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正如我所寫的,反應過來我立馬就出去追了,但我一介凡人,即便用了清風符,也追不上那擅長遁逃之術的土遜。”


    陽覆沉默不語,他在蕭長夜對麵坐下,看完後向李青說道:“朝東,出去外麵守著,任何人不得接近。”


    李青微怔,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不能留在這裏,但麵對陽覆那雙不容置疑的眸子,還是立馬帶著人離開。


    “李司獄,多謝你安排的小米粥,味道很不錯,”蕭長夜揚起手中的碗,目送他離開。


    隨著鐵門關閉,蕭長夜的腳下驟然釋放出一道青光,這是布置在牢中的陣法,除了能防止人越獄外,也能禁止外麵的人偷聽。


    光芒隻是一閃而逝,陽覆收起蕭長夜自證清白之詞,萬分凝重的盯著他,問道:“蕭公子,你其間有沒有看過盒子裏的東西?”


    蕭長夜心裏咯噔一聲,他很清楚這是一個極有可能決定自己生死的問題,怎麽選擇回答自然不用想都知道,問題是,要怎麽讓陽覆相信,自己真的沒有看過盒子裏的東西。


    他驟然生出幾分怒意,雙眉挑起,霍然起身,“陽大人,你說這樣的話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家師!”


    “不錯,我蕭長夜雖有侯府之子的身份,卻實實在在是從窮鄉僻壤之地而來,沒有在朝歌這樣的大地方接受過名家大儒的教導,想必在大人眼中,我蕭某人隻不過是個粗野匹夫,”


    蕭長夜憤然說道:“但家師自小便對我殷切教誨,人無信則不立,人無品必無用,我此次入京,老師便對我有所囑咐,盒子乃韓公私人之物,不可擅動。”


    “我若是私自打開,豈不是辜負家師十餘年的教導之恩,更是違背師命,陽大人懷疑我可以,但在下絕不容陽大人如此侮辱家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連家師都不能維護,我又有何顏麵立於世間,陽大人執掌京都,在沒有任何實證前,還請大人恪守您所堅定的律令,”


    蕭長夜猛然躬身,說道:“還望陽大人收回此言。”


    激動憤慨的聲音衝擊而來,懸掛在牆壁上滴血的刑具都仿佛被震蕩的發出幾聲清脆響聲,陽覆看著氣血衝上麵門的蕭長夜,感到極為驚訝。


    他著實沒有料到蕭長夜竟會有這般激動的反應,可雖在意料之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要知道,蕭長夜三歲離京,此後便一直是安如山將他撫養長大,雖稱老師,可這養育之恩便是平成侯這位親生父親隻怕也得無地自容。


    微吸一口氣,陽覆正色說道:“蕭公子,本官絕無侮辱尊師的意思,隻不過此事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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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大人不用說,”蕭長夜抬手阻止,沉聲道:“韓公是當朝宰輔,我丟了他的東西,他自然是不肯就這麽放過我的。”


    看著蕭長夜臉上帶著的幾分怨氣,陽覆雙目微眯,說道:“既然蕭公子未曾看過盒子裏的東西,為何花費這麽大的力氣去追逐土遜,甚至...甚至險些丟了性命也不顧,”


    “憑借蕭公子的家世,即便丟了韓公的東西,由令尊出麵,化解此事並不難呀,何必這般冒險呢?”


    “陽大人,您是在說笑嗎?”蕭長夜皺起眉頭,全然一副完全不理解陽覆這句話的樣子。


    陽覆注視著他的眼睛,肅然道:“本官一向不與人說笑。”


    “既然大人不是在說笑,又怎麽會問出這種可笑的問題。”


    “可笑?何處可笑?”


    “宰輔大人何許人也,我豈敢輕易就放棄宰輔大人所要的東西,何況老師對我多番囑咐,我也知曉此物對宰輔大人來說極其重要,”


    蕭長夜自嘲一笑,“再者說,我一個在外十餘年未曾回家的庶出子,這才剛回來就給家中捅這麽大的簍子,我老爹就真的會去向宰輔大人求情嗎?”


    “就如同今天,我也沒有看見他出現在這裏,大人執掌京都,這些事又豈會不知,所以大人您問這個問題,難道不可笑嗎?”


    陽覆沒有立即答話,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依舊端詳的注視著蕭長夜。


    一聲悠長的歎息,“事實證明,我這番冒險是正確的,否則在這舉目之下,無人相幫的局麵,恐怕隻有坐以待斃了,天下之人,誰不惜命呢,大人您說是吧?”


    “韓公既是當朝宰輔,若真是韓公一件東西,又豈會和你一個小輩一般見識,”陽覆再次拿起蕭長夜所寫的東西看了起來。


    用很尋常的語氣說道:“蕭公子,你手裏拿的那個盒子,並不是韓公的。”


    “什麽?!不是韓公的?”蕭長夜大吃一驚,又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說道:“難道不是韓公下令讓大人在城門口抓我?”


    陽覆餘光自他臉上掃過,徐徐說道:“韓公丟了東西,本官便要到京都城門專程抓你,蕭公子,請不要將本官和朝中某些人放在一起,你這是在侮辱本官。”


    “這...”蕭長夜瞳孔驟縮,這種時候自己再要裝作什麽都沒聽明白,那就說不過去,自己在陽覆的眼中又不是一個笨蛋,


    “陽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所帶的那樣東西真正的主人,還...還在韓公之上?”


    韓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誰已是不言而喻。


    望著蕭長夜那震動的瞳孔和快打起架的來的牙齒,他微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說道:“不錯,那樣東西是陛下所指定的。”


    “陛下?!”蕭長夜幾乎倒吸一口涼氣,後退兩步說道:“這怎麽可能?陛下的東西為何...為何會交給老師?為何會讓我送入京都?”


    “因為那是清淨派天光長老羽化登仙前以自身精血為引寫下的一部道經,”


    陽覆此刻的聲音就像是一口鋒利的刀,“這部經需以常人所想不到的方式送入京都,你就是陛下挑選的送經之人,可惜你失敗了,自然要承擔後果。”


    他說的恐怖,殊不知蕭長夜聽見後,內心那繃緊的弦已經放鬆下來。


    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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