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托痛惜地為她將衣服拉上,掩好身體,口中喃喃地道:“是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一把將艾麗摟在懷中,艾麗的臉靠在維托的胸前,口中依然悲戚嗚咽。她的臉上有被打過的痕跡,身體上青紫相間,顯然受到了沃頓的曝力毆打虐待。


    “維托,我害怕,救救我,救救我。”在維托的懷中,艾麗感受到了難得的安全感,特別是身體剛剛受到了曝力打擊,生命受到了威脅的情況下,在這個無情的世界裏,這並不寬闊的臂彎,竟然成了她唯一能尋求庇護的港灣。


    “沒事了,艾麗,沒事了,不要害怕,我來就是帶你走的。”維托一邊安慰一邊道。“去年你突然離開,走了那麽久,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我無時不在替你擔憂,想著你什麽時間能來帶我走。可是昨天,沃頓…他…他突然去了我的辦公室,然後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看了好長時間,我以為他會交代我辦什麽事情,可他一會又走了。今天,就是剛才,室長林德7告訴我,說沃頓讓我去地下庫房找幾本書,然後給了我清單,可是等我下來,打開門,他,”艾麗伸手指著沃頓,“就將我摟住,撕扯我的衣服,摸我的身體,我被他的舉動嚇壞了,拚命的反抗,我掙脫他的拉扯,在這庫房內奔走,可是門關著,我跑不出去,他追上我,威脅我,毆打我,我拚盡全力抵抗、躲閃,直到沒了力氣,跑不動了,他追上來,把我打倒,嘴裏說什麽調令,什麽維托1000看上的人原來是你,他不是男人,我才是男人,我可以滿足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渾話....”


    維托心中驚駭震怒,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些小動作居然被沃頓看出了破綻,知道自己其中隱藏的目的,看來自己還真的小看了這些精神敏感政治警覺的人精。在他判斷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之後,處於一種變態的占有欲,他居然將艾麗騙到這地下二十米深的庫房,然後肆意的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無依無靠、心智不全的女合成人實施暴力毆打,意圖熗姦,如果不是自己察覺不對,及時趕到,那麽今天艾麗必定在劫難逃。


    艾麗的哭訴讓維托痛惜羞愧,自己非但沒有能保護到愛人,反而給她帶了厄運。他半抱著扶起艾麗,伸手擦拭著淤青的麵頰上晶瑩的淚珠,那哀苦的悲聲讓他心如刀絞,也讓他再次看清了這個充滿欺淩充滿壓迫的世界。


    接下來該怎麽處理?維托暗自焦急:沃頓遲早會醒來,他會輕易的查到是自己來過並打暈了他,那麽之後就是全城的搜捕,到時候自己兩人躲都沒辦法躲,因為沒人給你提供食品和安全保障,隻要想繼續活下去,就遲早會暴露形跡,最終被他們抓住;要麽幹掉沃頓,但那樣的話,兩人隻能趁還沒人發覺,想辦法出逃,逃離城邦,否則就是等著被抓,因為這非常容易就能查到自己的頭上,根本不必質疑,可是這天下之大,他們兩個合成人,舉目無親,無可依靠,無可投奔,以後隻能永遠的遊蕩在傳說中的核汙染區或無人區裏,苟延殘喘想盡一切辦法怎麽活下去。不行,一定還有更好的辦法,將沃頓幹掉,將他的屍體帶出去,找個地方處理掉?


    維托腦海裏天人交戰,一時拿不定主意。倏然他感到懷中的艾麗身子一抖,“啊”了一聲,維托看到她臉上驚嚇的表情,他側目看去,也當即呆住了。兩人的身側,沃頓居然搖晃著站立起來,手中舉著槍,槍口對準他們二人,臉上還有懵暈呆滯的神情。


    “糟糕,”維托將身體一側,將艾麗擋在自己身後,一定是自己剛才震怒之下,擊打的穴位偏了位置,才造成沃頓提前蘇醒了。他剛要說話,卻聽到沃頓發出陣陣譏笑,“喲喲喲,兩人卿卿我我,一看就是有賤情,維托1000,你是不是想找女人?是的是的,我想一定是的,可是你找女人有什麽用!你是合成人,是閹人,是奴隸,是工具,你們都是,嗬嗬嗬嗬嗬,你們這輩子都是!而我已經是這幢大樓的主宰,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你們,都是我們掌控的這個世界裏的奴隸。”


    “維托1000,你靠投機取巧混到秘書官,就自以為自己像個人了?你該清醒清醒了,你不是,到什麽時候都不是,你看你,現在被杜蓬趕到他那個假老婆的身邊,現在誰還把你放在眼裏,你一紙調令就想從我這調人,可以,人得先過我的手,我都沒嚐過,就不會讓你帶走,”


    沃頓一步一步地逼過來,維托護著艾麗向後退,沿著那些貨架,貨架上堆著書,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就在兩人轉過一個貨架的拐角,維托眼角的餘光看到貨架上有一根指頭粗的鋼筋頭,而那個部位也是沃頓的視角盲區,就在拐過貨架角的一刹那,他的右手快速地將鋼筋頭抽到手中,背在身後。


    “可現在就簡單了,你襲擊長官,已經是死罪了,我要命人將你送入煉爐,讓你接受烈火的焚烤,化成灰燼。”沃頓便說,邊伸手要去按動手臂上的通訊器,就在這一刻,他的槍口偏離了兩人的身體,維托猝然暴起,伸手就去奪槍,沃頓驚駭之下,身子後退,但腳步淩亂,一個趔趄,向後一屁股坐倒,手中也扣動了扳機,維托猛地感到自己被人向左推了一把,然後就聽到“啊…”一聲悲鳴,維托不敢回頭,因為現在沃頓已經摔倒,正是他最好的機會,他一腳向前,右手高高舉起,向下猛刺,鋼筋頭“噗”的紮碎了頭骨,從額頭天靈蓋戳進沃頓的腦袋裏,沃頓身子一僵,已經斃命。他扭轉頭,身後的情景,讓維托魂飛天外,隻見艾麗的小腹上一個汩汩湧著鮮紅血的洞,她臉色蒼白,嘴角卻帶著一絲微笑,滿目深情的看著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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