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我已安排好,這裏先交給我,出機場後便有人接應。”蕭轍簡潔利索,卻麵無表情。


    “事不宜遲,我們倆先去江家走一趟!”方維南讚許地對蕭轍點了點頭,隨即拍了拍林宇浩的肩膀,兩人起身一同離開機場。


    “你說什麽?儲凝被擄走了?這怎麽可能?”季小旋捂著嘴,不可思議地搖著頭。


    但是從林宇浩擔憂的眼神來看,這是真的,否則這個時候,他應該和儲凝已經回到了中國。


    “江太太,有機場錄像為證,她有進去機場的記錄,卻沒有出來的記錄,而她也沒有上任何飛機,機場有出動過所有安保人員尋找均未果,所以隻有這種可能了。”方維南冷靜地分析著問題的關鍵所在,“而事發已經過了快二十小時了,如果是普通的綁架案的話,他們早就打電話過來勒索了,可是一直沒有電話進來,所以我猜這絕對不是綁架。”


    “方先生,如果她不是勒索綁架,那擄走她的人,又會是出於什麽目的呢?”季小旋追問著方維南。


    “江太太,儲凝和歌劇院的同事之間相處如何?你知道嗎?”


    “這個我清楚,她和同事都相處得十分融洽,您是認為?不--,她雖然性子有些冷淡,但是和同事之間關係最差的,頂多也是疏離而已,絕不可能與人結怨,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報複行為。”


    “這點,您和我們分析的相同,所以歌劇院方,我基本上也可以排除,因為他們想要的,都已經給到他們了,不太可能再生事端。”方維南點了點頭。


    “小旋姐,您再幫忙回憶一下,在羅馬,有什麽人會有這麽大的能力在機場悄無聲息地擄走她的?”林宇浩仍不死心,一時心急,竟也學著儲凝稱呼季小旋為小旋姐。


    “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大活人擄走、而又不被機場發現的--,想來,也隻有那個家族了。”季小旋的身軀忽然顫抖了一下,“不,我不希望是他們。”


    “家族?江夫人說的是哪個家族?”林宇浩的眼裏似又燃起希望。


    “意大利的藍家,那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家族。”季小旋徐徐答道,說完後整個人竟如虛脫般。


    “藍家--,藍池炫!果然和他有關!”林宇浩第一反應是無比的憤怒,但隨即又鬆了口氣般。


    他的儲凝,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林宇浩隨即又回憶著藍池炫這段時間的各種表現,他明明已經送上了祝福的,“可是我覺得他並沒有動機,否則以他在羅馬的地位,也不會輕易讓我們離開了。”


    “林先生,你們先不要激動,在判斷是不是阿炫擄走儲凝之前,不如聽我先說說我所了解的藍家,然後你們再做判斷也不遲。”季小旋示意林宇浩保持冷靜,然後又娓娓道來:


    “意大利的藍家,本不是意大利本土的家族,沒有人清楚他們是多少年前移居到竟大利境內的,之所以說它神秘而古老,是因為它的確很古老,光是崛起的年代足,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吧!藍家在意大利是有著最多混血種的家族,據說藍家為了讓他們的後代一代勝過一代,他們的子女成年後,家族會幫他們在全世界物色優秀的結婚對象,所以這個家族幾百年來不但毅立不倒,反而一代強似一代。”季小旋慢慢揭開了藍家那神秘背後的麵紗。


    “那這位藍池炫,他是?”林宇浩問道。


    “對於阿炫,我其實了解得不多,隻是偶有聽阿旭提及過,如果算上三代以內的話,估計他至少有三國以上的血統,不過他在家族中是個另類,他喜歡中國文化,他更是藍家下一代族長的繼承人,所以他的婚事是需要上一任族長親自定的。可能正是因為他當年不滿家族各種族規的約束,才叛逆地前去中國江城學音樂的,對了,江城好像是他母親的故鄉。”


    林宇浩唏噓著,之前隻知道藍池炫背後的家族神秘而龐大,卻不曾想象竟然如此的不可思議。


    方維南則對這個藍家有著想更加深入了解的興趣來,“那麽,江夫人,我想問一下藍家在羅馬的社會地位如何?”


