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師團中島今朝吾師團長命令：第十九旅團立刻率領所部前往新頭圩建立防線，堵住從江陰沿著陸路向南京撤退的國軍。
命令下達之後，第十九旅團昔場辰已旅團長，馬上行動起來。
他手下的步兵第二十聯隊、第九聯隊同時開撥。
中島今朝吾師團長下了嚴令：暫時先把從江陰退下來的這支國軍殲滅之後，才繼續向南京進攻。
同時，整個第十六師團的所有隊伍都行動起來了。
事前被派出去攻打江陰的步兵第三十旅團，連夜向新頭圩趕去。
騎兵第二十聯隊、野炮兵第二十聯隊、工兵第十六聯隊、輜重兵第十六聯隊全部向著新頭圩趕去。
中島今朝吾師團長要在新頭圩搶一個頭功。
從常洲出發到新頭圩隻有十二公裏路程。
從江陰到新頭圩足足有三十公裏。
第十六師團的步兵第十九旅團二十聯隊在聯隊長大野宣明是最先到達目的地的隊伍。
剛剛抵達位置，他立刻就選定了，邊上的一個山頭當做陣地。
這個位置可以把從這裏通往南京的一條公路完全堵死。
隻要山上陣地不失，山下這條路就沒有人能夠通過得了。
大野宣明旅團長命令手下的中矢代祐介占領山頭，在山頂上設立防線。
馬瀬雅也大隊在道路右側建立陣地，這樣兩邊夾擊，並且這兩個山頭還能夠互相支援。
完美構築成為一個連鎖陣地。
兩個步兵大隊就已經能夠鎖死國軍退回南京的道路了。
大野宣明聯隊長手裏還有兩個大隊，當做預備隊，他把自己的指揮部設置在這兩個大隊後麵的道路上。
這樣設置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那些國軍想要通過這裏，先要踏平他的指揮部才行。
後續到來的步兵第九聯隊，聯隊長片桐護郎大佐按照旅團長的命令，把隊伍安排在二十聯隊的側邊，目的隻有一個：防止那些到了這裏的國軍士兵潰敗後向常洲逃跑。
其他的隊伍陸續抵達，工兵聯隊抵達之後。聯隊長今中武義大佐按照旅團長的要求，立即把兩個步兵大隊正麵陣地上的工事加固。
同時也把這兩個步兵大隊的指揮部用帶來的鋼軌、樹木層層壘了起來。
這樣的堆出來的指揮部，可以抵抗得住中型重炮的轟炸。
十二月三號的時候，戴之奇率領著的一零三師殘部，還沒有出發。
就被身後的馬蹄聲給驚起：十匹戰馬出現在他們身後。
騎在戰馬上的艾學民大聲問道：“你們是那一部分的？”
立刻就有士兵回應：“我們是一百零三師的，我們副師長在前麵！”
艾學民打馬繼續向前走，很快就被接到消息的戴之奇給攔下來了：“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特種連的偵察兵！”艾學民驕傲地說道。
“特種連？你們怎麽在我們後麵了？”戴這奇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
“撤退命令下達後，我們連去各個炮台搜集所有大炮，要把大炮帶走。
當然就慢了些！”艾學民說道。
戴之奇有些臉紅：一零三師現在可是把所有重火力全部都搞丟了。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特種連在撤退的時候，想的不是第一時間跑，而是去各個炮台偷大炮。
自己這個師卻是提前偷偷摸摸放棄陣地跑了。
想到這裏他關心地問道：“大炮搜集到沒有？”
“待會兒你們就能夠看到了。我要到前麵去看看，有沒有鬼子！”艾學民拍馬上向前走了。
臨走的時候，好心交待了一句：“你們這個樣子像是打了敗仗一樣，不好！不如等一等，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聽到他這最後一句話的一百零三師官兵們，一起愣了：大家都是從江陰要塞逃出來。
誰還不一個敗軍之將呢？
特種連沾了一個特字，就不是打了敗仗。
這個小兵語氣當中的輕視，是個人都能夠聽得出來。
戴之奇命令道：“不用等了！繼續前進！”
這是一夥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隊伍，就是讓這些士兵們不停地動彈，這樣就可以讓他們的腦袋瓜裏麵不要胡思亂想。
讓他們每天累得什麽都不想，時間長上一些，也就正常了。
如果讓這些士兵坐在原地，反正會讓他們越想越怕，最後怕是會散了。
有自己帶兵之道的戴之奇師長命令士兵們向前運動。
前進不到十分鍾，剛剛那夥騎兵回來了：“前麵五裏的地方，有鬼子攔路。
很多鬼子，你們小心些！
要是你們打不了，等我們上來打！”
艾學民的話自信滿滿，卻不知道就這一句話，把在場的整個一零三師官兵們全部打擊了。
這地圖炮，無差別攻擊啊！
戴之奇氣得臉都紅了：他不知道這個兵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堂堂少將師長，跟一個小兵較真太掉身份的話，他一定要跟這個兵好好談一談人生。
教他一些人生至理。
感覺自己做了好事的艾學民同學還非常高興地覺得自己幫助了這麽多人。
快速地拍馬就走。
林凡知道前麵有一零三師的殘部，知道這批士兵有上千人，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
再聽說是戴之奇帶兵，就更加高興了。
這是一個純粹的軍人，無論他走的道路如何，至少在抗戰當中，這是一個打仗非常厲害的人物。
知道前麵有鬼子大部隊攔路的時候，林凡也有些吃驚，在他的計劃當中，這一路上應該是順風順水地一直到南京。
前麵是那一支鬼子，不去南京搶功勞，竟然在這裏等著自己？
林凡相信，這支鬼子就是特意等著自己的。
特種連的行軍編隊，最前麵就是兩輛坦克，後麵跟著的載有機關炮的汽車。
陳四川的一班、劉老炮的二班在前麵開路。
知道前麵有鬼子攔路，一班、二班加快了速度，他們要前去試探一下。
知道了鬼子距離這裏也隻十公裏左右的距離，特種連的重炮班立刻停下來。
就在道路邊上，選擇了一處空曠位置。
按照林凡的命令開始建立陣地。
在他們挖掘陣地的時候，能夠看到遠處山頭上還有普通百姓們好奇地指指點點。
林凡一邊命令建立炮兵陣地，一邊命令觀測氣球升空。
五班士兵向在常洲方向突出去三公裏，防止鬼子從側邊進攻。
三班、四班跟在一、二班後麵，準備支援。
戴之奇在收到艾學民的警告後，立刻組織了一支五十人的隊伍，前去查看情況。
隔著上千米他看到對麵鬼子的布置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完了！
他知道，不要說現在自己這個師重火力全部丟失，就算是自己這個師全裝滿員的時候，也不可能從這裏衝突得過去。
