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雅芝的話,林躍愣住了,“什麽殺手鐧?”張姐微微一笑,優雅得體,“你不是區長秘書嗎,有麻煩可以去找他呀。”


    “嗨,我還以為是什麽高招呢,算了吧還是,這點事情再去找他,不合適。”林躍老實巴交的回答。沒想到張雅芝聽了,忒一聲笑了,“傻乎乎的樣,讓你去你還真去嘛。”


    林躍搬了把椅子坐下,愁眉苦臉,張雅芝走下來,看到老曹還在收拾桌椅板凳,“曹叔,中午我們吃點什麽?”


    曹會計轉過身來,很不屑,“吃什麽吃,沒看到林書記煩著嘛。”


    “不是,你這話啥意思,吃你們村委點飯就這樣了,心疼了。”張雅芝故意提高了嗓門,懟了一句。曹會計扭過身來,“你一個月工資一萬,飯也買不起嗎?再者說了明天就分錢了,錢沒了你在這也沒什麽用。”


    張雅芝不樂意了,“你啥意思,想攆我走是不是?”


    “行了行了,曹會計你少說兩句,張姐是我們請來的專業人才,即使村裏沒錢了,也要建裝飾材料城,還是離不開她。”林躍看到兩個人又鬥上了,隻好插嘴平息內亂。


    曹會計白眼珠一翻,扔掉了桌布,憤怒的走了,林躍看到張雅芝一臉的怒氣,“好了張姐,我替他給你賠禮,他呀就是個小心眼,怕你搶了他飯碗。”


    “小林書記,你以為我會生氣?”張雅芝突然咯咯笑了,聲音中夾雜著歡快,林躍很詫異,這是幾個意思,“你這是?”


    “我是故意支走他的,我給你出一計!”張雅芝神秘兮兮。


    林躍燃起了希望,不過一想這個才比自己大兩歲的女子,有啥計謀,“嗨,多謝你的好意,還是算了吧。”


    “門縫裏看人!我這是真心幫你。”


    林躍隻好說,“那你說吧,點子好我自個掏錢請你晚飯。”張雅芝笑著說,“一言為定!”


    “我教你一招,在三十六計裏麵叫作‘離間計’……”張雅芝用手比劃著,邊興奮的解釋了幾句。


    林躍剛開始沒當回事,後來聽下去,還真是有那麽回事,聽完了之後,“這個辦法……可以嗎?”


    “試試唄,即使不行也沒壞處不是。”張雅芝回答。


    林躍站了起來,“今晚就把這件事給辦了,走,我們去吃飯,說好的。”張雅芝喜笑顏開,“要去吃啥?”


    “你說,我請客,喊上曹會計!”林躍拍了拍有些幹癟的口袋。張雅芝轉身上樓,拿下了背包,“就你那點工資,還是姐姐請你吧。”


    林躍一拍即合,“那感情好啊,你先記賬,下個月發了工資,我給你補上,兩頓!”


    到了院子,看到曹會計拿著磚頭修補村委的院牆,自從張雅芝來了之後,他的會計生涯基本結束,因為村裏實在是沒多少業務,他的角色變成了出納,就更少業務了。


    “走了曹會計,張雅芝請客,你把剛才的怨氣都發泄在吃喝上!”林躍逗了他一下。曹會計搓了搓手,表情很不自然,“你們去吧,我回家吃。”


    “老曹,這可就是你不對了,你都五十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姑娘嘔氣?”林躍走過去拉了他一把。


    曹會計這才跟著過來了,找麵子般嚇唬張雅芝,“我一把老骨頭不跟你們年輕人置氣。”


    “切,跟我厲害什麽。”張雅芝小聲嘟囔一句。


    三個人找了一家附近的菜館,隨便點了幾個小菜,老曹要了瓶二鍋頭,常年村裏幹活的農民,有這個每晚喝酒的習慣。


    “老曹,少喝點,過會還有事呢。”林躍看到他連喝兩杯,勸了一句。曹會計紅著臉,吐著酒氣,“咋了,今晚還有事?”


    “那是必須的,你是出納,要跟我去一趟。”林躍鄭重的回答。曹會計立刻停止喝酒,“不喝了,吃飯吃飯……”


    臨走還不忘拎上那半瓶白酒,晃晃悠悠跟著林躍後麵回了村委,天色已經暗了,三個人進了村委大院,張雅芝上樓去,拿出了兩萬塊錢,遞給了老曹,“簽個字吧。”


    曹會計一臉懵逼,“你給我錢幹啥?”


    “簽吧,我們去一趟,給人家送錢。”林躍說道。曹會計搖頭,“不行,你這是行賄啊,我不去。”


    “你誤會了,我們去村民家裏送錢!”林躍解釋了一句。曹會計半信半疑,在支取記錄簽了字,拿著兩摞百元大鈔塞進了破舊的書包,跟著林躍出了門。


    “小林書記,我們這是去誰家,這麽大麵子。”曹會計夾著包,初春的小風一吹,上牙磕下牙。林躍大步在前,沒有接話。


    三拐兩拐,進了胡同,曹會計看出來了,“我們這是去孟令奎家嗎?”


