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


    蘇綿在後山完好無損的呆了一夜,沒有遭到狼群和白虎的襲擊。這一夜她都是半醒半睡,不敢睡沉過去,怕一個翻身從樹杈上滾落下來,萬一摔傷流了血,就真的會成為豺狼虎豹的盤中餐。


    她站立在樹杈上,單手緊抱住樹幹,另一隻手放在眼前,眺望著四周遠處。


    確定了,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沒有狼群的影子,她才緩緩的從樹幹上滑落了下來。


    在太陽落山之前,她必須要走出後山,因為發生了一件悲催的事情——


    她大姨媽來了!


    雖然她來姨媽時肚子不會痛,但是她現在的處境,這無法抑製的血腥味兒,會置她於死地。


    野狼的嗅覺都很敏感,她在樹杈上呆了一夜,竟然沒有被野狼發現,這太不符合常規了。


    她驚訝之餘又有點沾沾自喜,心想,老天果然對她不薄,她這運氣簡直比錦鯉還要牛逼。


    所以,當她發現她姨媽來了,她才幡然醒悟,她蘇綿一向是黴運當頭,哪有他媽的錦鯉運氣。


    老天爺,也從來都沒有善待過她!


    蘇綿快步的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她懷裏抱了一大堆小小的石頭,每走出幾步,她就扔下一顆小石頭,做著已經走過的記號。


    後山裏遍布的都是樹木,而且是以迷宮的方式栽種的樹木,所以,就是方向感再好的人,被扔到了後山,都會找方向找到懷疑人生。


    樹蔭遮雲蔽日,連太陽都看不見,根本就無法確定方向,走來走去都像是在兜圈子,隻有留下小石子,才能有機會走出去。


    蘇綿一口氣走了一個多小時,不敢放鬆戒備,也不敢有片刻的停歇,直到她累得氣喘籲籲,口幹舌燥的走不動路,才坐在了一棵大樹下,倚靠著樹身休息一會兒。


    她很口渴,很想喝水,嗓子缺水像冒煙一樣難受。


    但現在最缺的就是水源,她吞咽了兩下口水,盡量去緩解,忽視掉對水的渴望,想一想她最討厭的酸梅,學著古人的方法,望梅止渴。


    她很小的時候,跟著蘇青有參加過類似的野外訓練,他們被丟棄在熱帶雨林裏,想要走出去,最快的時間也要三天。


    每一個人還要背著負重二十公斤的背包,分配的隻有一盒壓縮餅幹,和一瓶五百亳升的礦泉水。


    她記得很清楚,她喝了蘇青一大半的水,吃了蘇青一大半的餅幹,她身上負重二十公斤的背包,也背在了蘇青身上。


    最後,走出熱帶雨林時,蘇青的身上負重了八十公斤。


    四十公斤的背包,四十公斤的她。


    思緒回歸,蘇綿勾唇微笑,又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


    轉眼,時間過得真是飛快。


    她不再是那個纏著蘇青的小女孩,蘇青也再不是隻屬於她的蓋世英雄。


    蘇青有了愛人,她也有了喜歡的人。


    蘇綿不禁想起了顧相濡,心裏有甜蜜,也有著無法忽視的苦澀。


    她仰著頭,看著被樹葉遮得嚴嚴實實的天空,美豔的眸子裏有一絲悲涼。


    她想,這個時候,顧相濡應該回a市了吧!


    他一定很開心吧!


    她無法控製對顧相濡的感情,就連在這種生死關頭,她還是擔憂著,顧相濡沒有她的止痛藥,可怎麽熬下去。


    蘇綿越想心裏越不好受,妒忌的同時又不甘心,憑什麽顧相濡對她如避蛇蠍,對那個女人卻溫柔疼愛!?


    她恨!


    她不服!


    蘇綿傷感的眸子變得冰冷,眼神狠毒犀利。“顧相濡,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你。”


    她白嫩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咬著後槽牙發誓,她蘇綿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和顧相濡做一對亡命鴛鴦。


    蘇綿平複好情緒,剛從地上站起來,就聽見一陣類似於飛機盤旋的聲音,隱藏在樹林中的鳥兒驚恐的飛起,逃命般的飛向天空。


    蘇綿抬起頭,聽著轟鳴的飛機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接近她,她有些迷惑了。


    這是……蘇老轉性了?


    不應該啊,按照蘇老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把她丟進了這裏,最起碼也要把她折磨個半死,才會派人援救。


    這才一夜而已,不符合常理,太不符合常理了!


    好像從她踏進後山,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該來的野狼群沒有來,卻迎來了救她出去的飛機。


    蘇老這是……肯定有詐!


