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人已走遠。


    …………


    酒氣溢香,柴火劈啪聲響,熱水順竹筒流出門外小溝,熱氣升騰彌漫,夫妻歡笑互相飲啄。


    ……


    “甲”


    “甲。”任小淺提提綁在木頭上的“碳筆”。


    “一豎、一橫、一豎?”


    “由簡入繁,一橫、一橫、一豎。”


    “先生,明白了。”任小淺專注圈下今天結束的濃厚一筆。


    “好,繼續努力學習,將來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偉大的人。”葛展雄道。


    “跟先生一樣嗎?”任小淺抬頭眼神希冀道。


    “一樣?”


    “嗯,會一樣。”


    葛展雄說完後走出房間,結束了一天的教導。


    不一會,任小淺撐坐地上雙手筆直舉起,伸展懶腰,屁股坐疼是該站起來了。


    門外任小淺隻聽到葛展雄推辭中卻又拿走一壺芳香米酒的聲音。


    ……


    “奶奶奶奶,“酒”好香。”


    等葛展雄走後,任小淺終於引身來到飯桌前,學習了一天,也是已經到傍晚的飯點了。


    “你也真是,不留葛先生一起再吃個晚飯在走。”孫三娘可沒空理剛剛拿起筷條絮叨的任小淺。


    “是很香,來小淺也喝嗎?”任鄭州半玩笑把木碗推任小淺麵前。整得任小淺夾菜的手一停,雙眼好奇打量這純白又誘惑的香味。


    “咕嚕。”任小淺忍不住咽下口水,他可沒忘這東西可是從好吃的鍋巴那兒衍生來,也許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吃”呢。


    任鄭州抬頭道:“葛先生也忙了一天,他媳婦和孩子還在等他一起晚吃飯呢,他也不好留下來那麽久。”


    “嗨,也不差這一頓,改天再請他不就得了。”看孫三娘那不動眼神,任鄭州無奈道。


    孫三娘忙收尾,當然不知道葛展雄也是以來太久,說已經和張曉玲葛小雅約好晚飯回家為借口已經推脫過了。


    “那隻能這樣了。”


    “幫我拿個碗。”孫三娘雙手提個青葉菜出來。


    “好。”老婆忙碌了一天,這時該給她打飯他也不含糊,說完站起來走去廚房。


    “咕嚕…………”


    此時,任小淺聽到一聲清脆聲,不是任小淺的口水,那是一股比口水還要順滑的清香液體。


    任小淺琢磨任鄭州推過來的清澈液體,尋這香味,這個肯定比平常吃的芽甜水還要好喝,平常芽甜水是大口大口喝,別提那有多爽。


    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是爺爺推薦的一股新流,沒見爺爺愛不釋手,都是大口喝嗎。


    喝!


    “咕咚咕咚…………”


    辣味伴喉,可惜來不及收回,任小淺此時追悔莫及,這、個、味、道……好辣!


    “呼噝…噝……噝………噝…………”


    “丫死,丫死……”


    “我?”


    “水?……奶奶,要……水水水……”


    任小淺悔之晚矣,此刻眼淚止不住直流,兩眼汪汪,差點沒痛哭出來。


    “哎呀小淺,你怎麽了!”


    剛剛沒顧得及理小淺,現在這是怎麽回事?看這孫子一副熱湯鍋中螞蟻景象,雙手還不停給嘴巴使勁扇來扇去。


    “辣……辣辣……水……水…………”


    任小淺邊擦眼淚,邊給嘴巴扇風,一邊急切道。


    他很忙!他現在不可能自己去拿了,現在的他隻想給嘴巴扇風,雙腳不聽使喚也一直在打哆嗦,小腦袋好像靜靜卻又微微左右搖晃,整體讓人感覺到了這酒可真帶勁,是真酒!呃……


    “呃,好!”孫三娘還莫名其妙,但看你那麽急切樣子,勉為其難給你拿點水吧,她可隻有這麽個孫子,可不能整出什麽毛病來不是。


    孫三娘趕緊跑去廚房拿起瓢就急急趕出來,跑到任小淺跟前急忙遞過去:“來,給水!”


