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秋以來,天氣總是飄忽不定,前一秒是晴空萬裏,下一秒便下起小雨,似乎夾雜著說不盡的愁苦,莫非上天也在為人間哭泣?


    小雨經過屋簷落下,青石板上也慢慢出現了凹痕。“這樣的場景,連老天爺也不願看見嗎?”中年男子輕輕敲著竹竿,望著水缸中連綿不絕的波紋,“這個傻閨女啊!”


    中年男子搖搖頭,無奈道,“最後就讓我來保你安然無恙罷了。”中年男子從一個貼著封條的盒子裏,拿出一把已經有過缺口的劍,“老夥計,再護一人周全如何?”說完,中年男子便徑直走出屋子,向那個等待他的地方走去,雨滴似乎和他無法相融,未曾落在他的衣肩時,便已消失殆盡。


    “又是一個下雨天,唉,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帶傘,不過,他應該不怕下雨吧,嘿嘿嘿”蓉坐在窗邊,雙手枕著頭,一臉滿意的望著天空。


    “唉,就是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少女又有幾分憂愁。天各一方怕的是你感到痛苦,我無能為力,可是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什麽,羅古哥哥,我是多麽想為你做任何事啊,你知道我是真的很想你嗎?


    蓉慢慢將頭埋下,“我不能哭,你不喜歡我哭的樣子。”蓉又強行將眼淚鎖住,拔了拔頭發,“我一直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此時的雨聽不見任何聲音,依舊冷眼旁觀人間恩怨。世人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在這個局裏麵,羅古、東方玉、蓉、鬆子,他們各有所想,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們都不知,誰會先從這個局裏麵出來,或許他們也沒有一個願意出來。


    有的時候愛情像一座圍牆,外麵的人都想著進去,而裏麵的人卻想出來,可是進去了還能隨心所欲的出來嗎?


    在窗外不遠處,一個小酒攤裏,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獨自的喝著一壺酒,也不時地望向這邊。淅淅瀝瀝的雨讓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可她依舊不曾走,眼裏皆是無法言說的感受,似憂愁似冷漠。


    “主人,請原諒我的所作所為,原諒我的任性和自私,這輩子能在主人身邊是鬆子莫大的福分,還望下輩子還能繼續找到主人,”鬆子起身,“這半壺酒就留給主人了吧。”


    鬆子笑著流下眼淚,毅然決然的向那個屋子走去。整個雨慢了下來,輕輕落在她的肩膀,鬆子抬頭望著天空,“你也在為我哭嗎?”


    東方玉昨夜喝了許多的酒,想用酒來讓自己忘記那些該忘記的,可最後忘的最多的還是自己。


    “鬆子?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東方玉揉了揉眼睛,有點詫異,因為無人回應。望了望四周,什麽都沒變,還像最開始的那樣,隻是床邊有著一條白綾。東方玉沉默了,她知道鬆子可能比她還痛苦,不僅是她,蓉也是一樣,三個女人因為同一個的男人,命運竟變得如此相近。她了解鬆子,她知道鬆子會為了她作出什麽事情,“我做錯了嗎?”


    蓉仍是傻傻地看著窗外,她依舊滿臉期待,她並不喜歡下雨,但雨後的彩虹非常美麗,她希望等到彩虹出現的那個時候,羅古便從她的視線中慢慢出現,雖沒有腳踏七色彩雲,但也可以飛過七彩虹橋,那也不失為一種讓人歡喜的姿態。一邊想,蓉又高興了幾分。


    鬆子在門外停了下來,望著屋頂的中年男子,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他們都知道,這扇門意味著什麽,有人要救贖自己,有人要守護他人,短短幾米的距離,第一次讓鬆子覺得有點遠,自己可能打不開那扇門了,但是為了主人,生死也是小事。


    “回去吧,再走下去結果可能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中年男子環抱著劍,眼神堅定,微風也吹不動他的發絲。


    “我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結果如何都是我想的。”


    “她或許並不想看到你來這裏,做人可不要太自私,別將懺悔留給她!”


    “可她也能得到幸福。”鬆子笑著,眼裏全是淚光。


    “世間最苦的莫過於此啊,既然你執迷不悔,那就讓你有個好的結果吧,雜務科科長鄧先行,請姑娘回頭!”


    鄧先行,這三個字70十年後再次在這世間響起,“劍起!”瞬間,鄧先行手中的劍向鬆子飛去,劍尖直指鬆子頭顱。


    “東方家鬆子,無怨無悔。”


    鬆子雙手向前作推樣,右腿退半步站立,竟想用蠻力接下這一劍,劍離鬆子隻隔五米時便留在空中停滯不前,鬆子體內的氣流也在飛速流轉,鬆子的頭發、衣服被強大的劍氣吹的隨風搖擺,劍氣掠過,隻在地上留下道道劍痕。


    鄧先行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這個女人為何如此的傻?鬆子抓住這個機會,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氣全都引到自己的手上,向前一躍,抓住劍尖,用力一震,劍瞬間碎裂成很多塊,劍氣轟然向四周散去,他們二人周圍都不見一絲雨滴。


    鬆子繼續向鄧先行飛去,以手為刀,刺向鄧先行。鄧先行閉上了眼睛,雙手負後,默念口訣,處變不驚,未曾有任何表情。


    鬆子的手剛觸碰到鄧先行的身體時,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進半步,鄧先行睜開眼,看著鬆子,“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本該有更好的人生。”


    鄧先行心軟了,他想起了那個曾經願和他相守一生卻又想親手殺他的女人,“一樣的眼神,你們又是何苦呢?”


    “鬆子因主人而活,也該為主人而死。”鬆子不曾退過分毫。


    “萬劍”鄧先行閉上了眼睛,不忍看最後的結局。


    所有的碎劍從地上飄起,每一塊都向鬆子飛去,逆著斜雨,帶著狂風,每一塊都是冷得讓人顫抖。


    鬆子笑了,今生她已經做得夠多了,她也一樣閉上了眼睛,“主人,我·····無怨無悔。”


    碎劍像子彈一樣,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鮮紅的印記。


    鬆子慢慢的落下,夾雜著雨水。她望向天空,看著雲朵,“白色也很好看。”她閉上了眼睛。


    一襲紅衣飛來,接住了鬆子,她流著淚說,“傻姑娘,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穿紅色的嗎?放心,我在這裏,你不會有事。”一紅一白隨即便消失在天際。


    “哎喲,這個雨終於停了,哈哈哈哈,哦,彩虹!”蓉開心地將門打開,一股腦跑到街上,“哎,鄧叔!你怎麽再喝酒啊,不知道喝酒對身體不好嗎?”


    “這不是隻有半壺嘛,浪費什麽都不能浪費酒啊,哈哈哈哈。”鄧先行眼角夾著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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