁城樣色一致,這倒也符合封家人的修建風格,紫禁城皇宮修建當時封家是參與過的。


    寶樓有三層高,每層的四角上都掛有一隻鈴鐺,簷上有五隻瑞獸靜立,樓門用的是厚實木門,依舊堅挺而立。


    宮樓整體沒有掉色,看起來不過輕微磨損,連樓門前立著的兩個石柱燈盞都還能清楚看到上邊的雕紋。


    封長門修建仙王宮至今起碼有五六百年曆史,暴露在天地之下能保存如此的,著實少見。


    樓門上有金色牌匾,寫著“太平仙殿”。


    張秀賢本想推門,卻讓這掛牌給打住了,他看著說道:“太平仙殿,我說,這名字咋看起來這麽熟悉,多年前在狐仙墓時,是不是也是這麽一個名兒的?”


    封羽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喊山老漢說:“真是神了,山裏還有一座古樓,老漢我巡了半輩子山,算是白巡了。”喊山老漢的眼神充滿意外,似乎這地方出現打破了他的三觀。


    喊山老漢不信邪,這次路上的遭遇,他的心理建設明顯快要扛不住打擊崩塌了。


    張秀賢與喊山老漢道了一句:“我說,大爺,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這太平仙殿,恐怕不止這樓這麽一片,仙王宮陵就在下邊。”張秀賢指著地下,表情明顯是飄了。


    喊山老漢不語,他掏出煙鬥來抽了幾口,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


    封羽走到了門前,用力推了下樓門,隻聽“吱悠”一聲在空蕩的樓中回蕩,門即下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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