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書院。


    鐵騎奔騰而來,掀起滾滾黃沙。


    玄武軍,是大夏精銳鐵騎,駐守京都。


    而此時,顧寧凡身披鐵甲,目中蘊含著殺氣,率領一千玄武軍降臨。


    玄武軍來臨,每一個身上都穿著鐵甲,看不清容貌,隻能看到頭盔之中的目光。


    一個個殺氣騰騰。


    這是真正的精銳鐵騎,眼中的殺氣可證明一切。


    “誰敢欺我大侄子?”


    怒吼聲響起。


    伴隨著玄武軍的出現,數千讀書人全部被包圍。


    顧寧涯更是騎著戰馬,出現在人群中間,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王璿等人身上。


    大軍的出現。


    使得這群讀書人一個個臉色發白,心中莫名有些膽怯。


    老話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何況這不是兵,這是將,真正的統領之將。


    “錦年,有沒有受傷?”


    顧寧凡的目光很快落在顧錦年身上,他直接詢問,顧錦年有沒有受傷。


    “三叔,暫時沒事。”


    顧錦年給予回答。


    顧寧凡當下點了點頭,緊接著目光落在這群讀書人身上,眼神當中充滿冷意。


    “誰帶頭鬧事的?”


    顧寧凡開口,語氣冰冷,質問著這幫人。


    一時之間,眾人的氣焰瞬間被壓製下來,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人,我等今日前來,是討要公道,你身為玄武軍參將,私自帶兵前來,是何意圖?”


    王璿的聲音響起。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選擇剛一剛。


    但下一刻。


    啪。


    顧寧凡抽出馬鞭,直接朝著王璿臉上狠狠抽去。


    這一鞭子落下,王璿清秀俊俏的臉龐上,瞬間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伴隨著鑽心劇痛,讓王璿忍不住發出淒慘之聲。


    “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顧寧凡是誰?玄武軍參將,是武夫,這一鞭子直接抽在臉上,得有多痛?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即便是一旁的大儒王雲,也不由皺起眉頭。


    “什麽狗屁玩意,老子問你們誰帶的頭,在這裏跟老子扯些有的沒的?”


    “還管老子怎麽帶兵?你是不是想說老子私自帶兵,是不是想造反?”


    “想給老子扣帽子?找死吧你?”


    顧寧凡很凶殘,這一鞭子抽打下去,還管你什麽三七二十一的,想給自己扣帽子?做夢吧。


    不遠處。


    顧錦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但心頭還是有些咂舌,得虧這人是自己三叔,這要換作敵人,倒黴的可就是自己了。


    以後扣帽子還得看人,扣讀書人帽子還好,扣這種當兵的還是要謹慎一二,不然一鞭子下來,誰受得了?


    “參將大人,這事有些過分了。”


    “他雖口出狂言,但並無實質之錯。”


    王雲開口,雖然他也厭惡這幫讀書人胡作為非,但上來就給一鞭子還是有些過分吧?


    “跟你沒關係。”


    顧寧凡看了對方一眼,念在對方是大儒,他語氣沒有太凶殘。


    不過很快,手持馬鞭,再次注視著這幫讀書人。


    “顧大人,我等並無有僭越之事,即便是找顧錦年麻煩,也沒有動手,你卻直接動手,太過於狠辣了。”


    “王璿兄說話客氣,也沒有做什麽過格之事,如此下狠手,你們顧家當真是大夏第一家族嗎?”


    “我等是讀書人,是天子門生,你私自調兵,鎮壓我等忠義,今日就要看看是你顧家的刀子厲害,還是我等的浩然正氣厲害,諸位不要畏懼,我們有三四千人,他有本事就全部殺了,倒要看看他敢還是不敢。”


    顧寧凡的出現,使得他們氣焰被壓製,可隨著有人繼續在暗中挑撥,刹那間情緒再度高漲。


    再加上看到王璿的慘狀,一時之間既是心慌,但也有怒氣。


    聽著眾人言語。


    顧寧凡麵上滿是冷笑。


    “玄武軍聽令。”


    “架弩。”