他看到對麵兩個山頭上，布置著的那些鬼子陣地。
從泥土的痕跡看得出來：鬼子在這裏建立起來的陣地也是新的。
鬼子比自己這支隊伍先到的時間也不長。
想到這裏，戴之奇心裏暗暗警惕：昨晚如果不休息，連夜趕路，這裏也就過了。
這個時候，另一個想法升起來：也許正好跟這些鬼子遭遇到。
想想在夏港的遭遇，戴之奇還是慶幸，昨晚沒有連夜趕路。
現在他是真的停下來，讓全師等著特種連上來了。
剛才那個小兵不是說了嗎：他們帶著有要塞的大炮！
萬式烔團長看著前麵鬼子的架式：“師座，我們隻能夠向常州走了。”
戴之奇搖搖頭：“鬼子能夠突然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們對我們的情況相當了解。
是專門在這裏等著我們的。
常州向些天就陷落了，我們突不出去的。
現在隻有等一等特種連，希望那個小子不是吹牛皮的。”
萬式烔團長笑了起來：“特種連的戰鬥力確實不錯，不過對麵的鬼子，不是一個大隊。
至少一個聯隊的鬼子了。”
這個時候，他們身邊的衛兵突然喊道：“鬼子的炮兵！”
這兩個軍官向著衛兵指出來的方向看過去，很清楚地就能夠看到空中升起來的那個觀測氣球。
氣球上麵站著的是一個鬼子軍裝的士兵。
現在那個士兵，正在上麵擺弄著儀器。
“這可如何是好！”萬式烔有些為難。
“後有追兵！前有攔截！”
正在他們為難的時候，兩輛坦克從道路上開過來，坦克後麵還有跟著一支車隊。
坦克是鬼子的坦克，後麵那些車裏站著的全是國軍士兵。
萬式烔指頭打頭的那輛坦克：是我們繳獲的那一輛。
戴之奇奇怪了：你們那輛不是被鬼子打爆了嗎？
戴之奇是知道六·一八團戰場上繳獲了坦克，還學會了使用。
結果隻用了一天，就被鬼子給重點打擊，給打爆了。
萬式烔不好意思地說道：“當是繳獲了三輛，分給了特種連一輛，沒有想到他們到現在還在用。”
“你敗家呀！坦克都可以送人！”戴之奇有點恨鐵不成鋼。
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他們也出力了的？”
“嗯！要不然，怎麽可能給他們分一輛！”
說話的時候，陳四川的車隊已經停在山峰後麵，他和劉老炮帶了幾個人爬上來。
認真看著對麵鬼子的陣地。
“怎麽打？”陳四川問。
“你打左邊，我打右邊，同時搞起來就是了。”
“要得，就這麽搞！”
戴之奇這個時候正向著他們這個位置走過來。
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兩句話就已經把戰鬥方案製定出來了。
萬式烔認識劉老炮，大聲招呼：“劉班長！”
劉老炮高興：“萬團長，沒有想到在這裏都能夠遇到。
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萬團長是有文化的人，上過學讀過書的人。
也不跟劉老炮計較，他知道特種連的這些班長們，雖然手下都有一百多個兵，打仗也很厲害。
但是他們識字就差得遠了。
尷尬地伸出手：“劉班長！你們打主攻，我們打輔助。”
劉老炮大手一揮：“萬團長！你們一路走過來的，累了困了，休息一下。
老劉當左邊，小陳打右邊，一會就好。
就不麻煩你們了。”
戴之奇聽到這個小小的班長這麽大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萬式烔介紹：“這是我們一零三師戴副師座。”
劉老炮倒是直接：“戴師長，你們等待，我先去把鬼子打了再來。”
就在這個時候，山下一個插著紅旗的騎兵衝過來，陳四川身邊的陳興趕緊跑下去，引著那個騎兵上來。
戴之奇看著這個插著紅旗的騎兵有些奇怪：“這是什麽意思？”
劉老炮說道：“這是連長派出來的緊急通信員，隻有在最緊急的時候才用。”
萬式炯緊張起來：“後麵也有鬼子追捕過來了？”
劉老炮笑了起來：“那樣到好了，老子們可以打得痛快。”
戴之奇冷笑道：“打？你們這個連就算是有一千多人，這次如果不是我們在前麵幫你們開路。
你們早就被鬼子攔下來了。”
劉老炮奇怪了：“你們開路？我們是自己打出來的。”
萬式烔不好意思地說道：“劉班長，我們在錢家村附近、在夏港鎮都遇到鬼子。
死戰才衝出來的。”
陳四川笑了：“夏港啊！一號晚上我們打了鬼子兩回。昨天白天我就在夏港鎮打掉了鬼子一個戰車隊，打死了鬼子二午多人的騎兵隊。
對了，你們要不要馬腿？
二千多區戰馬砍下來差不多一萬條大腿，我們反正也吃不完。”
陳四川才開口的時候，戴之奇就想要反駁，認為他是在吹牛皮。
等到陳四川問他要不要馬腿的時候，感覺可能會是真的了。
“你們怎麽砍那麽多的馬腿？”萬式烔不知道就問。
“時間緊，夏港離江陰太近，連長怕被人家包了餃子，讓他們打掃戰場快一些。
就來不及把那些戰馬開膛破肚好好打掃了，隻能夠砍了馬腿就走。
畢竟大腿肉多嘛。”
山下那個騎兵崔馬上山，遞了一封信給陳四川。
打前站的這兩個班，由陳四川負責。
陳四川打開信看了看，不以為然地說道：“連長太小心了！”
對劉老炮說道：“稍等一會！連長命令我們一個小時後動手，重炮班的兄弟夥要幫助我們一下。”
劉老炮說道：“這個可以！直接炸了那些狗日的，我們直接上去打掃戰場。”
戴之奇問道：“你們有重炮嗎？”
劉老炮驕傲地說道：“上回我們在南閘繳獲了鬼子***炮的，分了六門走，還剩下十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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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從要塞上麵又搞了八門，湊足了二十門。
馬上就要開始了。”
劉老炮看著遠處的觀測氣球。
戴之奇指著那個氣球：“是你們的？”
“是！”
“怎麽穿的是鬼子的軍服？”
“哄鬼子的！”劉老炮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們要是想要哄鬼子，全部都可以換上鬼子的軍裝！”陳四川解釋了一句。
萬式烔、戴之奇麵麵相覷。
就在這個時候，兩枚炮彈劃過天空，從他們這些人的頭上飛過去。
在遠處炸響。
這兩枚炮彈都沒有打中鬼子的陣地。
隔了一會又有兩枚炮彈打過來。
還是沒有打中，每次都是兩枚炮彈打過來。
一直到第五批。
終於打中了。
從第一輪炮彈打過來的時候，第十九旅團旅團長草場辰已經驚得從指揮所的地圖前麵回過頭：
“是誰在**？”
很快就有報告：“是國軍在向我們開炮。”
