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張狂的話,巫南無力地蹲下,雙手不停地抓著頭發,猶如瘋了一般不停地念叨著:“一念之差?一麵之緣?我與她隻是一念之差,你與她便是一麵之緣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都說了,這世上沒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往往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你身邊,對於你來說,我與靜茹之間的相遇就是那不可能中的可能。”張狂望著蹲在地上的巫南說道。


    忽然,巫南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張狂的衣領,怒吼道:“你要是敢帶她走,我會在你帶她走之前先殺了你,你信不信?雖然我們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親如兄弟,但正如你所說,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巫南從小就經過各種巫族的藥水淬煉身體,力大如牛,其力氣在族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張狂隻是輕輕地揮了一下手,就將巫南的雙手給推開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


    “怎……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你自小就沒用藥水浸泡過身子,而且也不會巫術,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巫南露出了滿臉震驚之色。


    張狂很是風輕雲淡地伸手談了談被巫南抓亂的衣襟,笑道:“都說了,這世上沒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巫南徹底傻眼了,愣在原地好久,這才無力離開。


    月夜下,巫溪畔,張狂和巫靜茹兩人手牽著手漫步行走著,一路上說說笑笑,聊的很是開心。


    要死不死的是,正巧碰上了巫南與巫靜思從對麵走過來,四人撞見後,除了張狂之外,其他三人都似失了神,停下了腳步不再邁動。


    “明天一早我就會帶著靜茹離開這裏了。”張狂見幾人都不做聲,率先打破了沉默。


    對於此時的巫南來說,張狂的聲音是這個世上最讓人感到惡心的聲音,“你要是敢帶靜茹踏出聖朝一步,我就殺了你,或者,我現在就殺了你。”


    張狂故意露出了淡淡地不屑,笑道:“憑你?有那個資格麽?”


    “你……”巫南剛準備對張狂施展巫咒,忽聽巫靜茹一聲嬌吼,停下了手來。


    “夠了,都夠了!”巫靜茹走到巫南麵前,似笑又似哭地說道:“阿南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靜思,這沒關係,我也祝福你們,希望你們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轉身走到張狂身邊,巫靜茹很是親昵地挽住了張狂的手臂,對巫南說道:“也許,我跟阿三哥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我不想當什麽聖女,這一生,隻想好好地愛一回,不管地久天長,隻要曾經擁有過,這就夠了。”


    一邊的巫靜思滿臉含淚地走到巫靜茹身邊,哭著道:“姐姐,你別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巫靜茹伸手幫妹妹抹著眼角的淚水,安慰道:“妹,別哭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姐姐心裏所想的。你今後和阿南哥哥在一起,一定要幸福地生活著,知道嗎?”


    這時,張狂拉著巫靜茹的手說道:“靜茹,咱們回去吧。”


    巫靜茹嗯了一聲,望著張狂甜甜地一笑,兩人轉身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著。


    “不行,你們不能走,我不允許你們走。”巫南跑上前,一把抓住了巫靜茹的手,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了,好似有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


    巫靜茹一把甩開了巫南的手,突然輕笑起來,“我的事情需要你來管麽?就算我死了,你會為我留下哪怕僅僅隻是一滴眼淚麽?不會吧,因為我跟你之間什麽都不是。如今,我的任何事情都跟你無關,你知道了麽?以後……我隻聽阿三哥的話呢!”


    張狂與巫靜茹再次轉身,離開,轉身後的人兒也是淚如雨下。


    望著被張狂牽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巫南怔怔地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那道身影,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此刻月夜下的男子漢卻是落淚了,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你說我不會為你流淚,那是因為我的淚總是流在你轉身之後,你……總是看不到的呢!”巫南自心裏對著那道身影默默地說道。


    巫靜思哭著跑上前,緊緊地抓住巫南的手說道:“阿南哥哥,你快去說呀,不管結果如何,如果你不將心裏話說出來的話,那將會是一輩子的錯,錯誤是短暫,可是,錯過卻是永遠,懂麽?”


    巫南愣在當地許久,口中念著,“錯誤是短暫,錯過就是永遠麽?”朝已經遠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巫南最終還是奮不顧身地賣出了自己的腳步。


    張狂牽著巫靜茹的手在前麵一步一步地走著,巫南一步一步地在後麵跟著,終於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話。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怎麽辦?一直以來,每天隻要看到你的笑容,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會覺得開心快樂,在每個有你陪伴的日子裏,我覺得我的生活是幸福的,我很開心。”


    “可是,你若走了,我怎麽辦?我的世界裏沒有了你的聲音,沒有了你的笑容,我又怎麽撐得下去?對,是我不敢帶你走,是我無能,是我怕死,可我怕的是你死,你知道麽?你若死了,我去哪裏找你?我去哪裏聆聽你的聲音?我去哪裏尋覓你的笑容?”


