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遠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該著背的時候,燒香拜佛都沒用,喝口涼水也一樣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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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該著盤子曹倒黴,在與洋人做交易時,被清兵查獲,洋人是個怕事兒的主,立馬就交代出了盤子曹,本來不是件大事,盤子曹出手給洋人的東西是件鍍金的唐刀,是盤子曹做舊出來的器件,值不了幾個錢。


    等被抓到大獄後,清兵開始對盤子曹興師問罪,正值清末年間,老佛爺對古墓裏的東西出售給洋人恨之入骨,下令嚴查走私。


    鍍金唐刀是極其珍貴的東西,刀身在鍍金層下,不腐不壞,刀柄用的是絕種黑玉,刀鞘是北疆伊犁木,乃唐朝進貢的特殊物品,這把鍍金唐刀不論從何種角度看,都像是剛出土不久的東西。


    盡管盤子曹再三解釋,說這刀真是自己做舊下的,裏頭的東西都是作假,完完全全是騙那洋人錢的,還說他們抓錯了人,聲稱自己這是在替大清朝收那些洋人的稅。


    但無奈盤子曹的做舊的功夫太高,弄假成真,竟沒人信他,甚至還請了位懂些古玩的人來掌眼,卻也絲毫看不出一點破綻,一口咬定這東西就是件真品。


    盤子曹一時間不知自己是該哭該笑,鍍金唐刀的價值太高,論起罪來,他恐怕是個要殺頭的大罪。


    再後來,有人給盤子曹出了計謀,叫他死不認罪,能拖一天是一天,這麽做的是在等外邊的同治皇帝駕崩,到時候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盤子曹的死罪就能逃。


    盤子曹是個硬骨頭,天天飽受牢獄之苦,等獄卒對他的興趣耗盡了,就算是熬了過去。


    小半年過去後,外頭果然傳來了消息,同治帝駕崩,盤子曹盼來了希望,同年光緒帝即位,大赦的當天,盤子曹就被人保出大獄。


    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有再出來的一天,有時候,人生是需要在絕境中重獲新生的。


    而保釋盤子曹出來的人,來自於一個神秘組織,救盤子曹出來是需要他去做另外一件事。


    盤子曹出獄後就被人蒙著眼睛一路帶到了一個連他到現在都沒找著的地方,路上他被下了蒙汗藥,藥量下的十足,一連睡的是昏天暗地,醒來時已經到了地方。


    用盤子曹自己的話講,他所到的地方是個盜墓賊們雲集的地兒,他們要在此地尋找一樣東西。


    盤子曹還說那是一次史無前例的盜墓行為,各行各業的人都來了,有盜鬥的,有當兵的,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來的江湖人士,各個身懷絕技,人數之多足有幾千人。


    張秀賢實在不信,一直以為是


    老爺子老糊塗記錯了,“曹老,您老確定沒有記錯吧?幾千人?一個師?這他娘的會找什麽呢?”


    盤子曹深沉的說:“你們或許不信,當時的我也一樣不信,還以為是自己在大獄裏關的神誌不清了,然而,這些人確實是在盜鬥,因為身份關係,盜鬥的內容我一無所知,然後我被帶到了一處帳篷內,每日重複著一模一樣的工作。”


    封羽對盤子曹的話感到非常吃驚,有些事情不是偶然的,曆史的必然,一場大的陰謀背後,總會有必然存在,封羽總覺得,盤子曹所說的這次史無前例的盜墓行為,定然不是巧合。


    盤子曹是個對古物吃透了的人,他的見識在北京城古玩界雜學界,是出了名的,他從師傅那裏學來鑒賞書畫玉石銅繡木瓷八大品的技巧,加上多年的經驗,隻用了半輩子時間,就達到了一種與古玩天人合一的境界,一件真品,在他手裏邊看上半個時辰,就能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盤子曹被帶到那裏是必然的,因為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能有他這樣本事的人。


    盤子曹每天就在帳篷裏複製著各種東西,那些物件一看就是剛出土的,而盤子曹多數複製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文書,上邊的文字他從未見過,應該不是漢人用的文字,反而像是西北少數民族的文字,從這些東西上來,盤子曹推測自己可能身在西北地區某處。