    他開口,聲音冰冷。


    刹那間,一千鐵騎紛紛架起手弩,上麵的弩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精鐵弩,激射出去,五百步內可貫穿肉身境圓滿武者的武器,莫說幾千名讀書人了,再翻一倍,一輪精弩射殺,基本上全部得交代下來。


    “不可。”


    “顧寧凡,器不殺儒,他們終究是讀書人,若殺了他們,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顧家也承受不住,不得放肆。”


    王雲第一時間開口,他出言製止,眼神當中充滿著驚慌。


    雖然這幫讀書人腦子都有問題,可還真不能殺,殺儒有違天理。


    “哼,就是因為不可殺儒,我顧寧凡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這幫讀書人的嘴巴厲害,還是這鐵弩厲害。”


    “數個月前,我侄兒溺水,差點身亡,明明是受了委屈,卻遭到各種貶低冤枉,就是你們這幫讀書人在背後造謠。”


    “今日,我這大侄子,好不容易有些成就,為我顧家掙來臉麵,你們倒好,還在這裏出言不遜,各種詆毀。”


    “你們真他娘的當我顧家是軟柿子?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嗎?”


    顧寧凡的聲音炸開。


    傳遍整個大夏書院。


    這話,不是說給這幫讀書人聽的,更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


    他娘的屢次三番欺負顧家人?真他娘的活膩歪了?


    “上弩。”


    他大吼一聲,一瞬間所有鐵騎直接上弩,接下來隻需要輕輕按動一下,這數千讀書人將瞬間化作屍體。


    “絕對不可。”


    “顧參將,萬不可衝動啊。”


    “此事可以調查清楚,無需這般。”


    “顧錦年,你快勸勸你叔叔啊。”


    此時此刻,一位位大儒夫子紛紛出現,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繼續看戲,趕緊跑出來勸說。


    因為他們感覺得到,顧寧凡是真的想要鬧事。


    這要是真殺了,整個京都隻怕都不得安寧,顧寧凡也要受天大的責備。


    這沒有必要,雙反都沒有好處。


    所以他們紛紛出來勸說,甚至還拉上顧錦年,讓他去求情。


    隻是,顧錦年靜靜看著,他由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因為自己三叔說的沒錯。


    差點溺水身亡,明明是弱勢,結果這幫讀書人各種謾罵,甚至四處造謠,將自己說成了小人。


    這也就算了,如今自己獻策,明明隻需要動動腦子就能察覺到這其中必有玄奧,結果硬生生被帶起節奏。


    說是自己勾結商販,想要殘害百姓?魚肉百姓?


    這群人不是蠢就是壞。


    是該殺。


    隻不過他心裏也清楚,殺這麽多讀書人,肯定要出大事。


    可不殺,隻會助長邪風。


    “諸位,不畏強權,他今日殺了一個讀書人,明日陛下必重罰顧家。”


    “倒要看看,顧家到底是不是可以淩駕與皇權之上。”


    “我等雖死,可也是為黎民百姓,乃君子也。”


    “沒錯,我等雖死,也是為黎民百姓,不懼強權。”


    “顧錦年殺的了我們,卻堵不住我等的嘴,公道自在人心。”


    聲音再度響起,成為了這幫人的主心骨,繼續挑撥眾人情緒。


    隻是刹那間。


    蘇懷玉動手了。


    砰砰砰。


    他出手極快,直接將人群當中挑撥離間的數十人抓了出來。


    人數不多,三十人,蘇懷玉一直在關注這些暗中挑撥之人。


    如今全部被他抓住來,一時之間這數十人臉色一變,暗道不好。


    “世子,是他們一直在暗中挑撥。”


    蘇懷玉開口,看向顧錦年。


    “什麽挑撥不挑撥,我等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難道有錯?”