    林躍點了點頭,曹會計心想你個生娃子,牛氣半天,不還是被人家打敗了,這個世道,強龍不壓地頭蛇。


    “咚咚咚”三聲,林躍敲響了孟令奎家的大門。半天,門內傳出了聲音,“誰呀,來了。”


    紅漆大門開了,孟令奎的兒子探出頭來,一看是林躍,“你小子咋來了?”


    “孟老板在家嗎?”林躍問道。


    來者不善,孟令奎的兒子孟興探出身子,抱著膀子,完全擋住了大門,“咋的,來找茬呀。”


    林躍嘿嘿一笑,“不是,過來商量點事,馬上就走。”


    “啥事,先跟我說一聲。”孟興雖然說不混社會,也倒是遺傳了他爹的霸道,橫著臉問道。


    “你的意思是不歡迎我們嘍?”林躍怒火上揚,提高了嗓門。孟興仗著身高體胖,大聲喊道:“滾蛋!趕緊滾!”


    兩個人一陣罵,周邊鄰居全都露出了頭,這是咋的了,林躍笑了笑,拿過了曹會計手裏的包,提高嗓門,“送錢!村裏分錢嘛。”


    孟興看了一眼包,猶豫一下,讓開一道縫,林躍進門後,“咣當”關閉大門回了屋子。


    半個小時後,林躍和曹會計有說有笑,被孟令奎送了出來,林躍轉過身來,“孟老板留步,我們村裏的工作還需要你這樣的賢能支持。”


    “好說好說,林書記客氣了,那我就不送了,慢走。”孟令奎接話說道。林躍和曹會計趁著月色,又返回了村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邊的鄰居基本都明白咋回事了。曹會計加快了腳步,“林書記,明天我們就把剩下的錢分了嗎?那我今晚加班整理一下名單吧。”


    “不急,分錢的事不急。”林躍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曹會計愣了,“這是啥意思,剩下的錢不分村民不願意啊。”


    林躍嘴角上揚,“等等再說吧,曹會計你可以回家睡覺了,沒什麽事了。”


    林躍回到了村委,蒙頭大睡,這些天的奔波勞碌,吵吵鬧鬧,身心俱疲,很快就鼾聲如雷。


    第二天,蕉莊村民中就傳開了,村裏要分錢了,林書記親自給孟令奎送的,大家都看到了。


    一夜間,整個村裏仿佛步入了新社會,打土豪分田地搞平均。張雅芝端著咖啡杯,站在窗前,淡淡的說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在江中監獄門外,一輛黑色越野車很早就停靠在路邊的樹下,混在了出租車隊伍中,並不顯眼。


    馮六子坐在駕駛室位置,後麵跟著兩個小弟,他今天接到程野的指令,要來迎接出獄的於策,這個集團的“軍師”。


    馮六子伸手摸了摸座位底下的刀柄,向監獄大門看去,這個大鐵門,太熟悉不過了。


    “大哥,於爺出來了。”旁邊一個小弟提醒了一句,單單從集團內部的稱呼來看,於策在裏麵的身份就不一般。


    馮六子發動了車子,雙眼緊盯著於策,於策不緊不慢,轉頭看了看漆黑的大門,一轉身,一輛黑色越野過來了。


    “於爺,上車吧。”馮六子露出了笑容,於策一看是他,臉色陰沉,你他媽也太不尊重我了吧,竟然讓這個級別的馬仔來。


    他不客氣的拉開車門,把包扔進車裏,爬了上來。馮六子一臉的諂媚,“於爺,老大說了,讓我帶你去公司,有急事。”


    “我他媽在裏麵待了幾個月,全身都餿了,先洗個澡。”於策出了監獄,恢複了蠻橫本色。馮六子趕緊解釋,“不是,最近外麵風聲緊,我們去集團洗澡吧,別去外麵了。”


    “風聲緊?我他媽剛出來還能接著進去昂?”


    六子一踩油門車子就躥了出去,旁邊馬仔說了一句,“不是條子,是……道上不安寧,凱明哥他失蹤了。”


    “魏凱明失蹤了?”於策不敢相信。


    馮六子吹了吹頭發,“那可不,凱明哥十多天沒消息了,源東區的高利貸市場遭到重創,目前生意不好做。”


    “仔細說說,啥情況?”於策皺起了眉頭,尼瑪一出來就成了這局麵,咋搞的。


    “咣當”一聲,突然越野車的尾部被撞了一下,馮六子降低了速度,準備下車查看,“哪個不要命的,竟然撞老子的車!”


    “咣”又是一下,越野車被頂的前臉要翹起來,這麽大勁,尼瑪後麵竟然是一輛卡車,嗚嗚的黑煙攢足了勁衝過來!


    馮六子覺察到了異樣,這是奔著命來的,“小心,六子!”於策大喊一聲。


    馮六子抬頭一眼,瞪圓了眼睛,全身的汗毛立了起來,一輛攪拌車斜著就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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