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的亭子裏,鄧先行慢慢地坐在了地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安安靜靜地看著湖麵。


    這一日,身處長生境的傳說劍仙鄧先行在七十年之後,白了頭發,額頭上凸顯出許多皺紋。


    鄧先行將自己手裏銅錢丟進湖裏,“世間亦無劍中仙。”銅錢激起一圈圈波紋後,墜入湖底。


    還是那位少年走到鄧先行身後,“先生請回吧,主人的酒已經沒有了。還望先生早點回歸處,勿讓心中人擔心,告辭。”


    亭子裏隻剩下鄧先行一人,湖水楊柳依然,風平無浪仍在,心中人已經走了,哪裏才是他的歸處呢?


    在東方城裏,苗長風、海中雲和東方玉,三人在最上層的閣樓裏,談論著江湖事務。苗守之、海中燕和鬆子三人被留在一樓客廳,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場麵略顯尷尬。


    “這次,我提前叫你們兩家來,是因為有一個未知的組織,我也隻是聽父親提起過一次,但並沒有什麽大的動作,可是這一次我派去監視三角教的十二人全都沒了音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懷疑此事可能和這個組織有關。”提到王家時,屋子裏一下就變得安靜起來,東方玉注視著他們二人的表情,苗長風直接閉上了眼睛,搖搖頭,表示不讚同還是不明白,亦或是覺得王家不該,這並不可知。海中雲這一次也直接看向東方玉,眼光沒有躲避,似乎是期待著下文。


    “根據我現在所知道的,這個組織仿佛就一直活在黑暗裏,散步各地,或許我們四大家族裏麵都有它的人,我派了很多人去調查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結果,雖然結果並不是很滿意,但發生了一條不可思議的情況。”東方玉頓了頓,沒有急著往下說。她想試探一下他們兩人會有怎麽樣的反應,說怎麽樣的話語。


    海中雲大概是猜到了東方玉的言外之意,說四大家族本來一直在她的監視之下,奉勸各位家主不要做出什麽出格之事,可現在好像有一件比較嚴重的事發生了,四大家族之中存在內奸。對於這樣的結果已經在海中雲的意料之內了,他大哥不止一次和他談起過這個問題,隻是內奸針對的是其他三大家族的人,可東方玉口中的內奸可能不止這個意思。


    “有沒有可能是三角教的人將東方家主派去的人給殺害了?”海中雲目不轉睛地對著東方玉說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就不會是那個原因了,”東方玉喝一口杯子裏的茶水,繼續說道,“我派人去全天下各個地方查詢關於那個組織的資料,結果隻有北方的那對人沒有回來,很幸運的是,第二隊派去三角教的人回來了。”


    苗長風睜開了眼睛,和海中雲相互看著對方。


    “我派人去通知三個家族的人,首先通知的便是王家,其次是你們苗家,最後是海家,誰讓東西方相隔最遠呢,哈哈哈哈哈”東方玉說的時候,一邊笑著看他們,一邊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


    苗長風作為苗家二當家的,對於苗家為何在海家之後來到此處應該心裏有數,可是對於海中雲來說,大哥告訴他前去的時間比東方家派人通知到的時間整整提前了兩天,導致最先來到東方家,此中到底有著什麽不能親口告訴他的兄弟的秘密,海中雲不得而知,這次東方家的集結大會注定不會如此簡單,東方家的信使明明說這是紅頭緊急、重要程度達九級的事情,為何他本人不來?


    “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若是真的不願實話實說,你應該會想到,縱使你們三家聯合,我東方玉想讓誰死,誰就絕不會多活一刻!”東方玉沒有笑了,將自己喝完茶水的杯子側著用手旋轉,“不說的話,那個海家的小丫頭可就快死咯。”


    海家小丫頭?海中燕會有什麽事?海中雲露出十分恐怖的神情,這一切都是什麽意思?三家聯合?海中雲不敢說話,豆大的汗珠開始從額頭流下,腦海中一直在閃現大哥找他對談時的情景,是那麽安然,隻是簡單交代了要好好照顧燕兒,卻又好像不像是他原來的大哥,從前的他隻給他任務,不說其他多餘的事情,這次的西行似乎慢慢地便的複雜起來。


    苗長風同樣在天人交戰,雖看不出他有像海中雲那樣緊張,卻依然不敢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現場的壓抑氣氛簡直快要爆炸一般。


    在一樓大廳裏,苗守之實在是找不到事情做,便走到鬆子的身邊,問道:“這位姑娘,你可知為何東方家主那麽年輕貌美,卻又是武功蓋世嗎?”鬆子沒有理他,依舊看著二樓的大門,她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強大壓力。鬆子雖然經曆那場大戰之後,武力境界雖有下跌,可依然身處宗師境界,在這三人更是突出的存在。也就隻有她察覺到了閣樓的變化。


    “聽我大師伯說,這東方家有一個異常厲害的秘術,東方家曆經四代終於隻有東方玉家主修煉成功了,要我說啊,東方家主簡直是人中豪傑,做人所不能做,達人所不能達,是我苗守之唯一敬佩的女人·····”


    還沒等苗守之說完,海中燕便打斷他,“被一個隻會花言巧語的人敬佩可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啊!”


