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駿馬在馬夫的驅使下快速地馳騁在荒野上,坐在馬車上並沒有飛艇那種踏實感,但是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也要比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好很多。


    柯舟,蕭流,還有幼龍北北,靈鳥白羽共同坐在車內。幾個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柯舟,畢竟在聽蕭流講了柯舟來到這裏的原因之後,對於他的這些分析和行為習慣,乃至他們整個過去的世界都有很多疑問。


    “你就說說唄,說說又不會掉塊肉。”蕭流一邊拱火,一邊將車內的聲音對外屏蔽。他是對柯舟最有興趣的一個人了,無論是他對於陣法的快速理解,或者他恐怖的臨場應變,或者思維和判斷力,都讓蕭流驚訝的很。


    而這些東西中,最令蕭流驚訝的還是柯舟對於這個世界的熟悉能力。按他的說法,自己是來自於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忽然被召喚到了這裏,怎麽想都不可能那麽快的適應這裏的環境,但是柯舟卻輕鬆地做到了這些。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我覺得即使是我們這邊的精銳,在有魔法和強大的肉體的支持下,都很難在不同的環境中快速地適應。”蕭流抱著這樣的疑問看向了柯舟,這也是他最無法理解的一件事情了。


    此時此刻,就連北北都瞪大了眼睛等著柯舟回答——柯舟根本沒想到蕭流會像講段子一樣把柯舟從被召喚過來到宮殿被襲擊,再到飛艇的所有事情都和這個叫北北的幼龍講一遍。難道可愛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是啊是啊,柯舟哥哥,你可以講一下嗎?”北北兩隻小手放在了身前,像貓的爪子一樣握緊,又對柯舟眨了眨眼,看起來真的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雖然知道這動作是蕭流偷偷指使的,但真的看到之後,柯舟這種常年不和女性說話的人,還是被瞬間攻陷了。


    對不起,可愛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柯舟清了清嗓子,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中。這個過程非常短暫,僅僅隻過了幾秒,柯舟就開始慢慢地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個,相對和平的,沒有戰亂的,沒有魔獸,沒有魔法,甚至連傭兵戰士都很少有的世界。是的,是一個和你們完全不同的,依靠著研究世界本身規則去前進的世界。”


    說到這裏,柯舟又忽然意識到,其實這兩個世界本就沒有什麽不同。所謂魔法,也隻是這個世界特有的“科技”罷了,他的身體,也隻是因為是他所在的世界帶來的東西,而和魔法格格不入。也許,這個世界的所謂“魔法”,也隻是一種“科技”呢?


    柯舟沒有繼續想下去,現在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還為時過早。他甩了甩頭,看著其它兩人一鳥……或者說一人一龍一鳥疑問的眼神,繼續說道:


    “是的,在這樣相對和平的世界和國度中,又為什麽會獲得這些本領呢……答案很簡單,就是因為一些人而已。”


    “無論在什麽樣的世界,無論在什麽樣的國家,無論在什麽樣的地區,都一定會存在著以欺侮他人為樂的,又或者是為了欲望不擇手段的,又或者說是有著一些權力或能力就肆意妄為的人。”他說著,眼神不禁閃過一絲悲哀,畢竟這確實是事實,他所看到的事實。而且這些事實,也曾經沉重地傷害過這個年輕的學生。


    “我很弱小,我的家庭很弱小,我自己也很弱小。弱小到被人打壓而不能起身,被人欺侮而不能還手。起身就是絕路,還手就是更沉重的報複。但是誰有會願意被人打壓,被人欺負呢?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得不學著去進行‘明智’的回擊。”


    他說著,整個人背靠在馬車的椅子上,有些頹然地繼續說道:“在不被對方發覺的情況下反擊,在不被對方注意到的情況下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讓對方無暇顧及自己,去思考對方手上所有的牌,隻要漏算一張牌,就是失敗,隻要失敗就是沉重的報複。”


    “去思考對方所有的應對並做好相應的準備,隻要有一個失誤,可能就會暴露自身,導致受到更嚴重的打壓……因為是一個很弱小的人,所以才必須什麽都考慮到,去欺騙,去隱瞞,去將對方引導到錯誤的方向……這就是我了。”柯舟說完,再次回以一個苦笑,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還是有點羞恥的。


    但是此時此刻,無論是蕭流還是北北,都有些詫異。北北畢竟是一個早已經習慣擁有魔法的世界的人,讓她一下子接受確實存在這樣的一個完全沒有魔法的世界,也確實很困難的。而蕭流則不同,蕭流看過各種各樣的文學作品,柯舟所說的世界,讓他不經意間聯想起來很多類似的作品:這些作品都是在描述沒有魔法的世界,人們純粹靠著世界的規則來進行武器道具的研發,從而生活的幻想類文學作品。


