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今晚的林宇浩是怎麽了?隻是覺得她和林宇浩之間,正在悄悄地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但是他什麽都不說,所以她選擇什麽都不去問。


    許久沒有得到儲凝的回音,林宇浩推開了儲凝,發現後者眼中竟然噙著眼淚。


    “你怎麽了?”林宇浩邊幫儲凝拭去眼淚,邊焦急地問道。


    “都怪你,被你如此一說,我忽然無比地懷念起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來了。”對於林宇浩親昵的舉動,儲凝有些別扭,她又想起上次在武陽門口,她和林宇浩的那個擁抱來,當時她隻顧著傷心難過,說些什麽完全沒有經過大腦,過後想起來隻覺得丟人。


    她儲凝是從小沒有談過戀愛,可是不也是有好多優秀的男生追求嗎?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同一個死心塌地的愛了多年的男生表白,竟然還被拒絕了,想想都覺得丟臉。


    林宇浩被儲凝臉上若隱若現的變化給逗樂了,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來。


    “莫非是不想長大?”林宇浩展開了久違的笑容,又從口袋裏搜出紙巾遞給儲凝。


    “是有些?”儲凝紅著臉接過紙巾擦著眼淚。


    “說說看哪方麵後悔?”


    “比如不可以像小時候盡情地玩耍、盡情地瘋啊!總之,有很多不可以就是啦!”


    “誰說不可以呢?”林宇浩示意儲凝朝身後的樓梯間看去。


    “咦!我怎麽沒發現樓梯間什麽時候有這麽大一箱物品的?”儲凝朝樓梯間看去,見一件封得嚴嚴實實的紙箱正悄悄地躺在角落。


    “打開看看。”林宇浩鼓勵著儲凝,示意她自己前去揭開這個紙箱裏的秘密。


    “包裝如此的嚴實,會是什麽呢?”帶著好奇和疑問,儲凝上前撕開紙箱表麵的透明膠帶,然後打開了紙箱。


    “哇,是煙花耶!”待拆完層層包裝後,儲凝張大嘴巴驚呼道:“宇浩哥,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啊?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害我一個勁地羨慕那幫小毛孩。”


    “現在也不遲,已經好幾年沒有參加你和宇瀚的煙火會了,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樣的,所以隻好每種都買了些,在你還沒有放寒假時,我就已經悄悄地搬上來了。”林宇浩笑著道。


    “謝謝宇浩哥給我的驚喜!雖然今年的煙火會沒有宇瀚哥在,但是我們把宇瀚哥的那一份也放了吧!”儲凝隨即女漢子似地從紙箱中抱了足有一半的煙火朝天台上跑去。


    “我來點火。”林宇浩看著那道歡快的身影在天台上跑來跑去,眼裏的寵溺頓時如化不開的結般深不見底,遂也蹲到儲凝的身邊一起擺弄著。


    隨即,五顏六色的煙花先後在夜空綻放,與其它各處的煙火相映成輝。


    “宇浩哥,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當煙花放到一半時,儲凝看著沉浸在歡笑中的林宇浩,突然問道。


    “知無不言!”林宇浩想也不想便答道,似乎他正在等著儲凝問他般的幹脆。


    “你為何不好奇我會問你什麽呢?”儲凝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不好奇是因為我這幾天所經曆的事情,的確讓人好奇,所以你的好奇心是對的。”


    “呃--,如果宇浩哥不願意告訴我的話,也沒在關係。”儲凝一時有些窘迫。


    “這個故事有些長,也有些讓人傷感,儲凝,你確信你要聽嗎?”林宇浩轉身問道。


    儲凝肯定地點了點頭,和林宇浩有關的人生,她不想失去任何了解的機會。


    ……


    夜已深沉,星空中的煙火雖然已稀少起來,但是聽故事的人,卻心情無法平靜。


    此刻的儲凝,正無聲地抽泣著,她感覺自己忽然間長大般。比起她的父母親、比起林伯伯和林姨、甚至比起林家兩兄弟,她無疑最幸福的那個。她不用愁下一頓吃什麽、不需穿打著補丁的衣服、不需要為學費而奔波、生了病有父母親虛寒問暖、她不為生計奔波、不用四處碰壁,隻需順著父母給她安排好的人生走即可。


    她感慨她從未見過麵的林伯伯短暫而又傲然的一生,竟是如此的悲壯。麵對生離死別時,他的心中是否曾有過悔恨呢?也許沒有吧?否則又怎麽能換得林姨的不離不棄?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人一生中,每走一步,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每走一步,都是需要付出相應代價,不管林伯伯是否曾經後悔過,但是至少他一生如寒梅般,都在逆境中傲然綻放。


    浩瀚宇宙間、生死輪回時,當滄海變為桑田,萬物之間已成黯然!


