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冰清說得對,沒有哪個女人不珍惜自己的第一次。


    油菜心機深不可測,為了達到目的,有著不擇手段的勇氣與決心,但不管她有多狠心,多絕決,她始終還是一個女人,確切的說還是一個處女,當然,這隻限於昨晚以前。


    對自己的第一次,油菜做過許多的猜測與假設,最完美的,那自然是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在自己經受不起愛情的誘惑的時候,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心愛的人寬衣解帶。最不完美的,或許是自己某一次喝醉,醒來的時候已經糊塗的**.......


    在昨晚以前,油菜仍對自己的第一次充滿了憧憬與期待,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第一次最終卻是獻給了一根手指。


    曾經,油菜自信的以為,她是這個世界上少數高智商人群中的一員,可是現在,直到此刻她才終於知道,她是大部份傻瓜中尤其傻的一個,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這個男人狡猾狠毒到強大得她不能打敗的地步,可是她還做著這樣那樣的幻想與企圖,結果卻弄得自取其辱,痛不欲生!


    她很精明嗎?是的,麻由家族中任何人都這樣認為,可是她現在才知道,她傻得太可以了!


    身下的痛楚,在她離開浴缸的時候已經不是那麽強烈了,可是心裏的傷口,卻正在一點一點的擴大,滴血,痛楚也從內心一點一點的往全身蔓延,使她淚如泉湧。


    她恨陳淩,恨得銘心刻骨,撕裂心肺。


    別人都說,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但她這種恨,卻沒有愛參雜其中!


    油菜從不敢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一個男人,竟然會這麽殘忍與冷酷的對待她,會選擇這種無情到極致的方式來羞辱她。


    她的自信,她的勇敢,她的堅強,她的偽裝......在那一根手指刺進她身體的瞬間,堅實的防線,猶如轟然倒塌的巨牆,“嘩啦”一聲,蕩然無存,使她有種一絲不掛的被無數人圍觀的感覺。


    陳淩,那個該死的男人,把她的麵具,她的衣服,她的尊嚴全都撕開了,然後施施然的離去,甚至連頭也不回一下!


    這個夜晚,對節目豐富的陳淩來說何其短暫,但對痛苦交織的油菜而言,卻是漫長無邊。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裏,油菜的心裏一直掙紮著,矛盾著。


    她想了很多,她想離去,再也不要看到這個男人,因為她害怕,她慌恐,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無堅不摧,自信滿滿可以把任何人踐踏於腳下的麻由菜子了。


    她想過,天一亮就去買一張飛往日本的機票,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也不要回來。可是,她不能這樣做,因為舅舅的生死未定,更因為這樣做是一種懦夫的行為!


    母親說過,麻由家族很大,什麽人都出過,但從來沒有出過懦夫。


    母親說過,人生的失敗有很多種,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母親還說過......


    母親的諄諄教誨字字句句仍在耳邊,油菜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記!


    天漸漸的亮了,這座寂靜了一夜的城市也熱鬧了起來,手機響過了三遍,都是舅舅打來的。


    油菜不想接,因為她知道,接了電話,她就要去麵對那個她再也不想麵對的男人,現在的她隻想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趴著。


    手機,第四次響了起來,油菜的手一緊,摁下了接聽鍵。


    “菜子,你起來了嗎?怎麽現在才接電話?”麻由本一嘴裏濃重的日語使得油菜感覺親切與舒服,使她更有一種放聲痛哭的衝動。


    “舅舅,我起來了!那個......有一點不舒服!”油菜的聲音生澀,柔弱而憔悴,但絕不是裝的。


    “要緊嗎?要不要去看醫生?”麻由本一緊張的道,兄弟姐妹七個,但這個外甥女僅和自己親。


    “不用了!”油菜搖頭,她的傷是無人可看無藥可醫的,“舅舅,我在昨晚的那間海景酒店,你來接我吧!”


    “哦!?”麻由本一聽了這話心裏一驚,急忙問:“那個醫生也在嗎?”