    蕭流從來都隻把這些文學作品當做小說,沒事讀讀開心開心,但是當他真的意識到,在天空的另一邊,可能真的存在這樣的世界時,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蕭流老師,你也別呆著了,先說說怎麽辦吧,這隻小幼龍怎麽安置,然後按你的說法,獸潮我們要怎麽做?”柯舟將蕭流還有北北從思考與幻想中拉回了現實,確實,現在重要的並不是他的事情,而是北北的去向和獸潮的事情。按照蕭流之前所說,他們必須將北北帶到龍穀,並且同時去另一邊組織疏散,但目前的問題就是,這兩件事情很難統一。


    如果帶著北北去解決獸潮,那麽在解決過程中可能就不隻要麵對獸潮的麻煩了,還要分心去照顧這條幼龍,得不償失。如果先和北北去龍穀的話,就會向著相對獸潮爆發區遠的地方前進,南轅北轍。


    “無論是先帶她去龍穀,還是先去解決獸潮,都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啊……”蕭流看著地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些事情,但也隻是不停地搖著頭。


    “不如雇傭傭兵把北北送到龍穀……”


    “不行,就目前來看,對方並不是什麽普通的小組織,他們很可能和王國有著一些牽連,我不放心把這條龍交給傭兵保護,畢竟這群人也是一群見錢眼開的蠢貨。”蕭流一邊罵著傭兵,同時也算是變相罵著自己,否定了這個選擇。


    “那不如雇傭他們去處理獸潮……”


    “錢不夠啊。”


    蕭流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樣子。“你以為雇傭他們處理獸潮要花多少錢,如果是我的話,可以用名號和少量的資金去調動一部分軍隊或者組織疏散民眾。但是那群傭兵……真的請不起。”蕭流的臉色很差,似乎是因為錢的問題,讓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柯舟聽到之後,也是點了點頭,畢竟事實也正是如此。這兩件事幾乎都必須蕭流親身去完成,很難相信外人,或者托付給外人。再者,就算托付給外人,會不會產生更差的結果還是未知數,萬一搞砸了,無論哪一邊都是致命的。


    “這就很特麽尷尬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柯舟,別總是說這種毫無邊際的想法。”蕭流整個人葛優癱在了馬車的座位上,似乎已經放棄了思考。


    “但是我剛剛的想法也很合理啊,靠傭兵去解決……”


    “不可能的,信得過的請不起,信不過的請了還不如不請。”


    正當兩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北北忽然開口:“要不然,北北自己回去?”她的詢問很有小聲,聽起來就像是在試探兩個人的態度一樣。當然,得到的回應當然是一致反對。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忽然鑽進了蕭流的腦海裏。他抬頭看著麵前的柯舟,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心,開口到:


    “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柯舟,你帶著白羽和北北,去把她送到龍穀並且把實驗這件事告訴那邊的龍族。期間我基本就不召喚風翼了,需要的話白羽可以召喚它出來幫你們打架。”


    蕭流在柯舟不解的眼神下,將一顆小玉石做成的項鏈丟到了他的手上。“這是求救項鏈,當你們遇到無法擊敗的對手時,你就把這塊小玉石砸碎。隻要堅持幾分鍾,我們家的守護獸‘山鬼’就會去幫助你們。”蕭流說完,又想著其他東西。不過這種思考也是徒勞,畢竟他也不知道幾個人會遇到什麽,便從儲物空間中丟出了幾張卷軸。


    “這是魔法卷軸,上麵有著白色掛飾的就是低級魔法,分別是低級的電擊,障眼法,偵測術,視聽遮斷和隱匿術。綠色的是中級卷軸,一張落雷和一張盾壁。藍色的我的存量也不多,這張閃雷也就交給你了,必要的時候撕碎的話,相當於一位高階魔法師的全力一擊。”


    蕭流看著柯舟,似乎還有點不放心,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麽。他幾乎已經默認讓柯舟前去解決北北龍穀的事情了,自己則動身去控製獸潮。這雖然很冒險,卻是現在為止唯一能夠製衡兩事的方法。


    “就這樣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蕭流拍了拍頭,從馬車上走下——馬車早已經到達近處的另一座城市,從這裏開始,他們就要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分別進發了。他沒有和柯舟道別,也沒有和北北或者白羽道別。可能是有些惆悵,又可能是有什麽別的情結,就這樣快速地離開了它們,混入了人群中,向著飛艇前進,沒有再回頭。


    “不是,蕭流你走倒是走,至少把車費付一下啊,你給我的卡裏錢又不是特別多,省也不是這麽省的啊!”柯舟的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絕望地看著人群。神特麽這人車一停就跳下去溜了,這不就像是把爛攤子甩給柯舟然後自己去逍遙的感覺嗎?


    一張卡片穿過人群,打在了柯舟肚子上,巨大的力量讓柯舟不禁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伴隨著卡片的還有蕭流急切的聲音“雖然我覺得也不怎麽需要提醒,但還是省著點花吧。”


    當柯舟再望向人群的時候,已經徹底找不到他的蹤跡了。他苦笑了兩聲,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了看旁邊穿著大袍子掩著周身的北北,緊接著輕輕地揮了揮手。


    “走吧走吧,來都來了,那就去龍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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