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真相往往總是讓人猝不及防,拿一件未知的事情來講,你不知答案之前,永遠對真相抱有希望,可知道了答案後,如果真相不盡如人意,便會失望喪氣,但真相要是超出預料,甚至超出想象的節點,那麽,這個真相就會變的很不現實。


    封羽和張秀賢在巨大的山體裂縫中尋走,四下出奇的安靜,哪兒哪兒都是死屍在看著二人,腐爛且又空洞的眼神叫人很不舒服。


    連接兩側峭壁的青銅鎖鏈橫跨兩邊,很難說這種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用的,而且這些鎖鏈上掛的屍體是在太多,可以肯定的是一點,這些絕不會是封家人,難道封長門喪心病狂用了這麽多活人祭祀?封羽不敢往下再想。


    這條地下裂穀很大,信號彈的光滅了後,手電光發散的厲害,看不清太遠處的東西,封羽自詡下過不少墓葬,夏商西周到春秋戰國,從南北兩朝到唐,從五代十國到宋元明清,哪怕是少數民族西夏契丹僚遼,沒有封羽他不了解的,可這樣的地方,確實不多見。


    張秀賢閑問:“誒,我說,他奶奶的,你封家先人怎麽給自己陵弄得陰陽怪氣的?這地方有什麽好的?我話說的難聽,你別不愛聽,丫兒這是萬丈深淵啊,你封家先人是準備著萬劫不複?還是怎地?”


    封羽搖了搖頭,腦子根本不在這裏,封羽覺得,自己隱約間是靠近了一個從來聞所未聞的驚天謎團,那種心裏的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十分難受,和這些古老神秘的遺跡相比,人真是不值一提,真相竟然是那麽遙遠。


    封家到了這代人,自感是懺愧萬分,不及老祖宗萬分之一,封長門當年是如何帶著封家一派族人來的此處修建的?想想確實震驚,怎麽這麽牛比的事情,封家一點沒有記載呢?自己要是做了這麽一件如此厲害的事情,怕是得要寫成傳記傳達給後世的人看。


    恍然間,封羽好像有點懂了封長門了,封長門那種自以為是通曉了宇宙世間萬物之理的人,卻也難逃生死輪回,他真的他娘的能夠做到長生麽?封羽一時間認為自己真是太渺小了,宛如是波瀾大海中的一粒沙子,甚至連屁都不是。


    思索間,張秀賢用手電照出了一條修砌出來的石路,一塊巨石在前方讓打成了一個巨大平台,一條長石階直通而上,在石階兩側,每一個階都有一盞燈奴。


    尤其引起注意的是石台上的東西,那是一個巨大的石槨,體型之大比一般棺槨要大出幾倍,在石槨前頭,有九匹石刻長鬃駿馬所引,石馬個個精神萬分,精壯的馬肌慷實有力,最前頭的幾匹更是腳踏流雲,欲要升天成仙。


    石槨的底下乃是蓮花做底,四下立有四個跪地石人,麵朝四方,手中高舉長明燈。


    石槨上有九種不同生物盤繞,分別是龍之九子,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蚣蝮、狴犴、負屭、螭吻。


    在石槨前頭,還有一個盛放祭品的銅鼎,樣子和上邊見過的那個一樣,銅鼎上刻畫的紋飾模糊不清,實


    際上,封羽也無心再去看上邊的樣式,左右不過也都是祥雲成仙之景。


    距離百米,封羽霎時吸了口涼氣,這該不會就是封長門的棺槨吧,我的天,不知該驚還是該喜呢?


    張秀賢見狀結巴問道:“我,我說,難道這是陵墓住棺槨麽?龍九子加九馬,親送上天,陣仗確實夠大的。”


    封羽覺得十有八九就是,一直以為封長門是得了長生,但這長生似乎難逃一死,終究是要躺在這冰冷的地下石槨中,長生隻是繆談,更多覬覦的,應該是死後的升仙之路。


    封羽想了明了,封長門精通風水玄學,造詣極高,他和張秀賢二人誤打誤撞找著這地方所在,說不準還真是天意所為。


    二人站在原地,用手電照著石槨,張秀賢反問:“你不是說,你封家先人是得了長生的麽?去陰間長生了?”


    封羽沒跟張秀賢計較,而是一點點向著石槨的方向而去,稍走近了一些後,發現在那石槨的蓮花座下,竟然有許多的長腳鱉蟲,與喊山老漢所講過的鱉蟲大致相似,看來這些鱉蟲便是出自於此地,那蓮花座的下頭說不準就是鱉蟲的窩。


    二人在石階上停了腳步,封羽悄聲指了指蓮花座下的鱉蟲,示意二人動作小一點,驚了那些蟲子,怕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張秀賢低聲問:“我靠,這麽大的屍蟞,怎麽長出來的?”張秀賢倒鬥多年,對屍蟞熟悉不過,這種蟲子是吃墓中屍體長大的,是有劇烈屍毒的,被咬上一口,輕則皮肉潰爛, 重則折損陰陽一命嗚呼。


