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教宗白東招,這是何等的存在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可是封七娘就這麽隨意的說出他的名字,並且很快得到陳士先的認同,“說得對,就應該問他,教宗連這點事都管不好,還當什麽教宗。”


    話題已經越來越敏感危險,蕭長夜卻沒有阻止。


    趙勁草大概明白了什麽,一臉誠摯的說道:“說不定他自己也拿了。”


    此言一出。


    陳士先和封七娘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後者調笑說道:“果然是不知者無畏。”


    “我知道,母親和我說過在我們大周,除了聖上,最尊貴的人就是教宗,”


    趙勁草強調道:“而且來的路上,公子也已經跟我說過,國教上林就是管理天下宗門和修行者的。”


    “你知道,那你說這種話就不怕我們這位教宗大人把你抓起來?”


    陰森森的聲音從陳士先的口中吐出。


    “父親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行的端做得正,立於天地之間就沒什麽好怕的。”


    看到平日裏憨頭憨腦的趙勁草突然說出這麽有道理的話,陳士先不禁怔了一下,然後大笑著說道:“對,該怕的是那群昧著良心的家夥。”


    “放心,這幾天我也算看見了一些東西,就目前南北不合的樣子,即便你們的皇帝想要徹底占領高胡山脈,也很清楚現在不是發動大戰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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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七娘沒有在意陳士先的大笑,望著目光落向皇城方向的蕭長夜,安慰說道:“再說你父親也不是一般人,即便開戰也肯定不會有事。”


    陳士先聞言亦是湊上前說道:“侯爺驍勇善戰,羚族畏之如虎,你擔心什麽,趕緊想想等侯爺凱旋回來怎麽慶功吧。”


    ……


    大周的皇城並不是以金黃為主調,真正主宰皇城的顏色是黑色。


    蕭公淵在一名公公的帶領下向裏走去,這座代表著大周最高權力的地方,他來過很多次,於是問道:“公公,陛下不在神道宮?”


    神道宮,這些年來皇帝陛下幾乎都在那裏,決大多數時候,召見大臣也是在那裏。


    當然,臣子是不可能進入神道宮的,匯報隻是跪在外麵匯報。


    公公說道:“是的,陛下今兒個專程來宣室殿召見侯爺,這一年下來,能有此殊榮的,除了韓公也隻有侯爺才能有此殊榮。”


    很快,蕭公淵便步入宣室殿中,一道仙風道骨身影步入眼簾。


    他不敢看,跪下行禮,“微臣蕭公淵叩見吾皇。”


    “起來吧,”


    隨手輕輕一揮,隨和的聲音中感受不到半點的高高在上,“想必你也能猜到朕召見你所為何事,你有把握嗎?”


    蕭公淵起身,今天皇帝依然是穿著單調的道袍,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更加顯得風骨神采與眾不同,可是這樣真的不像是一國之君。


    更不要說這一國之君是大周帝國的主人,恐怕就是羚族的摩撒見到,也不敢相信這就是和自己較量數十年的對手。


    摩撒是羚族曾經的族名,同時也是他們最高統治者的尊位,如同大周的皇帝。


    “陛下指向那裏,微臣便打向那裏,”蕭公淵很有決心的回答。


    皇帝手裏拿著一本書,在蕭公淵的麵前踱來踱去,慢悠悠的說道:“將於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也。天下神奇,不可為也,不可執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你認為聖人為何這樣說?”


    這句話出自道家經典,近些年他們這位皇帝陛下經常用道家經典來拷問臣子,因此朝中大臣幾乎人人學道。


    尤其是朝中會經常麵見皇帝陛下的大臣,更是如此。


    蕭公淵當然也是一樣,這句話他記得,其大概意思是天下乃神妙之物,對天下是不能夠采取勉強的,有為者必然會失敗,把持者必然會失去。


    在這句話的後麵,是聖人無為。


    自知在這方麵沒有什麽造詣的蕭公淵很坦誠的說道:“微臣愚鈍,實難參悟。”


    聽見這話,皇帝輕聲強調道:“說出你的愚鈍之見。”


    “臣以為,無為絕非無所作為,聖人之言,重在時勢也。”麵對皇帝的追問,蕭公淵自不敢再回絕。


    一聲輕笑傳來,道袍無風自起。


    “平成侯果真謙虛,既能見時勢,”


    皇帝何時能有漸沉,漸重,“你以為今日朕出兵北上,可符合時?”


    蕭公淵當即跪下,說道:“國之時勢,微臣實難堪見。”


    收起手中的道經,皇帝低眸注視著蕭公淵,片刻之後說道:“才見到蕭長夜,這就要離家北上,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蕭家世受君恩,能為國家效死,乃臣一家之幸。”


    “倒地是忠烈之家,出征前朕允你提一個要求。”


    嗯?


    蕭公淵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禁抬頭看向皇帝,道髻顯得有些歪,發絲也有些淩亂。


    “你是去為朝廷裏那些佞臣蛀蟲補窟窿,像愛卿這樣的忠直之臣,朕當然要予以獎賞。”


    聽見皇帝的說法,蕭公淵不敢怠慢沉默,想了想笑道:“陛下,那臣可就提了。”


    “但說無妨。”


    “臣年歲漸長,本來已經沒有太多牽掛的事,如今唯獨有一件事,生怕以後沒有辦法向兩個孩子母親交代,”蕭公淵臉上沒了剛才的嚴肅。


    皇帝早有聽聞蕭公淵惆悵自己兩個兒子至今未曾娶妻之事,笑道:“看來此事果真成平成侯心病了,你是想請旨賜婚嗎?”


    “陛下聖明!”


    皇帝未作多想,說道:“蕭圭章的確早已過娶妻的年紀,平成侯的心情朕倒是也能理解,不知平成侯看中...”


    “陛下,臣說的不是圭章,是長夜,”蕭圭章出言打斷了皇帝。


    “蕭長夜?”饒是皇帝也不禁感到意外,說道:“朕記得他今年才十六吧。”


    蕭公淵當即歎道:“這小子不思報國,整日裏遊手好閑,不如早點成親,給臣生個孫子,再好生教導,他大哥有大抱負,臣也以為當以國事為先。”


    皇帝聞言一笑,問道:“大抱負,不知是什麽大抱負竟讓平成侯也選擇退讓?”


    蕭公淵肅然道:“回陛下,犬子曾言,羚人未滅,何以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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