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太光世從沒親眼見過夜鬥。


    不過他卻知道夜鬥的存在。


    畢竟赤司征十郎向自己召喚出來的刀劍付喪神開放了自己的小書房, 而大典太光世就在書房裏頭看到了《戰國浪漫譚》這部係列作。那個時候, 隻是隨手翻了一下,結果,不知不覺間就把整個都給補完了。


    雖然沒見過夜鬥神的現實原型, 但是付喪神是看過小說插畫的。


    眼前的黑衣少年和插畫上的那位夜鬥神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夜鬥?”


    聽到大典太光世的疑問句, 黑衣少年握住了手上的太刀。


    “你是誰?”


    見多識廣的【夜鬥】當然不會因為刀劍的付喪神登場而感到驚訝,這位禍津神隻是覺得這個付喪神的主人可能是以前的委托人。


    【夜鬥】殺的人太多了,早就過了一一記下每個委托人長相的樣子了。


    “我是刀劍的付喪神。”


    大典太光世看著眼前的【夜鬥】, 付喪神總覺得這位禍津神有些奇怪。


    “這是小說裏跑出來的角色……”羽張迅捂住了額頭, “居然不是一個兩個啊……”


    危險人物一個接一個的登場。


    如果隻是之前電話溝通裏麵的那些輕小說的主角也就算了,這些角色雖然可能桃花運不斷, 但是總體而言, 為了通過出版審核, 這些主角都是有正義底線和職業操守的。


    但是相對的,為了凸顯主角的存在而編寫的那些配角就沒那麽有底線了。


    實際上,根據現在的輕小說套路來說,越是沒底線的配角和反派就是人氣越高,如果要洗白,隨便編一個苦大仇深的角色設定就又能吸一波粉的同時順便順利洗白了。


    羽張迅當時看到《戰國浪漫譚》的主角居然是個禍津神的設定時, 還以為審核部門的職工偷懶了。


    畢竟這可是全年齡向的輕小說,而不是限製購買人群年齡的青年向小說。


    結果仔細看了看書裏的內容, 這才理解了為什麽這本書裏麵的主角是個老是接一些殺人的委托的禍津神,可這本書卻沒有被封殺的理由了。


    因為這部係列的主角【夜鬥】隻是個旁觀者,是旁觀的神明, 就算是殺人,也是殺曆史上必然會死的人。


    整個係列與其說是幻想係列的輕小說,倒不如說是“輕鬆閱讀的日本戰國史”。


    可在係列裏作為主角(旁觀者)的【夜鬥】,真的如同書裏麵所寫的那樣,隻是個冷眼旁觀的禍津神嗎?


    唯一能讓讀者覺得【夜鬥】是“活的”的一段劇情,是【夜鬥】和同為禍津神的【蠃蚌】在戰場上相遇,互相相殺的那段描寫。


    看完那段描寫,羽張迅再也不吐槽言音老師的戰爭寫的乏味無趣了。


    戰爭要是寫的有趣那可得了。


    大典太當然不知道羽張迅的心理活動,然而付喪神不明白為什麽這位國家公務員要把“你是小說裏麵的角色”這個情報透露給小說裏的角色。


    這不是要炸嗎?


    然而羽張迅的說法卻得到了【夜鬥】收刀入鞘的回應。


    “你是說我是小說裏的角色?”


    【夜鬥】笑了起來。


    “這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正也沒什麽差別吧。”


    “!”


    羽張迅看著【夜鬥】,一種古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畢竟禍津神就是人造的神明。”【夜鬥】打了個哈欠,“說來奇怪,這個世界的人居然也會信仰我嗎?”


    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湧入【夜鬥】的體內。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和需要靠接一些殺人的委托來維持存在感的戰國時代相比,這個世界實在是和平的令人落淚。


    “不,怎麽說呢……”羽張迅猶豫了一下後,解釋道,“‘夜鬥’登場的那個小說係列,是部非常暢銷的作品。”


    前段時間官方推特還慶祝小說總銷量突破一千萬冊,海外的小說翻譯版權也順利的賣了出去。


    “暢銷係列?”


    黑衣少年走向了羽張迅。


    “說來聽聽?我也挺好奇的。”


    羽張迅指了指前麵的路,:“我要去接其他人。”又補充道,“和你一樣,都是從自己的世界裏被帶入這個世界的人。”


    【夜鬥】糾正道:“自己的故事吧。”


    羽張迅沒想到【夜鬥】那麽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存在方式。


    “你不會覺得……自己是被創造出來的角色……”


    “神明本來就是人造的。”【夜鬥】重複了之前的話,實際上這句話在重複的時候,還更近了一步,“不管是禍津神也好,天津神和國津神,都是因為人類的信仰而被創造出來的神明。你們要是都不信神了,神明也就都不存在了。”


    “那,”付喪神的大典太光世反問道,“誰來負責神明的工作呢?”