    “我等是為民伸冤,在你口中怎成了挑撥?當真可笑。”


    “想要抓我們出來當做典型,然後殺雞儆猴嗎?你們失算了,我等讀聖賢書,養浩然正氣,不畏強權,今日就算死在這裏,也不畏懼。”


    “對比江寧府千萬百姓受苦受難,我等這點苦痛算什麽?有本事,你將我等殺了。”


    被當場抓獲的眾人,沒有任何一絲畏懼,相反繼續叫囂。


    這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這些人隻怕是死士,徹底被洗壞了腦子的那種,不懼生死。


    果然,隨著他們這幾道聲音響起,瞬間營造出不懼生死,不畏強權的感覺。


    以致於眾人的情緒更加高昂。


    可以說,如若真殺了這幫人,估計事情當真會更麻煩。


    “你們這幫畜生,還真是牙尖嘴利,來人,將他們扣押大牢,讓懸燈司的人來,老子倒要看看,到了懸燈司,你們的嘴還硬不硬。”


    顧寧凡開口,主要挑事的人找到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送到懸燈司,不信他們不開口。


    隻是。


    就在這一刻,怨氣差不多吸收完了,凝聚出一枚怨氣果實。


    而顧錦年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三叔。”


    顧錦年出聲。


    而後將目光看向這三十餘人。


    他沒有任何囉嗦,直接開口。


    “挑撥離間,蠱惑人心,爾等罪該萬死,當殺。”


    這是顧錦年的聲音。


    也是他的意思和態度。


    隻是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本以為顧錦年會站出來解釋幾句話,或者是說跟他們對質一番。


    可沒想到的是,顧錦年開口就要將他們誅殺。


    “那就看看你敢不敢。”


    有人硬著頭皮開口,死死地看向顧錦年,賭他不敢殺。


    可顧錦年沒有說話,隻是看向自己的三叔。


    後者頓時明悟,知曉顧錦年是什麽意思。


    隻不過顧寧凡略顯遲疑。


    他剛才還真隻是裝個嗶而已,真動刀子不是不敢,而是影響太大了。


    “三叔。”


    “都欺負到咱們顧家頭上了,還不動手嗎?”


    看三叔有些遲疑,顧錦年不由出聲。


    “殺。”


    聽到顧錦年所言,顧寧凡這回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也不慫。


    主要是怕給顧錦年帶來不好的影響,現在顧錦年都這樣開口了。


    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


    刹那間,弩箭破空之聲響起。


    被單獨拎出來的三十人直接被洞穿心口,沒有任何一點奇跡發生。


    而他們眼神當中也充滿著不可置信。


    因為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顧錦年真敢殺人。


    噗噗噗。


    一具具屍體倒在地上,捂著心口抽搐一二,便絕了氣息。


    也有人還留有一口氣,死死看向顧錦年,發出臨終怒吼。


    “顧錦年,你不為人子,凶殘暴虐,勾結官商,天理不容啊。”


    他怒吼,可卻吐出滿口鮮血,隨後一命嗚呼,再沒了任何氣息。


    “顧錦年。”


    “你怎能這般?”


    “不該啊,不該啊。”


    “院長,你還不出現嗎?”


    此時此刻,這些大儒夫子徹徹底底麻了,不是畏懼死亡,而是沒想到顧錦年當真敢這樣。


    也是沒想到,有人敢在大夏書院動刀動槍。


    至於大夏書院的學生,卻一個個望向顧錦年,眼神之中充滿著異樣。


    王富貴,趙思青,許涯三人驚愕。


    徐長歌很漠然,眼中沒有絲毫波瀾,至於覺心三人則低頭誦念佛經,他們無法參與此事,也勸說不了,隻能低頭念經。


    隻不過所有人對顧錦年的看法徹徹底底改變了。


    本以為顧錦年是個紈絝,可如今看來,顧錦年不僅僅是紈絝那麽簡單了,手段狠辣,根本不像表麵上看來那般的簡單。


    安靜。


    絕對的安靜。


    三十多條人命落下。


    沒有人再敢亂帶節奏了,現在一個個目露驚駭之色,望向顧錦年。


    讓他們鬧事,他們不怕。


    可現在死人了,他們怕了。


    一個個閉嘴不語。


    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十人,顧錦年心頭也有些不適,隻是他強忍下這種不適。


    因為他知道,今日之殺,是為明日不殺。


    更知道的是,如果自己還不出來展露手段,未來這種事情,將窮出不斷。


    殺了這幫人,至少可以起到一個威懾性作用,免得以後是人是鬼都可以騎在自己顧錦年頭上。


    騎在顧家頭上。


    “愚昧無知。”


    下一刻,顧錦年看向這幫讀書人,聲音如雷,直接訓斥。


    “江寧府洪災之亂,千萬百姓於水火之中,本世子獻策陛下,陛下采用,自有陛下的用意。”


    “勾結官商,大肆斂財,也虧爾等想得出來。”


    “顧家需要斂財嗎?本世子需要勾結官商嗎?”


