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說完,走到池騁麵前,“皇兄切勿中了歹人的奸計,此時不可自亂陣腳,這等無稽之談,明顯就是衝著你來的。我們先回行宮,萬一還有刺客埋伏,傷著你龍體便不好了。”


    她這番真切的關心,叫池騁麵色稍霽,他定定地看了會池芫,而後吐出一口濁氣,點點頭。


    陰沉著臉,“回行宮。”


    池芫還沒起疑,說明這餘孽的招不一定能起作用,也對,神鬼之說並不可信,想在皇陵弄這一出,可惜了,他帶的大臣都是親信,至於這些奴才,就算心裏有些想法,又能怎麽樣?


    也動搖不了他的皇位。


    行宮,珊瑚替池芫散了發,給她按摩頭皮。


    “疊羽,你去給本宮弄一盅雪蛤湯。”


    池芫單手撐著一側臉頰,對正在屋中忙活的疊羽,吩咐道。


    疊羽恭敬地應下,然後退出去。


    又支開了兩名伺候的宮女後,池芫低聲道,“沒有殘存的火藥吧?”


    她聲線懶懶的,忽然開口,珊瑚手一抖,忙收回給她按摩的手,然後跪下。


    “公主——”


    “別解釋,你袖口的硝石味,如果不是本宮將香包給你,你就露餡了。”


    池芫坐直了身子,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侍女,想了下,珊瑚進府也不晚,但是什麽時候起,成了沈昭慕的人了?


    “放心,既然替你掩護了,就不會供出你。隻是下次,記得做幹淨點。”


    她還是和之前那樣的口吻,可是卻叫珊瑚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


    “奴婢沒有火藥……隻,隻放了一點在香爐中,不會被發現的。”


    那是,池芫腹誹,我給你擦屁股,你能被發現嗎?


    要不是她一直心裏想著,這祭祀上,到底哪個環節能讓沈昭慕覺得一招製敵,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假皇帝吹完牛,要上香的這趴。


    但她確定是在,珊瑚那比侍衛還快地將她拉開的舉動。


    她自己都沒這麽快的反應能力,珊瑚一個侍女,又不會武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有預知能力。


    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這事她參與了,再想沈昭慕這廝收買人心的本事,池芫再看珊瑚,便覺得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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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她嗑cp嗑得這麽起勁呢!


    “公主恕罪,奴婢並非想背叛您,而是——”珊瑚抿著唇,半晌,才仰頭看著池芫,“奴婢是三年前跟著公主的,那時,奴婢是盛家管家的女兒……盛家獲罪,親眷奴婢皆流放,奴婢的爹,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是好心人救了奴婢,才讓奴婢有機會來伺候公主……”


    珊瑚說得眼睛通紅,含著淚,但池芫卻冷靜地拆穿她。


    “好心人是誰,怎麽就剛好三年前讓你來到本宮府上?珊瑚,你肯坦白一半真相,不過是仗著本宮為了盛楚,絕不會將你交出去罷了。但你背後之人是誰,想做什麽,本宮也不是傻子。”


    難得見池芫露出這般清醒又冷徹的神色,珊瑚始料未及,麵上帶著幾分難堪的紅,她緊咬著唇。


    “恕奴婢不能多說,公主若想殺了奴婢,奴婢也無怨言。”


    說完,珊瑚重重地以頭搶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紅了。


    池芫看得直皺眉頭。


    “行了行了,你都敢犯上了,本宮包庇了盛家舊人,已經和皇上背道而馳,多的本宮也幫不上——你隻需告訴本宮一件事,你們,是不是要為盛家平反?”


    見她麵上正色,不像是才知道這事的樣子,珊瑚詫異。


    “公主是什麽時候知道……”


    也對,如果不是懷疑皇上當年構陷忠良,公主怎會幫著外人,去坑自己的皇兄呢?


    “算了,問你無意,等回京城,本宮自會查個明白。”


    池芫看著珊瑚這傻愣的模樣,便放棄了。


    估摸著知道的不多,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留著知道自己是站在盛家這邊的珊瑚,回去,沈昭慕該改變對她的看法了。


    係統:終究,她為她嗑的cp,成了助攻的工具人。


    “起來吧,接下來,不許再輕舉妄動,老老實實給本宮待著,聽到了嗎?”


    珊瑚聽了,懵懵地點頭,然後又重重點頭。


    “奴婢不敢了。”


    畢竟上麵給她的任務,就這一個,在狗皇帝祭祀要用的祭台香爐中動手腳。


    其餘的,便沒有了。


    隻說安心留在長公主身邊做好侍女的本分。


    池芫見她這表情不似撒謊,便放心了。


    要不然一個兩個的都讓她來兜著,她不得忙死。


    還有,珊瑚是她的侍女,一旦被假皇帝知道這事是她的人做的,就算跳進黃河也忽悠不幹淨了。


    所以還是得小心點為好。


    至少,得讓她將卷宗,拿到手了。


    中秋快了吧……往年這個時候,假皇帝都會在宮中宴請朝臣,這應該是個絕佳的,偷卷宗的機會。


    沈昭慕趕回京城,在城外破廟,和他的義父,一位兩鬢花白的老者會麵。


    “義父——”


    “你為何要取消計劃!”


    老者轉過身,看著沈昭慕,痛心地指責他,“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


    沈昭慕抿著唇線,“三年前從戰場上死人堆裏被您帶走的那一刻起,我活著,便是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我沒忘自己的身份,更沒忘記我們共同的使命。”


    “你既然都知道,為何還要讓我們功虧一簣!”


    老者顯然不忍苛責他,但麵上滿是失望。


    差一點,就差一點啊,他們就能殺了昏君了。


    “義父,比起弑昏君,我們要的難道不是大白天下的真相?埋骨他鄉的那些亡魂,至今不能安息,他們需要的公道,必須在狗皇帝活著的時候討回來。


    他還不配死。至少,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死。”


    沈昭慕定定地和老者對視,視線不偏不倚,不卑不亢地沉聲道。


    老者歎了聲,搖頭,麵帶苦澀。


    “如果可以,誰不想沉冤昭雪,隻是卷宗在皇宮,我們想翻案,難於上天……”


    所以他才會急著下手。


    “義父,你聽我說,此時正是好時機——我們現在有了真正的皇室血脈在手,又有長公主投誠,不是麽?”


    前麵的話,老者隻是沉默沒有反駁,但聽了他後一句,麵色卻是沉了下來。


    “你休要替她說好話!”


    (今天探望住院的外公去了,更晚了,就一章,後天回家了再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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