    【夜鬥】笑了一下。


    “神明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


    羽張迅覺得還好這條路上沒有紅綠燈,不然怕是自己得一頭撞在紅綠燈上。


    明明是個禍津神,自己就是沒信仰活不下去的禍津神……居然說出這種話?


    “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所以相信我存在的信徒,對我來說就是很重要的。”【夜鬥】打了個哈欠,“但是神明這種啊……真的是否有存在的價值呢?”


    大典太光世覺得這個【夜鬥】和自己認識的某個人很像。


    付喪神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後,才發現【夜鬥】和那位言音老師非常的相似。


    “這個邏輯可千萬別被其他的神明聽到哦。”羽張迅好心的解釋,“我怕你到時候會被打。”


    【夜鬥】又笑了一下。


    或許是這個世界給了禍津神太多的信仰值,導致他現在整個神都像是浸在溫暖的水裏一樣,舒服的暈暈乎乎的。


    腳下向踩著棉花,整個人像是泡在溫水裏,又像是坐在雲端。


    (我在這個世界還真是受歡迎啊。)


    【夜鬥】忽然覺得自己是書裏創造出來的角色也沒什麽不好的。


    反正作為禍津神,是被小說家創造出來,還是被信徒創造出來都無所謂。


    都是一樣的。


    很快,【夜鬥】就明白為什麽羽張迅會提到“其他的神明”這個話題了。


    羽張迅和大典太光世前往的是一座神社。


    剛剛翻修過沒幾年的新神社,除了神社內的一顆活了數百年的巨樹之外,沒有任何年代感的東西。


    或許比這座神社更有存在感的是四處可見的貓。


    成雙成對的貓,獨行的貓。


    三隻並排而行的貓。


    有的貓身上有五顏六色的毛色,也有的是單獨的純色,有的是名貴的品種,有的則是普通的野貓。


    這些都是神社裏飼養的貓。


    【夜鬥】看到了這些貓之後,皺起了眉。


    “要用這麽多試刀的工具嗎?”


    大典太光世覺得渾身不自在。


    作為一口靈刀被前田家供奉珍藏的德川家姬君的嫁妝之一,隻有為了試刀而斬過兩具疊在一起的屍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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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是刀劍的所有者決定的試刀環節,在當時也是相當正常的試刀內容,最起碼比起那些為了試刀隨意斬殺平民的人渣武士已經算是足夠好了。


    但是,這絕對不是什麽愉快地回憶。


    就像是鶴丸國永不想被人提到自己隻是觀賞用的貴重名刀一樣,大典太光世也希望人們將目光從自己“靈刀”的身份上移開,單純的用“可以用的好刀”來評價自己。


    (我都已經是有付喪神了,就別拿我當寶物珍藏起來啊。)


    然後,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這群從沒下過戰場的太刀,有了赤司征十郎這麽一個“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主君。


    “貓不是試刀的工具。”羽張迅倒是沒有任何的驚訝,也沒有任何的厭惡,隻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夜鬥】這個世界的生存常識。


    “貓是寵物。當然,如果貓能抓老鼠的話那就更好了。”


    【夜鬥】驚訝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和平啊。”


    禍津神看向了紅色的鳥居,歎了口氣。


    “創造我的小說家就在這裏麵嗎?”


    禍津神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


    “居然找別的神明求助……”


    怎麽說呢,作為小說家創造出來的“神明”,【夜鬥】感到了相當的不滿。


    (是競爭意識?)


    羽張迅想了想,覺得【夜鬥】現在的表情和頭牌花魁突然發現“我的客人被一個新出來的小婊砸騙走了”的表情很像。


    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事情。


    比起“作家”這個很現代的說法,【夜鬥】用的是“小說家”這個挺古老的音讀的說法。


    這個詞聽上去不像是現在推行的“普通話”的讀音,更像是更加古老一點的方言。


    (反正現代的“中文”和古代的讀音也不一樣,不同也是很正常的吧。)


    羽張迅畢竟沒有足夠的學識,沒法發現【夜鬥】身上藏著許多可以盡早解開真相的特殊之處。


    然而有一個特殊之處很快就能知道了。


    隻要踏進神社,見到另外一位現實的“夜鬥”就知道特殊在什麽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  bug修完了。


    為了方便分辨,《戰國浪漫譚》的【夜鬥】以後都這麽表明。


    【夜鬥】應該有很多像沈韻的地方。【因為是主角所以有沈韻的自我投射】


    所以大典太才會覺得眼熟。


    【夜鬥】身上的特別之處還是要專業人士的業內人士才能懂。


    如果換麻倉葉王、蘆屋道滿或者是安倍晴明來了解的話,沈韻怕是沒多久就要馬甲掉光了。


    ===


    大家晚安,麽麽噠。


    ————


    都忘了……16號我生日……祝我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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