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凡世的惡靈傷不到我們。”湛言又想了一想，“穿厚點，注意防凍。”
“哦。那我和爹娘先回去，待會我去哪兒等你？”
“在府裏等著，晚飯過後，我就會來找你。”反正都在宮外。也無所謂在哪兒了。
“好，那皇後娘娘，皇上，我們就先走了。”顧瀟瀟有點犯困，想回去打個盹。
“快回去休息吧，回來也該累了。”皇後又摸了摸顧瀟瀟的頭，伸手把懷裏錦袋裝著的糖果全給了顧瀟瀟。
“謝謝皇後娘娘。”
“那微臣就告退了。”然後一家三口就回家了。
路上，馬車裏，“別動，讓我摸一摸，看好齊全了沒有。”劉蓮花把顧瀟瀟摁在懷裏，仔仔細細的摸了摸顧瀟瀟的腿，顧瀟瀟的大腿也是很怕癢的，被自家娘親摸來摸去癢的不行，笑得臉蛋紅撲撲的，全身泛著熱氣。
“好啦，你們娘倆，都快到府了，別鬧了。”轎簾被顧家明掀開，對著鬧的不停的母子倆說著。
顧家明在外騎著馬，到府後就下馬了，任由仆從把馬牽走，然後扶著母女兩下馬車。
“瀟瀟，你在仙門都幹什麽？”顧家明大步從門外跨進來。
“我啊……沒幹什麽，就去的第一天被治好了腿，然後過了幾天就去了藏言峰，拜了師父，然後就在藏書閣裏看了半個月的書。剛出來就回來了。”顧瀟瀟吃了口綠豆糕，甜而不膩，還有點爽口。
“看書？能看的懂麽？”劉蓮花有些擔憂，顧瀟瀟雖然很聰明，但是也才九歲。還沒交顧瀟瀟人情世故，有點怕顧瀟瀟得罪了人自己還不知道。
“嗯，還挺容易理解的，大概都會了，我學的是符籙之術。”顧瀟瀟想了想，沒有說自己學的言靈，一來這一道修練的人少，說了劉蓮花也不知道，二來，也不是非要說個什麽來。
“符籙？畫符麽，那你能像大皇子一樣用劍麽？能保護好自己麽。”畫符，給劉蓮花的印象就是道士那樣的，幾筆了事，間或還跳個大神。
顧瀟瀟學這個，什麽攻擊力也沒有，打不過人家怎麽辦。會不會受傷？
“我不會用劍，但是符籙之術也是一樣的厲害啊，用一張符就能呼風喚雨，也很好的。”顧瀟瀟安慰著抱著自己的劉蓮花。用符籙的人雖然本身沒有什麽戰鬥力，但是，一踏子符砸下去，對麵不死也得半殘，而自己一點事都不會有。
“就那麽一張紙……”劉蓮花欲言又止。
“娘，待會試試就知道了，我這兒符籙可多了。”顧瀟瀟從儲物袋裏翻出一張自己畫好的符，好巧，又是暴雨符。
這張……下雨不太好，萬一有人沒帶傘呢。那不就害人了麽。
然後摸了摸，最後摸出來一張醉酒符……
顧瀟瀟摸了摸鼻頭，這是在雜符籙裏找到的一張惡作劇一樣的符籙。顧瀟瀟覺得好玩兒，就隨手畫了一張，沒想到這會兒拿出來了。
拿出來就用了吧，反正也就是醉個一個時辰，也沒有其它的作用。
然後順手撕開，用在了旁邊的一個仆從身上，然後就看見那仆從滿臉通紅，打了個嗝兒，雙眼迷離，然後撲通睡到在地上。
“呀，真醉了。”顧家明上前看了看，明明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靠近，都能聞到一股子濃濃的酒味。真神奇。滿眼驚奇的看著顧瀟瀟手裏成灰的符紙。
“無聊時候畫的小玩意兒，沒什麽用的，其它的符咒不能用，隻能用這種逗趣兒的了。”顧瀟瀟有點無奈的說。
看著劉蓮花終於放下心了，顧瀟瀟也鬆了口氣，符籙一術解釋起來挺麻煩的。
反正就是溝通天地靈氣這樣的。
“都這會兒了，瀟瀟晚上還要跟著大皇子出去，不如早點吃晚飯。瀟瀟中午吃飯了麽？”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顧瀟瀟回來的時候剛好過了晌午，但是他們回來需要半天，這樣算來……
“額……還沒有，但是回來之後吃了小點心才去宮裏找你們的。”顧瀟瀟也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沒吃主食，全靠小點心。
劉蓮花好氣的瞪了一眼顧瀟瀟，還用手指戳了戳顧瀟瀟的臉蛋兒，再吩咐李管家，讓廚房準備飯菜。
