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母子道別後,回旅店的路上,一行倒是不著急了,正可在外遊玩一整天。


    畢竟麵聖是件大事,必定是要提前通知,而後沐浴更衣,甚至若不是時間可能不夠,李勇還想要買一匹新布,按著自己的想法裁剪設計,到時候好麵聖的時候穿著,可一鳴驚人。


    東京街頭四通八達,道路寬敞,兩邊許多鋪麵,還有些販夫走卒在吆喝叫賣。


    熙熙攘攘的人流絡繹不絕,李勇帶著她們品嚐過一些小吃,又去了附近的瓦市看了些相撲、鬥雞的妙趣。


    俞敏對這樣的情景頗有興趣,至於宋琦君和趙盼兒兩個,除了好奇,卻並沒有什麽波動。


    雖說這幾個大小美人都是樣貌精致各有驚豔之處,但李勇身邊兩個黑塔般的護衛隨行,往那兒一站就是威懾,倒也不會有什麽不長眼的跑來招惹。


    李勇其實還巴不得有那扮豬吃虎、裝逼打臉的機會,如此正可以趁勢進一步揚名,而且這搞事的功夫,說不得還能入皇帝的眼,可以讓之後第一次的見麵更加印象深刻。


    隻有留下一個足夠深刻的印象,乃至一鳴驚人,開一個好頭,他才能夠更好地去進行自己的計劃。


    可惜這時候沒有高衙內能站出來,倒是不少販賣小玩意的花童、貨郎湊過來求他買些東西,也是見他身邊跟隨女卷多,一般這種客人為了討女卷歡心,都會舍得撒錢,這是古今中外顛撲不破的一個道理。


    李勇確實也不吝嗇,但隻是挑了幾個順眼的,給宋琦君、宋引章和俞敏都送了,就連那小丫鬟錦兒都有,獨獨缺了趙盼兒。


    其他人還無所覺,宋琦君卻是個心細的,眼看趙盼兒神色略微暗然,心裏也有些著急,看了李勇一眼,當著眾人的麵卻也不好直白說出來,隻能湊到趙盼兒耳邊輕聲勸慰了一番。


    她知道自家官人先前對這小姐妹似乎有些莫名的成見,但自從那次隨她去宋家故居將她一起救回了李家之後,李勇的態度便有了很大的轉變,現在對趙盼兒差不多已經算是一視同仁了。


    所以她倒是更傾向於,李勇其實隻是忘了。


    雖然這個理由聽起來會很扯,但宋琦君自己相信了,也在趙盼兒耳邊勸她相信。


    趙盼兒聽得無奈,但曉得在這位姐姐心裏,李勇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大好人,她根本不會將他往歪了想。


    而趙盼兒心裏其實也有些疑惑,她自問並未有惹惱李勇之處,真要說,反倒從那次被他救回來之後,在李府朝夕相處,其實心裏麵也隱隱產生了些依賴感。


    難道琦君姐姐說的其實才是真的?


    一直等回到了旅店,趙盼兒還在考慮這個問題,一時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便起身來到了庭院中,抬頭仰望著天上那一彎殘月,月色斑白中,似帶著些淒厲,讓她也不禁想到了些不太好的回憶。


    以及,思念了不該在此時思念的人。


    “盼兒……”


    “嗯?”


    趙盼兒心裏一動,自從給她改了名以後,李勇他們都是以“靈兒”稱呼她,突然這樣叫,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回頭望著正是李勇走過來,趙盼兒奇怪道:“少爺……”


    李勇走近過去,隻與她並肩而立,溫和的笑了笑道:“你在這兒做甚麽?”


    然後看了眼天上的月牙,歎了口氣道:“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莫非盼兒在想念家人?”


    趙盼兒聞言抿了抿唇,並未回應,但眼神中卻透露著清冷如霜的哀傷。


    三年前,因父親犯事受到牽連,趙盼兒體會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


    父親被處死,母親鬱鬱而終,而她自己也被充入了教坊司中,從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賤籍女子。


    若不是遇到了宋琦君和李勇他們幫忙,她如今卻不知道是個什麽下場。


    隻是隨著來到了東京汴梁城,這個大宋權力中心,又知道李勇即將進宮麵聖,她心裏頭的某些想法也不由得重新生根發芽了起來。


    但這種事情,她要如何與李勇說?


    而且,今日遊玩時,李勇對她隱隱的疏離,也讓她十分在意。


    其實趙盼兒當然十分清楚,李勇對她的好多是因為宋琦君的緣故,她也並未有什麽奢求。


    隻是單是意識到這一點,對她這個如今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便已經算是一種殘忍了。


    而李勇望著眼前的小姑娘,也是想到了她如今的處境,不覺心裏麵就多了幾分柔軟。


    真要說來,父母皆亡、寄人籬下,趙盼兒的處境與林黛玉頗有相似之處,甚至可以說比她更慘。


    因為她是被抄家問斬的,如今世上一個親人也幾乎沒了——可能還有但也不便相認了。


    而不管是宋琦君還是李勇,他們幫了她,可這到底隻是施舍般——若是心裏極端點,多半就會這麽想了。


    在劇裏還沒有李勇,宋琦君後來也沒了,她雖然得了教坊司的嬤嬤一些“照顧”,還有父親舊部幫忙脫離賤籍,可一個人獨立生活,還得不時照顧一下宋引章,的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電視劇因為編劇的緣故,有不少處理不好的地方導致人設可能出現不討喜,但放在現實裏多體諒一下,就能理解了。


    想到這兒,李勇拿著一張紙遞過去,柔聲道:“你先看看這個……”


    趙盼兒一愣,抬頭看著李勇,訥訥道:“少爺,這是……”


    “這是我這特意讓心硯去查的,有關於你父親的桉子始末,包括他是否有什麽冤屈,是什麽人害了他,基本都在這上麵了。”


    除了讓心硯去物色住宅,李勇還讓他打聽了一下趙家的桉子。


    說實話,查這種涉及政爭的桉子,哪怕不像電視劇裏麵隔了十幾年,除了皇城司的能力,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但李勇因為本身就已經有答桉在手,這開卷考試,倒果為因去反推,相對就要簡單很多了。


    當年趙盼兒的父親鎮守邊城,是時因太宗皇帝薨逝,朝廷命令四野罷兵,北疆各鎮約束手下,不得與遼人起衝突。


    結果趙父卻是在這時候貿然開城出兵,差點引發一場大戰。


    最終趙父因為玩忽職守,被革職查問,然後抄家問斬,可謂聲名盡喪。


    “聽說你父親在獄中時,留有一封信,我正讓人去查探,也不知何時才能有下落。”


    趙盼兒一邊看著那張紙上記錄的內容,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卻是不曾知道的。


    畢竟她年紀還小,又是突遭變故,自顧自都難保,哪裏還能去打聽什麽細節。


    這時再聞聽李勇所言,也是悵然若失。


    雖然依著她記憶中的樣子,即便那封信找到了,內容恐怕也不太可能涉及到家裏的事情,因為在父親心中,向來是君國為先,家事次之。


    “還有,此事還與一個叫蕭欽言的官員,脫不開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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