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生雙刃,雙麵必有自傷,故用劍之人便有著一份靈氣,飄飄然的俠義。刀為單鋒,氣勢橫掃千軍,即使刀之人有的是一份豪邁,豪情萬丈,代表著絕對的力量。


    七十年前的王家是整個四大家族中翹楚,其他三個家族都沒有王家的影響力大,其中的一個原因,他們不隻是保存著先人留下的獨門武功,而廣納群雄,汲取各種獨到的武術。王元生,王家第十三代家主,被江湖人號稱境下無敵手,精通拳法、劍術、刀法等如同集百家之長。傳說中,王元生與人比武未曾使出半點自家的秘法絕學,其下的弟子更是數不勝數。鄧先行便是他的首徒,從小就已經跟在他的身邊,王元生也視其為己出,鄧先行喜歡練劍,王元生便將自己的劍法心得全都教給了他,也不知為何,其他弟子若是也想練劍,王元生卻一言不發,不願傳授半句,王家弟子也是如此,王唯諾是王元生的庶子,最開始看見鄧先行用劍時,心裏便羨慕不已。


    風也開始大了,夾雜著雪吹進了屋子裏,還沒掉到地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兩個人沉默地喝著酒,沒有相互碰壺,獨自地喝著。


    北歸樓已經有百年的悠久曆史,沒有人知道它背後的主人,有人說是王家人的探子,專門集聚北雁城的信息,暗自監控著北雁城;也有人說是一個背景更大的人物,用來專門對付王家,限製其發展,相互製約。具體是什麽樣子,估計很難去調查,但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知道的越少便最安全。鄧先行也並不在意,隻要能有酒,在哪裏都是溫柔鄉。


    “我其實並不喜歡用刀,父親也得看出來,可是因為你,我便不得不和哥哥一樣練刀,”王唯諾將酒壺放在腿邊,拿起後麵用布裹起來的刀,“從小和你比試未曾勝過一次,死去的哥哥將這把寒月送給了我,我依舊沒有勝你半分,嗬嗬,刀劍之爭,誰讓我能力不足,你太耀眼了呢?劍仙和刀客,差距如此之大。”


    “刀與劍隻是趁手兵器罷了,劍仙隻是虛名而已。你何嚐不能成為刀神?”鄧先行的白發被風吹拂,幾根發絲貼在莊嚴的臉上。


    “今天也該結束了,過後我便沒有遺憾,家父說過,若不能將你殺死,我便提頭去請罪。”王唯諾用刀拄著地,自己緩緩起身,“這酒,不錯。若有來世,一定得早點嚐試這滋味。”


    “你又何罪之有?”鄧先行望著他,緊握雙手。


    “父親之命,不可違,請大師兄恕罪,今日終有一死。”王唯諾拱起雙手,彎著腰。


    鄧先行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徑直跳向窗外,“莫打擾酒樓!”


    王唯諾解開纏繞的布帶,一把銀白色的刀刃出現在眼前,每一寸都透著寒冷,北方的刀,都有著一股悲涼,不論是沙場或是江湖。王唯諾跟了出去,風雪刮在他的臉上,激起他的滿頭發絲。


    在空中,王唯諾持刀對著鄧先行便是一劈,鄧先行也用身後的太阿劍抵擋,風雪順著王唯諾的力道吹向鄧先行,此時鄧先行的白發越發搖曳。在兩人落在地上之前,便直接出現長達幾十米的溝壑,雖然在白茫茫的雪地裏,並不明顯,依舊卷起漫天飛舞的白雪。


    兩個人相互站在溝壑的兩邊,王唯諾繼續使刀向鄧先行掠去,雙手持刀,直接重重的和鄧先行的劍相碰,發出巨大的響聲。鄧先行稍微後退了兩步,再向後側身避開。


    “嗯,勁大了。”


    “師兄可別如此謙讓。”話一說完,王唯諾便出現在鄧先行的身後,雙手持刀,使勁一揮。


    在刀剛好碰到鄧先行的發尖之際,突然揚起陣陣白雪,橫刀過後,什麽都沒有。王唯諾緊接著便直接將刀插入地中,地麵開始結冰,以刀尖為圓心迅速擴大。瞬間,方圓數十米已經牢固成冰,沒有半點動靜。


    “喂,那種方法你以為我還會用很多次?”一個聲音從王唯諾的頭頂傳來,鄧先行飄在上空,用劍劃過天際,“劍訣!”隨之,漫天飛舞的雪花相互集聚化成一個個如匕首大小的冰刺,飛速刺向王唯諾,整個天空密密麻麻,毫無死角,刺落在地激起一股巨大的白煙,“這雪並不大,你可別嫌棄。”


    白煙散盡過後,王唯諾的衣服已經露出很多口子,夾雜著些許血色。望著鄧先行,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還隻是劍訣嗎?確實不如以前。”劍過雪融,王唯諾滿頭青絲披散開來,與白雪皚皚的世界相互對應,襯出他臉上幾分淒楚。鄧先行遲疑了,分神想起以前的那個王唯諾,從不抱怨的他帶著天真爛漫的笑臉。


    王唯諾抓住這個機會,從地上抽出刀,陣陣刀風將整個地麵都撕裂,卷起一塊塊大型的冰塊砸向鄧先行,自己將手中的刀一抖,也向他躍去。


    鄧先行將劍離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口中念到,“劍舞。”離手的太阿劍在空中飛速亂穿,變換為幾道光相互交錯,飛來的冰塊被碎成粉末一般。此時王唯諾從粉碎的冰塊裏穿出來,現在已是反手握刀的他衝到鄧先行的上前方,右手稍微往後蓄力,刀身上閃過幾絲金黃電光,呼嘯一聲,刀脫手,如一條白龍般衝向鄧先行。這大概是他最後一式,寒月刀離手之後,王唯諾便徑直下墜,“和你當初的陣仗還是不值一提啊。”王唯諾心裏想著。


    太阿劍也直接向寒月刀飛去,刀劍相撞,陣陣激蕩。就在那一霎那,太阿劍的缺口出現了隻有一毫米的裂縫,隨即太阿劍被撞飛,插在地上。寒月刀在離鄧先行的胸口隻有一寸時停住了,王唯諾抓住了它,口中溢出一絲血,笑著對他說,“師兄別怪我,我可不會禦刀術。”


    鄧先行明白那是他的壓箱底的絕招,雖然並沒有成功引下九天金雷,隻出現了一瞬間,也許稱不上是雷電,若真的被他引下來了,自己怎麽都逃不了,他知道那個威力與危險。


    “為何?你的任務不是要殺死我嗎?這一擊為何要停下?停下之後你可再也不會有此機會!你不是來阻止我的嗎?”


    “嗬嗬嗬嗬,後麵不是還有一句嗎?就得麻煩師兄提著我的頭顱去看望父親了。哈哈哈哈”


    在大雪中,兩個人、一把刀、一把劍,一位橫刀笑,一位紅了眼眶。沒有過多的言語,天地靜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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