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不是蝶殺派的人,對妖擎天印象不太深,隻是從老叫花子口中聽出此人與妖狂父親之間的深厚情感。


    既然是熟人相見,落天也就稍稍放鬆一點,示意書靈不要多做亂動,引起不愉快。


    妖狂已經好久沒遇到過父親的舊友了,當年死的死,傷的傷,都被範德控製住,禁止與他相見,直到今天他還不清楚父親死亡的細節。


    觸景生情,妖狂也沒了戰鬥情緒,渾身放鬆下來,輕聲道:“我爹去世了。”


    “不可能!我走的時候你爹活好好的,到底是誰殺了他!我要宰了他!”齊隨行暴跳如雷道,氣的臉紅脖子粗,哇哇大叫。


    掃過一圈人,眼中帶著猩紅,可怖至極,連夏雲道人被盯著都渾身不自在,隻有妖狂覺得親切,終於有個人肯幫父親撐腰了。


    “我不知道是誰,不過最大可能是我們蝶殺派的人,您想,宗主死了,我爹再一沒,權利該交給誰呢?”妖狂盯著範德咬牙切齒道。


    本來還很暴躁的齊隨行聽到這話,頓時冷靜下來,長歎一聲,妖狂話中帶的人,他清楚非常,卻沒有立馬出手逼問,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片刻後,看向妖狂沉重道:“你爹去世之前可對你有什麽交代?”


    妖狂撓撓頭,想了想說道:“我爹死去說了兩句話,第一句不要為我報仇,以大局為主,第二句妖狂從今以後努力修煉,切勿被權利迷魂雙眼!”


    作為大孝子的他,當然一絲不苟地完成父親交代的事情,自此之後隻為修煉,不管其他,要不是滅靈粉斷掉妖狂的前途,範德還在不在都是問題。


    妖擎天最後兩句話說的就比較耐人尋味,範德眯著眼睛在旁邊默默關注,但內心深處卻沒有表麵那麽平靜,某一刻,他有些後悔當初的行為,不過事情已經發生,無所謂了。


    齊隨行頓時明白其中深意,一臉釋然,感歎道:“果然是蝶殺派第一天才,無論心性還是資質都是人中龍鳳,不佩服不行啊。”語氣中充滿敬佩。


    這兩句話細想也不難理解,妖擎天以自己的死換來蝶殺派一世安寧,是他自己決定的,不怨誰,也不需要有人幫他報仇,就讓往事隨風,自己的兒子淡忘家族的權利,以自身為主,成就無上仙道。


    頓了頓,齊隨行眼中滿是疼惜,看著妖狂,說道:“以後有什麽事就跟爺爺說,不要客氣,這是我欠你爹的。”果決堅定,毋庸置疑,讓人不敢否決。


    此話一出,可把夏雲道人嚇壞了,如果妖狂不讓齊老祖對付落天,那麽自己的努力全白搭,不行,絕對不行,苦思冥想,一定要想到一個解決方法。


    正如夏雲道人所測,妖狂正是想告訴齊隨行,不要為難落天等人,這話還沒開口,夏雲道人搶先一步,完全是搶,根本不給妖狂說話的機會,開口說道:“齊老祖....你別忘了書靈還在呢。”


    眼神中帶著暗示,抱著雙臂,眉眼往書靈身上瞥,給齊隨行示意,別忘了此事。


    別說,齊隨行還真因為妖家的事情忘掉來此的目的,直到夏雲道人提醒才反應過來,連忙看向書靈,露出如獲珍寶的模樣,內心不斷訴說道:“好,好,是個品質極高的靈物,內涵大量的書靈之氣,無論是煉丹煉器或者修煉,亦不可多得。”下定決心不能讓書靈從蝶殺派溜走。


    這時,妖狂的請求如約而至,緩緩道:“齊老祖,我隻求你能放過落天,書...呃!”靈字還沒說完,妖狂便失去意義,癱軟在地,脖子被齊隨行扣住。


    突然襲擊,把所有人都嚇一跳,實在太突然,誰能想到剛才還又哭又笑,敘舊溫暖的齊隨行,居然掐住妖狂的脖子,把他瞬間掐暈。


    把落天看的目瞪口呆,大聲質問道:”你要幹什麽!老叫花子!想死嗎!“充滿憤怒的落天已經失去理智,對著齊隨行口無遮攔,手中龍蝶戟握在手中,閃著火焰,蒸騰的熱氣衝向他。