    “當真斂財,當真勾結官商,陛下難道不知嗎?”


    “爾等的意思是否是說,當今聖上愚昧不堪,被本世子蒙騙?到底是你們蠢還是說你們認為陛下愚蠢?”


    顧錦年出聲,這是他真正開口。


    一番話,噴的這群讀書人沉默不語。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周圍的將士虎視眈眈,都怕誰開口,誰就倒在地上。


    眾人沉默,繼續低著頭。


    “挑撥一番,就如此愚蠢,集結數千人,是不是就覺得我顧某隻是個區區國公之孫,就好欺負了?”


    “是不是認為,你們站在道德之上,無懼強權,能名流千古?”


    “是不是認為,你們今日聚集在大夏書院,天下人就會認可你們是一等一的文人?”


    “被人利用還不知道,讀書讀進了狗肚子裏?”


    “當真有本事,為何不見你們去江寧府救災?”


    “就知道在這裏窩裏橫?”


    “一群狗一樣的東西。”


    顧錦年一番怒斥。


    把這群人罵的體無完膚。


    是啊。


    有本事去救災啊,在這裏嗶嗶賴賴。


    可能是顧錦年罵的太狠,有人實在受不了激,望向顧錦年道。


    “敢問世子,策是你獻的對嗎?”


    他出聲問道。


    “是。”


    顧錦年點了點頭。


    “那江寧府現在糧價一千兩一石,是不是你要因此負責?”


    他繼續開口。


    “誰跟你說江寧府糧價一千兩一石?”


    顧錦年看向後者,語氣冰冷道。


    “現在都這樣說。”


    後者給予回答。


    “哦,到處都說糧價一千兩一石,那你就覺得是。”


    “那如果天下人都說你不是你爹親生的,是不是就是真的?”


    顧錦年出聲道。


    “你這是強詞奪理。”


    後者聽到這話,瞬間惱怒,指責顧錦年強詞奪理。


    “你也知道這是強詞奪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謠言猛於虎,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說一千兩一石就一千兩一石?”


    顧錦年直接訓斥。


    後者立刻沒話說了。


    “即便不是一千兩白銀一石,但至少百兩銀子一石跑不掉。”


    “世子是否要因此負責?”


    又有人站出來,駁斥顧錦年。


    “負你娘的責。”


    下一刻,顧錦年直接噴起髒話來了。


    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說實話真不喜歡罵人,可對方這麽腦殘不罵一句,這口氣真咽不下去。


    我獻策,皇帝采用,沒有第一時間穩住局勢,那我就要負責。


    以後誰敢獻策?


    要說一件小事,那還好說。


    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動動腦子?為了黑而黑?當真是讀書讀壞了心。


    “江寧郡之難,千萬難民,水深火熱,朝廷六部尚書,舉國上下都無人獻出良策。”


    “本世子獻策,為國效力,前前後後不過三日時間,你就要讓本世子平定江寧郡之禍。”


    “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本世子腦子有問題?”


    “千萬難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三日平亂,聖人來了也做不到,你能做到嗎?”


    “你要覺得你能做到,我現在入京,麵見聖上,給你爭取七日時間,平定江寧郡之禍。”


    “你平下來了,本世子不但向你認錯,你要怎麽罰,就怎麽罰。”


    “而且,本世子保舉你入仕為官,宰相有些誇張,保舉你當個尚書還是沒問題的。”


    “隻要你立下軍令狀,七日內平定洪災,若不平定,全家抄斬,株連九族,本世子現在就入宮。”


    顧錦年開口。


    對付噴子很簡單,當所有人的麵,讓他來做。


    你行你上啊。


    有什麽爭的。


    果然。


    此言一出,後者頓時沉默了。


    讓他試一試,他可以試一試。


    可問題是,帶著株連九族去試,他不敢。


    這一刻,眾人更加安靜下來了。


    因為顧錦年說的還真沒毛病。


    三天內就想讓人家平定禍亂,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別說三日七日了。


    三個月他們都解決不了。


    “無論如何,策是世子所獻,現在江寧府如此,我等也是一時氣急敗壞,所以才會這般。”


    “可,世子殺人,就有些過分了吧?”


