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相士帶著管離一路向北,每過一個城邦,他都會帶管離進去,然後呆上一段時間,他自己每天出去,說是打聽消息,卻把管離放在旅店,過了幾天,然後用很篤定地口氣告訴她,她的哥哥不在這個地方,又繼續向下一個城邦進發,後來到了奉天城邦後,他對管離說自己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帶著管離繼續尋找她哥哥了,但也不會扔下她一人淪落在外,說會將她安排到一個集訓營中去鍛煉一些時間,並告訴她有兩個選擇,一是先送她回滇南城邦,等他事情辦完再去接她;其二是如果想要把自己的命運真正掌握到自己的手中,就一定要勇敢地麵對她即將遇到的一切,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並且戰勝它們,走出集訓營,然後自己找到哥哥,幫他戰勝那些敵人,改變自己的命運。在他的引導下,和從小到大艱難的成長經曆,管離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後者,然後她就被送到了那個讓她想想都後怕的島上,直到管離費盡艱辛,突破重重難關,從那座島上出來,第一次勝利完成小隊長交給她的任務,她才再一次見到那名相士,此時的她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話,說自己是什麽相士,眼見著自己身周的人全部對他畢恭畢敬、氣不敢出的樣子,她就能猜出,這就是能決定自己命運的那個人。


    沒有隱瞞,當其他人都散去,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這位將她帶出滇南城邦的命運引導者向她表明了身份,他就是神殿騎士團護法團排位第二的護法騎士——熬魂法王明見。


    “我哥哥現在在哪裏?你為什麽把我哄進那個惡魔之地,害我差點死在那裏頭。”管離不依不饒,心中的那個結始終沒有解開,因為在島上的經曆實在是過於離奇驚險,所以她認為自己是被他哄騙進組織的,他說幫自己找哥哥完全就是借口,她要當麵質問他。


    “當初我帶你出來,確實是想幫你找你哥哥,因為我見你的時候,你那楚楚可憐孤立無助的模樣讓我感到憐惜,我是真的想幫助你,於是我出現在你麵前,我說我是相士,其實並未說謊,我曾經的確學過易學,並且我的師傅是個易學大師,他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他的。原本我以為以我的能力,一定能找到你哥,可沒想到你哥隱藏的那麽好,一路都躲過了我的追蹤,到了奉天的時候,我把他給追丟了,但是我一直都沒告訴你,是免得你為你哥擔心。跟丟了人之後,我又有其它要務等我去處理,卻不能繼續帶著你,就隻好將你送去集訓營,但是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算我現在不幫你,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你哥,當你再次遇到那些棘手的場麵,你有能力自己處理,而無需求助他人,所以你不應當質問我,而應該感激我,我說的對嗎!”明見一副儼然自得,微笑地看著她。


    管離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對的,知道現在的自己與原先判若兩人,雖然自己到現在還未找到哥哥,但卻應該感激這位原本高高在上卻仿佛活菩薩一樣降臨人間,度了一個苦難的女孩走出苦海,保持著人的尊嚴活在這個凶惡的世間,基於此,管離對神殿騎士團付出了自己的無限忠誠,她可以為組織拚死巴西亞,以一當百;運籌迪亞哥,屠盡黑幫;雖然到目前為止她依然未找到自己的哥哥,但是她已經是一名高高在上的月魄黑袍騎士,手裏握著生殺予奪的權力,就是在取得這樣權力的過程中,她也深深迷戀上了權力的力量,她也始終相信,隻要自己掌握的權力越大,找到哥哥的希望就越大,因為有了權力,等找到哥哥之後,他們便再也不會過那種被人欺淩、朝不保夕的生活,一定能過人上人的上流社會的生活。


    然而這一切的幻想都在她醒來後感到那麽的不真實,為了組織的榮耀,她舍生忘死,為一個品階比自己低、掛著自己丈夫的名義,卻與自己毫無相關的男人擋子彈,雖然自己還活著,卻孤零零地躺在這病床之上,無人記掛,無人陪伴,落寞神哀,悵然若失。此時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價值在哪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假若自己被一槍擊斃,那麽現在的自己就已經化作一縷青煙、魂飛天外了,或許在每年的祭壇典禮上,接受幾注供奉的象征性的香火,被捧為效忠組織的英魂忠烈,成為組織吸納新人的宣貫典型教材,發揮餘熱之外,便再無人記得,無人想起,更別提找到哥哥,過上美好的生活了。


    此刻的管離回想起自己曾經的一幕幕危險經曆,每次都是死裏逃生,艱難地躲開死神的鐮刀,都不知是幾次兩世為人,此刻想起,不禁脊背做冷,心裏發寒。隻有島彈襲擊事件的那次,在爆炸的巨大威力之下,自己能躲過劫難,卻是靠著一個不能完全稱之為人的合成人將自己牢牢地壓在身下,隔絕了所有可能加於己身的傷害,那麽的奮不顧身,那麽的堅定不移,自己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麽會那麽做,記得後來問他的時候,他居然說自己是女人,他是男人,男人必須照顧女人,保護女人。她聽完之後感到好笑,一個合成人居然說自己是男人,還要保護女人,自己從走出集訓營的那天起,在她的心中,早就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纖弱的女人,再也沒有想過自己需要男人的保護。但當時自己心中還是有滿滿的感動和疑惑,甚至沒有掙紮,她非常享受著那一刻,有一個男人拚死護著自己,就像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在哥哥那並不堅強的臂彎裏,卻感到非常的安全一樣。


    維托!管離默默地念叨了一聲,卻是有些生疏了,他被自己遣送去集訓營已經有些時候了,也不知現在被虐成什麽模樣了,也不知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她感覺有些累了,監控著自己的那些儀器發出細微的電流震顫,讓她感覺好像睡,於是緩緩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起記憶中哥哥的模樣,過了一會,卻又變成了維托的模樣,怎麽了!好奇怪!她在疑惑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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