    不知何時,林宇浩又點燃的煙火,依舊燦爛的煙火中,他凝視著她,她仰望著他。


    ‘儲凝,我們等宇瀚一年的時間,那時候,如果你心裏還有我,我誓必和他竟爭到底。’他看著她,用眼神說道。


    ‘宇浩哥,如果你心中有個決定叫等待,那我就陪你一起等待,等宇瀚再次歸來時,我願你能正視你的內心,愛與不愛,我要的隻是一個結果而已!’她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也用眼神與他交匯。


    曾幾何時,她們竟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足矣了解對方,他們在無聲的默契中相視一笑,然後一起轉身,看著遙遠的大西北方向。


    大西北鴿子洞村


    篝火燃起的時候,林宇瀚的嘴裏正叼著一隻煙,正坐在篝火旁的乒乓球台上,望著正興高采烈地載歌載舞的村民,他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來。


    他轉頭環顧了一下學校的四周,自豪感油然而生。


    學校有些斑駁的牆壁已經粉飾一新,乒乓球台也重新搭建,在進校門的側邊還搭建了藍球場和藍球架,用來代替上課鈴響的那塊生鏽的長鐵片早已換上了電鈴……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哥哥林宇浩以他林宇瀚的名義損贈修建的,他不得不說,哥哥所捐贈的這些,對於這所鴿子洞小學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碳,但是他又何苦要以他的名義捐贈呢?他已經是一個能獨擋一麵的村小學教師了,哥哥還是對他那般的不放心嗎?


    來這裏三個月左右了,他早已適應了大西北的風沙,盛情的人們總是能給他無限的動力,讓他能在這個窮山溝裏活出無限的激情來,但是每當夜深人靜時,對家鄉和親人們的思念,卻一天更勝似一天地侵蝕著他的內心。


    思念母親時,他會拿出當年父母親的合照來看,母親的白發是不是又長多了許多?是不是每次想起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時,失望難過?


    思念哥哥時,他就會經常拿出一些時尚的雜誌一一翻看,那是他每次進城後,都跑去大型的書店找的,那裏麵有哥哥的設計作品,每次看到模特下麵寫著設計師‘林宇浩’三個鉛字時,他都會興奮地拿著雜誌跑去找老村長炫耀一番,然後在老村長和大娘的誇讚聲中,得到無限的滿足。


    思念那個讓他瘋狂如斯的人兒時,他會時常拿起他那支竹笛來,然後到學校後山的那座山崖邊,吹幾首他們曾經熟悉的曲子來。可是屬於他倆合譜的那首《憤怒的琴弦》,卻因為隻有竹笛、完全吹不出他們曾合奏時的效果來。


    那首曲子,他記得是她曾經因為憤怒到想對他發火時,全部用劈奏的指法自編了一首短曲,那首短曲,用古箏彈起來竟韻味十足、但是聽起來卻非常之難受,之後這首曲子幾乎成了他林宇瀚的緊箍咒,每每隻要她彈起來,他就得反醒自己又有哪裏惹得公主不高興了。


    再後來,他實在忍無可忍這道緊箍咒的殺傷力,就幫她稍作改編,還融入了他的笛聲,再次聽起來時,感覺沒那麽難愛了,也動聽多了,然後他們就一起取了《憤怒的琴弦》這個非常有趣的名字來。這首曲子隻有他倆和哥哥知道,也是他們三人間的秘密吧!


    想必他林宇瀚不在,她的《憤怒的琴弦》也生疏了不少吧!因為迄今為止,好像那個臭丫頭一封信也沒有給自己回過,臭丫頭,會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竊喜呢?


    想到此處,林宇瀚竟激起一股想揍人的衝動來,可是剛一起身,看到四周圍著篝火熱情起舞的人們時,衝動又很快被抑製了下來。


    罷了、罷了!於是他隻好重新坐了,繼續胡思亂想起來。


    他想起江城那個一直和儲凝有著交集的方家來,他從來都想不明白,為何他會和那個豪門方家有交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卻又是如此之渺小,他們本是生活在兩條平行線上的人,一夜之間竟然變成了表兄妹關係,他不由得感慨萬千起來。


    莫名地多出了一些親人,他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他並不想去弄清楚是怎麽回事?總之,管他什麽前塵舊事,一切自有他那個無所不能的哥哥頂著,他更不想去挖掘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能讓媽媽埋藏在心裏幾十年的親人,想必一定是當年將她傷至深的人,現在,他不會有驚喜,將來,順其自然就行!


    (有關上一代人的具體恩怨,也是一個精彩的故事,斟酌再三,子弦決定不在正文中描述,但是會另作安排,初步決定會以外傳的形式與親親們見麵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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