“請求航空戰隊支援，請求野炮第二十二聯隊立刻向對方的炮兵陣地轟炸。
萬萬不能夠讓他們開火了。”
野炮兵第二十二聯隊，聯隊長三國直福大佐的炮兵陣地在側翼。
他的這個聯隊有36門120毫米榴彈炮與12門75毫米野炮。
收到命令後，立刻也升起了觀測氣球。
鬼子這個方向突然升起的觀測氣球一下子被特種連的觀測員發現。
立刻報告下來：“東南方向八千三百米，有鬼子觀測氣球升起。”
林凡也看到了東南方向的鬼子觀測氣球，立刻下令：“六門重炮保持對鬼子陣地的轟炸。
另外十四門重炮立刻轉向東南，調整角度，準備射擊。”
現在他們隻發現了鬼子的觀測氣球，那麽鬼子的炮兵陣地應該不遠。
先預設一個重炮射擊角度和方位，等到確定之後再進行微調。
林凡這回是真的急了：鬼子的炮兵對自己的威脅太大。
他伸手抓住觀測氣球的繩子，開始攀爬。
這種觀測氣球一直都是人在觀測籃裏麵，升上空中後，就現地不能夠上人，上麵的人也不能夠下得來的了。
現在林凡的身體像猴子一樣的敏捷，沿著繩子向上爬，很快就爬上了好高。
就連陳四川他們這裏都看到了。
他們同時也看到了遠處升起來的另一個觀測氣球。
劉老炮從望遠鏡裏麵認出來了：“那是連長，連長到上麵去做什麽？”
陳四川沒有好所地說道：“還能夠做什麽？當然是鬼子的觀測氣球，讓連長急了。
他要親自看看鬼子的炮兵陣地！”
林凡還沒有爬到最高處的時候，就看到東南方向有炮彈飛起來。
這是鬼子的炮兵陣地在開火了。
這麽遠的距離，想要命中，也是需要調整的。
林凡不再繼續向上攀爬，就停在半空中，一直到確定了鬼子炮兵陣地。
這才一下子溜下來。
這一回他親自給十四門炮調整了方位角度，自己操作一門德國進口的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
一聲令下，十四枚炮彈打出去。
空中的那個觀測氣球一下子就爆炸了。
空中觀測員，看不到鬼子炮兵陣地，隻能夠看到那個方向冒出的硝煙。
特種連的重炮不管不顧，連續打出去五枚炮彈，鬼子炮兵陣地沒有還手。
林凡這個時候才把這十四門炮又轉過炮口，加入了向鬼子炮兵陣地轟炸的行列。
他打掉了鬼子的炮兵陣地，立刻帶著八門防空炮朝著前線衝過去。
等到這裏重炮轟炸結束，就需要這些直瞄炮對鬼子的陣地進行火力壓製了。
戴之奇、萬式烔看著對麵鬼子兩個山頭被猛烈的炮火轟炸。
站在他們身邊的還有一零三師的不少軍官。
他們竊竊私語：“這特種連的重炮也太厲害了吧！
他們是真的把要塞搬空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該是讓鬼子嚐嚐被轟炸的滋味了。”
三國直福聯隊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炮兵聯隊，被突然從天而降的炮彈炸得血肉橫飛。
對麵有一支炮兵隊伍，他是知道的。
從遠處的觀測氣球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不過對於這一點，他一點也不慌，畢竟他的這支炮兵聯隊，可是身經百戰的。
完全不像是國軍炮兵那樣，連炮彈都舍不得打。
結果卻是現在這種樣子，自己的炮兵才打出去不到十枚炮彈。
就招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並且對麵的炮彈，竟然連校炮這種順序都沒有，直接打。
並且還全打在自己的陣地上。
這一波打擊，雖然沒有把整個炮兵陣地上的，四***炮全部報廢，但是至少也打爆了自己十二門炮。
因為這些火炮都已經四分五裂了。
雖然他手下的這些大炮還有一戰之力，但是三國直福聯隊長沒有半點繼續開火的想法了。
炮兵陣地已經暴露，並且對方還打擊了一波。
如果繼續糾纏，對方繼續轟炸，整個炮兵聯隊怕是會被全殲。
三國直福聯隊長的猶豫不決，讓十九旅團旅團長草場辰已少將難受死了。
請求指導、請求支持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指導和支持沒有來。
倒是對麵那些國軍的轟炸如約而至。
這些轟炸不是步兵炮那些七十五毫米的炮彈，也不是迫擊炮的八十二毫米炮彈。
砸在自己兩個大隊陣地上的炮彈全是一百五十毫米的重炮。
一枚炮彈爆炸後，能夠在山頭上留下一個深達二米的彈坑。
步兵二十聯隊聯隊長現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指揮所裏麵，看著不遠處兩個山頭上不斷升起的煙塵。
他非常懷疑：前來進攻自己的隊伍是不是那些西洋人的正規軍。
或者是他們派了人，隻是換了國軍的服裝。
這樣猛烈的炮火轟炸，是他這個聯隊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他處在炮火轟炸之外，都感覺到了大地在顫栗。
處在爆炸中心的中矢代祐大隊長，感覺到整個大地都在跳舞一樣。
雖然他自己的這個指揮所還沒有挨上一枚炮彈，但是剛才一枚炮彈在指揮前麵不到二十米的位置爆炸，碎片迸射進了指揮所裏麵。
倒黴的衝中悠太參謀和幾個站在門口的衛兵，被彈片貫穿，根本沒有挽救的機會。
就這樣，在自己的指揮所裏麵，竟然也死亡了五個人。
外麵陣地上的傷亡，中矢代祐大隊長現在還不知道。
這樣密集的炮火轟炸之下，通信兵都不敢出門了。
另一邊山頭上的馬瀬雅也大隊長遇到的情況也差不多。
好在這樣的轟炸終於結束了。
瞬間結束了的轟炸，讓整個鬼子第十六師團都鬆了一口氣。
陳四川的一班、劉老炮的二班這個時候已經推著土裝甲車發起衝鋒了。
這個時候林凡帶著八門防空炮已經擺好了陣勢，剛剛才結束了的重炮轟炸。
那些殘存的鬼子，剛剛在工事上麵露頭，立刻就遭到了防空炮的轟炸。
這些防空炮雖然及不上榴彈炮的威力，可也不是好受的。
一枚炮彈炸開，方圓三十米沒有一個活人。
看著特種連的士兵，潮水一樣向前直衝，鬼子在山頂上的攔截火力，竟然少得可憐巴巴的。
戴之奇感慨地說道：“要是我們全是這樣的裝備，這樣的作戰方式，鬼子那裏敢正眼看我們一下。”
萬式烔勸解道：“有了第一支這樣的隊伍，就會有第二、第三支的。”
戴之奇揮了揮手，像是把剛才自己的不快揮掉。
對著萬式烔：“我們也去衝一波？
感覺這樣好丟臉的樣子！”
萬式烔立刻回答：“好！”
兩人各領一隊，分別向著遠處的鬼子山頭衝過去。
陳四川他們在攻上山頭的時候。
從江陰一路退回來的第三十旅團，也向著特種連中間的重炮陣地發起了進攻。
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發現了這支隊伍有一個強大的重炮部隊。