    “不在,你來接我,然後咱們一起去找他!”油菜說到這個他的時候,心裏陡然平靜了下來,該麵對的遲早都得麵對,逃,絕不是最好的辦法。


    “好!”麻由本一沒有多問,盡管心裏疑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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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淩很早就回到了家。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學,至於那個補習,恐怕也不會再繼續了。


    想起油菜,陳淩心裏不禁愧疚不安,不管這個女人抱著什麽目的獻身,自己的不該這樣對她的。


    裝修工人還沒來,何巧晴與施玉柔也還在睡夢中,陳淩不想吵醒她們,看到自己已經可以直直開進庭院來的跑車沾滿塵灰,想起慕容燕兒說過的話,要把它當成她一樣來愛惜,他就回屋裏脫掉了身上的夾克與西裝,挽起袖子開始親自洗車。


    在幹活的同時,陳淩也在想著油菜。


    對於油菜,他和她是一樣的,談不上喜歡或愛。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但陳淩不在此列,不管對油菜,還是麻由本一,他都沒有這種先天的仇恨之心。


    他之所以要作弄麻由本一,隻因為從前他與慕容燕兒遭遇的那數次刺殺,還有那天在學校裏,麻由本一找警察來陷害他的事情。


    他之所以不占有油菜,原因卻很複雜,隱隱的,他有種預感,不管是因私還是為公,他和麻由家族都將會是一種非常血腥的結果,如果和油菜發生了關係,牽扯不清,自己將會處於相當被動的處境。另外,他對這個不擇手段的女人,也有種懼怕的心理,因為他沒有完全將她俘虜的自信。


    原因很多,但都不是他用那根手指戳破那層膜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僅僅隻是油菜眼裏那股不屑與嘲諷激怒了他。


    陳淩從不知道,當一個女人一絲不掛不著寸縷的呈現在你麵前,麵對就要被你占有的時候,臉上仍能那麽的驕傲與倔強!這,讓他感覺憤怒,更感覺害怕!


    油菜,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啊?


    陳淩的擦洗著車身的時候,腦海裏始終浮現的卻是油菜那玉色生香的身體,還有她那自信與冷漠的眼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淩在心內煩燥中故作平靜的等待,他知道,麻由本一很快就會到來,隻是油菜還會不會一起來,他心裏卻沒有底。


    如果她不來,他肯定會失望。如果她來了,他又該如何麵對!


    挽回昨晚的失誤?


    讓自己不留遺憾?


    那自己該怎麽做呢?


    正當陳淩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


    轎車緩緩的停到了陳淩的門前,正是麻由本一那輛掛著黑牌的凱美瑞。


    陳淩走上前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後排的油菜。


    見陳淩出來,前麵駕駛位上的麻由本一趕緊的推開車門走下來,拉開後排座的車門,卑躬屈膝,賠著笑臉,比手劃腳的請陳淩上車。


    這人啊,什麽都能有,就是不能有病,有病,那就是一種悲哀。


    誰能想到,平時高高在上,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麻由本一社長竟然會替一個二十歲不足的小青年開車門,處處露著小心,賠著不是,曲意奉承呢?


    這人啊,什麽都能沒有,就是不能沒有本事,特別是看病的本事,看到麻由本一這個模樣,陳淩不禁在心裏感歎,自己如果不是有著給他看病,挽救他生命的本事,他又怎麽會對自己如此阿諛奉承,露出一副奴才嘴臉呢!


    不過,麻由本一這副模樣陳淩也是可以理解的,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操縱在別人的手裏,還有什麽資格去談尊嚴,談骨氣呢?


    陳淩點頭,卻並沒坐上去,而是作了個稍等的手勢,回到屋裏洗了手,穿上了夾克,又準備了一番,這才走出來!


    麻由本一趕緊鞠著躬作了一個請的姿勢,陳淩這才坐了上去。


    坐到座位上,車身稍沉,油菜的身體也為之一僵,不由自主的往側邊靠了靠,仿佛陳淩毒如蛇蠍,隨時都會像昨晚一樣再咬她一口似的。


    陳淩卻很有“莊”的氣勢,盡管心裏虛得要死,可是他一上車,就緊緊的盯著油菜。


    油菜沒有轉頭,但也能感覺到那逼人的目光,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怯弱,她隻能勇敢的迎上去。


    四目相對,彼此的表情都很平靜,然而眼中卻流露著尷尬。


    要換了以前,油菜一定會奉上一個習慣性的甜美微笑,盡管那是裝的,可是今天,她笑不出來,連裝都裝不出來。


    她已經恨透了陳淩,而且在心裏也有了決定,那就是不管怎樣,先讓他把舅舅的病治好,舅舅的病好之日,便將是陳淩的死期,她要親手用刀子把他的心髒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做的!


    油菜有了決定,陳淩何嚐沒有呢!


    “油菜同學,你還好嗎?”陳淩語氣平和的問,心裏卻道,你裝了那麽久,怎麽也該輪到我來裝一回了吧!


    油菜真的不想理陳淩了,一點也不想,可是舅舅的病還沒好,這戲不管自己想還是不想都得繼續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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