    又有人出聲,開始混淆細聽了。


    道理講不過就開始講人品。


    匯聚成一句話就是,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顧錦年就沒錯嗎?


    當真是下頭啊。


    “殺人?”


    “這些人還是人嗎?”


    “他們蠱惑人心,製造暴亂,大夏律例,民舉器為亂,儒聚人為反,爾等受人蠱惑,愚昧不知,聚集三千餘人,大鬧書院,你們就不過分嗎?”


    “今日你們敢來找我麻煩,明日是不是就可以找陛下麻煩?”


    “後日是不是就要推翻大夏,重新立國?”


    顧錦年厲聲開口。


    一頂天大的帽子,瞬間扣在這幫人頭頂上。


    “我等不敢,世子殿下言重了。”


    “我等怎可能有這般想法?世子殿下未免太強詞奪理了吧?”


    “我們隻是討要一個說法,怎麽扯上造反立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一時之間,眾人一個個慌張。


    這帽子要是戴上了,就是株連九族的下場啊。


    “無稽之談?強詞奪理?言重?”


    “你們現在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嗎?”


    “你們覺得不公,刑部是死的?”


    “你們覺得我勾結官商,陛下是蠢得?”


    “你們在這裏鬧事,視大夏六部為何物?視大夏朝堂為何物?”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來人,將這群亂臣賊子,全部緝拿,扣押大牢,本世子擬寫奏章,麵聖參見。”


    “不將爾等發配邊疆,本世子就不姓顧。”


    “三叔,抓人。”


    “王兄,幫我研墨。”


    顧錦年是越說火越大。


    而一旁的顧寧凡,則是熱血沸騰,他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大侄子,竟然如此淩厲,舌戰群儒,簡簡單單一番話,就能定個禍亂朝綱的罪名。


    好啊,好啊,果然好啊。


    顧家是武將集團,性子火爆,最大的缺點就是嘴笨,尤其是麵對這些讀書人的時候,往往能被氣個半死。


    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顧錦年,以後打嘴仗顧家真不怕了。


    “來人,將他們全部扣押,送入京都各府大牢,嚴加看管,無聖令不得放人。”


    “再去懸燈司,稟告此事,讓副指揮使親自審問,一個一個給老子審問清楚。”


    “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想造反。”


    顧寧凡也是扣帽子的好手,這回就不是聚眾了,就按造反來查。


    惡心人是吧?


    這回不把這幫讀書人惡心死來,他顧寧凡這名字倒著叫。


    “顧兄,無須如此啊,這些人有不少是京都名門,還有很多是各地世家翹楚,這要是全抓走了,會惹來大麻煩。”


    “顧兄,他們大多數都是被蠱惑之人,雖有過錯,但不至於如此,謀反之罪,可容不得玩笑,不能如此啊。”


    此時,王富貴與江葉舟紛紛走來,希望顧錦年消消火。


    “錦年小友,這幫人罰一罰就夠,人也殺,該做的都做了,沒必要這般狠辣,否則要出事啊。”


    “對啊,對啊,錦年小友,此事我等已經知曉,會寫奏章,告訴陛下,現在你占據優勢,不用擔心他們報複,雖殺了些人,但於情於理問題不大,可若是將他們全部抓走。”


    “隻怕.......牽扯太大。”


    書院大儒夫子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們不希望顧錦年鬧得太僵。


    整件事情,是這幫人先沒道理,按理說顧錦年出來解釋一番,如果對方不信,他們再出麵就好說多了。


    可顧錦年殺人,就有些過分。


    但是吧,殺的人都是刺頭,而且暗藏禍胎,所以於情於理也沒什麽大問題,最多就是惹來詬病。


    可現在不一樣。


    顧錦年要將這三千多人全部抓進大牢,而且罪名還是謀反,這帽子扣下來絕對不是小事。


    真上綱上線,再加上懸燈司副指揮使乃是顧錦年的六叔,可想而知這幫人下場會有多慘。


    而這幫人背後不是這個世家就是那個世家,不是這個京都權貴就是那個京都權貴。


    顧錦年真要這樣做,就相當於是與大夏一半的世家閥門,權貴文人作對啊。


    小懲大誡就行,沒必要這般。


    可是麵對眾人的勸說。


    顧錦年卻麵色不改。


    “今日不嚴懲,此事還會發生。”


    “我知道他們背後是誰,但那又如何?”