馬上就命令第三十旅團、騎兵第二十聯隊向著重炮班所在的位置進攻。
賈書生的第三班、小東北的第四班，立刻投入了點頭。
馮俊雅命令：大炮放平！對準衝過來的鬼子騎兵開炮。
一百五十毫米的炮彈直射騎兵，騎兵聯隊長笠井每鬆中佐揮舞著指揮刀，正在衝鋒的時候，聽著身邊突然響起的猛烈的爆炸聲。
看著身後的騎兵不斷地倒下。
心裏焦急萬分，現在離對麵的炮兵陣地還有八百米，對方的大炮，這樣厲害，還能夠衝得進去嗎？
楊大人的第七班才是重炮班的帶刀護衛，他們已經把重機槍架好。
第七班的步兵炮下在開火，跟重炮班的那些大炮比起來，他們手裏的這些九二步兵炮，像是玩具一樣。
迫擊炮就更不用說了。
蓴建銘從來沒有想到過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彈炮、加農炮還能夠這樣用：
直接瞄準打步兵！
這兩天跟著特種連，他可是開了眼界了。
他知道：特種連的這些炮兵，根本就沒有真正學習過炮兵打法。
所以這些人才不受各種條例、框架的約束，這些人是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不過用大炮直瞄鬼子，打起來確實過癮。
並且真正打起來，他手下的這些兵，可是比特種連那些半路出家的士兵們強多了。
笠井敏鬆騎兵聯隊長終於無法堅持著繼續衝鋒了，他看到身後跟隨著自己的士兵越來越少。
並且遠處更落後的位置，已經有騎兵轉了方向，衝鋒的位置都不一樣了。
看著迅速衝鋒的鬼子騎兵已經開始調頭了。
馮俊雅卻是一點也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繼續指揮著自己手下的十二門大炮追著打。
節約炮彈？林凡從來沒有給他說過。
今天這一次，第十三師團還帶了一支六千人的偽軍過來。
這支偽軍就是鬼子從占領區收編的一些逃兵，和支持鬼子的人組成的。
偽軍指揮官看著另一個方向的騎兵已經落慌而逃，他的心裏也在打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果然！馮俊雅在打跑了鬼子的騎兵聯隊後，第二個目標是鬼子的正規軍。
不隻是馮俊雅，三班、四班、七班的炮兵們都不約而同地向著正在衝鋒的鬼子步兵第三十八聯隊轟炸。
三十八聯隊，前天晚上已經損失慘重，今天人員還沒有補充上來。
隻是歇了兩天，士氣恢複了一些。
阿波廉大隊長指揮著隊伍衝鋒，實際上剛才他見到了這支隊伍重炮的威力時候，就已經不想衝鋒了。
隻是戰場上，未戰先逃肯定是會找死的。
打了一會兒再逃，才是王道。
因此這一次阿波廉大隊長實際上並沒有想要死磕的打算。
有時候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的。
他的這個大隊偏偏成了對麵這支國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阿波廉大隊長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大隊是什麽樣的特點吸引了對麵那些人的注意。
如果能夠知道：我改！
驛麵那些人明顯沒有給他改正機會的想法。
不隻是步兵炮、迫擊炮在轟炸，就連一百五十毫米重炮也直接瞄準射擊。
這是什麽樣的打法啊！
阿波廉大隊不到五分鍾時間，就被打殘了。
隻不過就算是打殘了鬼子怕一個大隊，特種連的這幾個班還是不能夠發起衝鋒。
對麵的鬼子還多呢，更多的是偽軍。
六千偽軍糾集著，畏畏縮縮地向前衝過來。
他們心裏是想把對麵這支國軍打垮掉的。
畢竟他們這些偽軍自己也知道：當偽軍不是一個好職業，因為此就想要把對麵這支軍隊打垮掉，然後讓對麵的這些人也加入到自己隊伍中來。
那個時候，大家都掉在糞坑裏麵，你不說我臭，我不說你髒。
大家臭味相投，相見恨晚，一起為太軍做事情。
隻是他們現在又非常害怕前麵這支隊伍，連正規的太軍都跑了。
他們能夠打得過嗎？
這支偽軍的司令官叫做曆良朋，原本也曾經在國軍中做到了團長。
隻是前些年因為貪汙被清退，回到家鄉後，做了一方富豪。
這次鬼子打過來，他立刻湊了上去。
鬼子對當地的情況非常了解，早就對他有注意。
馬上封了他一個保安司令。
就這樣曆良朋這個保安司令，收攏線些從戰場上退下來逃兵。
組成了這支隊伍。
現在他們就被派上來了。
馮俊雅看著對麵這支偽軍，心裏清楚得很：如果不是遇到林凡，他最終也可能就是對麵這些偽軍當中的一個。
特種連裏麵的多數士兵，其實也差不多。
如果不是遇到連長，也就是那麽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什麽家國，什麽大義，啥都不明白。
隻知道人要吃飯，要活著！所以看著這些人，馮俊雅的心腸還是軟了。
他沒有指揮重炮班轟炸。
蕙建銘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他才沒有客氣：剛剛才開鎖了一個新技能。
就是要多用，並且他也發現了特種連的一個新好處：炮彈就在那裏，隻要你想打，隻管打。
蕙建銘打鬼子的時候，能夠指揮得動二十門重炮。
現在打這些偽軍，就隻有他手下的士兵們開火了。
特種連的那些老人兒，全都是逃兵、潰兵組成的，跟對麵的偽軍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
無論他們開火不開火，這批偽軍明顯不如鬼子經得起打。
蕙建銘指揮著八門大炮隻打出一輪炮彈，這些偽軍就已經炸了窩，所有人四處亂竄。
他們這些人當偽軍隻是為了找一口飯吃，卻不是來送命的。
因此受到轟炸立刻散夥。
其實這些偽軍也不會散夥，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是會回到曆良朋司令身邊去的。
畢竟在這個時候，這也是一個可以混飯吃的職業。
三班、四班、七班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放過這些人，炮彈、重機槍一點也不可惜地向這些人打過去。
這夥人數最多的隊伍散了，那些還在堅持著的鬼子正規軍，也開始後退了。
他們已經養成了退縮的習慣。
戰場上的士兵，退縮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不退縮的隊伍，不是勝利了，就是被打倒了。