    他的生活基本上是屬於被軟禁的那種,外邊的人不許他離開那片地方,並說等這裏的事情完事後,會給他一大筆酬勞,後半輩子都花不完的那種。


    盤子曹從獄中出來,實實在在的窮光蛋一個,有人保他,還給他錢,他就再沒起疑心,複製東西是他的擅長,隻是時間長了難免煩躁一些而已。


    時間一晃大半年過去,盤子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複製出了多少件東西,每天做完後都會有人進行打包編號,然後不知道運送到什麽地方去。


    有一次盤子曹接著出來放尿的功夫,在外邊見到了一些他以前從沒見過的人,像是這些人中的領頭人,他們共有四人,有兩個盤子曹在回了北京城後曾見過,是封家和白家的人,另外兩個他從未見過,其中的一個隻聽別人喊他叫“總督”,他是朝廷的人。


    這讓盤子曹十分好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墓把朝廷的人和一幫子江湖人士能湊都一起的?


    光緒元年,能夠稱的上總督的人並無幾位,當時的直隸總督李鴻章,是清庭炙手可熱的人物,盤子曹不敢確定自己聽到這位總督是否就是李鴻章本人,像他這樣的人,是很難見到直隸總


    督的。


    在往後盤子曹戰戰兢兢的又在那裏幹了半年,他在一年時間裏,幾乎沒有離開過那片地方,而且隔三差五就有許多的東西送來,大部分都是些文書竹簡,偶爾有些別的,經他手都一模一樣的複製了一份出去。


    這些東西從何而來,盤子曹從來沒敢問過,隻從物件裏推測得來的一些事情。


    他覺得這地方,一定有個很大的古墓,甚至是古墓群,從送來的東西裏可以確定,這裏邊有古籍,有書信,以及少數民族的文書,包羅萬象,這處地方八成就是個十分巨大的古墓群才是,他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頭。


    再從他多數複製的東西裏看,這些人要找的某種信息,極有可能就隱藏的文書或者古籍裏。


    盤子曹怎麽也想象不到,他在這裏一年見過的古籍要比他學了二三十年見的都多,他每天一直不停的複製奇怪的古文,推測意義、用途,並試著翻譯過裏邊的內容,但最終都不得結果。


    他幾乎不見外人,工作壓力巨大,長時間處在極端焦慮下,身體素質越來越差。


    直到有一天,東西不再送了過來,有人過來告訴他說,你可以回京城了,這種壓抑的生活忽然被打斷的瞬間,盤子曹始料未及,甚至還有些不適應,等他的焦慮緩了緩後,他嚐試著走出帳篷。


    這是他來這裏一年第一次見到外邊的樣子,群山峻嶺,參天大樹,這地方遠離人煙,眺望遠山,能看到雲山霧繞,山中縱橫著橫亙翠綠的植被,那種綠,與南方的淺綠不同,與北方的茂綠也不一樣,而是一種綠的恰到好處的深綠,比幽綠隻差那麽一絲一毫,整個區域彰顯出極度頑強蓬勃的生命力。


    崇山峻嶺間的空氣極度清新,他感覺自己要重生了。


    然而,盤子曹的心裏卻有了一個更大問題,他起初以為這地方是在西北,但西北地區很難會有這種山所在,所以不可能是西北,北邊也不大可能,因為這一年裏,這地方基本上沒有下過雪,這點上來推測,似乎是在秦嶺以南的地區。


    於是盤子曹在最後逗留的幾天裏,做了細致的分析,結合一年太陽升起落下的時間來判斷,這裏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川湘一代地區,因為沒有時間日期,盤子曹也不知具體是幾月幾點,隻能有個大致猜想。


    盤子曹是古玩界的老手,對古墓的了解自是門清,他發現四周所有的地方裏,沒有一點被挖掘的痕跡,如果真是有古墓群在,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如斧劈刀削的山嶺上,出現大規模古墓群的幾率基本趨近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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