    “諸位夫子。”


    “顧某真想問一句,你們問我懼不懼他們,為何不問問他們懼不懼我?”


    “今日,若不嚴懲他們,顧某絕不罷休。”


    顧錦年是真的雷霆大怒。


    一次,兩次,三次。


    次次來找自己麻煩,真就把他當做小孩子欺負是吧?


    大夏第一權貴,就這麽下賤?


    就這麽可以任人欺負?


    再說了,自己爺爺說過,隻要有道理,想怎麽鬧就怎麽鬧。


    最主要的是,自己舅舅三天前可是親口說過,有理就行。


    那還怕什麽?


    此言一出。


    眾人徹底無言,他們看得出來,顧錦年是鐵了心要收拾這幫不知死活的家夥。


    “顧錦年,你不能這般,我等隻是一時受蠱惑罷了,你抓我等入獄,難道就不怕引起天下讀書人對你唾罵嗎?”


    “顧錦年,你雖是權貴,但也不可濫用職權,這大夏王朝是李家的,不是你們顧家的。”


    “你今日若是敢抓我入獄,我必聯合所有好友,彈劾你顧家。”


    “我是隆興王家之人,祖上有半聖,我是聖人世家,你不能抓我。”


    “好,好,好,這頂帽子當真扣的好,你說我等意圖謀反,你就真不怕滿朝文臣彈劾你顧家嗎?”


    得知自己要被抓入大牢。


    這幫人瞬間坐不住了。


    這些權貴世家之子,那個不是錦衣玉食,這輩子隻聽過別人進牢,讓他們進牢?


    誰受得了這個苦?


    尤其是還背上謀反之罪?


    這更讓他們接受不了。


    一道道聲音響起。


    充滿著不服。


    更多的還是怒氣。


    滔天的怒氣。


    隻是,就在這一刻。


    滾滾黃沙再次掀起。


    又是一千鐵騎出現,隻不過這些鐵騎不是玄武軍,也不是懸燈司,而是京門軍。


    負責鎮守京都四門的精銳。


    與玄武軍同職,隻不過分成兩個部分罷了。


    “住手。”


    “不得傷人。”


    伴隨著一道聲音響起。


    為首是大儒張雲海。


    他騎乘戰馬,急速來到人群當中。


    而京門軍也在第一時間包圍眾人。


    “在下張雲海,奉宰相之令。”


    “前來此地,遣散鬧事之人。”


    張雲海戰馬疾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這些屍體上,而後手握相令。


    這是來救人的。


    不得不說,京都就是京都,隨便砸個人都是七品官,這要換作任何一府,別說三千個讀書人了,就算是三萬讀書人鬧事,也驚不動當朝宰相。


    “顧大人。”


    “此事存在疑惑,相爺已經知曉,會著手徹查。”


    “還請大人放心,相爺一定會徹查到底,隻是為好好徹查,遣散他們即可,無須鬧騰下去。”


    望著顧寧凡,張雲海直接開口。


    他看都不看顧錦年一眼,也不是跟顧錦年商量,而是跟顧寧凡商量。


    此時此刻。


    顧寧凡望著相令,神色冷冽,他豈能不知,張雲海是來撈人的。


    隻是,拿一塊相令出來,就想讓自己鳴金收兵?


    想屁吃吧。


    顧寧凡沒有說話,反倒是看向顧錦年。


    意思很簡單。


    你說的話不管用,我大侄子說的話才管用。


    要是皇令我還聽一聽,相爺?很厲害嗎?