佐藤木一的這個聯隊，已經養成了遇難就退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
三班、四班立刻開始打掃戰場。這一回他們的戰利品的多。
鬼子這個方向，打死的鬼子不多，對於現在的特種連士兵們來說，一次打死三百個鬼子，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但是這樣的數字讓蕙建銘他們這些炮台官兵們可是興奮得很的。
鬼子的戰鬥力，他們是知道的，一隊三百人的鬼子隊伍，完全可以跟國軍的一個三、四千人的師硬拚。
特種連的四班，打掃偽軍戰鬥的那一片區域的時候才發現，死掉的偽軍不到一百，扔在地上的槍支超過三千。
小東北笑了起來：“這些偽軍怕不是向在曹營心在漢吧！
他們是特意前來給我們送武器的。”
鬼子的騎兵聯隊，這次又扔下了五百多匹戰馬屍體跑了。
特種連士兵們準備的大刀又派上用處了，還是跟昨天一樣，砍馬腿，剜馬肺。
自從林凡特別說馬肺是個好東西後，特種連的士兵們，也都喜歡上吃馬肺了。
傳令兵已經下令讓重炮班保養重炮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前方的戰事順利，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動用這些重炮了。
特種連對武器的保養一直非常重視的。
林凡還會時不是垢抽查士兵們的步槍，用一根布條捅進槍膛裏麵，拉出來後，沒有一點黑色才算是合格。
另一個辦法就是用白紙片放在進彈口，讓它把光線反射進入槍膛，從槍口看下去，能夠清楚地看到整個槍膛裏麵的所有細節。
槍膛裏麵有沒有鏽蝕，膛線周圍有沒有輕微鏽蝕，這些都能夠看得到。
如果發現有士兵的槍膛在晚上的時候，不是雪白的，這個兵一定會被罰的。
對槍是如此，對炮更是如此。
這些保養之後，大概率就會轉變狀態，準備繼續前進了。
中島今朝吾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一個師團，前來圍堵這支從江陰逃出來的國軍，竟然會遭到這麽沉重的打擊。
一次報銷了兩個整編大隊，另外還有一個聯隊損失了五百人。
騎兵聯隊損失六百多人。
野戰炮兵聯隊損失六百多人，十二門炮。
想到這些損失他就心疼。
現在中島今朝吾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荻洲立兵師團長在鬆井石根司令官的命令下，都還是選擇了放任這支隊伍離開。
它不是不想殲滅這支隊伍，實在是他無能為力。
按照這支隊伍表現出來的實力，中島今朝吾師團長估計自己這個師團，還需要配合一個重炮聯隊壓製住對方的重炮才行的。
為什麽今天航空戰隊對自己的請求根本不理？
難道他們今天全都去轟炸南京了嗎？
這讓中島今朝吾師團長感覺自己受到拋棄了。
好在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立刻回師常州，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要繼續向著南京去。
特種連在攻下鬼子的兩個山頭後，林凡大方地把打掃戰場的任務和好處全部磅給了戴之奇。
戴之奇現在的這個師裏麵，重武器基本為零，打掃戰場，能夠從鬼子這裏補充到不少的重機槍、輕機槍、步槍當然就更多了。
至少這麽一來，整個一零三師的所有官兵，人手一枝槍又有了。
當然了，載之奇現在還不知道，就在他們?
?打山頭的時候，特種連在後麵也打了一仗，繳獲的步槍超過了三千枝。
實際上那些偽軍逃跑就開始丟槍，這習慣不是從國軍這邊繼承過去的。
畢竟這些偽軍當中的大多數人，當初都是國軍士兵。
林凡是一個仗義的人，知道一零三師的困難，大方地讓人從後麵送來了五百條馬腿。
聽送馬腿上來的士兵們，剛才四班又砍回來了二千多條馬腿，繳獲了三千多條槍。
特種連從江陰出發，一路走來的，物資消耗的速度遠遠及不上繳獲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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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有些為難了。
載之奇師長自告奮勇：“我們師現在有一千五百多人，我們可以幫忙分擔一部分的。”
林凡笑著說道：“一人一條馬腿，你們剛才繳獲了那麽多武器。
已經夠多了，我怕你們帶不走。”
畢竟一零三師沒有汽車。
戴之奇趕緊說道：“我們還可以的，至少再來五址挺重機槍，一百挺輕機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馬腿我們可以少要。”
林凡笑了起來：“馬腿多要些，幹飯能力才是戰鬥力。
你要這麽多機槍做什麽？”
“少吃一點不會死，機槍少了才會死！”戴之奇大聲說道。
他感覺自己有些像在跟長官談話時候一樣。
可是對方才是一個連長呢。
轉念一想，人家這個連長手裏的兵現在超過一千六百人了。
比自己這個師長手裏的兵還要多。
心裏一下子就平衡了。
命令下達之後，第十九旅團昔場辰已旅團長，馬上行動起來。
他手下的步兵第二十聯隊、第九聯隊同時開撥。
中島今朝吾師團長下了嚴令：暫時先把從江陰退下來的這支國軍殲滅之後，才繼續向南京進攻。
同時，整個第十六師團的所有隊伍都行動起來了。
事前被派出去攻打江陰的步兵第三十旅團，連夜向新頭圩趕去。
騎兵第二十聯隊、野炮兵第二十聯隊、工兵第十六聯隊、輜重兵第十六聯隊全部向著新頭圩趕去。
中島今朝吾師團長要在新頭圩搶一個頭功。
從常洲出發到新頭圩隻有十二公裏路程。
從江陰到新頭圩足足有三十公裏。
第十六師團的步兵第十九旅團二十聯隊在聯隊長大野宣明是最先到達目的地的隊伍。
剛剛抵達位置，他立刻就選定了，邊上的一個山頭當做陣地。
這個位置可以把從這裏通往南京的一條公路完全堵死。
隻要山上陣地不失，山下這條路就沒有人能夠通過得了。
大野宣明旅團長命令手下的中矢代祐介占領山頭，在山頂上設立防線。
馬瀬雅也大隊在道路右側建立陣地，這樣兩邊夾擊，並且這兩個山頭還能夠互相支援。
完美構築成為一個連鎖陣地。
兩個步兵大隊就已經能夠鎖死國軍退回南京的道路了。
大野宣明聯隊長手裏還有兩個大隊，當做預備隊，他把自己的指揮部設置在這兩個大隊後麵的道路上。
這樣設置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那些國軍想要通過這裏，先要踏平他的指揮部才行。
