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長夜從破境中走出來時,大殿之內已經歸於平靜,迎接他的是一雙雙匪夷所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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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準備做出什麽解釋,何況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總之結果就是,他確實開辟出了浩然炁海,從這方麵來說,他確實已經成為一名玄彰初境的儒修。


    如此機遇,不免令蕭長夜想到自己在青鸞山十多年沒有絲毫進步,隨著自己進入萬卷書屋,自己的修行仿佛是開了掛一樣,倒不是因此感到恐慌,就是擔心開掛太猛被封號。


    “今夜我等受蕭師兄機緣,在此拜謝!”


    正當此時,杏山書院方向,蘇譽彬彬有禮的帶著適才有所收獲的杏山弟子向蕭長夜行禮拜下。


    蕭長夜猜測,萬卷書屋突然之間出現這樣的變化,很可能是這群人破境的原因,至少不可能是因為一首詩,畢竟他隻是抄詩而已,真的沒有太多的感受,如果有,那也是擔心李太白今天晚上來找他。


    如此想來,他們也算是互惠互利啊。


    隻是正當他準備友好的做出回應時。


    “蕭公子當真天賦卓絕,一詩落下,便引數位同道領悟破境契機,佩服佩服!”


    說話的人正是適才和自己比詩才的朱或,一句話打破了眾人對蕭長夜的佩服乃至崇拜,並將今夜的話題拉回正軌,“蕭公子文采驚人,朱某甘心服輸。”


    先前荀墨代南方同道,請蕭長夜試劍。


    朱或認輸,這一場明顯是南方敗了。


    既然敗了,無論蕭長夜剛才造成的震撼有多麽強大,他們的心也不會因此順暢過來。


    朱或便是如此,他隻是甘心於在詩文上敗給蕭長夜,不代表自己在修為上也是敗給蕭長夜的,作為鴻鵠榜第二,他不想就這樣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於是他再度鄭重的看向蕭長夜,雙指間流淌出宛若墨水的流光,說道:“既然蕭公子已然破境,身體恢複如初,朱某想領教蕭公子此時道法。”


    他語調溫和,神情顯得也很平靜。


    蕭長夜注意到他從中而斷的左眉,其中隱隱藏著幾分戾氣。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陳士先突然走了出來,指著朱或說道:“先前是誰說害怕蕭長夜的劍,現在又來挑戰,不覺得臉疼嗎?”


    聽見這話,朱或眸子漸沉,先前陳士先便罵他,他選擇視而不見,可是這個家夥居然還一而再,再而三。


    蕭長夜立馬攔住陳士先,他清晰的看到朱或暗沉的眸子裏出現一閃而逝的凶光。


    很顯然,落敗於蕭長夜,他此刻心境並不像他語氣那樣溫和平靜。


    這個人,所修的清淨心法隻怕是已經修叉了路。


    若陳士先再說下去,沒準朱或會壓製不住自己心中戾氣,暴怒而來。


    當然不是認為朱或能傷陳士先,隻是若真是這樣,朱或恐怕會受到清淨派門規的嚴厲處罰,蕭長夜現在可不想讓清淨派的人太過痛恨自己。


    於是抓起末須劍,當即說道:“好啊。”


    得到答案,朱或果然平靜了一些,麵帶笑意溫和說道:“請!”


    對於朱或發出的比試,周圍的人並不意外。


    此前朱或選擇與蕭長夜比詩才,是因為蕭長夜身上有傷,如果出劍,那不止有失大派風範,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對於朱或來說,也隻會影響他的名聲。


    現在則不然,蕭長夜破境玄彰,論境界已在朱或之上,意義大不相同。


    ……


    眾人緊盯中央,精神緊繃。


    “我發現自從蕭長夜這家夥進來,我這神經就沒一刻歇下來過,”


    陳士先握緊手中歲寒,看著下麵的蕭長夜很是無語。


    書書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裏摸出一顆蜜餞送入嘴中,說道:“說明先生很厲害,我果然沒有猜錯。”


    趙勁草連忙附和:“對,公子進來,他們那些人全都傻了。”


    高平李握著紅鱗槍站在後麵,說道:“你們也不想想,少爺身體裏流淌的鮮血是誰的,當然厲害。”


    “你們三個能不能有一點自己的主見,盲目崇拜是致命的知不知道,”


    陳士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三人。


    也就在此時。


    下方站著的朱或動了,一道火符自他掌心升騰,炙熱的火元包裹全身,兩團火球從中疾射向蕭長夜。


    蕭長夜握住末須劍柄,一種心意相通的感覺落至心頭。


    清淨派繼承了明宗符道一脈,門內絕大部分弟子也都是走符道一途。


    朱或弱冠之齡,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已經觸及源符師門檻。


    所謂源符師,便是已經能調動自身靈力為墨,無需紙筆,書寫道符,通常隻有邁入玄彰境才能夠做到。


    “上宮筆!”


    有人認出了突然出現在朱或手中那支火紅之筆,神情動容。


    這支筆是清淨派玉符堂二長老昔年所用之筆,竟傳給了朱或,看來清淨派對朱或是極為器重。


    便在此時。


    一道仿佛蘊著龍吟聲的劍氣呼嘯而出,末須劍映著夜明珠的光芒,朝著飛來的火球而去。


    鋒利的劍身似乎任何事物都難以阻擋,兩團火球被斬成粉碎,火符之意渙散落向四周。


    蕭長夜一劍而往,朱或卻陡然自原地如風般消失。


    下一刻。


    尚明宗方向,方白塵微驚道:“畫地成牢!”


    ……


    “劍師對符師,重要的是能接近對方,否則縱然劍意再強,到不了敵人身前,也沒有什麽用,”


    莊以然看著被困進畫地成牢符力之中,被無數火蛇攻擊的蕭長夜,說道:“蕭長夜雖入了玄彰,可惜沒有來得及穩固,並且若我所料不差,”


    “蕭長夜應當是得了某種機緣破境,從他釋放出的浩然氣來看,不論是他的經脈強度還是通達程度,連藏氣後期都沒有達到。”


    “莊師弟眼睛果然毒辣!”


    坐在他對麵的是個唇上蓄著淺淺胡須,有棱有角,約莫二十六七的男子,正色說道:“他現在雖浩然充沛,可惜身體不允許他揮霍,甚至沒有辦法動用境界之力,頗為蹊蹺。”


    話音初一落下。


    一聲驚呼從杏山學府弟子間傳來,“上窮劍!”


    “他怎麽會上窮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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