    而這數千讀書人,看到張雲海前來,更是帶著相令,這一刻頓時鬆了口氣。


    自覺得救,但也沒有繼續鬧騰了,老老實實回家就行。


    可書院之上。


    望著張雲海,顧錦年心中發笑。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這幫讀書人鬧騰的時候,京都就沒有人察覺到?


    相爺就不知道?


    現在局勢對自己有利了,趕緊跑過來撈人?


    你在想什麽東西呢?


    “三叔,抓人。”


    顧錦年繼續開口。


    一點都不退讓。


    “還愣著做什麽?沒聽到我大侄子說什麽嗎?”


    “抓人。”


    得到顧錦年的回答,顧寧凡根本無視張雲海,直接開口,讓自己的將士去抓人。


    刹那間,一千精銳下馬,準備好鎖鏈,直接拷走。


    哢哢哢。


    隻是一瞬間,京門軍齊齊上弩,對準玄武軍,神色冰冷。


    “顧大人,萬不可如此,這是相爺的命令,莫要讓在下難做。”


    此時,京門軍北門統領立刻開口,他從馬上下來,朝著顧寧凡一拜,雖然兩人都是四品官員,可顧寧凡背後的是顧家。


    他不敢托大。


    “難做?”


    “你敢動手嗎?”


    “玄武軍聽令,若有反抗者,殺無赦,京門軍敢有任何動彈,直接動手,不留活口。”


    顧寧凡大聲怒吼。


    嚇唬自己?


    別說一千京門軍了,就算是所有的京門軍來了,他都不怕。


    真殺起來,他可以保證,這幫人都得死。


    “顧大人。”


    “孩童不懂事也就罷了,你難道還不懂事嗎?”


    “這是相令。”


    張雲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特意拿著相令搖了搖。


    他也有點納悶了。


    相令僅次於皇令啊。


    你們顧家就有這麽囂張?這麽狂妄?


    “顧家隻聽皇令。”


    “你讓李善親自來我麵前,興許我還給他點麵子。”


    “一塊鐵片,就想讓老子聽他的話?”


    “老子手頭上還有鎮國公令,要不要老子拿給你看?”


    顧寧凡不愧是武夫。


    一口一口老子,一點素養都沒有,不過他的話也沒錯。


    相令厲害。


    那國公令厲害不厲害?


    “你。”


    張雲海是真沒想到,這顧家如此囂張跋扈。


    可就在此時。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了。


    “皇令在此。”


    隨著顧錦年之聲響起。


    一塊金令出現在他手中。


    這是永盛大帝給他的令箭。


    可以自由出入宮中,除此之外其實沒啥作用。


    但你要說這東西沒作用,也不行。


    因為他代表皇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有說這塊令牌不能代表皇帝的意思。


    隻不過這種令牌不能調動兵馬,也不能做什麽實事。


    最多隻能代表皇帝,僅此而已。


    可現在的局勢,這塊金令還真是剛剛好。


    你相令再怎麽珍貴。


    比的過皇令嗎?


    哪怕就是一塊通行證,都要壓過相權。


    隨著皇令出現。


    一時之間,眾人不由愣住。


    顧寧凡更是大喜過望,自己這個侄子還真是腦子靈活。


    “末將參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下,顧寧凡朝著皇令一拜。


    這要是換一個人,顧寧凡肯定不理會。


    可這人是自己侄子,顧寧凡直接認可這令牌有效。


    一瞬間,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京門軍北門統領稍稍猶豫,隨後立刻跟著喊起來了。


    沒辦法,顧寧凡都參拜了,他不可能不參拜啊。


    回頭顧家直接參他一本不敬聖意,那豈不是碰到了鬼?


    兩位大將都參拜認可。


    其餘人那裏還敢多說,紛紛朝著皇令一拜。


    沒有任何猶豫。


    縱然是張雲海,這一刻也是臉色難看,卻不得不朝著顧錦年一拜。


    他千算萬算,還真沒想到顧錦年拿著一塊通行證當皇令。


    “玄武軍,京門軍聽令。”


    “將所有人全部抓入大牢,嚴加審問,無有聖諭,不得放人。”


    “違背者,同罪並罰。”


    顧錦年開口,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


    “末將聽令。”


    “臣聽令。”


