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輝站在凳子上揮舞著手中的槍命令道:“三十歲以上男人,去清掃戰場和收斂屍體,三十歲以下男人去修補大門和圍牆,女人將家裏武器和刀具全部上繳到這,留一件違禁品休怪我不客氣。”


    跳下凳子對宋誌鵬說:“你安排一下,人埋遠一點,我們以後將此處做為據點,別弄個墳墓在附近。”


    “在這做據點?那我們攻伊春縣城幹什麽?”宋誌鵬簡直不明白孫明輝的思路。


    “尼瑪,用腦子想想,我們能在伊春縣城駐軍上千人?你不把張作霖嚇跳起來?”孫明輝用手指著自己腦袋說。


    這個宋誌鵬也不知道老板怎麽看上他的,一點也沒有腦子,這麽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朱仁山一路小跑過來,這家夥是演陽軍事學院的高才生,老板親自選拔塞進來東北的隊伍中,想在這邊錘煉錘煉他。


    “孫長官,我們在這墾荒點一間辦公室內發現東北詳細地圖。”


    孫明輝一聽立馬跳起來:“在什麽地方?朱仁山你帶我去。”


    一間日式木板房,用東北特有的圓木搭建成的木房,推開厚實的木門,踏在純木打製的地板上。孫明輝四處打量一番,這是一間標準的辦公室,一張辦公桌和四把木椅,牆上掛著東北全尺寸10000:1的軍用地圖。


    地圖上麵用日文標注各處的地名,仔細看所有河流道路,等高線標注的很詳細。連附近幾處墾荒點也標注在上麵了。


    “你去將東山次郎帶過來。”孫明輝吩咐朱仁山。


    這地圖太有用了,他們尋找詳細東北地圖一直無果,手中用的地圖簡直是垃圾,連縣與縣之間的距離也不準就別提山川河流與道路了。沒有地圖言重削弱他們的行動,飛機不敢過來,軍事部署隻能先摸清地形才能行動。


    一會功夫東山次郎渾身是汗的推門進來,身上全是泥漿,他在門前將滿是泥漿的鞋子脫了,小心的赤腳走到孫明輝麵前。


    “長官您叫我?”


    孫明輝點點頭示意他在木椅上坐下,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美麗牌香煙,丟一根給東山次郎後看了看朱仁山那渴望的眼神笑起來。


    “仁山你也抽一根吧,斷火有幾天了吧。”


    “孫長官,斷火倒是沒有斷火關鍵東洋人的香煙真他媽的難抽,煙味淡還全是煙梗,東北這大煙卷是抽一口能嗆死。”朱仁山一提起香煙就來火。


    東山次郎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煙不知道該不該點上雖然他口袋裏有一盒火柴。


    “嗯?東山次郎你沒有火?”孫明輝問道。


    “有有,我是不敢在長官麵前抽煙啊。”


    朱仁山瞪起眼睛惡狠狠的說:“盡他媽的廢話,讓你抽你就抽,哪來的廢話。”


    東山次郎被朱仁山一聲嚇住了,手抖抖索索的伸進口袋取出火柴,連續五六根也沒有劃著。終於點著香煙吸了一口又被嗆住連聲咳嗽起來。


    “東山次郎,這是誰的辦公室?”


    “長官這是團長的辦公室,就是那個和您說話被您打死的那個人。”


    “他來民國前在東洋是幹什麽的?”孫明輝問道。


    “報告長官,團長以前在國內是一名退伍的軍官,具體什麽官銜聽別人說是中佐,來黑龍江是軍部委派他過來做墾荒團團長的。”


    “哦,這地圖是哪裏來的?”


    “這地圖來曆有點曲折。”


    “別他媽的唧唧歪歪的,撿重點回答。”朱仁山在一旁責訴。


    “是團長上半年去旅順戰友那做客帶回來的,聽團長說是今年上半年才繪製出來的新地圖。”


    孫明輝饒有興趣的看著東山次郎說:“你在墾荒團是什麽職務?”


    東山次郎低下頭一句話也肯說,房間裏安靜下來。孫明輝站在地圖前用放大鏡仔細的查看起來,也不理會東山次郎。


    孫明輝不知審問過多少頑固不化的人,這點在孫明輝眼中不算什麽。


    房間內氣氛變得壓抑起來,東山次郎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龐滴落下來濺在地板上在安靜的房間激起響聲。


    “長官,我在東北沒有害過人,手上沒有人命。”


    “我是問你在墾荒團內的職務。”


    “報告長官,我是墾荒團副團長。”


