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殺人鬼連帶著一個毀滅世界失敗的大反派,連帶著沈韻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堪稱古怪的其樂融融的晚餐。


    整個冬天沈韻都過得懶洋洋的,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開學後舉行的體育祭。


    帝光的學園祭和體育祭這兩個祭典的重要先後次序沈韻一直沒搞懂,大概就是前者側重與文化方麵的活動,後者則是注重在體育方麵?


    反正這兩個活動都和沈韻沒什麽太大的幹係。


    所以她光明正大的翹了體育祭的活動。


    雖然有著“不能忘記任何一個同班同學”的潛規則,但是沈韻和全班同學的關係僅僅是“好像我們班有這麽一個人”的程度。


    比陌生人的程度稍微高一點,但是也僅限於“不會太過戒備”的程度。


    這其中大概有很大一部分是性別上的優待。


    在這個國家的社會裏,女性在各種地方都被有意無意的輕蔑對待,而與此同時,獲得的優待就是不會被當做威脅人物。


    沈韻不止一次感謝父母給了她一張路人臉。


    比起一張端莊秀麗的麵容會得到的優勢,她覺得還是路人臉比較好。


    可以從誰也不會注意的角度觀測這個世界。


    這也許是因為和雜賀讓二交談了太多次造成的後遺症。


    在最後一次去找雜賀教授的時候,沈韻已經平穩渡過了“我覺得你左右矛盾的樣子很可憐”,已經到達了“反正你怎麽樣都和我無關,隻要對得起我花的錢就行”的狀態。


    她覺得自己繼承了雜賀教授無法做到的觀測者的位置,以一個絕對公平的角度觀測著周圍的一切。


    然而無論在什麽寓意裏,公平和正義都會被曲解的。


    天秤的作用除了公平以外,還有交易的功用。


    為了保證絕對公正的正義女神蒙起了雙眼,表示絕不會因為雙眼看到原告和被告的身份而進行判斷。


    她左手天秤,右手長劍。


    天秤是公平,長劍是震懾。


    本來是極其優秀的也在人類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欺詐的曆史中被歪曲了。


    蒙住的雙眼意味著不會正視現實。


    天秤意味著交易,意味著財富。


    長劍意味著武力,意味著暴|力。


    也就是說,正義女神為了誰的權利大誰的錢多誰的身份高貴作為判斷的依據。


    沈韻覺得赤司征十郎是個好人。


    雖然是個未來預定的資本家,而且也是(自稱)出於建立自己的優秀人設為目的,但是他確實是作為班級內的震懾人物,讓所有的人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實行校園暴力。


    但是熱暴力沒有了,冷暴力卻一直存在。


    被眾人忽視――除非是當事人自己選擇了這條孤獨的道路,否則對於成百上千萬年以來都是群居物種的人類來說,被忽視被孤立的絕望足以殺死一個人的身心了。


    “我們班居然連這種冷暴力都沒有啊。”


    難道是赤司小少爺的光芒照耀到了全班的角落嗎?


    實際上翹了體育祭的沈韻倒不是準備離校去什麽地方玩,她最近在翻地方縣誌。


    主要是為了找一些純粹是本地居民信仰,和那些掛大牌子的正當神明沒什麽瓜葛的野神。


    類似於夜鬥這樣的野神。


    就是那種好端端的說不定有個神社,但是沒了信徒,又沒了神主,最後神社都敗落的那種。


    在經曆過了團塊世代的生育浪潮後的少子化時代,沈韻要找的就是那種合並的行政市。


    隻有人口不足才會想到合並的方法,而人口不足是神社敗落的最關鍵的一點。


    人口缺失後,別說供奉神明,就連村落市鎮都要消亡了。


    沈韻將時間往上數三十年,從八十年代開始拉清單,圈了幾個地方,打算周末的時候去四處逛逛。


    正好圈到一個地方在東京都的附近,本來是三個村落在八十年代合並成一個市,近兩年又和隔壁市合並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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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韻算了算路費和距離上的花費,覺得還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現在什麽都可以從網絡上拿到掃描件,但是地方縣誌之類的東西,除了本地的民宿館別或者是圖書館之外,就不會有其他地方留存了。