    兩人齊齊開口。


    當下,顧寧凡沒有任何廢話了,直接下令,將這群讀書人全部抓走。


    根本不給任何優待。


    “張儒救我。”


    “張儒,我是隆興王家的啊。”


    “張儒,我祖上有半聖,我是聖人世家後人啊。”


    看著玄武軍與京門軍如猛虎一般抓人,這幫讀書人徹底嚇傻了。


    一個個開始鬼叫連天。


    可手握相令的張雲海,這一刻隻能當做沒看見。


    這沒有辦法。


    顧錦年當真是心思縝密,讓他無計可施。


    “走。”


    張雲海深吸一口氣,直接騎馬,帶著幾人離開,他要回去,將這裏的事情告知李善。


    如此。


    浩浩蕩蕩,氣勢洶洶而來的讀書人。


    僅僅不過半個時辰,全部成了階下囚。


    一場鬧劇,也逐漸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顧錦年這樣做,一定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隻是。


    不管如何,他們對顧錦年的看法和感官,也徹徹底底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殺伐果斷,做事狠辣,既有將才之風,又有能臣之實。


    最主要的是,整件事情,顧錦年愣是一點理虧都沒有。


    這才是最恐怖的。


    顧家,當真是出了個了不起的麒麟兒啊。


    書院當中,這些大儒夫子們,心中深深震撼著。


    隻是,很快,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大夏書院之事,已經在京都上上下下全部傳開了。


    三千讀書人,被顧錦年抓入牢中。


    甚至有三十多人死在顧錦年手上,外加上蔑視相權,不聽忠言。


    一瞬間,大夏京都徹底沸騰。


    本以為這三千讀書人,此番去大夏書院,最好的結果就是蘇文景出麵,製止讀書人之怒。


    顧錦年跑回家中,躲避謾罵。


    可沒想到的是,顧錦年竟然如此凶狠,殺人鎮壓,倒打一耙。


    這下子京都不知道多少讀書人開始吵起來了。


    畢竟被抓的人,有他們的好友,也有他們的親人。


    而與此同時。


    六部百官也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刹那間。


    六部官員雷霆震怒。


    不是因為顧錦年抓人,而是顧錦年竟敢殺人,這才是讓他們大怒之事。


    刑部尚書最為氣憤,第一時間趕往宮外。


    想要彈劾顧錦年。


    其餘五部官員也紛紛前來,一個個怒目不言。


    然而出乎他們預料的是。


    陛下全部拒絕麵見,想見陛下,等下次朝會。


    這消息一出。


    百官也沸騰起來了。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陛下還不出麵,這不就是明擺著包庇嗎?


    而顧家當中。


    顧千舟火急火燎跑來,將所有事情,前前後後告知顧老爺子。


    “這個老三,當真是瘋了,跟著錦年胡鬧。”


    “這次錦年闖大禍了。”


    顧千舟開口,有些心急。


    然而顧老爺子聽後,不由大怒。


    “闖什麽大禍了?”


    “年兒做錯嗎?”


    “千舟,你就是太過於謹慎,這些年在官場上是不是膽子都沒了?”


    “一群腐儒酸秀才,殺了就殺了?要是老夫在場,三千儒生老夫全部殺幹淨,老三唯一做錯的就是,還畏手畏腳,他娘的,你們一個比一個沒種。”


    這一刻,顧老爺子霸氣側漏,不但不覺得惹大禍,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爹,你就不要說這種話了,錦年殺了三十人,抓走了三千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幾乎都是權貴之後,或者各地世家之後,現在百官齊聚皇宮之外。”


    “要參錦年一本,這要是鬧下去,錦年當真要出大事。”


    顧千舟有些無奈。


    自己老爹脾氣太衝了。


    “百官齊聚皇宮外?”


    “嗬。”


    “那又如何?”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膽小如鼠的家夥,下次朝會,你爹我親自上朝,讓你見見你爹我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


    鎮國公開口。


    目光嚴肅且充滿著堅定。


    讓一旁的顧千舟,徹底無言。


    ------題外話------


    第一更早就寫完了。


    但發現卡章了。


    我說了我不會再卡。


    所以就多寫一章,免得大家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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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態好多更,狀態不行穩定一更。


    七月不想壓力太大,容易寫崩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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