等到上菜的時候，全是大魚大肉，顧瀟瀟好久都沒有這樣吃過了，在尋宗，全是各種清淡的靈材。最大限度的留下食物的靈氣。
上桌的什麽烤小羊羔，八寶鴨子，蒸熊掌，平時府裏吃的簡樸，頂多五道菜，今天一桌子全是菜，還全是顧瀟瀟愛吃的。
……這麽多，劉蓮花顧家明還一直往往她碗裏夾菜，累了個尖兒。
顧瀟瀟：“……”真的吃不下了，我隻是出去了半個月，怎麽可能一下就變成飯桶。
“娘，爹，我吃不下了……”顧瀟瀟看著還有一碗兒的肉，雙眼都有點發愣。感覺自己的第二個胃都快不行了。
“怎麽出去一趟回來還是隻吃這麽點兒呢，瀟瀟你正在長身體，出門在外要吃的更多一點知道麽。”劉蓮花看她肚子真的鼓了，吃不下了，就停下了夾菜的筷子，把顧瀟瀟的碗拿過來，接著吃。
“娘，我知道了，隻是一直在吃點心，沒有怎麽餓啦。”顧瀟瀟站起來，圍著桌子走圈圈消食。
過了好長一會兒，肚子裏終於不撐了，天也就黑了，冬天的晚上總是來的特別早還冷。顧瀟瀟的臥室裏都有地暖，暖烘烘的。
等到管家來叫顧瀟瀟的時候，顧瀟瀟呆在屋子裏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跟著湛言出門的時候，木椿還往她懷裏塞了個湯婆子，係上了披風。畢竟外邊吹著風，幹冷幹冷的。
顧瀟瀟被這麽一弄，陡然胖了一圈，就像個福娃娃被湛言抱著。諾大的京城，“言哥哥，你怎麽知道惡靈在哪兒啊？”顧瀟瀟在他懷裏，看著不斷掠過的景色，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惡靈出現的地方，陰氣都比較重，你……”湛言頓了頓，顧瀟瀟還不會用靈氣，於是把手掌附到顧瀟瀟的眼睛上，然後再拿開，“能看到了麽？我忘了你還不會用靈力。”
顧瀟瀟隻覺得眼睛一熱，睜開眼，眼裏的世界就變了，籠著黑蒙蒙的一片，回頭看了一眼，有個地方黃燦燦的一片，再看了一下，皇宮的方向。
“你看到了麽？”湛言低頭看了下懷裏的顧瀟瀟，說話呼出的氣吹到了顧瀟瀟的額頭上，暖暖的。
顧瀟瀟往外看去，果然，有個地方黑黢黢的，像一滴濃墨。和周圍形成鮮明對比，還帶著點血紅色。
“那兒！”顧瀟瀟伸出手指，指了指不遠處。但是那個地方，並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啊，是亂葬崗。難道今晚還沒行動麽？
“嗯，已經結束了。”湛言兩步就抱著顧瀟瀟到了目的地。
很荒蕪的一片，烏鴉吱呀吱呀難聽的叫著，一片枯木，層層疊疊堆了不知道多少具屍體。在個角落，“言哥哥，那兒還有人。”顧瀟瀟抱著湯婆子，小心的拽了下湛言的衣角。
湛言沒說話，伸手拉住了顧瀟瀟的小手。然後朝那個人走去。
遠處那個人穿著一身白衣繡著大朵大朵的紅花，走近了看，並不是花，二十大片大片的血跡。不停的拖動著屍體，但是……
顧瀟瀟瞳孔一縮，她的手……穿過了那些屍體。再走近一點，就看見她一邊留著眼淚，虛虛的懷抱著兩具屍體。一具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一具是帶著素頭巾的中年女人，看樣子是一對夫婦。
“你還好麽？”顧瀟瀟站在一邊拉著湛言看了好一會兒。
“你……你們看的到我麽？”那個女子終於轉過了頭，是個頂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大概十五六歲，彎彎的柳葉眉，大大的杏眼，眼角有顆痣，給這靈動的臉上，添上了幾分嫵媚的風情。
嘴巴的顏色很淺，輕輕咬著，平添了幾分愁緒，旁邊的青年氣勢太強了，她不敢看，但是這個小女孩兒，給她的感覺很溫和，就像是在母親的懷抱裏，母親，一想起來，少女就抽泣了起來。好不動人。
“嗯……”顧瀟瀟幹脆蹲了下來，“需要我們幫忙麽？”抱著湯婆子，披風垂到了地上。