    “如果是他們所為,警方定然不會介入,因為藍家古堡,如同銅牆鐵壁。”季小旋沉重地答道:“希望阿炫不是這場事件的主謀。”


    “宇浩,看來這個藍家,我們務必要走一趟了。”方維南又對林宇浩道。


    “可是我並不知道他住在哪裏?”林宇浩又求助地看著季小旋。


    “噢!對了,我記得阿炫曾經有給過一張名片儲凝的,你們先喝茶,我這就去她的房間找一下。”季小旋趕緊轉身去了儲凝曾經住過的房間。


    “宇浩,這個藍家的勢力不容小覷,你說他沒有動機,你確信他當時是真心想放儲凝走嗎?”


    “以我和儲凝對她的了解,他不是一個出爾反而的人,而且為人處世極有擔當,這次能這麽快回國,他也出了不少力,所以我才說不太可能是他。”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他是個出爾反爾的偽君子的話,儲凝五年前就有可能已經成為藍太太了,可是若不是藍池炫做的話,那有沒有可能是和藍家有關的人做的?”方維南腦洞大開,突發奇想。


    林宇浩不滿地怒視著方維南,隨即又無可奈何地道:“我來了快一個月了,從沒見過除藍池炫以外的藍家人,也從沒聽儲凝提起過任何和藍家有關的人。”


    “我來打個比喻,比如這個張少洋在武陽讀書時喜歡上了儲凝,可是那個時候的儲凝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學生,所以她定然不會被藍家所接受,因為她不具備藍家一代強似一代的前提條件。但是十年之後,特別是這次音樂會之後,藍家又發現了她的潛力與光環…”方維南靈光一閃。


    “你的意思是說,藍家以前不接受儲凝,現在極有可能又接受了她?”林宇浩下意識地說道。


    “可以這樣理解,畢竟在武陽時期的儲凝,在音樂界還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時隔五年後,她已是聞名世界的演奏家。”


    林宇浩沉默了。


    江旭曾經同他說過類似的話,他說如果當年的張少洋、即如今的藍池炫,肯放開手腳追求儲凝的話,那麽他林宇浩勢必會多一個強勁的對手。


    那麽,不管是當年的張少洋、還是如今的藍池炫,必然也是對他的家族有著很深的顧忌,才沒有全力追求儲凝的。


    林宇浩不由得對藍池炫又心生幾分敬意來,但是他心裏的壓力則又更大了幾分。連身為藍家未來族長都要顧忌的家族,那麽儲凝落入他們手中,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出來的難度也一定困難重重。


    “真是天意弄人,在藍池炫都準備放棄儲凝時,這個藍家又--”林宇浩苦笑著,“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麽他們擄走儲凝?”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麽就隻能有一個原因,得不到,毀之!”方維南為突然為他的預設感到極為不安起來。


    “不,我不相信,他們藍家能隻手遮天!”林宇浩不敢相信。


    “剛才江夫人說了,若是藍家所為,那麽警察也會退出。”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藍池炫極有可能還不知道儲凝是被藍家擄走。”林宇浩臉色隨即變得蒼白,此時此刻,他竟然寧可儲凝是被藍池炫綁走的,至少她的生命得以保障。


    “一切都隻是我的推測,你稍安勿燥,等先見到他的人再說。”方維南安慰著林宇浩。


    兩人剛分析到此處時,季小旋手中拿著一張名片回到客廳。


    “幸好儲凝沒有丟東西的習慣,這張名片還保留在她的名片夾中,你們就按這上麵的地址去找他吧!上麵還有聯絡方式。”季小旋便將名片慎重地交給了林宇浩。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打擾您了!”


    兩人立即告別了季小旋,又馬不停蹄地朝著名片上的地址趕去。


    又是一個小時候後,林宇浩和方維南駐足在一幢足有三十層樓高的大廈下。


    大廈竟然全身黑色,沒有一點裝飾,看不去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而且整幢大廈竟然沒有任何招牌,若不是路邊有個門牌號,否則還真難找到這個地方。


    “見鬼!”方維南發表了一下他對這座大樓的看法,然後和林宇浩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朝大廈而去。


    令人奇怪的是,他們在前台告知要找藍池炫後,前台服務生竟然什麽都沒問,隻是默默地帶著他倆來到大廈的最高一層,然後尊敬地對他倆說,在通道的最裏麵,便是藍池炫的辦公室,然後便消失在電梯裏。


    林宇浩看著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的頂層,又和方維南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一起沿著通道朝前走去,在靠近通道近頭處的那扇門時,門忽然自己開了。


    “兩位請進!”從裏麵傳出來的,正是藍池炫的聲音。


    林宇浩率先走進藍池炫的辦公室,幾秒鍾後,他便感覺全身都不好了。


    --因為藍池炫的辦公室中,有太多個儲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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