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不遠,但是足夠偏。


    郭總覺得女王大人隻身前往女巫族的老巢,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但他提出召集血族去幫忙時,又被霸氣的女王大人冷淡地拒絕了。


    用她的話來講就是——


    她不需要拖油瓶。


    “……”


    也是,有幾個不怕女巫一族魔法的血族的?


    也就女王大人這種千年成精的才能抵擋些咒語和法陣,他們去了估計就是祭天的。


    不過等他去找溫哲時,後者正抱著杯奶茶思考鬼生。


    “我覺得,先生好像不是小白臉的角色。”


    他思考了半天,也才吐出這麽一句來。


    郭總很是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腦門一下。


    “那萬一隻是看起來不像呢!不行,要不還是找親王和長老們吧。”


    親王和長老最少也是幾百年的老油條了,對付些年輕的女巫還是夠格的。


    溫哲卻道,“你消息這麽落後?不知道女王大人將王宮的親王修理了一堆,現在咱們這邊的長老……基本不敢往她身邊湊。不過,有一個人選很合適。”


    “別賣關子,快說,誰?”


    “侍衛長啊。”


    溫哲下意識學沈昭慕嘬了口奶茶,喝到嘴裏才想起來什麽,忙苦著臉吐了出來。


    呸呸,亂喝會拉肚子,差點忘了。


    “侍衛長大人啊……那的確是合適,沒有誰比他對女王更忠心了。”郭總說著,摸了摸自己的油頭,然後起身,“我這就去想辦法聯係侍衛長大人!”


    侍衛長岑寂,是唯一一個跟著血族女王四處征伐從未缺席的存在,可以說,前幾百年女王最信任的是她的侍女以及侍衛長,那麽後來,她便隻信任這位侍衛長了。


    女王比任何血族都要好鬥,她一貫的以暴製暴手段,偶爾也隻有侍衛長可以勸說得動。


    如果侍衛長大人跟過去,女王陛下一定不會生氣他的自作主張。


    於是郭總又盡心盡力地去聯係這位侍衛長大人了。


    象山。


    池芫接到了自家侍衛長的電話。


    還是視頻。


    她點了接通。


    “陛下。”


    男人一張死魚臉上帶著公式化的恭敬,他整體是長得不錯的,但是呢,單眼皮,小眼睛,眼白比較多,所以看起來很有些死魚眼,加上一雙有些凶戾的眉,叫他看起來就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他的鼻子唇都很小,唇薄薄抿起時,很是嚴謹冷肅。


    此時,他嘴上喚著“陛下”,但眼裏卻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隱忍怒氣。


    池芫看到他就很親切,大概是原身的共情能力,這侍衛長是唯一一個沒有背叛過原身,且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又像侍衛又像是仆人還像是管家的存在。


    侍女不能做的他都做了,侍女能做的,他也能做。


    在最初女主和男主相愛,被原身發現時,岑寂二話不說提著劍就要殺了女主,說是就算男主不喜歡陛下,但身為陛下的侍女,永遠效忠的仆人,不能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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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原身這般信任這個侍衛長,將他當做了忠心可靠的自己人。


    隻是……


    池芫覺得,在這個侍衛長眼裏,或許,自己是個蠢女王?


    她嘴角扯了下,沒說話,表情拽拽的,等他的下文。


    果然,就聽見對方那和臉一樣機械而沒有溫度的聲音公事公辦口吻說道——


    “陛下,聽說您打了血獵一族的族長,現在,正在去打女巫一族族長的路上?”


    池芫:“……”


    咳了聲,表情回答了他,好像是他總結的這樣。


    “不過,屬下認為,您就這麽過去,可能是被打的那個。”


    對方瞥見她略顯心虛而飄忽了下的眼神,不禁又神情一肅,不留情麵地補了一刀。


    還真是,犀利毒舌啊。


    池芫嘴角抽搐了下,眉頭一跳,“那可能會讓你失望了,侍衛長。”


    她邪魅地勾了下唇,“你可能還不知道,血獵弄丟了銀劍,而女巫一族的叛徒帶著銀劍不知所蹤……所以,我不會輸。”


    岑寂對著這樣一張自信滿滿的臉,還真是絲毫不陌生。


    “陛下,需要屬下提醒您,前不久,就一個張吉、一個查理前族長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巫聯手,您就險些灰飛煙滅的教訓麽。”


    池芫噎了下,眉心擰了擰,不大高興被這麽唱衰了。


    “哼,那是張吉有聖水偷襲,女巫拿了銀劍,沒有這兩樣東西,他們休想碰到我一根頭發。”


    “可女巫一族的族長魔力強大,您認為她們會缺聖水麽?就算沒有銀劍,隻要將您困住,銀器的威力,不夠麽?”


    岑寂歎一聲,表情有些無奈,死魚眼裏帶著幾分嚴肅。


    “陛下,您不能衝動行事。”


    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池芫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裏,之前被銀劍捅了,雖然已經痊愈,可是當時那種痛覺,回味起來還真是……


    不怎麽好。


    表情微微鬆動些,她心裏已經有些打鼓了,但麵上必須維持著她霸氣女王的人設。


    “現在說這些也晚了,我都快到了,你說怎麽辦?”


    “您現在調頭來得及。”


    岑寂一板一眼的,像極了管家。


    池芫瞪眼,板著臉,“不行,開弓沒有回頭箭,再說了,如果對方真有那麽厲害,我不和人動手就是。難不成這群躲躲藏藏的女巫,要為了殺我,而得罪整個血族?”


    見她這個模樣,岑寂就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了,不過他也沒有露出什麽失望之色。


    隻是很正色地點了下頭。


    “您最好如此。”


    表情寫滿了不相信。


    池芫能不動手?那肯定就是動腳了。


    “……侍衛長,你話很多。”像個老頭子。


    她嫌棄的表情透過視頻非常清晰地傳給了對麵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


    死魚眼沒有感情地眨了一下。


    “因為陛下不讓人省心。”


    對方無動於衷,叫池芫又噎了下。


    “行了行了,死不了,掛了。”


    “陛下要去也行,定位開著,屬下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岑寂說完,池芫呆滯了下。


    “什麽?你說——你也在路上了?”


    “嗯。”


    池芫嗬嗬揮手做了個bye的手勢,然後掛了視頻。


    你都在來的路上了,那還嗶嗶個鬼?


    這個侍衛長真的是又無趣又囉嗦,像個老父親。


    不過,沈昭慕可以學一下,看看同樣是冷淡款,別人多關心她。


    被cue到的某始祖,正坐在一輛小汽車內,穿著黑色的鬥篷,一張玉白的臉上滿是淡然平靜地直視前方。


    他前往的方向,也是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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