“嗯，謝謝你們，我……我叫楊柳，是夏河縣楊家村的人，這是我父母，跟著來京城做點小買賣，但是遇到了歹人……”說到歹人兩個字，少女的模樣有點穩不住，扭曲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瞬間散發出駭人氣勢的男子，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剛開始我遇到了一個公子，他很好看，又特別體貼，是這兒有名的商人之子，他……對我很好，好到我違背了父母，偷偷離家跟他走了。”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又一下變得憤恨，繼續說，“可是，是我眼瞎，他是個人麵獸心的人，轉頭就把我送給了他們家要拉攏的一個官員，然後我就成了商品，不斷被轉手送人。每一個，都有特殊癖好。”
她的眼睛看了看抱不住的父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是被關在屋子裏，他們要我做什麽我就隻能做什麽，有一次，我求死不成，把他們氣著了。就抓來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找了我半個月，散盡了家財，逢人就問有沒有見過我……”
“然後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一路問過來，就到了這個見不得人的府裏，他們看見了我，衣不蔽體……”
“於是，我那從未和人動過粗，紅過臉，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父母，第一次，為了我動手打人了，打鬥間不小心傷了那惡人……”
“我父母本來可以逃走的，因為見不得人，那兒根本沒多少守衛，可是我父母擔心我啊，說什麽也要帶我走……”
“然後我走不了，自殺未遂，身體虛，又被鎖上了鏈子，這麽這耽擱，人就來了……我父母，被亂棍打死，後來我咬舌自盡了，被丟在這兒……”
“哦。那我和爹娘先回去，待會我去哪兒等你？”
“在府裏等著，晚飯過後，我就會來找你。”反正都在宮外。也無所謂在哪兒了。
“好，那皇後娘娘，皇上，我們就先走了。”顧瀟瀟有點犯困，想回去打個盹。
“快回去休息吧，回來也該累了。”皇後又摸了摸顧瀟瀟的頭，伸手把懷裏錦袋裝著的糖果全給了顧瀟瀟。
“謝謝皇後娘娘。”
“那微臣就告退了。”然後一家三口就回家了。
路上，馬車裏，“別動，讓我摸一摸，看好齊全了沒有。”劉蓮花把顧瀟瀟摁在懷裏，仔仔細細的摸了摸顧瀟瀟的腿，顧瀟瀟的大腿也是很怕癢的，被自家娘親摸來摸去癢的不行，笑得臉蛋紅撲撲的，全身泛著熱氣。
“好啦，你們娘倆，都快到府了，別鬧了。”轎簾被顧家明掀開，對著鬧的不停的母子倆說著。
顧家明在外騎著馬，到府後就下馬了，任由仆從把馬牽走，然後扶著母女兩下馬車。
“瀟瀟，你在仙門都幹什麽？”顧家明大步從門外跨進來。
“我啊……沒幹什麽，就去的第一天被治好了腿，然後過了幾天就去了藏言峰，拜了師父，然後就在藏書閣裏看了半個月的書。剛出來就回來了。”顧瀟瀟吃了口綠豆糕，甜而不膩，還有點爽口。
“看書？能看的懂麽？”劉蓮花有些擔憂，顧瀟瀟雖然很聰明，但是也才九歲。還沒交顧瀟瀟人情世故，有點怕顧瀟瀟得罪了人自己還不知道。
“嗯，還挺容易理解的，大概都會了，我學的是符籙之術。”顧瀟瀟想了想，沒有說自己學的言靈，一來這一道修練的人少，說了劉蓮花也不知道，二來，也不是非要說個什麽來。
“符籙？畫符麽，那你能像大皇子一樣用劍麽？能保護好自己麽。”畫符，給劉蓮花的印象就是道士那樣的，幾筆了事，間或還跳個大神。
顧瀟瀟學這個，什麽攻擊力也沒有，打不過人家怎麽辦。會不會受傷？
“我不會用劍，但是符籙之術也是一樣的厲害啊，用一張符就能呼風喚雨，也很好的。”顧瀟瀟安慰著抱著自己的劉蓮花。用符籙的人雖然本身沒有什麽戰鬥力，但是，一踏子符砸下去，對麵不死也得半殘，而自己一點事都不會有。
