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見她和南羽塵在西郊林一起舞劍,又夢見自己和他遨遊在劍塚山之上,可夢著夢著,最後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她在夢中驚慌了,一直喊著他,喚著他的名。


    可他再也沒有出現,她就這樣在自己的夢中,孤獨終老。


    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房間很大,很空曠。


    格局簡單,清雅。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味,舒心而安神。


    她想起來了,她是在南羽塵房門前失去知覺的,那這裏,會是什麽地方?


    吱呀——


    房門被人打了開,腳步很輕,卻不是往這裏走來。


    她聽到椅凳被人挪開的聲音,接著是倒茶的水聲,一連串的動靜,都是輕緩的。


    她悄悄提起內力,欲要將爐鼎內的靈力釋放一些出來,才發覺丹田內本就有一道暖流存在,她稍作呼吸,能察覺出體內的靈力是純淨的,藥神也說過,以她的身子,別人就算想傳靈力給她,也會被爐鼎強製吸附走。所以能夠殘留在體內的這股靈力,是南羽塵的!


    是他救了她?


    想到這裏,她忽然輕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最為懼怕的雷電雨,竟然真的就成全了她。


    她撐著一隻手坐了起來,身體有靈力護體,其它的病痛並不那麽明顯,她剛起身欲要下榻,就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在餘光中。


    抬眸看去,果然是他。


    她幹脆鞋也不穿,直接踩在地上,朝他微微欠身,“多謝少主收留之恩。”


    他看著她,寒鶩的目光銳氣淩人,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開口說道,“救你,不過是看在邯青的麵上。”


    “……”


    她抬頭,張了張口。


    “你既已好了,就立即離開這裏。”


    救你,不過是看在邯青的麵上……


    這句話不斷在她腦海裏重複。


    就算最初他們素昧平生,他救她時也不曾說是看在誰的麵上,而今……他難道真的隻是單單將她忘了麽?


    不,鬼帝怎麽會隻是讓他忘了她,他定是一並將他的脾性都給忘了。


    現在的南羽塵,他沒有正義之心,隻是為了籠絡下屬,而施舍般地救她一命罷了。


    “如果我不走呢?”她淡然地望著他,試圖做最後一絲挽救的可能。


    聞言,他深不可測的黑眸冷凜,驀地,一隻大手扣上她的脖頸,聲音低沉幽寒,“不走,那這條命,便等於白救。”


    她站在原地,感到他漸漸扣緊的手心,力道也跟著發狠,她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明知道是在挑戰觸怒他的底線,她依然麵不改色,“我不會走的。”


    “……”


    他眸心一沉,手上的力道也隨之滯然,很快又恢複了方才的力道,甚至更為狠戾。


    下意識地,她抓住他的手,本要反抗,但最後卻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了。


    她艱難地提起氣息,一字一句地說道,“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他就著這個姿勢,捏著她細嫩的脖頸將她按倒在榻上,“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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