    看到落天動手,書靈二話不說一拳打向齊老祖,晴空略帶遲疑,沒有動手,也許是下不了手。


    “砰!”“轟隆!”攻擊的聲音劈裏啪啦猶如雨點砸下,聲勢浩大,激起無數白煙,二人聯合出手,普通元嬰根本扛不住半分,像是夏雲道人這種圓滿境界,都要畏懼幾分。


    而齊老祖麵對這樣的偷襲,沒有一點緊張,所有攻擊被一道無形的空氣牆擋下,猶如天勾地壑,把三人隔絕開來。


    眾人隻看到落天和書靈隔著齊隨行,一丈處,亂打一氣,壓根碰不到,竭盡全力也無法靠近一寸,沒辦法隻得放棄,落天冷著臉盯著齊隨行,對方連正臉都沒有,側著臉,仿佛對落天的行為,熟視無睹。


    “怎麽樣?知道你和化神的差距了吧?還不死心,真是好笑,我告訴你,這是對方並不想殺你,否則你早就死的透透了。”小魔嘲笑道。


    對於這種不死心,還自大的人,小魔都不屑一顧,這個世界如果什麽事靠精神,靠想象就能做到,哪還有那麽多人死呢?


    落天聽到小魔的話,沒有惱火,也認清現實是什麽樣,除了靈根附體玩,他用了全力,但是結果讓他有些絕望,戟尖戳到空氣中有一股無形力量,居然反彈回來相同的力量,分毫不差,讓力量完全抵消,精準無比。


    如果反彈力量稍大一點,落天就會被彈飛,要是力量小一點,戟尖就能戳進去一些,但這情況都沒出現,落天驚人的發現龍蝶戟攻擊到的地方猶如攻擊在一麵無堅不摧的鏡子上,讓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有某個透明的物體擋住他。


    、其實什麽都沒有,他知道,也正因為如此,落天才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什麽恐怖的存在,這個人如同萬丈高山,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撬動,如果自己不走,硬是去撬,死的隻會是自己。


    所謂暫時撤退,是為以後勝利做準備。


    於是,在識海裏問道:“小魔,能不能帶我和小魔離開蝶殺派?”


    “噢呦,知道要跑了?嘿嘿,原來你不是鐵頭怪啊,還是怕死的嘛。”小魔忍不住再次調侃道。


    “少廢話,能讓我們離開,你怎麽罵都行,再不跑,我們真沒命了。”落天嚴肅道,當他看到老叫花子打暈妖狂時,已經能想象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書靈是保不住了。


    所以必須在老叫花子反應過來前,帶著書靈離開這裏,範越隻要不死,他還會再來找的。


    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小魔想了想,雙手一攤,無可奈何道:“如果化神不在,我倒是能帶小書靈走,但化神領域籠罩著蝶殺派,我們被包裹著,憑我現在的力量,隻能麵前帶你離開,而且還不能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打擾。”


    這個回答可不是落天想要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是走他早就自己走了,還需等到現在,再次質問道:“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辦法的,不是魔神嗎?不是魔祖嗎?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真沒用。”


    忍不住開始發起脾氣,焦急難耐的情況讓落天心態不穩,開始語言攻擊小魔,狗急都會跳牆,更何況人呢?


    還好小魔並沒有跟他一般見識,身體化作黑煙,消失在識海裏,吵不過,躲得過。


    二人的對話不過一刹那,待落天清醒,眼中除了一絲理智外,其他都是焦急。


    不遠處的夏雲道人把落天所有情緒變化,看的一清二楚,冷哼一聲,暗道:“現在知道急了?剛才不還是囂張到不行嗎?給臉不要臉,等會看你怎麽死!”看到齊老祖對於書靈的堅定勝過與妖狂的情誼,嘴角微微翹起,這一局他贏了。


    隻見,齊隨行輕柔的抱著妖狂,眾人看到一個幹瘦老頭,抱著一頭棕熊大的壯漢,動作極其小心,生怕磕到碰到,緩緩把他放在青蝶院一處閣樓裏,嘴上喃喃道:“其他要求,齊爺爺都能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抱歉,讓你寒心了,等你醒來此事也過去了,到時齊爺爺盡全力補償你,好孩子,累了,先睡會,把這件事交給爺爺吧。”


    在齊隨行眼裏五大三粗的妖狂就是個處事未深的孩子,所有事情都是率性而為,揮手間閣樓外升起一道結界,閃著紫光,煞氣逼人,光遠遠看去都感覺有危險。


    安頓好妖狂後,齊隨行轉身飛向落天,落天和書靈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掌控,化神領域早就把他們看得死死的。


    來到二人麵前,眼睛掃過落天,神情帶著一絲驚奇,上下打量一番後,說道:“你到底是誰?我怎麽看不透你,靈根,資質,經脈,怎麽全是黑漆漆一片,有意思,魔氣嗎?殺宗弟子居然不修殺氣,轉修魔道嗎?”


    雖然不清楚落天是怎麽隱藏自己的,齊隨行都不在意,一顆心隻是掛在書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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