“就那麽一張紙……”劉蓮花欲言又止。
“娘，待會試試就知道了，我這兒符籙可多了。”顧瀟瀟從儲物袋裏翻出一張自己畫好的符，好巧，又是暴雨符。
這張……下雨不太好，萬一有人沒帶傘呢。那不就害人了麽。
然後摸了摸，最後摸出來一張醉酒符……
顧瀟瀟摸了摸鼻頭，這是在雜符籙裏找到的一張惡作劇一樣的符籙。顧瀟瀟覺得好玩兒，就隨手畫了一張，沒想到這會兒拿出來了。
拿出來就用了吧，反正也就是醉個一個時辰，也沒有其它的作用。
然後順手撕開，用在了旁邊的一個仆從身上，然後就看見那仆從滿臉通紅，打了個嗝兒，雙眼迷離，然後撲通睡到在地上。
“呀，真醉了。”顧家明上前看了看，明明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靠近，都能聞到一股子濃濃的酒味。真神奇。滿眼驚奇的看著顧瀟瀟手裏成灰的符紙。
“無聊時候畫的小玩意兒，沒什麽用的，其它的符咒不能用，隻能用這種逗趣兒的了。”顧瀟瀟有點無奈的說。
看著劉蓮花終於放下心了，顧瀟瀟也鬆了口氣，符籙一術解釋起來挺麻煩的。
反正就是溝通天地靈氣這樣的。
“都這會兒了，瀟瀟晚上還要跟著大皇子出去，不如早點吃晚飯。瀟瀟中午吃飯了麽？”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顧瀟瀟回來的時候剛好過了晌午，但是他們回來需要半天，這樣算來……
“額……還沒有，但是回來之後吃了小點心才去宮裏找你們的。”顧瀟瀟也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沒吃主食，全靠小點心。
劉蓮花好氣的瞪了一眼顧瀟瀟，還用手指戳了戳顧瀟瀟的臉蛋兒，再吩咐李管家，讓廚房準備飯菜。
等到上菜的時候，全是大魚大肉，顧瀟瀟好久都沒有這樣吃過了，在尋宗，全是各種清淡的靈材。最大限度的留下食物的靈氣。
上桌的什麽烤小羊羔，八寶鴨子，蒸熊掌，平時府裏吃的簡樸，頂多五道菜，今天一桌子全是菜，還全是顧瀟瀟愛吃的。
……這麽多，劉蓮花顧家明還一直往往她碗裏夾菜，累了個尖兒。
顧瀟瀟：“……”真的吃不下了，我隻是出去了半個月，怎麽可能一下就變成飯桶。
“娘，爹，我吃不下了……”顧瀟瀟看著還有一碗兒的肉，雙眼都有點發愣。感覺自己的第二個胃都快不行了。
“怎麽出去一趟回來還是隻吃這麽點兒呢，瀟瀟你正在長身體，出門在外要吃的更多一點知道麽。”劉蓮花看她肚子真的鼓了，吃不下了，就停下了夾菜的筷子，把顧瀟瀟的碗拿過來，接著吃。
“娘，我知道了，隻是一直在吃點心，沒有怎麽餓啦。”顧瀟瀟站起來，圍著桌子走圈圈消食。
過了好長一會兒，肚子裏終於不撐了，天也就黑了，冬天的晚上總是來的特別早還冷。顧瀟瀟的臥室裏都有地暖，暖烘烘的。
等到管家來叫顧瀟瀟的時候，顧瀟瀟呆在屋子裏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跟著湛言出門的時候，木椿還往她懷裏塞了個湯婆子，係上了披風。畢竟外邊吹著風，幹冷幹冷的。
顧瀟瀟被這麽一弄，陡然胖了一圈，就像個福娃娃被湛言抱著。諾大的京城，“言哥哥，你怎麽知道惡靈在哪兒啊？”顧瀟瀟在他懷裏，看著不斷掠過的景色，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惡靈出現的地方，陰氣都比較重，你……”湛言頓了頓，顧瀟瀟還不會用靈氣，於是把手掌附到顧瀟瀟的眼睛上，然後再拿開，“能看到了麽？我忘了你還不會用靈力。”
顧瀟瀟隻覺得眼睛一熱，睜開眼，眼裏的世界就變了，籠著黑蒙蒙的一片，回頭看了一眼，有個地方黃燦燦的一片，再看了一下，皇宮的方向。
“你看到了麽？”湛言低頭看了下懷裏的顧瀟瀟，說話呼出的氣吹到了顧瀟瀟的額頭上，暖暖的。
顧瀟瀟往外看去，果然，有個地方黑黢黢的，像一滴濃墨。和周圍形成鮮明對比，還帶著點血紅色。
