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秋高氣爽,皇城外南坡熱鬧非凡。


    今天是賞菊的大好日子,皇城裏的那些個富家公子千金小姐,都會來南坡賞菊。


    從山腳下一直到山頂,都是那些愛菊之人,帶著自己培養的菊花,與同道之人相互交流心得經驗。


    從山腳一直到山頂,那長長的山道上,擺放著的全是菊花,無比豔麗壯觀。


    不過,今年來這南坡賞菊的人,要格外的多,因為大家都聽說了,那傳說中的神仙姐姐和墨染公子都會來此賞菊。


    山腳下的一座小涼亭中,墨染被那些瘋狂的女子,給圍堵住出不來。


    張狂站在遠處望著,見幾百個千金小姐、丫鬟侍女、風姿綽約的婦人將那小涼亭,裏裏外外圍了一圈又一圈,他看的是背後冷汗連連。


    “媽的,這群深閨怨婦,足不出戶的小姐,還真是饑渴啊!這他媽的哪裏是一群人啊,簡直就是一群發了瘋的母老虎嘛!”


    他望著漫山的燦爛菊花,哼哼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皇城,滿城盡帶黃金甲。”


    舉目遠眺遠處的皇城,張狂又徑自嘀咕了兩聲,“我張狂這朵花兒要是開了,你們這些人的菊花都要被爆,哈哈,等著吧!”


    許久,收回目光,張狂繼續向那小涼亭望去,隻看到了墨染的頭,裏麵什麽情況都看不見。


    這個少女要墨染吟詩,那個少婦求墨染作畫,他受到張狂的指點,無論如何都不能有脾氣,要笑口常開,要微笑麵對,要做個翩翩爾雅的謙謙公子。


    見墨染做到了,張狂也就放心了,一邊沿著山道往上行走,一邊欣賞著兩邊的菊花,品頭論足,指指點點,有滋有味。


    來到半山腰處,張狂見幾百號俊俏青年與富家公子,都跟在一個身穿黃衫的清美女子身旁,那女子也是被圍的水泄不通,前前後後都是人,每走一步,都要耽擱許久。


    張狂笑嗬嗬地打了個響指,朝那黃衫女子走去。


    他這邊擋住道兒了,那邊的各路公子青年俊彥,可就不幹了。


    “喂,小子,沒長眼睛是吧?知道你擋了誰的路麽?”這位青年公子指了指旁邊的黃衫女子,又衝張狂叫道:“看到沒有,這位可是我們皇城的大紅人仙女雨歌,看清楚了麽?識相點就趕緊的給我滾!”


    張狂將手中的玉骨扇刷啦一下打開,騷裏騷氣地用手指挑了挑額前長發,沒管其他人,而是笑嘻嘻地對那女子雨歌道:“原來是雨歌姑娘,失敬失敬!”


    黃衫女子雨歌,對張狂微微欠身,“公子有禮!”


    雨歌姑娘嫣然一笑。


    而這一笑,可就傾了在場那些公子哥們心中的那座城。


    周圍那些公子哥兒頓時就傻眼了,紛紛在心中納悶,這是啥情況,怎麽自己這麽多人圍著雨歌姑娘,都沒見她說過一句話,沒搭理任何一個人,更別說她的笑容了。


    為什麽偏偏對眼前這毛頭小子另眼相看?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這巍巍皇城,大部分公子哥兒都是眾人所熟悉的,他們都是從小就生活在皇城中,對城內情況熟悉無比,閉著眼睛都能走到任何一家青樓門口,大家相互之間都熟識。


    可這小子到底是什麽身份?有何地位?能值得雨歌姑娘為他笑?麵生的很,怎麽以前就從來都沒見過?


    “雨歌姑娘和這小子認識?”有人不服。


    雨歌微微搖頭,但看都沒有看那人一眼,也不搭話。


    “喂,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是這皇城的哪一方勢力中人?”又有人指著張狂喝問。


    張狂嗖地一下收起手中折扇,仰天大笑三聲,“小子我剛到皇城不久,初來乍到,自由自在,也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不過我這個人沒別的毛病,就是有點輕狂,今日倒也難得,大家都遇上了雨歌姑娘,不如我們大家就來鬥上一鬥,如何?題目由你們來出,怎樣?”


    “小子,既然是初到皇城,那就別太囂張猖狂,這皇城可是我們的地盤,我想這點自知之明你應該還是有的吧?”先前不服之人望著張狂輕蔑地笑了笑。


    “跟這小子囉嗦什麽,不如這樣,像雨歌姑娘這樣的仙子,美若天仙,大家都想結交,今日就由雨歌姑娘出一題,咱們大家就比個高低。”


    這位公子說完,看向雨歌。


    雨歌點頭,“也好,不如這樣,既然你們大家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今日你們誰能猜到一些我的心思,或者是說到我的心坎裏,今晚便與他徹夜長談。”


    眾人紛紛鼓掌叫好,點頭答應。


    哎喲,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娘的說什麽也不能放過。


    眾人心中如此想著。


    於是乎,所有人都絞盡腦汁地將自己所能想到的讚美之詞,紛紛毫不憐惜地掏了出來,蓋在了雨歌的身上。


    什麽傾國傾城啦,什麽沉魚落雁啦,什麽閉月羞花啦,什麽絕代芳華啦,總之,隻要是他們能想到的都統統拋了出來。


    但結果呢,雨歌還是不言不笑,並不為此動容。


    最後,所有人都看向了張狂。


    張狂用扇子輕輕敲擊著額頭,也是納悶不已,被這麽多人一覺和,這場麵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這場戲的故事,也不在他原先的劇本編排之內。