後續到來的步兵第九聯隊，聯隊長片桐護郎大佐按照旅團長的命令，把隊伍安排在二十聯隊的側邊，目的隻有一個：防止那些到了這裏的國軍士兵潰敗後向常洲逃跑。
其他的隊伍陸續抵達，工兵聯隊抵達之後。聯隊長今中武義大佐按照旅團長的要求，立即把兩個步兵大隊正麵陣地上的工事加固。
同時也把這兩個步兵大隊的指揮部用帶來的鋼軌、樹木層層壘了起來。
這樣的堆出來的指揮部，可以抵抗得住中型重炮的轟炸。
十二月三號的時候，戴之奇率領著的一零三師殘部，還沒有出發。
就被身後的馬蹄聲給驚起：十匹戰馬出現在他們身後。
騎在戰馬上的艾學民大聲問道：“你們是那一部分的？”
立刻就有士兵回應：“我們是一百零三師的，我們副師長在前麵！”
艾學民打馬繼續向前走，很快就被接到消息的戴之奇給攔下來了：“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特種連的偵察兵！”艾學民驕傲地說道。
“特種連？你們怎麽在我們後麵了？”戴這奇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
“撤退命令下達後，我們連去各個炮台搜集所有大炮，要把大炮帶走。
當然就慢了些！”艾學民說道。
戴之奇有些臉紅：一零三師現在可是把所有重火力全部都搞丟了。
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特種連在撤退的時候，想的不是第一時間跑，而是去各個炮台偷大炮。
自己這個師卻是提前偷偷摸摸放棄陣地跑了。
想到這裏他關心地問道：“大炮搜集到沒有？”
“待會兒你們就能夠看到了。我要到前麵去看看，有沒有鬼子！”艾學民拍馬上向前走了。
臨走的時候，好心交待了一句：“你們這個樣子像是打了敗仗一樣，不好！不如等一等，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聽到他這最後一句話的一百零三師官兵們，一起愣了：大家都是從江陰要塞逃出來。
誰還不一個敗軍之將呢？
特種連沾了一個特字，就不是打了敗仗。
這個小兵語氣當中的輕視，是個人都能夠聽得出來。
戴之奇命令道：“不用等了！繼續前進！”
這是一夥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隊伍，就是讓這些士兵們不停地動彈，這樣就可以讓他們的腦袋瓜裏麵不要胡思亂想。
讓他們每天累得什麽都不想，時間長上一些，也就正常了。
如果讓這些士兵坐在原地，反正會讓他們越想越怕，最後怕是會散了。
有自己帶兵之道的戴之奇師長命令士兵們向前運動。
前進不到十分鍾，剛剛那夥騎兵回來了：“前麵五裏的地方，有鬼子攔路。
很多鬼子，你們小心些！
要是你們打不了，等我們上來打！”
艾學民的話自信滿滿，卻不知道就這一句話，把在場的整個一零三師官兵們全部打擊了。
這地圖炮，無差別攻擊啊！
戴之奇氣得臉都紅了：他不知道這個兵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堂堂少將師長，跟一個小兵較真太掉身份的話，他一定要跟這個兵好好談一談人生。
教他一些人生至理。
感覺自己做了好事的艾學民同學還非常高興地覺得自己幫助了這麽多人。
快速地拍馬就走。
林凡知道前麵有一零三師的殘部，知道這批士兵有上千人，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
再聽說是戴之奇帶兵，就更加高興了。
這是一個純粹的軍人，無論他走的道路如何，至少在抗戰當中，這是一個打仗非常厲害的人物。
知道前麵有鬼子大部隊攔路的時候，林凡也有些吃驚，在他的計劃當中，這一路上應該是順風順水地一直到南京。
前麵是那一支鬼子，不去南京搶功勞，竟然在這裏等著自己？
林凡相信，這支鬼子就是特意等著自己的。
特種連的行軍編隊，最前麵就是兩輛坦克，後麵跟著的載有機關炮的汽車。
陳四川的一班、劉老炮的二班在前麵開路。
知道前麵有鬼子攔路，一班、二班加快了速度，他們要前去試探一下。
知道了鬼子距離這裏也隻十公裏左右的距離，特種連的重炮班立刻停下來。
就在道路邊上，選擇了一處空曠位置。
按照林凡的命令開始建立陣地。
在他們挖掘陣地的時候，能夠看到遠處山頭上還有普通百姓們好奇地指指點點。
林凡一邊命令建立炮兵陣地，一邊命令觀測氣球升空。
五班士兵向在常洲方向突出去三公裏，防止鬼子從側邊進攻。
三班、四班跟在一、二班後麵，準備支援。
戴之奇在收到艾學民的警告後，立刻組織了一支五十人的隊伍，前去查看情況。
隔著上千米他看到對麵鬼子的布置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完了！
他知道，不要說現在自己這個師重火力全部丟失，就算是自己這個師全裝滿員的時候，也不可能從這裏衝突得過去。
他看到對麵兩個山頭上，布置著的那些鬼子陣地。
從泥土的痕跡看得出來：鬼子在這裏建立起來的陣地也是新的。
鬼子比自己這支隊伍先到的時間也不長。
想到這裏，戴之奇心裏暗暗警惕：昨晚如果不休息，連夜趕路，這裏也就過了。
這個時候，另一個想法升起來：也許正好跟這些鬼子遭遇到。
想想在夏港的遭遇，戴之奇還是慶幸，昨晚沒有連夜趕路。
現在他是真的停下來，讓全師等著特種連上來了。
剛才那個小兵不是說了嗎：他們帶著有要塞的大炮！
萬式烔團長看著前麵鬼子的架式：“師座，我們隻能夠向常州走了。”
戴之奇搖搖頭：“鬼子能夠突然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們對我們的情況相當了解。
是專門在這裏等著我們的。
常州向些天就陷落了，我們突不出去的。
現在隻有等一等特種連，希望那個小子不是吹牛皮的。”
萬式烔團長笑了起來：“特種連的戰鬥力確實不錯，不過對麵的鬼子，不是一個大隊。
至少一個聯隊的鬼子了。”
這個時候，他們身邊的衛兵突然喊道：“鬼子的炮兵！”
這兩個軍官向著衛兵指出來的方向看過去，很清楚地就能夠看到空中升起來的那個觀測氣球。
氣球上麵站著的是一個鬼子軍裝的士兵。
現在那個士兵，正在上麵擺弄著儀器。
“這可如何是好！”萬式烔有些為難。
“後有追兵！前有攔截！”
正在他們為難的時候，兩輛坦克從道路上開過來，坦克後麵還有跟著一支車隊。
坦克是鬼子的坦克，後麵那些車裏站著的全是國軍士兵。
萬式烔指頭打頭的那輛坦克：是我們繳獲的那一輛。
