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


    秋雅說著對不起,倒沒有多少抱歉的神色。


    不過她心裏也確實沒覺得這事情跟自己有什麽關係,甚至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


    他們倆的事情,跟她這個局外人有什麽關係?


    如果不是李勇的吩咐,她根本就不想來摻和。


    夏洛喜不喜歡馬冬梅都好,馬冬梅有沒有對他失望、願不願意放棄也無所謂,都跟她無關。


    甚至她還巴不得夏洛跟馬冬梅湊一塊兒,這樣夏洛就不會來纏著自己了。


    而且如果說先前她因為夏洛唱的那些歌,對他多少有些改觀了,那剛剛聽到夏洛說的那些話、看到夏洛的表現,這印象就一下子又拉回去了。


    剛才馬冬梅模彷自己說話,明明一點兒也不像,夏洛居然沒有一點兒懷疑,而且明明馬冬梅的身材跟自己差之甚遠,就因為穿著一樣的衣服,差不多的發型裝扮,夏洛就看不出來了。


    有時候女孩子是很在意這種細節的,別說秋雅本來對夏洛就不怎麽有興趣,就算她喜歡他,這樣日積月累地在生活中發現細節上的問題,久而久之也會累積失望,最終爆發出來。


    秋雅是喜歡有才華的男人,哪怕又老又醜,但生活中不可能隻有才華,感情也不可能隻靠著一邊的仰慕來維係著。


    相比之下,李勇就要好了太多。


    至少秋雅跟王學男兩個人,他能夠分得清清楚楚,要不然早就要翻車了。


    畢竟即便是更大度些的王學男,也不會希望他把自己跟秋雅弄混的。


    「行了,你就別在我麵前假惺惺了,誰還不知道誰啊?」馬冬梅現在正是心情的低穀,嘴裏就跟吃了火藥似的,逮誰咬誰。


    秋雅茶茶地笑了笑,也是一臉並不介意的樣子,看得馬冬梅更覺得心煩,擺了擺手道:「就這樣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橋歸橋路歸路。你跟夏洛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你自己解決去吧。」


    表麵上姿態也好、說話的語氣也好,看起來是很豪氣,其實她心裏還是針紮一樣在痛。


    畢竟感情這種事情,哪裏是那麽容易說放棄就放棄的。


    尤其是受過傷害之後,更容易讓人刻骨銘心。


    「哎!那個……」秋雅卻指了指她身上,馬冬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滴咕了一句:「誰稀罕哪,穿著也不好看。」


    秋雅心裏暗暗發笑,倒覺得對方這一臉倔強的說些明顯口不由心的話,還挺有意思的。


    等去了廁所,馬冬梅脫下衣服遞過來時,她還逗弄似的問了一句:「如果你喜歡的話,不然就送給你吧,反正我也不缺這一套衣服?」


    馬冬梅瞪著眼睛道:「你還是拿著吧,我看我也不適合這種打扮。」


    秋雅眯著眼睛道:「我覺得不是你不適合打扮,是夏洛不適合你,你幹嘛非得要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呢?」


    「你這麽在意我跟夏洛的關係幹嘛,你跟李勇鬧掰了啊?」


    秋雅趕緊搖搖頭道:「怎麽可能,我跟李勇感情好著呢。」


    「我跟李勇感情好著呢——看你那得瑟樣……」


    秋雅說完也覺得有些羞澀,又有些振奮,畢竟這種話她是第一次當著人麵直接說出來,就好像是一種宣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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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秋雅眼前一亮,竟然絲毫沒有懷疑自己是被騙了,反倒跑上來自以為帥氣地甩了甩頭發,然後擺好姿勢正打算要說些什麽,結果就看到秋雅踩上了自行車,直接經過他麵前,看也沒看他一眼。


    僵了好一會兒夏洛才反應過來,趕緊跑上前去叫道:「秋雅!秋雅,你等等我啊!」


    ……


    「同學們記住了啊,這題是必考題。頭兩年沒考,今年肯定考!十五分擺在這兒愛背不背,背了你就有分……怎麽張揚,瞅你這意思,你有意見?」


    「老師,不是,我哪敢有意見啊?」


    「那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就賭個麵包機?」


    「報告!」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班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被吸引了過去,隻因為喊的人是袁華。


    跟之前比起來,他看著瘦了、憔悴了很多,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樣子,倒是頹廢得甚至像個大叔。


    一開始王老師都有些沒敢認,揉了揉眼睛才問道:「袁華同學?」


    「是我……」袁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視線卻飄啊飄,飄到了秋雅的身上。


    秋雅心裏莫名一緊,尤其是她此刻身旁的座位是空的,實在是有些擔心袁華會坐過來。


    但讓她意外的是,袁華主動跑到了後麵的座位上去,雖然目光還是流連在她身上。


    是個人都看得出袁華的變化,心裏也各自滴咕著,不知道他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難道之前勾結校外的混混、找人去打李勇的事情,影響有這麽大?


    他爹不是區長麽,怎麽都保不住他?


    王老師似乎是聽說過什麽,並沒有號召大家歡迎袁華回來什麽地,隻是看著他落座後,就收回視線繼續說道:「我們再說回著麵包機……不是,這押題的事情……」


    「我告訴你們啊,都給我抓點緊!你們跟人家李勇、夏洛都不一樣,李勇現在忙著出唱片,夏洛也要為春晚彩排,人兩個現在不用高考,你們可不一樣。


    「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所以這個心啊,不能飄。給我踏踏實實的複習,準備高考……」


    袁華愣愣地望著秋雅那邊,秋雅時不時看了看身旁的空位,馬冬梅同樣不時看著自己身旁夏洛的位置,三人各有所思。


    等到下課之後,免不了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起袁華的事情來,時不時往他那兒打量一下,他卻都視若無睹。


    倒是孟特擔心地看著他,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道:「袁華,你沒事兒吧?」


    袁華隻是掃了他一眼,就繼續看著眼前的課本,根本沒有理會。


    孟特嬌哼一聲,撇過頭去,但過了會兒又忍不住回頭去看他。


    而等放學後,袁華主動來到「老地方」等著秋雅過來,他之前給她傳了紙條,在這種備受打擊的時候,他需要她的安慰,他也覺得以他們之前的感情基礎,她應該會過來的。


    但等著等著,最後過來的卻並不是秋雅,而是孟特。


    他倒是帶來了秋雅的話:「袁華,秋雅讓你以後不要再聯係她了,她怕李勇誤會。」


    「什麽?」袁華愣了下,突然滿目悵惘地跪倒在地上,仰天長嘯道:「不——不!」


    孟特看得心疼不已,走上前來將他的腦袋抱住,安撫著他。


    突然,天上繽紛落下,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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