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麗萍的心裏一直惦記著要出去,所以一直心不在焉,直到時鍾終於指向了九點,她好像才反應過來,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匆匆去換裝打扮了一下,又對女兒吩咐道:


    「小茉,晚上你自己一人在家小心點,自己記得早點睡,媽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很晚才回來,也可能明天才回來。抽屜裏留了錢,要是我沒回來你就拿那個錢明早自己出去吃早餐吧。」


    孫小茉正在書桌前看書,聞言點點頭,看著母親關上門心裏卻有些奇怪。


    但她沒有多想,畢竟母親一個人拉扯她長大也不容易,身上有些秘密,也是正常的。


    而孫麗萍出了門,心情陡然歡暢起來,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十分期待,這些天她都想著這事兒,甚至做過夢,起來就把衣服換了。


    她本來還想去做個頭發,感覺自己現在的發型顯得太老氣,怕李勇不喜歡,但又怕被女兒看出什麽來,隻能作罷。


    終於穿過幾條街巷後,來到了一個附近應該不會有人認識自己的旅館,到前台問了一聲,就依循著她的指示上了樓。


    至於身後前台小姐的滴咕聲,似乎是在羨慕她找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她隻當做沒聽到。


    改開雖然才幾年,但是風氣的變化是早就開始的,何況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兒,該有的事情怎麽都會有,禁絕不了的。


    那前台沒有把她和李勇當成特殊從業者,可能還是看他們氣質不一樣,而且他們這也是「正經」旅館。


    等上了樓,穿過廊道,孫麗萍對著數數來到了第三間的房門前,深吸口氣,居然開始有點緊張了。


    她心裏苦笑,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這樣跟人偷情。


    但心裏麵竟又有一種說不明的刺激感,她好像突然有點理解了,當初那個男人為什麽明明有了老婆,還要找自己,除了當時她年輕漂亮比家裏的黃臉婆更有吸引力之外,應該也是有這種尋求刺激的心裏吧?


    那麽李勇呢,他有沒有女朋友,他和那個馬秘書又到底是什麽關係?


    雖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這麽問,畢竟她現在不是李勇的什麽人,兩人更像是因為尋歡而走到一起,而且還是她先主動的。


    可孫麗萍心裏卻打定了主意,等會兒要跟孫小茉的事情一起問問。


    就算知道不可能,也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於是她上前輕輕叩了叩門,聽到裏麵傳來李勇的聲音,劇烈跳動的心不知怎麽,又像是找到歸宿一般慢慢安定了下來。


    「是我!」


    ……


    「這麽說來,當時你也不知道他有老婆?」


    也許是因為身體得到了釋放,孫麗萍也漸漸對李勇開始敞開了心扉,不知不覺就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這自然就提到了孫小茉的由來,孫麗萍覺得這點必須要讓李勇知道,免得他後麵可能多想。


    ….


    至於有沒有對當初的自己進行美化,也隻有她自己才清楚。


    李勇不會全信她說的,但也不會因為當初從那房東那邊聽到的,就武斷的判定她。


    歸根到底,還是要看當下的接觸。


    再說了,李勇又不是真跟她談戀愛,追究的那麽深做什麽呢?


    關於那個男人,孫麗萍明顯不想多聊,尤其是在剛剛有過魚水之歡的李勇麵前,除非李勇要問她「我和他誰更厲害」。


    所以她幾句話就打算帶過,「有了小茉以後,我本來以為他真的會選擇和老婆離婚,然後我們一家三個在一起。但是他騙了我,他沒有說實話……」


    李勇聽著這感覺有點耳熟,再一想這不是往後孫小茉經曆的「劇情」麽。


    這還真的是一脈相承了?


    按照孫麗萍所說,那個男人起家其實是靠的妻家,也就是嶽父的人脈關係,而他那麽久也沒有完全擺脫那邊的束縛,所以離婚是不可能的,那樣他就算不說一無所有,也會失去很多。


    剛開始那男人還騙她說讓她再等幾年,顯然是既不想要承擔責任,又想要繼續保持這樣的關係。


    但慢慢地,謊言說多了,孫麗萍也不是傻子,有了女兒後就更加尋求安穩,所以自然不會一直無條件相信下去。


    而真正讓這一切結束的,其實是那個男人的老婆來找她,說她知道了他們的事情,讓她帶著女兒離開,她會每個月給她一筆錢,一直到孫小茉成人。


    但如果她還想要繼續糾纏下去,最後難看的隻會是她。


    最後為了女兒考慮,孫麗萍答應了那女人。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賤?」


    李勇側著身子,手撐著腦袋正看著孫麗萍胸前被單滑落之後的白皙和深邃,聞言笑了笑道:「怎麽會這麽想,我隻覺得世界上最偉大的是母愛。」


    孫麗萍苦笑道:「你不用幫我掩飾,我自己心裏清楚,我就是怕了。她家很有勢力,有好幾個兄弟,聽說還有混黑的,我後來知道,那男人其實怕的是這個。他怕逼急了那邊什麽時候自己就醒不過來了……」


    李勇反倒奇怪道:「既然這樣,她怎麽對那男人倒好像還很留戀的樣子,早把他踢開不就得了,還偏偏要幫他養女兒?」


    孫麗萍搖頭道:「我不知道,可能,是真愛吧。」


    李勇點點頭若有所思,又聽孫麗萍悵然道:「這個事情,我一直沒跟小茉說,隻告訴她她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每個月的生活費也是她爸給的。」


    李勇說道:「這樣一直瞞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當然知道……」孫麗萍這時注意到李勇的目光,當即橫了他一眼,眼波流轉,像是在邀請李勇再次開戰。


    反正兩人現在隻能窩在床的半邊,到時候退房估計還得就此事協商一下。


    他們也是都洗過澡之後再躺上來的,不過李勇知道孫麗萍跟馬素芹不太一樣,能惹事,但是戰鬥力不太行,第一次還是不能嚇到人家,所以稍微克製了一點兒。


    ….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好在現在我們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等她再大些,我就直接跟她說這個事情……」


    李勇卻突然笑道:「其實不說也沒關係,她現在不是有爸爸了麽?」


    孫麗萍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李勇說的是自己。


    她羞惱地拍了他一下,說道:「不要亂講這種話……」


    盡管之前是由李勇主導,讓孫麗萍驚訝這青年的熟練程度,但過後她還是重新擺起了自己「長輩」的姿態,盡管她現在的樣子很是「為長不尊」。


    不過得了李勇的提醒,孫麗萍倒是想起了先前自己想要跟他說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李勇,你對小茉怎麽看的?」


    「什麽怎麽看?」李勇看了她一眼,擺擺手道:「算了,還是不說了,等下你又打我。」


    孫麗萍還真想打他,這人怎麽靠譜的時候很靠譜,可這是私底下關係親近了又這麽沒個正形。


    不過也體味出了他的意思,心想如果李勇真把小茉當女兒,倒是一件好事情。


    不說自己所擔憂的隱患肯定是沒有了,有這樣一個爸爸,就等於有了一個靠山,她也不用為女兒的未來擔心了。


    隻是這口頭上說說的關係,哪比得上法律確認下來的牢靠,於是孫麗萍又試探這問道:「那你,以後想怎麽安置我?」


    問出口


    之後,她心裏十分忐忑。


    比起當初那時候,這次她能猜到答桉,卻還是抱有一絲僥幸。


    「這個……」


    果然,就如同她所預料的那樣,提到這個話題,這個男人也是開始回避。


    她心裏歎了口氣,強笑道:「沒事的,我都知道了。」


    極致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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