    巫靜茹的淚在滴滴滑落,張狂感受到其內心地澎湃,緊了緊握住她的手,鼓勵她一定要堅持著走下去,這樣才能聽到巫南的心裏話。


    隻是,巫南的心裏話讓張狂聽了都在暗讚,這巫南完全可以去專門幫人寫情書嘛!


    張狂與巫靜茹仍然在前麵行走,巫南仍然繼續在後麵跟著,忽然,巫南用雙手攏在嘴邊,對著前麵的人影大喊起來。


    “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會一直想著你,念著你,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會一直把你擱在心裏的最深處,永遠!永遠!永遠!永遠……”


    永遠兩個字,在月夜清幽的溪畔久久回蕩……


    張狂停下了腳步,嘴角噙著淡淡笑意,鬆開了巫靜茹的手,笑道:“你還在等什麽呢?”


    巫靜茹也停了下來,望著張狂輕聲說道:“張大哥,謝謝你!”


    轉身回頭,巫靜茹一步一步地走到阿南麵前,含著眼淚笑道:“剛才你說什麽來著,這裏風大,我沒怎麽聽清楚,你是說你會永遠想著我,還是永遠恨著我來著?聽得真不是很清楚,你再說一遍,可以麽?我很想聽清楚一點呢!“


    望著巫靜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巫南有些錯愕,“我……我會永遠想著你,一生一世都想著你,永永遠遠!”


    巫靜茹笑著點頭,“哦,我總算聽清楚了。”一把捧住巫南的臉,輕輕地吻了上去。


    巫南還沒有反應過來,猶如失了魂一樣定在那裏,眼珠都不帶轉動一下。


    這時,張狂也笑嗬嗬地走了過來,一手握住巫南的手,一手牽著巫靜茹的手,將兩人的手擱在了一起,笑道:“恭祝兩位,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巫南望著張狂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阿三兄弟,怎……怎麽回事?”


    張狂笑道:“看你們倆這麽恩愛,我又怎麽忍心拆散你們呢?那個……兄弟我決定退出了,成全你們兩個,怎麽,我這麽有情有義,阿南兄弟是不是該請我大吃大喝一頓呐?”


    巫南猛地哈哈大笑起來,狠狠地在張狂的胸口捶了一錘子,“要的,要的啊!”


    巫靜思望見姐姐和巫南和好如初,跑上前來,望著兩人嘻嘻地笑了,走到張狂麵前,拉著張狂的手笑道:“阿三哥,以後就我們作伴好了。”說著,很是害羞地低下了頭。


    張狂無語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巫南望見了張狂的尷尬,頓時岔開話題道,“阿三兄弟,你說的很對,我與靜茹之間真的是一念之差了,真是大錯特錯,我好後悔。”


    他了一眼身側的巫靜茹,又道“不過,現在好了,我決定帶靜茹走,正如你說的,哪怕隻是在一起一天,隻要我們快樂,這就足夠了,阿三兄弟,真的謝謝你!”


    張狂仰天哈哈一笑,“別囉嗦,走,喝酒去!”


    “好!咱們喝酒去!”巫南大笑著牽住巫靜茹的手走在前麵,而巫靜思卻是默不作聲地拉住了張狂的手,兩人一起走了個肩並肩。


    忽然,巫靜茹回過頭望著張狂,說道:“你贏了,你想要我做什麽呢?”


    張狂望了望巫靜茹,又看了看巫南,笑道:“這賭約麽,卻是我贏了,嗬嗬,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隻要你們能幸福一輩子,這就比什麽都好。”


    “謝謝!”巫靜茹和巫南同時感謝張狂,兩人相視而笑。


    望著兩人的樣子,張狂自心裏嗬嗬笑了兩聲,“我這算是做了回月老麽?”


    他整了整被抓亂的衣衫,朝巫南笑道:“如果說,現在給你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你會放手麽?哪怕是死?”


    巫南眼睛突然就紅了,盯著身邊的巫靜茹,半晌,呢喃著道:“也許,是我錯了,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放手!”


    他將巫靜茹緊緊地摟進了懷中,“靜茹,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不好?”


    巫靜茹含淚輕笑,“南哥,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已經原諒你了。”


    張狂站在一邊,環抱雙手輕笑,大是高興。


    巫東得到巫靜茹的原諒,太過高興,等巫靜茹先回去歇息後,又拉著張狂喝的酩酊大醉,任那酒勁舒服地席卷全身,張狂攙扶著巫東,搖搖晃晃地朝巫東的小屋走去,送他回去歇息。


    回來時,走到中央廣場的時候,張狂停了下來,被一座人形雕像給吸引住了。那人像就像是活生生的人一般無二,皮膚完好,四肢健全,手持巫杖,似乎在用一副俾睨天下的態勢俯覽眾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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