    此時,任小淺飽含淚水的眼中發出了強烈希望光芒,對於奶奶這麽關心他,他粉身碎骨無以為報,很是異常感動,畢竟,她隻有他這麽個乖孫子啊。


    “咕嚕……咕嚕…………”急切要中和喉嚨那股熱辣的聲音,任小淺絲毫不懷疑自己對奶奶的信任。


    “好點了嗎?”孫三娘看幾眼任小淺幾口下去,放心了。


    “噗呲…………”回答她的是一聲悠長吐水聲音。


    此刻,噴湧聲從任小淺小嘴灑射而出,帶出一朵絢麗霧花。


    “婆娘,幹嘛急匆匆的,你拿我酒勺來幹嘛,我都說一碗就夠了,看你還加……”他跟葛展雄試酒時已經吸得差不多了,真不能再多喝哆。


    任鄭州剛打好飯,正端碗從廚房“穩步”走了出來。


    也是這時,任鄭州能及時見到那一臉幽怨的任小淺正緩慢灑下“水”瓢,一身帥氣姿勢緩緩向四腳朝天樣倒了下去。


    “撲!”


    往奶奶懷裏倒的任小淺好似閉眼,但任鄭州好像從任小淺側臉眼淚珠子裏麵折映出來一句話:你可隻有一個孫子啊!


    任鄭州看向急切扶要倒下任小淺的孫三娘,從她關切眼睛看得出來她是想說:對呀,我隻有一個孫子呀。


    任鄭州此時搖搖頭,怎麽回事?怎麽成這樣子了!還有,我的一瓢酒呀!心情不知怎的老是複雜。


    孫三娘聞著從任小淺手灑向空中的一屋子酒香,突然恍然大悟!急切對任鄭川大喊:“快!快叫王大夫!”


    …………


    一會,屋裏傳來孫三娘關切聲。


    “怎麽樣?怎麽樣?”


    王大夫頭悠悠抬起,不知該如何組織好語言,最後還是憐憫看這不知如何受此殘虐的任小淺,這已經第二次了啊!:“呃,我說了你們可別不信,他這是急火攻心。”


    “小小年紀哪裏來的火哦!”孫三娘抿嘴嘀咕。


    “不過沒關係,歇息歇息就好了,等會灌點粥,小孩可經不起你說的那個“酒”的辣味,不過幸好這酒不錯,潤喉卻不傷喉,要不然嗓子可指不定會壞呢。”


    王大夫剛剛嚐試下米酒,雖然第一次喝,不過在他看來酒是真好酒,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對症下藥不是。


    “好的,好的,多謝王哥。”任鄭州酒已經醒了大半。


    “村長,剛剛見你火急火燎是出什麽事了嗎?”門外任誠誠過來探門,房子大的壞處就是別人難判別出事情況,而且反應會比較慢。


    “可別再叫村長了,外人在不讓人笑話我嗎。”


    “這,小淺吃錯東西了,嗨,王大夫說了沒啥大礙。”任鄭州想到把碗推給任小淺那隨意樣,再想到打完飯出來任小淺那股子幽怨樣,心裏五味雜糧,卻不知如何給哥們說起。


    “我見嫂子喊那麽大聲我以為有什麽事,剛要問又見你急匆匆出去了。”任誠誠老實人,在狩獵時也沒那麽出眾,但就是比較維護任鄭州這個村長,不然平常都叫任哥,這會外人在立馬改口了。


    “沒事沒事,你趕緊回家吃飯去。”這段時間正是每家每戶的吃飯時間。


    “哦,對了,拿些我新釀的酒去。”


    任鄭州從屋裏拿出來兩壺酒。


    “王哥,這個今天剛和葛先生釀造的米酒,聽說那是他祖傳來著的。”任鄭州誇一下以提升下這個酒名氣,這也不枉自己這麽些個天的辛勞了。


    “那,好吧。”


    “記得給小淺潤潤喉,沒什麽了我就走了。”王大夫剛剛嚐過米酒,剛想討要點,現在任鄭州先給來,那正合他意了。


    笑眯眯邁出門口。


    “好的,草藥的事上山一定給你留意。”任鄭州送走王大夫後舒一口氣。


    “任哥,小淺這又怎麽了?”任誠誠這才又關切到。


    “沒啥事,就是喝酒嗆到了。”任鄭州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元凶。


    “進來坐坐,正好好好嚐嚐新酒先。”


    “這。”任誠誠提起剛剛贈與的米酒提醒道,還有,如果我沒聾剛剛你還叫我趕緊回家吃飯的……


    “沒事,放著沒人搶你。”說著拉任誠誠進去準備又喝起酒來。


    小淺沒事,有婆娘和老爹看著,那他放下了大半個心。


    再者,他多發現了個喝酒的理由,那就是再拉個人一起喝,多個消愁的人,多個同病相憐的人,多個一吐為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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