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佳節,唐寶一行人等在德膳坊吃了餃子,喝了羊湯,還喝了點酒。


    唐財送由夢靈回府,而唐寶則與韓墨淵移步到她院子的亭子內。


    冬日的月光像被水洗滌過一樣,亮得有些晃眼,映在唐寶紅撲撲的臉蛋上,讓她的那一抹嬌羞一覽無遺。


    韓墨淵安靜地看著她,認真聆聽她說話。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在馬坡村和爹娘哥哥嫂嫂侄子們待在一起,或許,再年長一些,會遇到一個意中人然後就嫁了。”


    唐寶櫻唇勾起,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真的這樣一輩子碌碌無為,或許會有許多遺憾吧。”


    韓墨淵心想,你不會再遇到什麽意中人,因為我絕不會放手,將你讓給別的男人。


    唐寶並不知道韓墨淵心裏的這些小九九,她輕抿一口茶,繼續往下說。


    “王爺幫過我許多忙,還教我許多生意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感激王爺。”


    唐寶站起身,想要對韓墨淵行禮致謝。


    但是她喝了點兒酒,腳步綿軟,剛站起來便一個踉蹌。


    “小心!”


    韓墨淵身手敏捷,起身迎上去,害怕她摔倒。


    兩人身影交疊,一陣綿軟的觸感抵在韓墨淵的嘴唇上,他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動彈。


    唐寶這一跤摔得恰到好處,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半晌沒反應過來。


    待她回過神後,驚慌失措地連連後退。


    “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唐寶捂住嘴唇,臉燒得通紅,連帶耳根也染上粉色。


    這個意外的吻帶著一絲酒氣,但是韓墨淵卻絲毫不反感,反而覺得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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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知道。”韓墨淵深深地望著她。


    那雙眼眸如漆黑的夜幕,能把萬物吸進去。


    他看著眼前這個害羞得不敢抬頭看他的人兒,有種想上前把她抱在懷裏,揉進身體的衝動。


    韓墨淵抬腳往前一步,正打算這樣做。


    這時候,唐寶顫聲道:“夜已深了,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


    這是拒絕的意思。


    韓墨淵看見唐寶眼眶裏有一層薄薄的水霧,心想,或許是他太著急了,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他知道唐寶自小在小村子裏長大,不韻男女之情。


    如果他突然展開猛烈攻擊,唐寶必定無法接受,隻會害怕。


    他不要唐寶怕她,他寧願慢慢來,總有一日,唐寶會理解他對她的感情。


    “也好,那本王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韓墨淵走到唐寶跟前,唐寶肩膀瑟縮了一下,韓墨淵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然後轉身離去。


    直到韓墨淵徹底走遠,唐寶才回過神來。


    “我、我親了王爺!”唐寶死死捂住嘴巴,才控製住自己沒有叫出聲。


    “完了完了完了,王爺會不會因為這個討厭我?!”


    唐寶擔心得差點哭出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喝酒誤事,以後她絕對不會再喝酒了。


    唐寶跑回房內,把自己摔進柔軟的被褥裏,臉頰還是燙得可怕。


    她腦海裏忍不住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她還記得他唇上微涼的觸感,還記得他身上深沉悠長的檀香,還記得他溫暖的懷抱。


    唐寶抱頭,一陣淩亂。


    為什麽她要記得這麽清楚?!


    記得越清楚,她越是覺得害羞,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再也不喝酒了,嗚嗚嗚……”


    這一晚,唐寶失眠了。


    她不知道的是,端親王府內,某個人也輾轉反側,久久才入睡。


    次日醒來,唐寶眼底掛著一圈烏黑站在櫃台後麵算賬,由夢靈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哇嗚!你這眼睛怎麽回事?!”


    “我眼睛怎麽了?”唐寶摸了摸眼睛,不知道什麽意思。


    她從昨晚熬到天亮都沒睡著,一大早起來換了身衣裳,隨便挽了個發髻就到大堂幹活兒了,根本沒心思照鏡子。


    “你眼眶底下烏漆嘛黑的,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由夢靈皺了皺眉。


    “喝了酒以後,確實睡得不踏實。”唐寶撒了謊,其實她壓根兒就沒睡著。


    而且不是因為喝酒的原因,是因為她腦子裏老是回想那個意外的吻。


    這件事,唐寶自然不能告訴任何人。


    “唉,原來你這麽不能喝,那以後我不拉著你喝酒了。”


    “我也覺得喝酒誤事,以後再也不喝了。”


    提督九門衙門內,右翼總兵彭高宴有事進來找韓墨淵匯報,卻看見他對著一本公文出神,唇角帶著一抹笑意。


    這抹笑意看得彭高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平時韓墨淵大多數麵無表情,冷冷清清的,很少有笑得這麽開心的時候。


    今日,卻對著一本公文發笑,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彭高宴走到林楓旁邊,小聲問:“林兄弟,王爺今日是怎麽了,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王爺從昨晚起就這樣。”林楓眉尾輕輕抽搐了一下。


    彭高宴撓撓頭,更覺得奇怪。


    不過他匯報事情的時候,也沒敢問多餘的問題,好在處理公事時,韓墨淵又恢複了往常的嚴肅正經。


    這一日,韓墨淵巡視士兵們訓練的時候,就算有誰出錯,他也隻是說教幾句,沒有任何責罰。


    換做往常,絕對要罰跑個十圈八圈。


    整個提督九門的人都察覺了今日王爺心情不錯,做實事,鬆了一口氣,沒有平時那樣提心吊膽。


    林楓昨晚守在院子門口,離亭子有一大段距離,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到了中午用膳的時候,林楓終於認不出,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王爺,今兒個是有什麽好事嗎?”


    “好事,自然是有的。”韓墨淵神秘一笑。


    “是什麽事啊?王爺透露一下唄。”林楓衝他擠眉弄眼。


    韓墨淵眯起眼眸,冷哼一聲,指著門口,冷酷道:“本王太慣著你了,竟敢打聽主子的事情,去門外跪一個時辰。”


    “不要啊!我不問了,王爺饒命!”


    韓墨淵踹了他一腳,皺眉道:“再磨蹭,便多加一個時辰。”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林楓哭唧唧地跑了出去,跪在門口,心裏那個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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