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魚聽完之後,心中對綠枝的評價又上一層,麵上則是笑道:“虧得府上有你們呢。”


    聞言,綠枝謙遜道:“王妃過獎,如今您回來了,府上的事情自然便不用奴婢再越俎代庖了。隻是有一樣,那側妃,奴婢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位江側妃沒什麽越界的舉動,可她每次見到江玉妍,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綠枝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便有些想不透徹。可她的預感一向很準,眼下又是在自己家,綠枝便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聽得她的話,施妙魚便笑道:“好,回去之後,我會讓人盯緊她的。”


    這些時日她跟顧清池都不在府上,如今江玉妍有什麽舉動,那一定是這段時間有的。


    說不定她可以跟顧清池問一問,可以問出來一些什麽。


    主仆三人說完了公事,便鬆懈了下來,聊起了閑話。


    這一來二去的,便說到了采荷的身上。


    起因是采荷打趣綠枝,誰知道反倒是被綠枝似笑非笑的擠兌了一句:“不愧是開了竅的丫頭,如今連這男女之事都懂了?”


    聞言,施妙魚瞬間覺得這裏麵意有所指,因笑眯眯的問道:“綠枝這話是什麽意思,采荷,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呀?”


    采荷臉上一羞,頓時跺腳道:“主子,您別聽她渾說,奴婢可什麽都沒有,我跟那謝先生是清白的!”


    聽得這話,施妙魚笑的越發意味深長:“哦?什麽謝先生?”


    一旁的綠枝也隨著打趣的笑道:“王妃有所不知,是咱們府上的賬房謝先生呢。”


    見她們主仆二人打趣自己,采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羞澀的表情,嗔道:“綠枝,你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見采荷害羞了,施妙魚這才停止打趣,正經問道:“咱們府上有姓謝的賬房麽,我怎麽不記得?”


    她記得見過的那些管事的,都沒有姓謝的啊。


    聞言,采荷忍著羞澀,道:“主子,那謝先生是外院的,且隻是個小管事,平日裏是沒有資格到您的身邊的,故而您沒有見過。”


    安陵王府事情眾多,這財務上更是有五六個賬房做賬。至於這個謝吉慶,便是一個算賬歸總的,他家中沒什麽根基,在安陵王府做了好幾年,仍舊隻是個二等下人。


    聽得這話,施妙魚才明白過來,因點頭道:“原來如此。”


    她說到這裏,又笑問道:“那你怎麽會認識的?”


    倒不是她八卦,隻是采荷的心性單純,她擔心采荷被有心人利用。


    見施妙魚問,采荷也沒有瞞著,帶著幾分羞澀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因為施妙魚出門,府上之事采荷二人便格外的上了心。


    這一來二去的,采荷因為要經常往外院跑,便認識了這個謝吉慶。


    說起來,這事兒也是巧了,那日下大雨,采荷在外院忙完之後才發現自己沒有帶傘。當時是謝吉慶將自己的傘給了采荷,之後自己直接衝入了雨裏。


    後來采荷去還傘的時候,得知謝吉慶有些風寒,偏對方還不拘小節的笑道:“此等小事,姑娘不必掛懷。”


    這謝吉慶生的好,做事又格外的儒雅,平日裏見誰都是三分笑臉。采荷對這個人便留了心,之後接觸起來,越發的覺得此人溫文爾雅,對他的印象便也好了起來。


    不過就像是綠枝打趣的那些話,卻是不存在的。


    采荷知道自己身為奴婢,日後的婚事都是要主子指婚的,就連當初綠枝跟周瑾,也是因為知道自家主子跟王爺要成,十之八九是要被指婚給侍衛,綠枝才開始放任自己的心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采荷雖然對那謝吉慶有好感,卻還是發乎情止乎禮,一點都沒有越雷池一步。


    聽完采荷的敘述,施妙魚眼中也多了幾分笑意,摸了摸她的頭,笑歎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呐。”


    不過,從采荷的嘴裏聽來,這個謝吉慶倒是還行。不過具體此人究竟如何,還需要考察一番才是。


    見施妙魚打趣自己,采荷再次紅了臉,嗔道:“小姐這樣,奴婢不理你了。”


    她連往日裏的稱呼都帶了出來,越發引得施妙魚忍俊不禁。


    等逗夠了采荷,施妙魚便正經道:“綠枝,你既然有了身子,眼下什麽都沒有這個重要,以後便莫要日日過去府上了。若是無聊了,可去找我聊天,隻是若你再去勞心勞力,本王妃可是要第一個生氣的。”


    聽得施妙魚這話,綠枝心中感動,重重點頭道:“奴婢記下了。”


    “這是其一,還有其二呢,便是你方才的稱呼。如今你的賣身契已經撕了,這個稱呼若是再不改,我也是要生氣的!”