    飛機上的人迅速定位了蘇綿的準確位置,停在了蘇綿的正上方。


    大約過了一分多鍾,一根用繩編製的梯子,降落在蘇綿麵前。


    蘇綿唇邊勾起冷笑,看了眼這來解救她的天梯,沒有絲毫的遲疑,雙手抓住梯子,輕盈敏捷的爬了上去。


    現在不是和蘇老慪氣賭氣的時候,她分得清利弊和局麵,不管蘇老肚子裏憋的什麽壞水,她都要先離開這裏,再應對蘇老。


    畢竟,大姨媽血不等人,她可不想在姨媽期間,被狼群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蘇綿登上了飛機,機艙裏有兩位蘇老的心腹,其中一個人專心的駕駛飛機,另一個人則“貼心”的照顧蘇綿。


    他先是遞給了蘇綿一個保溫水杯,蘇綿看到水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就喝,一口氣喝完,她才發現,唇齒間殘留著甜甜紅棗的味道。


    溫熱的紅糖紅棗水?


    蘇綿低頭往保溫杯裏看了一眼,杯底確實躺著兩顆泡發的紅棗。


    臥槽!


    她驚得差點沒摔了保溫杯。


    蘇綿眯起冰冷的眸子,抬頭打量著眼前恭敬的男人。“這是誰倒的水?”


    她的姨媽周期她都記不住,是誰這麽變態!?


    男人也是按命令行事,並不知道保溫杯裏有紅棗,所以麵對蘇綿的質問,非常誠懇的回答。“大小姐,水是蘇老準備好的。”


    蘇綿更覺得不可思議了,她想,蘇老不會昨夜被人暗殺了,然後被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取代了吧。


    蘇老不給她往保溫杯裏放毒蠍子,就阿彌陀佛了,這種暖男幹的事情,她打死都不相信,蘇老能幹的出來。


    蘇綿也不為難蘇老的心腹,將保溫杯放在了桌子上,轉身快步去了洗手間。


    她很慶幸她穿著黑色的長款大衣,所以就算沾染上血跡,也很難看出來。


    蘇綿剛打開洗手間的門,就被馬桶旁放著的東西,驚得征愣在了門外。


    馬桶上,竟然放著一包姨媽巾!


    臥槽!


    這太驚悚了!


    這絕對絕對,不是蘇老幹的事!


    蘇綿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快步走到馬桶邊,近距離的掃了一眼馬桶上的姨媽巾,熟悉的姨媽巾牌子,讓她想起了塵封的記憶,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眼眸裏的冰冷更深,還夾雜著深深的厭惡。


    雷鷹!


    她抬起腳,狠狠一腳踢向姨媽巾,把姨媽巾準確無誤的踢進了垃圾桶。


    蘇綿氣憤的呼吸都有些紊亂,冰冷厭惡的雙眸,緊緊盯著垃圾筐裏的姨媽巾。


    這個牌子的姨媽巾,她曾經連續用了好幾年。


    在沒有發現雷鷹對她的心思之前,她用的一直都是這個牌子。


    知曉了雷鷹的心思後,這個牌子的姨媽巾,成為了她的禁忌。


    蘇綿不願去想她和雷鷹“和平相處”的時候,她那時的單純,在她現在看來就是愚不可昧。


    雷鷹就是一頭心懷不軌的惡狼,在她身邊潛伏了很多年,她還傻傻的把雷鷹當成是蘇青的替身。


    把雷鷹當成她的知心大哥哥。


    她發育的很早,比較早熟,姨媽也來得比同齡人早了一些。


    那時,蘇青已經開始接觸了蘇家的生意,她有很多天都見不到蘇青的人影,陪伴在她身邊的,也就隻有雷鷹。


    所以,當她第一次來姨媽,發現了下麵流血時,她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她很害怕,很惶恐,特殊的部位流血不止,她有點難以啟齒,不好意思去問別人。


    那天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沒有去吃飯,也沒有下床,雷鷹第一個發現她的不對,去了她的房間看望她。


    年幼的她胡思亂想了一天,甚至連留給蘇青的遺言都想好了,一看到雷鷹的身影,委屈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雷鷹對她的哭泣手足無措,坐在她的床邊,耐心安慰了好長時間,她才停止哭泣,尷尬的和雷鷹訴說她的“絕症”症狀。


    她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沒有看到雷鷹少有的紅了臉。


    雷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絕症,索性就上網查了女人的月經,拿給她看,溫柔的告訴她,她這不是病,她是長大了。


    她拿著雷鷹的手機,淚眼朦朧的仔仔細細的看著症狀,確定不是絕症後,她撲到雷鷹懷裏又哭又笑。


    雷鷹把她哄睡著後,就出去買了姨媽巾,他不知道哪種適合她,索性就每樣都拿了一包,又擔心她不會用,專門問了超市的導購姨媽巾的使用方法,導購麵對眼前這個英俊無比的男人,羞得臉都紅了,小聲的告訴了他使用方法,又從心底裏羨慕被這樣男人疼愛的女人。


    雷鷹拎著兩大袋姨媽巾回來,隨便拿了一包,將使用方法一字不差的說給蘇綿,蘇綿聽得滿臉通紅,奪過雷鷹手裏的姨媽巾,跑進了洗手間。


    一直到她成人,一直到她聽到有人喊她雷夫人,不停的有人在背後議論,竊竊私語她和雷鷹,至此之前,她用的一直都是雷鷹隨手從塑料袋裏,拿出的那個牌子的姨媽巾。


    和此時垃圾桶裏的姨媽巾,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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