    “小子,就隻剩下你了,要是你也無法讓雨歌姑娘動容的話,那還是早點滾下山去吧,別在這裏礙眼。”


    一人衝著張狂吼了兩嗓子,見張狂低頭沉思,心中料想,估計他也沒什麽好招兒。


    許久,張狂嗬嗬一笑,走到雨歌麵前,笑眯眯地盯著她的臉看著,片刻後,周圍的人可就老大不服氣了,趕緊催促他,將他扯到了一邊,不讓他和雨歌貼的那麽近。


    張狂伸手指了指周圍滿山的菊花,然後一邊淺吟低唱,一邊朝山頂走去,“我從廣寒來,孤芳何人賞。居傲不媚春,偏愛秋色涼。纖纖淡鵝黃,倩倩素心長。猶慰深閨寂,且伴一縷香。”


    雨歌望著向山頂行去的張狂,微微怔了怔,心中的那一抹孤寂,居然就被他道了出來,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雨歌在疑惑,在場所有的人都在心頭疑惑。


    雨歌與墨染一般,都沒有與張狂接觸太多,對他並不了解。


    “過幾日便是我墨閣開業的大好日子,到時候大家可以來為我捧個場,哈哈……”


    山道上隻留下了張狂郎朗笑聲,他心中感歎,這就是那所謂的明星效應啊!


    上到山頂,張狂走到一處涼亭旁,還沒進去,就被守在旁邊的兩個小丫鬟給叫住了,“站住,走遠點,也不看看這裏麵坐著的都是誰,這百丈之內,外人不得靠近!”


    張狂見這二人不過是個丫鬟而已,居然鼻孔朝天,如此傲慢,不禁哼哼著道:“你一個丫鬟,還沒資格跟我叫囂,叫你們家主子出來跟我搭話。”


    涼亭內的十幾人被打擾,頓時紛紛起身,來到張狂麵前。


    “哪裏來的鄉下野小子,居然這麽不知禮數,敢擾了我等雅興,拖下去砍了。”這女子衣衫華貴,穿金戴玉,一看就是富家千金小姐。


    這時,混在人群中的方毅,手持一本經書,搖頭晃腦地站了出來,笑嗬嗬地朝張狂拱了拱手,“哦喲,原來是狂少,失敬失敬,狂少何時來到皇城,怎麽都不跟我打聲招呼,也好讓我為你接風洗塵啊!”


    張狂有模有樣地朝方毅拱手笑道:“啊哈,原來是情少,當年一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你們認識?”先前發怒要把張狂拖出去砍了的女子,望著方毅問道。


    這方毅為了學那上三流的泡妞手法,整日裏作書生打扮,手捧經書,張狂都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手中的經書,寫的是什麽內容。


    “嗬嗬,正是,狂少與我有緣,他可是個妙人。”方毅指了指身邊的女子,向張狂解釋道,“這位可是袁浩東小王爺的大女兒袁青青,狂少,你初來皇城,理當與袁大小姐好生親近才是呐!”


    聽方毅這麽說,張狂頓時明白了,感情麵前的這位,就是以前皇城派往尋夢城,對新軍進行視察的袁浩東的大女兒。


    當年,袁浩東狼狽逃離聖堂山的時候,張狂還指天罵地,叫他小心點,別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麵拋頭露麵,否則一定要對她進行先奸再殺,再奸再殺呢!


    今兒個倒好,還真就這麽撞上了。


    不過,張狂此時需要扮演一個比較狂傲的人,而不是扮演風流人物。


    “哦喲,原來是那使者袁浩東的女兒啊,也不過如此嘛,你沒資格跟我說話,回去叫你那無能的父親出來跟我搭話吧!”


    張狂這話夠狂!夠傲!夠囂張!


    她袁青青是誰?


    是袁府的千金,是袁小王爺的掌上明珠。


    袁小王爺是誰?


    是雲淩國皇叔袁天傳的兒子。


    皇叔袁天傳是誰?


    那可是雲淩國國君的親弟弟,手握大權。


    放眼整個雲淩國,誰人敢指著袁青青的鼻子罵她?


    沒有,絕對沒有!


    但是,今天就出了這麽一個叫張狂的狂人,他就敢指著袁青青的鼻子罵她。


    袁青青手腕一抖,從其衣袖中飛出一條彩帶,朝張狂裹去,今天不打死眼前這傲慢之輩,袁府的顏麵何存?


    張狂輕笑了兩聲,手中折扇輕搖,點在那彩帶上,將朝自己迎麵卷來的彩帶給打飛了回去。


    張狂一邊朝山下走去,一邊哈哈大笑,“枝頭鳳凰衝九霄,君臨百鳥自清高。翎羽豔絕雲虹外,縱使仙禽終是鳥!”


    張狂這話一出口,所有人聽後都強忍著笑意,不敢出聲,生怕得罪那袁青青。


    但是方毅可不怕,哈哈大笑了幾聲,朝各位拱了拱手,向漸漸走遠的張狂追去。


    於是,張狂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狂人,在皇城這些皇室人員心中,便有了一個印象。


    這小子的確很狂,很傲,連袁府的千金都敢出口作詩嘲諷,倒也擔得起“狂少”這個名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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