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守衛對視一眼後,卻是朝著顧明月堅定地搖搖頭。


    顧明月眼眸閃了閃,隻好看向池芫,後者拍了下手,將袖子往上抖了抖。


    大有一副“讓開,我來”的意思,但下一瞬,外頭便傳來一道高揚得意的聲音——


    “來啊,將長公主拿下!”


    池芫:?


    這是那個小白臉白傾的聲音沒錯吧?


    這小白臉還在府上啊……


    她都快忘了這號人了。


    在白傾聲音落下時,池芫便機敏地給了兩守衛一個眼神,“一會別反抗,還有你,裝不知道就好。”


    她又看向珊瑚,隨後伸手從顧明月手中將簪子拿走,插入顧明月的鬢間。


    “公主,這是怎麽回事?”


    後院總共就留下兩個郎君,結果一個帶著趙擎跑了,一個留下來卻要抓公主?


    顧明月眸子瞪大,表示這世道,人心也太不古了。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池芫走到門口,施施然地等著白傾帶著一隊衛兵進來。


    她站在台階之上,表情淡漠優雅,沒有一絲慌張。


    “白郎君好大的官威啊。”


    池芫說著,又看向他身後的太監總管,嗯,心安了。


    收買人心的作用也該起到了。


    白傾聞言,麵上一僵,剛剛還揚眉吐氣來著,對著池芫這張臉,他就又氣短了下來。


    隻咬著牙,故作強硬地道,“長公主窩藏反賊,欺君罔上,草民今日不過是大義滅親……”


    “別,你與本宮非親非故,‘大義滅親’你配嗎?”


    池芫笑笑,而後看向白傾身側的吳公公,微微頷首,“吳公公,本宮是犯什麽事了?要這般興師動眾來抓本宮?”


    她眼神掃過這些衛兵手中的武器,麵容冷了些。


    好歹是當今的長公主,衛兵卻直接帶著兵刃闖入,她能有好臉色才奇怪了。


    吳公公也就是慢了一步,便叫這白傾搶了先,莽撞地帶著人闖到公主的院子裏。


    他此時哪能不明白池芫在氣什麽?


    立時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長公主恕罪,本是陛下傳召您,不想這些個沒長眼睛的狗奴才,卻失禮闖進來了,老奴年邁腿腳慢,沒能攔住,還望公主息怒。”


    他是帶著皇上的口諭來的,卻對池芫這般客氣,白傾頓時不忿,低聲道,“吳公公,這可是……”


    “住嘴!”吳公公一巴掌甩過去,打得白傾差點趔趄倒地,他捂著臉不敢置信,卻聽吳公公厲聲嗬斥他道,“放肆,你這秦樓卑賤小倌,怎敢以下犯上,冒犯長公主?皇上原話是讓公主進宮敘話,你上來便放肆妄為,還不快向公主賠罪!”


    池芫看得很是滿意,稍稍點了下頭。


    假皇帝也真是不帶挑的,選了這麽個豬隊友當奸細。


    白傾懵逼地捂著腫痛的臉,他不明白,他都提交了公主窩藏沈昭慕這個逆黨的證詞了,皇上也派人來拿人回去問話了,怎麽還要對長公主客氣甚至是恭敬?


    他想到自己挨的板子,以及受的白眼冷落,便眼睛裏劃過不甘和憤恨。


    咬著牙要給池芫行禮。


    “免了,不情不願的禮,本宮覺著膈應。走吧,吳公公,不是說皇兄傳召麽,別誤了時辰。”


    池芫走下台階前,反手握了下珊瑚的手,將她昨晚塞給自己的信又還了回去。


    “燒了。”


    就兩個字,珊瑚眸子一縮,要說什麽,池芫卻隻搖頭,“好好給本宮守著公主府,誰敢進來亂來,就拿出先帝賜的金鞭,打出去。”


    身為先帝後唯一的女兒,帝後在時,池芫可謂是極盡榮寵,先皇後怕池芫往後闖禍,便向先帝討要了禦賜金鞭,上可打皇帝,下可打百官。


    隻是長公主這些年除了荒唐點,皇帝寵信,朝臣避之,還真用不上這賞賜。


    以至於,她提出金鞭時,吳公公都愣怔了下,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樁舊事來。


    頓時心裏暗自慶幸,好在剛剛沒有冒犯到這位主。


    珊瑚點點頭,顧明月卻也走了下來,“公主,臣女陪您一塊去。”


    她堅持地望著池芫,帶著幾分央求。


    池芫本來想說不用,但轉念一想,帶了個行走的金手指,何樂不為?


    便爽快地應下了。


    “好。”


    白傾還要說什麽,吳公公卻笑著彎腰伸手示意池芫往外走。


    “公主身邊少不得伺候的,雜家省得,公主,馬車備好了,請。”


    池芫微微頷首,帶著顧明月往外走,想了下,又眯著眼回頭,“他,也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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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點到名的白傾,愣了下,吳公公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自然是的,這奴才說手裏有證據,總得讓公主聽聽他到時候怎麽解釋。”


    這話說的,好似吳公公知道,白傾的證詞影響不了池芫一樣。


    白傾聽著這態度便覺得不對勁了,有心想逃,但吳公公可不會對他客氣,直接抬手,指了兩個衛兵,便將白傾押著走。


    這麽一看,池芫倒像是抓犯人的,而白傾才是那個被抓拿的犯人。


    上了馬車後,顧明月明顯有些許的緊張,手一直絞著帕子,揚起簾子看了眼外邊的守衛。


    不敢出聲,隻得附耳小聲問池芫,“公主,現下該如何做?”


    她大概猜到了,沈昭慕可能和朝廷欽犯有關,而白傾本來就對沈昭慕懷恨在心,免不得也會記恨到公主頭上來,所以他背叛了公主,狀告到皇上那去了。


    隻是皇上能這般信了一個小倌的話……所以說,皇上本來就不信任公主的。


    怕的不是小人誣告,而是上座的那人本身就不信任,要找筏子整治公主。


    但既是兄妹,為何要針鋒相對?


    除非……


    深層的,顧明月不是沒想過,但她不敢去多想,怕知道得越多,越會連累公主。


    “稍安勿躁。”


    池芫輕聲回著,“清者自清,本宮無懼。”


    這聲揚了下,沒有壓著,但她手指卻在顧明月手心寫了兩個字——


    卷宗。


    顧明月眸子一瞪,沒想到公主這個時候了,居然想的是……卷宗?


    難怪公主對於被請進宮問話,一點都不慌,甚至還淡然處之地像是就等著一樣。


    隻是,皇宮戒備森嚴,公主又不是被請進去做客的,能拿得到卷宗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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