戴之奇奇怪了：你們那輛不是被鬼子打爆了嗎？
戴之奇是知道六·一八團戰場上繳獲了坦克，還學會了使用。
結果隻用了一天，就被鬼子給重點打擊，給打爆了。
萬式烔不好意思地說道：“當是繳獲了三輛，分給了特種連一輛，沒有想到他們到現在還在用。”
“你敗家呀！坦克都可以送人！”戴之奇有點恨鐵不成鋼。
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他們也出力了的？”
“嗯！要不然，怎麽可能給他們分一輛！”
說話的時候，陳四川的車隊已經停在山峰後麵，他和劉老炮帶了幾個人爬上來。
認真看著對麵鬼子的陣地。
“怎麽打？”陳四川問。
“你打左邊，我打右邊，同時搞起來就是了。”
“要得，就這麽搞！”
戴之奇這個時候正向著他們這個位置走過來。
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兩句話就已經把戰鬥方案製定出來了。
萬式烔認識劉老炮，大聲招呼：“劉班長！”
劉老炮高興：“萬團長，沒有想到在這裏都能夠遇到。
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萬團長是有文化的人，上過學讀過書的人。
也不跟劉老炮計較，他知道特種連的這些班長們，雖然手下都有一百多個兵，打仗也很厲害。
但是他們識字就差得遠了。
尷尬地伸出手：“劉班長！你們打主攻，我們打輔助。”
劉老炮大手一揮：“萬團長！你們一路走過來的，累了困了，休息一下。
老劉當左邊，小陳打右邊，一會就好。
就不麻煩你們了。”
戴之奇聽到這個小小的班長這麽大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萬式烔介紹：“這是我們一零三師戴副師座。”
劉老炮倒是直接：“戴師長，你們等待，我先去把鬼子打了再來。”
就在這個時候，山下一個插著紅旗的騎兵衝過來，陳四川身邊的陳興趕緊跑下去，引著那個騎兵上來。
戴之奇看著這個插著紅旗的騎兵有些奇怪：“這是什麽意思？”
劉老炮說道：“這是連長派出來的緊急通信員，隻有在最緊急的時候才用。”
萬式炯緊張起來：“後麵也有鬼子追捕過來了？”
劉老炮笑了起來：“那樣到好了，老子們可以打得痛快。”
戴之奇冷笑道：“打？你們這個連就算是有一千多人，這次如果不是我們在前麵幫你們開路。
你們早就被鬼子攔下來了。”
劉老炮奇怪了：“你們開路？我們是自己打出來的。”
萬式烔不好意思地說道：“劉班長，我們在錢家村附近、在夏港鎮都遇到鬼子。
死戰才衝出來的。”
陳四川笑了：“夏港啊！一號晚上我們打了鬼子兩回。昨天白天我就在夏港鎮打掉了鬼子一個戰車隊，打死了鬼子二午多人的騎兵隊。
對了，你們要不要馬腿？
二千多區戰馬砍下來差不多一萬條大腿，我們反正也吃不完。”
陳四川才開口的時候，戴之奇就想要反駁，認為他是在吹牛皮。
等到陳四川問他要不要馬腿的時候，感覺可能會是真的了。
“你們怎麽砍那麽多的馬腿？”萬式烔不知道就問。
“時間緊，夏港離江陰太近，連長怕被人家包了餃子，讓他們打掃戰場快一些。
就來不及把那些戰馬開膛破肚好好打掃了，隻能夠砍了馬腿就走。
畢竟大腿肉多嘛。”
山下那個騎兵崔馬上山，遞了一封信給陳四川。
打前站的這兩個班，由陳四川負責。
陳四川打開信看了看，不以為然地說道：“連長太小心了！”
對劉老炮說道：“稍等一會！連長命令我們一個小時後動手，重炮班的兄弟夥要幫助我們一下。”
劉老炮說道：“這個可以！直接炸了那些狗日的，我們直接上去打掃戰場。”
戴之奇問道：“你們有重炮嗎？”
劉老炮驕傲地說道：“上回我們在南閘繳獲了鬼子***炮的，分了六門走，還剩下十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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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從要塞上麵又搞了八門，湊足了二十門。
馬上就要開始了。”
劉老炮看著遠處的觀測氣球。
戴之奇指著那個氣球：“是你們的？”
“是！”
“怎麽穿的是鬼子的軍服？”
“哄鬼子的！”劉老炮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們要是想要哄鬼子，全部都可以換上鬼子的軍裝！”陳四川解釋了一句。
萬式烔、戴之奇麵麵相覷。
就在這個時候，兩枚炮彈劃過天空，從他們這些人的頭上飛過去。
在遠處炸響。
這兩枚炮彈都沒有打中鬼子的陣地。
隔了一會又有兩枚炮彈打過來。
還是沒有打中，每次都是兩枚炮彈打過來。
一直到第五批。
終於打中了。
從第一輪炮彈打過來的時候，第十九旅團旅團長草場辰已經驚得從指揮所的地圖前麵回過頭：
“是誰在**？”
很快就有報告：“是國軍在向我們開炮。”
“請求航空戰隊支援，請求野炮第二十二聯隊立刻向對方的炮兵陣地轟炸。
萬萬不能夠讓他們開火了。”
野炮兵第二十二聯隊，聯隊長三國直福大佐的炮兵陣地在側翼。
他的這個聯隊有36門120毫米榴彈炮與12門75毫米野炮。
收到命令後，立刻也升起了觀測氣球。
鬼子這個方向突然升起的觀測氣球一下子被特種連的觀測員發現。
立刻報告下來：“東南方向八千三百米，有鬼子觀測氣球升起。”
林凡也看到了東南方向的鬼子觀測氣球，立刻下令：“六門重炮保持對鬼子陣地的轟炸。
另外十四門重炮立刻轉向東南，調整角度，準備射擊。”
現在他們隻發現了鬼子的觀測氣球，那麽鬼子的炮兵陣地應該不遠。
先預設一個重炮射擊角度和方位，等到確定之後再進行微調。
林凡這回是真的急了：鬼子的炮兵對自己的威脅太大。
他伸手抓住觀測氣球的繩子，開始攀爬。
這種觀測氣球一直都是人在觀測籃裏麵，升上空中後，就現地不能夠上人，上麵的人也不能夠下得來的了。
現在林凡的身體像猴子一樣的敏捷，沿著繩子向上爬，很快就爬上了好高。
就連陳四川他們這裏都看到了。
他們同時也看到了遠處升起來的另一個觀測氣球。
劉老炮從望遠鏡裏麵認出來了：“那是連長，連長到上麵去做什麽？”
陳四川沒有好所地說道：“還能夠做什麽？當然是鬼子的觀測氣球，讓連長急了。
他要親自看看鬼子的炮兵陣地！”
林凡還沒有爬到最高處的時候，就看到東南方向有炮彈飛起來。
這是鬼子的炮兵陣地在開火了。
這麽遠的距離，想要命中，也是需要調整的。
林凡不再繼續向上攀爬，就停在半空中，一直到確定了鬼子炮兵陣地。
這才一下子溜下來。