    封羽的心裏很不舒服,但這石槨他又不得不必須去開,壓龍骨極有可能就在裏頭。


    棺床上還鏈接著許多的鐵索,鬼知道封長門會設計出什麽樣招數,封羽叫張秀賢千萬小心,聲說封家這位先人封長門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正在此時,還沒等封羽二人做出下一步的動作,上頭空曠陰黑的頂部就傳來了一陣異動,幾個在青銅鎖鏈上掛著的死屍接連掉落了下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三五具死屍被削去了半截身子咣當掉落在地,封羽幾乎嚇暈了過去,察覺情況似乎不對,立馬叫張秀賢打出一發信號彈,敵暗我明,對二人極為不利。


    信號彈當即炸亮在上空,瞬間就炸了,在兩處山體裂縫的峭壁上,有無數的影子在盤旋著,它們在兩側懸掛的青銅鐵鏈上環繞飛行,那東西似乎是鳥,它們正用一種特別怪異的眼神盯著封羽兩人,像是在厭惡不請自來的登門之客,或者是在觀察獵物。


    封羽一陣頭皮發麻,心說這地方是地下山體裂縫,怎麽可能會有鳥呢?之前在青銅鎖鏈懸掛著的,原來不僅僅隻有死屍,竟然還有這種鳥不成?


    封羽想這些鳥既然是生活在地底的,必定是一輩子沒有見過光的,所以它們在地下視物靠的就不是眼睛,應該是和蝙蝠一樣靠著聲波飛行。


    在信號彈的強烈光照下,盤旋的鳥顯然無法準確做出判斷,強光幹擾了它們


    的視線,雖然這種生物早已適應了黑暗中生活,但眼睛還是不會退化到哪裏。


    猶豫之時,張秀賢瞪著眼睛指著石台上的石槨叫了句:“我靠他娘的。”


    原來在石槨蓮花座下的鱉蟲突然間醒了過來,它們正排成一排盯著二人看著,我靠,封羽心裏罵了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前有追兵後有虎,丫兒逃也不是,不逃更不是。


    天空中的照明彈一會兒就熄滅了,黑暗再次籠罩了下來,空中的鳥發出怪異叫聲,響徹地下山體之中,隨聲附和的,有數不盡的怪鳥淒叫,照明彈一滅,他們二人很有可能就會麵臨成為黑暗中獵捕的對象,瞅著天上飛的和地下爬的兩種怪蟲,像是許久沒有開葷了,這點心還真他娘的是個搶手貨。


    左右為難之際,張秀賢心生一計:“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知道這怪鳥喜不喜歡吃這鱉蟲,反正總差不了。”


    說完就是“啪啪”兩槍,直接打在了鱉蟲身上,那蟲子似是受到了挑釁一般,立起身子宣布主權,欲要把二人全部吃了不可,蟲身立起得有一米多高,恐怖無比,腦殼上還有一張類似的人臉長在上頭,整個背甲堅硬無比,腿兒有十幾條堅實長在上邊,不說別的,光看樣子封羽二人自然不是對手,連子彈都打不穿厚硬的甲殼。


    那鱉蟲見狀當即就憤怒了,從來都是它吃別人,哪有被人打的份兒?


    蓮花座下接連又竄出來好幾隻體形差不多大的蟲子,說著就要往封羽二人長著血盆大口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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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秀賢接連又是幾槍,“啪啪”一梭子子彈下去一連挑釁了十幾隻鱉蟲,封羽是拉都拉不住,隻能罵著:“你他娘的是怕一隻鱉蟲吃不了咱麽,招惹那麽多做什麽?”


    張秀賢說道:“反正橫豎就是一死,動靜小了,我怕它們聽不到。”


    它們指的便是上頭飛著的怪鳥,張秀賢是要玩那種老鷹捉小雞的伎倆,鱉蟲的速度極其快速,瞬間爬下了石台,張秀賢和封羽二人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果不出所料的是,天空中盤旋的怪鳥徑直俯衝下來,它那尖利無比的爪子直接就紮穿了鱉蟲的背殼,鱉蟲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已經是在空中了,我的天,封羽回頭看到這幅場景時,腦門上的汗瞬間滲了出來。


    這麽大的一隻鱉蟲一下子就給叼到了天上,換做是人的話,說不準會直接在原地就給撕成兩半,四下空曠無比,又沒有什麽可以躲避的地方,數十隻的怪鳥一口氣全部俯衝了下來,封羽二人隻能貓在石階的燈奴邊上,那鱉蟲和怪鳥糾纏在了一起,場麵一度失控。


    鳥吃蟲乃是天性,張秀賢此理沒假,鱉蟲確實不是那怪鳥的對手,後邊從蓮花座下爬出來的鱉蟲立馬就返了回去,怪鳥似乎是這鱉蟲的天敵一般,見狀四下逃竄,可為時已晚,從空中衝下來怪鳥眨眼功夫就消滅了十幾隻。


    很快石台上就讓清理了個幹淨,封羽心裏知道,這些怪鳥的下一個目標便是他們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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