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盛臉色鐵青,將氣全泄在了這兩個天高地厚的人身上。


    他將人綁住,丟進拆房後屈起手指敲了幾聲,一道暗影不知從何處出現,月光將其影子拉長在他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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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有何吩咐!”


    “給本王去查是誰派來的人,給他們點教訓。”


    暗衛應聲後便消失無蹤,魏辰盛走出柴房,餘光瞧見女人屋中亮著燭火。


    她倒是樂得清閑,將自己吵醒去應對麻煩。


    嗬,往日在王府還真是藏得夠深。


    男人嗤笑一聲,推門而入,小廝霸占了大半邊床,呼嚕聲還震天響,吵得他心情煩悶。


    次日清晨。


    林妙清還未清醒,房門便被拍響,梨花語氣激動道:“大人,外頭來了好些人!”


    大堂中井然有序地等候了不少人,看見林妙清的身影,神色皆是驚訝與好奇。


    沒想到這醫館的大夫,還真這般年輕。


    真是她治好了林員外家那姑娘的舊疾嗎?


    她那病可是全京城的醫館都束手無策的!


    林妙清對這些懷疑探究的目光視若無睹,姿態淡然地落座,隨後那些人便順著順序前來,詢問她各種疑難雜症。


    一上午便在忙碌中過去。


    等她想起昨晚那兩賊人時,卻聽見梨花嬉笑道:“大人!上回找咱們麻煩那王公子家走水了,好大個家宅燒沒了一半,後來又碰到官府查封,狼狽得緊呢!”


    “惡人有惡報。”林妙清淡淡點評一聲,隨口一問:“小五呢?”


    “不是您叫他去飯店給說書先生編故事嗎?他還在外頭忙著沒回來呢,飯在灶上給他熱著的。”梨花道。


    “嗬,他倒是聽話。”林妙清低笑一聲,眸色清明。


    “那藥販爺孫兩怎麽不出來用飯?”


    梨花聞言拍了下大腿,哎喲道:“看您忙了一上午,忘了告訴您了,今早我去收拾房間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


    她放下手中碗筷義憤填膺道:“您給他拿的金瘡藥都被順走了!”


    這兩人倒是半點不知道客氣。


    被救下的時候還哭著喊著要給王妃做牛做馬,真被救了,倒是跑得比誰都快。


    林妙清神色未變,咬了下筷子尖,心情倒是很平靜。


    “他們走了也好,不然還得在這白吃白喝呢!”梨花恨恨罵了一陣,端起碗筷去了灶房。


    就在這時,通往前廳的門簾被掀開,露出小五那張極有辨識性的俊臉,男熱神情有些沉重。


    上揚的桃花眼定定地看著林妙清。


    “回來了?”林妙清看都沒看他,便開口了。


    見暴露了,魏辰盛也不在原地惆悵,在她麵前落座,斟酌著語氣道:“師傅,我這回出去碰到一件奇遇,竟瞧見了鎮南王手底下的赤忱將軍。”


    “這算哪門子奇遇?”林妙清嗤笑。


    不過是瞧見個人罷了。


    提起鎮南王三字,這女人臉色變都沒變,她關注的地方似乎有些奇怪。


    她怕是早就忘了自己鎮南王妃的身份!


    魏辰盛賠笑,“他常年行軍打仗,因此犯了些頭疼的毛病,尋醫問道了許久碰上一聖手神醫,說要打開他的腦子才能治病。”


    “噗——”


    林妙清因震驚,差點被嗆到,不敢置信道:“開顱手術?你們這時代還有這麽厲害的醫生?”


    “師傅您在說什麽呢?”魏辰盛眸色變化,銳利的眼眸瞬間緊看向她。


    這女人越發奇怪了。


    不僅做的事有駁常理,就連說話也分外奇怪。


    “醫理中的專業話,你聽不懂也是正常。”林妙清一臉高深莫測,故作淡定道:“那人做了嗎?”


    “沒有,還將人的攤子給掀翻了,頭疼也無人可治。”魏辰盛試探道:“據說他正正在廣尋名醫,診金極為豐沃。”


    “我不能再低調了,你快帶路,隨我去一趟。”林妙清滿臉正氣,眼神因那句豐沃而亮起,像是有銀光流轉一般。


    她拿回庫房的鑰匙後還坑了林柔一筆,手中的資產足夠她揮霍幾輩子,真不知她為何還這般看重身外之物。


    魏辰盛沒多問,在隔壁客棧借來馬車,與她同去那副將府中。


    他早就打點好一切,朱紅大門剛敲響兩聲,便有仆從飛快而來開門。


    府內氣氛凝重,轉了幾個回廊後才瞧見人煙。


    “兩位請進,這些天總是下雨,老爺身體更是不好,如今因頭疼得無法下榻,怠慢了二位還請多多見諒。”身姿曼妙的婦人前來輕聲解釋。


    她的目光越過林妙清看向她身後拿著藥箱的男人。


    魏辰盛雖穿著簡單的束身緊衣,就連麵皮都換了一張,依舊令她不敢直視。


    婦人的目光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後落在了把脈的林妙清身上,容顏淑麗,氣質沉穩得令人下意識安心。


    “如何?”


    林妙清蹙眉:“有點棘手,他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婦人一驚,咬著唇泫然欲泣,“兩年多了,自從大敗南嵩後便落了疾,這些年什麽藥都用了,就是不見好。”


    “藥物對他的病情沒有幫助。”他是真的需要手術,她現在懷疑這人腦中有腫塊壓迫神經。


    如今沒有跨時代的檢查手段,她隻能憑借自己的經驗來判斷。


    “但我有一個辦法,隻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大膽嚐試。”


    婦人梨花帶淚地抬起頭,喜不自勝:“您說。”


    但凡能配合的,他們定然會配合!


    “開顱。”


    半個時辰後,林妙清才與魏辰盛回到醫館,魏辰盛看了眼她被茶水潑濕的衣裳,輕咳道:“師傅,您先回房換件衣服吧。”


    “你剛才為何不替為師擋著?”林妙清心裏不爽。


    她說的明明是實話,那婦人卻是像受到刺激般,臉色瞬間大變,揮舞著手臂就要將她給打出去。


    魏辰盛扯了下嘴角,他尷尬道:“我沒反應過來,都怪弟子愚鈍,才讓師傅遭了殃,不然您罰我吧。”


    他聽見開顱二字時,人是真的傻了。


    這女人倒是活學活用,遇上治不了的,便開始講離奇方法。


    這樣一來,便與她無關了,是他們自己膽小,不敢輕易嚐試。


    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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