    孫明輝點點頭鼻子哼了一聲繼續看著地圖,朱仁山眼睛瞪著東山次郎,心想這家夥很狡猾一直到現在才說出自己職務。


    孫明輝在辦公桌旁坐下,將抽屜全部打開,裏麵的文件散落在辦公桌上,一把精致的手槍從抽屜中滾落下來。


    這是一把小巧的*,槍身長僅114mm,比他的手掌要短得多。四寸勃朗寧小手槍,關鍵槍身是鑲嵌有兩塊鑽石,兩塊藍寶石鑲嵌在把柄上部。


    “這把槍是團長在日俄戰爭中繳獲的一名俄國貴族的佩槍,一直隨身帶著,是比利時生產的禮品手槍。”東山次郎在一旁解釋著。


    聽東山次郎這麽一說,孫明輝將手槍放在一旁。


    “你是墾荒團的副團長,你總該知道手下一千來號人有沒有人在東北犯過人命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孫明輝說完繼續看起文件來,他應該一個字也看不懂,他對日文是一竅不通。


    東山次郎兩條腿開始抖起來,他現在好像麵對的是一頭惡狼,步步緊逼過來,想不說可不說能過得了這關嘛。


    “報告長官,其中有人在東北有命案。”


    孫明輝頭也不抬說:“仁山,帶他去將人找出來,給他一發子彈的手槍,讓他執行槍決後再帶他過來。”


    “長官,我不能啊,我以後怎麽能麵對他的家人?我以後怎麽能回國內啊。”東山次郎噗通跪在孫明輝麵前。


    “東山次郎隻有兩個選擇,要不你自己替他們贖命,要麽你親手擊斃他們。我給你十分鍾時間考慮。”


    房間內又寂靜下來,傳出孫明輝翻看文件的聲音和牆壁上懸掛大吊鍾指針的走時聲。東山次郎癱坐在地板上,右手支撐著身體,眼光呆滯中。


    朱仁山憐憫的看著他說:“東山次郎,那些人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你是想不開還是怎麽要用自己命幫他們還?”


    孫明輝抬起頭皺起眉說:“東山次郎看你這出息,以後靠著我們混回什麽日本?本來日本國內將你們發配到這來就是拋棄你們。在民國替你換個身份活的比現在好,我話就說到這裏,該什麽決定自己拿。”


    東山次郎無力的站起來,想了一會後麵露決斷的神色打起精神說:“長官東山次郎這條命以後就是您的了。”


    說完跟著朱仁山走出辦公室,孫明輝知道隻要東山次郎邁出這一步後隻有跟著他幹才能有安全保障。笑了笑繼續翻起辦公桌抽屜來,鈔票、銀元很少他直接裝進自己口袋。


    將地圖從牆上小心取下來折疊起來,用文件袋裝好。叫來一名軍官吩咐他將地圖和禮品手槍立即通過秘密渠道送回龍王廟,地圖翻譯後立即印製一批發過來,禮品手槍是送給老板娘的禮物。


    拿起老鬼子的白瓷茶杯,用老鬼子的茶葉泡一杯茶享用起來。茶剛喝到嘴朱仁山帶著東山次郎進來,孫明輝看了一眼朱仁山,朱仁山點點頭意思東山次郎已經將活幹完了。


    “東山次郎坐坐,自己找杯子泡茶喝。”


    人就是這樣隻要邁出那一步後再也沒有顧慮了,東山次郎是完全倒向孫明輝,他也隻有跟著孫明輝了。


    東山次郎自己泡了一杯茶還沒有忘記幫朱仁山泡一杯茶遞過去。


    “抽根煙平平氣。”孫明輝對這套輕車熟路,知道到那一步該怎麽安撫,將桌上的煙盒遞給東山次郎。


    “家裏還有什麽人?”


    “有妻子還有兩個孩子,都在這裏。”


    “放心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我會給你權限管理這批人。小孩多大了?”


    “長官,大的小孩今年五歲,小的才一歲多。”


    “嗯,這邊年底前將修建學校但不會再教授日語,全部用漢文教學我提前告知你,你的小孩也可以免費入學接受教育。”


    “長官,我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我想換個地方。”


    “不急,你放心吧,隻要你真心替我們辦事,我們會考慮的,先把這裏幫我們管理好。”孫明輝扔出幾顆糖豆給東山次郎。


    孫明輝重複起老第四的問話,這邊有沒有上級有沒有什麽固定聯係時間,不問不知道原來東洋人采取的是中心墾荒團管理周邊小墾荒點的模式。


    老第四是沒有名義上的上級管理機構,但這邊東洋之輝墾荒團每隔一個月會派人去老第四查看後寫報告給設在奉天的領事館。


    這邊每個三個月寫一份詳細的報告郵寄給奉天領事館,一般報告由東山次郎編寫後交墾荒團團長蓋章送出。


    “下一次什麽時候寫?”


    “按要求九月底。”


    “領事館不派人來查看?”


    “這種地方領事館是不會有人願意來的,太遠又沒有油水。”


    “你們這管轄幾個墾荒點?”


    “六個,我們是伊春這帶最大的墾荒團人員多組織齊全所以這片全部由我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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