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殺戮,讓天下為之肅然。


    邯鄲郡之中,風聲鶴唳,舉郡上下人心惶惶。


    這是自從滅亡趙國以來,第一次陷入如此的境地,始皇帝直接親自出手,對於一郡之地進行軍管。


    這說明大秦的文官係統出現了疏漏!


    這一點,其實很正常。


    畢竟大秦帝國建立倉促,一個合適的製度必然是經過無數的時間去檢驗,而大秦帝國沒有那麽多的時間,隻能強行鎮壓而下,出現問題本就是在所難免。


    ..........


    這一道消息傳出,舉國上下震惶,他們都清楚,自己的屁股底下,未必就比趙如興幹淨多少,一旦朝廷徹查,隻怕是放屁也能帶出屎。


    “陛下,如今邯鄲事了,廷尉府等人返回鹹陽,蒙毅留守邯鄲,兼任郡守,我軍是否繼續東巡?”王綰語氣幽幽,眼中有一抹肅然,在他看來,東巡已經沒有了意義。


    這一場殺戮,遠比任何的東巡的震懾力更大。


    “繼續東巡,朕要去易水,然後去齊地——!”


    這一刻,嬴政目光冰冷,仿佛寒潭在瞬間結冰,倉促之間,冰冷徹骨。


    六國被滅,抵抗最恨的便是楚國,故而,楚人最為仇恨大秦帝國,更是喊出了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口號。


    但是抵抗的越狠,意味著死的人越多。


    而齊國並未有抵抗,齊王建開城投降,以至於整個王族田氏以及齊地的世族基本上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在這個時候,最不安全的便是楚地與齊地。


    相反之下,由於韓地與魏地,趙地距離鹹陽近,縱然是由風吹草動,大秦帝國中樞也能夠在瞬間做出反應。


    將一切的牛鬼蛇神統統消滅。


    其中最難得便是齊地,與鹹陽距離最遠,而且保留的勢力最強。


    於是,始皇帝幾乎每一次東巡都會前往齊地,與其說是尋仙問藥,不如說是前往齊地鎮壓齊地世族與王族。


    作為一個千古一帝的人,必然是擁有絕世智慧的人,又豈會輕易相信神仙之流。


    “諾。”


    點了點頭,王綰帶著愁思走了。


    他心裏清楚,一旦是嬴政做出了決定,必然是不會讓任何人勸阻成功。


    ..........


    “隆隆........”


    車隊隆隆而行,威武霸氣的在馳道上奔走,往往沿途而過的絕世景色,嬴政心中生出一抹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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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他的江山。


    隻不過,一直以來他行色匆匆,從未很認真的看一眼這巍巍大秦的壯麗景色。


    “陛下,這燕趙之地粗曠,卻也有不一樣的風景,說起來,這裏與關中有一點相似——!”聽到章邯的感歎,嬴政點了點頭。


    大秦本就崛起於西北苦寒之地,這也是秦人驍勇善戰的原因之一,而同樣的,在燕趙之地也曾有多豪傑的傳說。


    “燕趙之地,這裏富饒天下,並不遜色關中,若是燕趙合二為一,兼並天下,未必就沒有可能,燕趙之地,乃王霸之基!”


    感慨了一句,嬴政神色平靜如水,他心裏清楚,除了關中之地意外,燕趙之地,齊地,甚至於楚地都有成為王霸之基的基礎。


    整個戰國之中,唯獨稱霸最久,最強勢的魏國反而是一個四戰之地,國勢強大還好,一旦國勢削弱,魏國便沒有守困之地,隻能一戰又一戰的大敗。


    其實嬴政心裏清楚,大秦之所在獻公與孝公之時能夠堅持下去,與地理環境有一大部分關係。


    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


    這便是地利,可謂是幫了大秦的大忙。


    關於這一點,在《過秦論》之中描寫的很不錯。


    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


    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裏,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這便是關中地理優勢最明顯的表現。


    現在如今,再結合曆史上真實發生的事情,嬴政心裏清楚,最麻煩的便是楚地與齊地,所以,這一次的在邯鄲隻不過是順道。


    結果順道都發生這麽多事情,對於齊地與楚地,嬴政根本不敢報太大的希望,畢竟除了關中,對於整個大秦,他都不怎麽放心。


    .........


    “陛下,此行穿過趙地前方便是燕地,是否前往曾經的燕國國都?”王綰目光幽深,走過來對著嬴政,道。


    走到了這一步,王綰對於始皇帝的想法也是有了些了解,他心裏清楚,這一次東巡自博浪沙開始,便於前兩次大不一樣。


    此刻的邯鄲的天空之中,依舊是有血腥味在彌漫。


    若是始皇帝在燕地在大殺四方一次,整個天下隻怕立馬是人心惶惶,就算是大秦三軍也鎮壓不住流言遍地。


    “前往易水,然後北上齊地——!”


    對於王綰心中的擔心,嬴政心知肚明。


    他又不是一個劊子手,更不是一個殺人狂,對於殺人,他心中其實很不喜。


    畢竟他是一個帝王,那都是他的國人百姓,是他的子民。


    易水!


    隻是因為嬴政為了鎮壓燕地,所以前往轉一圈,至於齊地才是他這一次的終點。


    也是重點。


    “諾。”


    點頭答應一聲,王綰也沒有多問,便轉身離開了。


    他心裏清楚,嬴政要是不想說,就算是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麽,想要告訴,根本不用問,一切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章邯,前往易水!”


    王綰吩咐一聲,章邯臉色驟然一變,臉上便是凝重。


    這一次,他心下有些遲疑。


    易水。


    早已經不單單是一條河流,由於荊軻刺秦一事,易水早已經成為了遊俠的聖地,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過去,隻怕是危險。


    心中念頭閃爍,章邯拍馬而行,來到帝車附近,道:“陛下,易水是遊俠,刺客的聖地,就我們這樣趕過去,是否不太穩妥?”


    帝車之上,嬴政舉劍大喝,氣勢如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大秦帝國之上,朕不懼任何人——!”


    “陛下萬勝,大秦萬勝——!”


    “陛下萬勝,大秦萬勝——!”


    “陛下萬勝,大秦萬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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