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了一路演技,誰也沒從誰的嘴裏套出話來。


    池芫是服氣的。


    這假皇帝有兩把刷子。


    心思縝密,多疑,嘴巴嚴。


    不過他也沒討得好處就是了,一路圍著盛家舊案和卷宗這些事七繞八繞問了不少問題,但愣是沒有捅破窗戶紙,直問她是不是在調查舊案,是不是想翻閱卷宗。


    若非這些卷宗皆登記在冊且太難偽造,他就不是隻趁兵部尚書病中時從顧為準那借來說是以防丟棄這麽簡單了。


    這樣一份隨時會成為捅向他的一把刀子的“證據”存在,他便無法安寧。


    “皇妹,近來京城裏有些無稽之談的謠言,不知你聽了多少?”


    看,他又帶著濃濃的“你說你是不是臥底”送命題來找我茬了。


    池芫表現十分輕鬆地拿起案幾上的點心,還看了池騁一眼,“能吃吧?”


    池騁:“……”


    這時候是吃東西的重點嗎!


    但還是按捺住了,呼吸微沉,略一點頭,“吃吧。”


    “哦,皇兄都說了是無稽之談,還有什麽好聽的。百姓閑得慌就喜歡傳這些,皇兄別放在心上——”


    池芫說著,又憂鬱似的歎了聲,“畢竟,百姓傳臣妹夜禦幾麵首的謠言,之前傳得府裏下人看臣妹的眼神都不對了。”


    “……”


    聊著聊著,車速有些猛。


    雖說池芫好顏色,但池騁皇帝病還挺多的,其中就包括喜歡“幹淨”的女子,對於池芫這種……


    可惜了。


    卿本佳人,奈何自甘墮落。


    “無妨,你是長公主,朕唯一的胞妹,位比親王,誰敢辱你名聲,你告訴皇兄,皇兄替你做主。”


    池芫立時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皇兄……有你這樣的哥哥真好。”


    內心:嗬嗬,你猜我信不信。


    係統:你們倆演得挺像回事。


    至少外頭伺候的宮人都信了這場兄妹情深的較量。


    “皇妹,你要相信皇兄,皇兄永遠不會騙你,害你。坊間那些,離間你與朕的傳聞,必不能信。”


    池芫連連點頭,“對,說什麽皇兄要害盛家,你是皇上,他們是你的臣子,哪有皇上要害臣子的道理?當年之事……臣妹心中雖然很是傷痛,卻始終相信皇兄的。”


    見她主動提起盛家舊事,池騁麵色微微變了變,眼底劃過一絲異樣。


    “皇妹,盛家這樁事,是皇兄對不住你,皇兄未能為你擇一門好的婚事,才使你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其實這些年,皇兄一直想補償你,所以才對你府上之事睜隻眼閉隻眼,如果你想通了,看上哪個大臣公子了,盡管向皇兄提,皇兄一定替你賜婚,讓你風風光光地嫁人。”


    池騁說這話時,一直留意池芫的表情變化,卻見她麵上有傷懷、無奈、窘迫,最後隻剩下了感動。


    “……”


    這就不知道是真的信了他,還是長進了。


    不過池騁仔細回憶了一番往昔,更傾向於前者。


    畢竟他身世這事,也是照顧他的乳娘臨死前說漏嘴的,所以乳娘死了。


    他確信不會有人知道。


    隻除了,那個流落民間,不知是死是活的所謂的真龍血脈。


    想到真正的池騁多半還活著,假池騁便坐立難安,至於池芫一個小小的公主,反倒不成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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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他必須加快民間搜捕追殺真池騁的進程了。


    池芫不知道,憨憨親哥關鍵時候為她接下來的日子,擋了最大的麻煩。


    男女主光環除了運氣好之外,有時候也有些“得天獨厚”的危險眷顧。


    與此同時,沈昭慕剛回到房中,想了下,伸手在枕頭裏摸索了下,發現自己的令牌不見了。


    頓時表情一變,手一使力,將枕頭撕開,裏麵空空如也。


    他想到什麽,頓時喚了聲,“淮安。”


    一人走出來,便是跟隨他的手下,“公子。”


    “令牌呢。”


    他渾身散發著寒意,伸手,向自己的手下,索要他的令牌。


    淮安手微微一顫,猶豫,“令牌……”


    “你給了誰!”


    沈昭慕壓著聲音,厲聲喝道,“義父?是不是?你們到底瞞著我想做什麽?”


    聞言,淮安直接在他麵前跪下。


    “公子恕罪,淮安隻是聽令行事……主上說,您不必知道,靜待結果便好。”


    沈昭慕卻覺得心裏很是不安,他臉色難看極了。


    冷冷地望著他,“祭祀上,他是不是想直接動手——”


    話音未落,他想起什麽似的,便要往外去。


    “你們竟連公主也不放過!”


    他想,什麽樣的計劃,才需要瞞著連他都不告訴?


    就算是要殺狗皇帝,都不至於不告訴他,畢竟那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仇人。


    但隻除了一個人,池芫。


    義父這是要連同池芫一塊鏟除了。


    他想也不想便要拉開門,淮安立時閃到門口,用身體抵著門,擋住了沈昭慕的去路。


    “公子,您不能去——主上已經埋好了……您去了也於事無補啊!”


    “埋好了?埋好了什麽?”


    沈昭慕按捺住自己的脾氣,但額角卻青筋暴起,手攥緊,詰問的話一聲冷過一聲。


    “埋好了炸藥?你們想在皇陵行事,將她和狗皇帝一塊炸死?”


    “先帝是無辜的……”


    淮安咬著牙,慚愧地低下頭,“公子恕罪,淮安死不足惜,但我們籌謀這麽久,如果您現在過去阻止,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你們這才是破壞我的計劃。”


    沈昭慕伸手,掀開他,“狗皇帝該死,但他應該死在真相大白之後,你們別以為找到真的皇室血脈,就可以背著我行事,公主無辜,我說她不能死,你們就不能殺她。”


    話音落,直接奪門而出。


    淮安想追出去,但一旦他出了這門,很容易暴露。


    隻能原地歎氣,轉身立即從密道出去,通知主上。


    沈昭慕疾步往馬廄而去,牽了一匹馬,隻丟下自己腰間,池芫給的令牌,給了小廝,順便交代了一句“拿去顧府交給顧大小姐顧明月,就說是公主請她回府打點上下”,然後翻身上馬,直接騎著從後門衝出去。


    池芫,你可一定要等等我。


    ——叮,目標人物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45。恭喜宿主,衝鴨!


    正坐在馬車內的池芫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昭慕該不會真要埋伏殺她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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