    “你!男子不和女鬥,本公子才不會和你計較呢,你呀,連給東方家主做仆人可能都不配。”苗守之雙手交叉胸前,對著海中燕說著。


    嘿,我海中燕來這裏被東方玉羞辱也就夠了,居然還要被你這無恥之徒嘲笑,一時間氣不過,“可惡!”,海中燕便拔劍要向苗守之刺來,苗守之看著海中燕向他飛速跑來,苗守之沒有做任何動作,鬆子的注意力也不在這裏,海中燕便直接衝上前去。


    就在劍即將要觸碰到苗守之時,苗守之突然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殺人呐”,說完一個飛影便躲到鬆子身後,鬆子隨即朝喊叫聲看來,海中燕此時的劍已經離鬆子隻差幾厘米,海中燕沒有想到苗守之如此迅捷,一時間收不回自己的劍,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鬆子。鬆子沒來得及過多的思考,便直接側身往下,隨即繞過海中燕的劍,用左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拋,右手取過劍,左手在輕輕一推,海中燕便直接往後飛去,狠狠地落在地上,口中流出一絲黑血,接著黑血如同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隨後海中燕便直接暈了過去。看到這樣的情景,鬆子有些迷惑,而躲在身後的苗守之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隻有鬆子自己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還沒來得及她向前去看海中燕的傷勢,身後就響起一個哭泣的巨大聲音,“救命啊!有人殺人啦!海家小姐被東方家仆人殺死了!”瞬間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廳,鬆子靜靜地看著苗守之,眼裏充滿了為其悲哀的情緒。


    海中雲,一臉迷茫地看了看東方玉,接著看了看閉上了眼睛的苗長風,霎時間臉色無比的白淡,毫無一點血絲。


    “東方玉,你這魔頭到底安得什麽心思?我大哥曾經雖說過,東方家不可壓其餘三家太久,可我也告訴過他,五十年之內不要在想著取代東方家!為何你就如此無情?為何世上的人就隻能誠服於你?我海中雲今日縱然是死,也要為海家討一個說法!”海中雲站起身,聲嘶力竭地對著東方玉嘶吼。


    “你能如何?殺我?”


    海中雲死死地握著自己拳頭,他知道東方玉之所以如此不計後果,本就是仗著她是天下第一人,如果他動手,想必毫無半點勝算,自己又能做什麽呢?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對不起大哥,對不起燕兒,從此海中雲便不是海家人!雲中哥無能,不能替你報仇,隻能陪你走這荒涼的黃泉了,哈哈哈哈,今時今日,我海中雲生生世世與東方家勢不兩立,東方玉,我一定在下麵等你。”海中雲無助地笑著,眼裏是無盡絕望,轉身拔出自己的佩劍‘穿雲’,“本以為你我天生一對,結果真的最後栽在你手上了,讓你打了潮水十多年,你下手可要讓我光彩些啊!”海中雲閉上了眼睛,“果然江湖還是不好玩啊!不練劍了!”


    就在穿雲即將劃過海中雲的脖子時,一個茶杯直接砸向海中雲的手腕,穿雲落下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就這麽死了豈不可惜?隻是聽見有人說海中燕死了你就相信?為何你不問問對麵鎮定自若的苗老是否知道其中真相?是吧,苗長風。”東方玉依然用手枕著頭,望著苗長風。


    海中雲一下子就被東方玉給說楞了,緩緩轉過身來,麵向苗長風,“她說的可是真的?你們都知道真相?苗老?”海中雲一臉苦笑,傻傻地看著苗長風,“苗長風!此事到底為何!”海中雲像發了瘋一樣地咆哮。可苗長風依舊未曾說出半個字,任然閉著眼睛不願睜開。


    在一樓大廳裏,在苗守之哭訴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他開始有點疑惑地望向二樓,門依然緊閉,沒有任何消息,海中雲難道對自己妹妹的死豪不在意?他開始有一點站立不安,可鬆子依然死死地盯著他,一顆顆汗珠開始落下,他開始自言自語,“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我來這麽個鬼地方?”他抬頭望向鬆子,“你們這些魔鬼!都該死!該死!”


    “我們是魔鬼,你們又是什麽呢?”鬆子看著快要瘋癲的苗守之,搖了搖頭,便轉身向海中燕走去。


    在離東方家不遠的酒館內,兩位男子對坐在二樓,一位看起來身強體壯喝著酒,憂心忡忡的看向東方家的方向,另一位看起來就比較瘦弱了,他不曾喝酒,隻是玩弄著自己的頭發,癡癡地笑道,“哥,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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