    早在綠枝成婚之前,施妙魚便將她的賣身契直接撕碎了,現在綠枝乃是良籍,周瑾又是個得力能幹的,便是那小官家的太太,都未必有綠枝這般風光。


    施妙魚這樣對她,可不是想聽著綠枝日日對自己自稱奴婢的。


    聞言,綠枝的眼眶也有些紅,因輕聲道:“好,我記下了。”


    她知道主子對自己好,隻是見到施妙魚時,總不想改口,那是因為在潛意識裏,不管自己是什麽身份,都有一個改不了的。


    她是小姐的丫鬟,是她最忠心的婢女。


    隻是一個稱呼,自家小姐不想聽,那她就改了吧,總歸心裏是認的。


    ……


    眼見得時候不早,施妙魚又略坐了一會兒,便帶著采荷回府了。她這幾個月不在府上,一應賬本等物都要一一過目,而且下個月便是中秋佳節,還有一應的禮單等著她去核對的。


    好在這些事情綠枝二人都是做慣了的,施妙魚隻需看一看對不對,倒是不用太過勞心傷神。


    如今隻是費力氣罷了,倒是不費什麽腦子。


    府上事情多,而顧清池也沒能消停。


    上次之事,皇帝非但沒有算計到顧清池,反而還讓顧清池得了便宜,真正的進入了官場。


    對此,皇帝有自己的打算,他將顧清池擢升到了一個有一點實權,卻又更加得罪人的位置——京兆尹府。


    原先的那位京兆尹,因著是齊明磊的學生,在清算齊明磊的那一係的官員時,這位一向圓滑世故的京兆尹也被貶謫了。


    說起來,他的下場還算是好的,畢竟比起來那些被罷官免職或者流放之人,他可算是好的太多了。


    至少,雖然被貶謫,卻並沒有將他徹底的罷官,隻消等到風平浪靜之後,等個四五年,還是可以再慢慢地往上爬的。


    而空缺的位置,便由顧清池來做了。


    先前那個京兆尹是萬事和稀泥,如今到了顧清池,眾人對於他的脾氣是知曉的,怕他的有之,可不怕得罪他來彰顯自己是錚錚鐵骨的更不在少數。


    原先顧清池是一個草包,眾人不屑於跟他作對,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他得了這個官位,先前又做了一些功績,便有人刻意的盯著顧清池,想要從他的身上揪出幾分錯處來。


    於是乎,顧清池這些時日可謂是勞心勞力,格外的辛苦。


    好在這些事情他雖然沒有做過,可是也好上手,不過十餘日的工夫,倒是逐漸的駕輕就熟起來。


    不過他白日裏處置的如魚得水,到了晚上回府之後,還是會裝一裝可憐。


    諸如現在。


    施妙魚站在他的身後,貼心的替他揉捏著穴位,一麵輕聲問道:“王爺可舒服一些了?”


    因著看顧清池白日裏辛苦,晚上回來時又是一副疲憊的模樣,施妙魚瞧著不忍心,便主動提出來要給他按壓一番穴位。


    她是醫者,知曉該如何讓顧清池能夠減輕一些疲憊,其他事情幫不上忙,她便想要讓他能夠舒服一些,也算是自己替他分擔了。


    顧清池自然是格外舒服的,他幾乎熨帖到了四肢百骸,一麵放任著自己靠著椅背,一麵伸出手來,將施妙魚拉到自己的身前,道:“你也辛苦一日了,莫要如此操勞。”


    施妙魚被他捉住手,輕輕一笑道:“妾身不過忙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算不得操勞。倒是爺,您這樣日日辛苦,妾身瞧這有些不落忍。”


    如今隻是一個京兆尹,便如此的辛苦。等到他日顧清池爭一爭的時候,是不是會更加的辛苦?


    她眼中地心疼顯而易見,顧清池的心瞬間便軟化了下來。


    他微微一用力,便將施妙魚帶到了自己的懷中,將下巴抵著她的腦袋道:“有妻如此,本王再多的辛苦都值得了。”


    原本隻是想要逗弄一下小嬌妻,可沒想到最後卻讓自己先心裏柔軟下來。


    那一處隻對她敞開的地方,仿佛被人在輕輕地撓著,讓他又酸又軟。


    顧清池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施妙魚眼眶微熱,輕聲道:“妾身亦然。”


    她何嚐不是這麽覺得,有顧清池,是她三生幸運。


    ……


    翌日,施妙魚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起身的時候,身下酸軟的險些讓自己重新跌倒到床上。


    施妙魚歎了口氣,想起那個罪魁禍首,不由得有些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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