    在找到了目的地後,她給父母留了條簡訊,又給赤司說了一聲自己要去的目的地,以防萬一,她還帶上了衛星電話。


    安全第一。


    獨自一個人跑到了當地的圖書館翻了地方縣誌後,感謝亞洲文明喜歡寫曆史書的傳統習慣,沈韻可以一直將地方縣誌追溯到平安京時期。


    當然,那種時候的傳說基本上和天照大神之類的神話傳說差不多。


    沈韻覺得還沒有邪馬台女王的記錄可信度高。


    最起碼曹操的曆史記錄裏麵有倭國的記載啊。


    雖然記錄中的內容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存疑,但是沈韻卻翻到了一條很有趣的消息。


    似乎在戰國時代,這個地方也是個值得爭奪的兵家之地。


    說起來那個時候哪裏不是兵家之地啊?


    實際上對戰國時代並沒有多少了解――除了考試會考到的曆史內容外,沈韻基本上是兩眼一抹黑。


    畢竟在寫夜鬥的故事之前,沈韻隻準備寫幾個比較重要的曆史事件。


    隻要曆史大方向上沒錯就行了,一些小地方完全可以用“神會瞬移”這種花招來含糊過去。


    邏輯和銷量是沒有什麽直接關係的。


    隻要劇情好,邏輯上的硬傷也是話題的熱點。


    這不是敷衍,是計算內容。


    “這個地方有過地方神的信仰嗎?”


    沈韻翻到了這個內容後,先是震驚了一下,再算算路程,覺得還是在自己接受的範圍之內。


    和圖書管理員打聽了一下,這個荒廢的神社地點還是當地居民認知裏比較知名的一個地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荒廢了……”不過圖書管理員也隻能歎氣,“但是地方產業這些年不景氣,想要修複神社什麽的,沒有足夠的資金和人手,何況這也不是什麽出名的神社,也不會有什麽外人來參觀。”


    沒有曆史底蘊的旅遊景點不會受人歡迎的。


    沈韻倒是對此相當感興趣。


    於是她還特地跑到了那個荒廢的神社去看。


    參天的古樹。


    但是連注連繩都沒了。


    神社的殘骸倒還是能看到的到,可是連結緣箱都沒了……這也太慘了吧。


    也不知道這個神明叫什麽。


    沈韻抱著來都來了的想法,走進神社的廢墟一看,居然能夠找到供奉神明的台子。


    台子上麵放著一個擠滿了灰塵的匣子。


    這個匣子似乎是小孩子玩試膽大會時的目標點,桌子上還留著用剩下的蠟燭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小道具。


    仔細想想,這種試膽大會她也就在動畫片裏看到過,實際根本沒體驗過。


    小學的時候本來修學旅行的時候應該有搞過,但是她不想去這種外出兩三天的活動,也就沒有報名參加。


    沈韻打開了這個匣子,木頭質地的匣子裏麵還放著幹枯的橘子皮。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鬼把吃剩下的橘子皮扔到了這個破破爛爛的木匣子裏麵。


    沈韻將匣子倒了過來,把橘子皮和灰塵都給擦幹淨後,才發現匣子的底部刻著兩個隸書。


    可隸書在最初的起源上卻不是什麽被當做一回事的字體。


    和小篆相比,隸書最初是“隸人佐書,曰隸字”而成,後續發展到了文學上的一個高峰,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一般來說,有那麽多的字體可選的情況下,第一選擇也不會選隸書啊。


    沈韻將這兩個字念了出來。


    “蠃蚌。”


    風從四麵八方而來。


    屋外的巨木枝椏上的綠葉紛紛隨風落下。


    站在破敗神社內的沈韻向著屋外看去。


    樹下站著一個青年。


    身穿和服,長發散在肩膀。


    他看向了站在神社裏的沈韻。


    沈韻的手上還端著那個匣子。


    看向她的青年,他的目光銳利的如同出鞘的一柄刀。


    沈韻吐出了一口氣。


    “啊,真的有神啊。”


    她隻是想試試看,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把神明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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