“那兒！”顧瀟瀟伸出手指，指了指不遠處。但是那個地方，並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啊，是亂葬崗。難道今晚還沒行動麽？
“嗯，已經結束了。”湛言兩步就抱著顧瀟瀟到了目的地。
很荒蕪的一片，烏鴉吱呀吱呀難聽的叫著，一片枯木，層層疊疊堆了不知道多少具屍體。在個角落，“言哥哥，那兒還有人。”顧瀟瀟抱著湯婆子，小心的拽了下湛言的衣角。
湛言沒說話，伸手拉住了顧瀟瀟的小手。然後朝那個人走去。
遠處那個人穿著一身白衣繡著大朵大朵的紅花，走近了看，並不是花，二十大片大片的血跡。不停的拖動著屍體，但是……
顧瀟瀟瞳孔一縮，她的手……穿過了那些屍體。再走近一點，就看見她一邊留著眼淚，虛虛的懷抱著兩具屍體。一具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一具是帶著素頭巾的中年女人，看樣子是一對夫婦。
“你還好麽？”顧瀟瀟站在一邊拉著湛言看了好一會兒。
“你……你們看的到我麽？”那個女子終於轉過了頭，是個頂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大概十五六歲，彎彎的柳葉眉，大大的杏眼，眼角有顆痣，給這靈動的臉上，添上了幾分嫵媚的風情。
嘴巴的顏色很淺，輕輕咬著，平添了幾分愁緒，旁邊的青年氣勢太強了，她不敢看，但是這個小女孩兒，給她的感覺很溫和，就像是在母親的懷抱裏，母親，一想起來，少女就抽泣了起來。好不動人。
“嗯……”顧瀟瀟幹脆蹲了下來，“需要我們幫忙麽？”抱著湯婆子，披風垂到了地上。
“嗯，謝謝你們，我……我叫楊柳，是夏河縣楊家村的人，這是我父母，跟著來京城做點小買賣，但是遇到了歹人……”說到歹人兩個字，少女的模樣有點穩不住，扭曲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瞬間散發出駭人氣勢的男子，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剛開始我遇到了一個公子，他很好看，又特別體貼，是這兒有名的商人之子，他……對我很好，好到我違背了父母，偷偷離家跟他走了。”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又一下變得憤恨，繼續說，“可是，是我眼瞎，他是個人麵獸心的人，轉頭就把我送給了他們家要拉攏的一個官員，然後我就成了商品，不斷被轉手送人。每一個，都有特殊癖好。”
她的眼睛看了看抱不住的父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是被關在屋子裏，他們要我做什麽我就隻能做什麽，有一次，我求死不成，把他們氣著了。就抓來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找了我半個月，散盡了家財，逢人就問有沒有見過我……”
“然後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一路問過來，就到了這個見不得人的府裏，他們看見了我，衣不蔽體……”
“於是，我那從未和人動過粗，紅過臉，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父母，第一次，為了我動手打人了，打鬥間不小心傷了那惡人……”
“我父母本來可以逃走的，因為見不得人，那兒根本沒多少守衛，可是我父母擔心我啊，說什麽也要帶我走……”
“然後我走不了，自殺未遂，身體虛，又被鎖上了鏈子，這麽這耽擱，人就來了……我父母，被亂棍打死，後來我咬舌自盡了，被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