這一回他親自給十四門炮調整了方位角度，自己操作一門德國進口的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
一聲令下，十四枚炮彈打出去。
空中的那個觀測氣球一下子就爆炸了。
空中觀測員，看不到鬼子炮兵陣地，隻能夠看到那個方向冒出的硝煙。
特種連的重炮不管不顧，連續打出去五枚炮彈，鬼子炮兵陣地沒有還手。
林凡這個時候才把這十四門炮又轉過炮口，加入了向鬼子炮兵陣地轟炸的行列。
他打掉了鬼子的炮兵陣地，立刻帶著八門防空炮朝著前線衝過去。
等到這裏重炮轟炸結束，就需要這些直瞄炮對鬼子的陣地進行火力壓製了。
戴之奇、萬式烔看著對麵鬼子兩個山頭被猛烈的炮火轟炸。
站在他們身邊的還有一零三師的不少軍官。
他們竊竊私語：“這特種連的重炮也太厲害了吧！
他們是真的把要塞搬空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該是讓鬼子嚐嚐被轟炸的滋味了。”
三國直福聯隊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炮兵聯隊，被突然從天而降的炮彈炸得血肉橫飛。
對麵有一支炮兵隊伍，他是知道的。
從遠處的觀測氣球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不過對於這一點，他一點也不慌，畢竟他的這支炮兵聯隊，可是身經百戰的。
完全不像是國軍炮兵那樣，連炮彈都舍不得打。
結果卻是現在這種樣子，自己的炮兵才打出去不到十枚炮彈。
就招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並且對麵的炮彈，竟然連校炮這種順序都沒有，直接打。
並且還全打在自己的陣地上。
這一波打擊，雖然沒有把整個炮兵陣地上的，四***炮全部報廢，但是至少也打爆了自己十二門炮。
因為這些火炮都已經四分五裂了。
雖然他手下的這些大炮還有一戰之力，但是三國直福聯隊長沒有半點繼續開火的想法了。
炮兵陣地已經暴露，並且對方還打擊了一波。
如果繼續糾纏，對方繼續轟炸，整個炮兵聯隊怕是會被全殲。
三國直福聯隊長的猶豫不決，讓十九旅團旅團長草場辰已少將難受死了。
請求指導、請求支持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指導和支持沒有來。
倒是對麵那些國軍的轟炸如約而至。
這些轟炸不是步兵炮那些七十五毫米的炮彈，也不是迫擊炮的八十二毫米炮彈。
砸在自己兩個大隊陣地上的炮彈全是一百五十毫米的重炮。
一枚炮彈爆炸後，能夠在山頭上留下一個深達二米的彈坑。
步兵二十聯隊聯隊長現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指揮所裏麵，看著不遠處兩個山頭上不斷升起的煙塵。
他非常懷疑：前來進攻自己的隊伍是不是那些西洋人的正規軍。
或者是他們派了人，隻是換了國軍的服裝。
這樣猛烈的炮火轟炸，是他這個聯隊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他處在炮火轟炸之外，都感覺到了大地在顫栗。
處在爆炸中心的中矢代祐大隊長，感覺到整個大地都在跳舞一樣。
雖然他自己的這個指揮所還沒有挨上一枚炮彈，但是剛才一枚炮彈在指揮前麵不到二十米的位置爆炸，碎片迸射進了指揮所裏麵。
倒黴的衝中悠太參謀和幾個站在門口的衛兵，被彈片貫穿，根本沒有挽救的機會。
就這樣，在自己的指揮所裏麵，竟然也死亡了五個人。
外麵陣地上的傷亡，中矢代祐大隊長現在還不知道。
這樣密集的炮火轟炸之下，通信兵都不敢出門了。
另一邊山頭上的馬瀬雅也大隊長遇到的情況也差不多。
好在這樣的轟炸終於結束了。
瞬間結束了的轟炸，讓整個鬼子第十六師團都鬆了一口氣。
陳四川的一班、劉老炮的二班這個時候已經推著土裝甲車發起衝鋒了。
這個時候林凡帶著八門防空炮已經擺好了陣勢，剛剛才結束了的重炮轟炸。
那些殘存的鬼子，剛剛在工事上麵露頭，立刻就遭到了防空炮的轟炸。
這些防空炮雖然及不上榴彈炮的威力，可也不是好受的。
一枚炮彈炸開，方圓三十米沒有一個活人。
看著特種連的士兵，潮水一樣向前直衝，鬼子在山頂上的攔截火力，竟然少得可憐巴巴的。
戴之奇感慨地說道：“要是我們全是這樣的裝備，這樣的作戰方式，鬼子那裏敢正眼看我們一下。”
萬式烔勸解道：“有了第一支這樣的隊伍，就會有第二、第三支的。”
戴之奇揮了揮手，像是把剛才自己的不快揮掉。
對著萬式烔：“我們也去衝一波？
感覺這樣好丟臉的樣子！”
萬式烔立刻回答：“好！”
兩人各領一隊，分別向著遠處的鬼子山頭衝過去。
陳四川他們在攻上山頭的時候。
從江陰一路退回來的第三十旅團，也向著特種連中間的重炮陣地發起了進攻。
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發現了這支隊伍有一個強大的重炮部隊。
馬上就命令第三十旅團、騎兵第二十聯隊向著重炮班所在的位置進攻。
賈書生的第三班、小東北的第四班，立刻投入了點頭。
馮俊雅命令：大炮放平！對準衝過來的鬼子騎兵開炮。
一百五十毫米的炮彈直射騎兵，騎兵聯隊長笠井每鬆中佐揮舞著指揮刀，正在衝鋒的時候，聽著身邊突然響起的猛烈的爆炸聲。
看著身後的騎兵不斷地倒下。
心裏焦急萬分，現在離對麵的炮兵陣地還有八百米，對方的大炮，這樣厲害，還能夠衝得進去嗎？
楊大人的第七班才是重炮班的帶刀護衛，他們已經把重機槍架好。
第七班的步兵炮下在開火，跟重炮班的那些大炮比起來，他們手裏的這些九二步兵炮，像是玩具一樣。
迫擊炮就更不用說了。
蓴建銘從來沒有想到過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彈炮、加農炮還能夠這樣用：
直接瞄準打步兵！
這兩天跟著特種連，他可是開了眼界了。
他知道：特種連的這些炮兵，根本就沒有真正學習過炮兵打法。
所以這些人才不受各種條例、框架的約束，這些人是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不過用大炮直瞄鬼子，打起來確實過癮。
並且真正打起來，他手下的這些兵，可是比特種連那些半路出家的士兵們強多了。
笠井敏鬆騎兵聯隊長終於無法堅持著繼續衝鋒了，他看到身後跟隨著自己的士兵越來越少。
並且遠處更落後的位置，已經有騎兵轉了方向，衝鋒的位置都不一樣了。
看著迅速衝鋒的鬼子騎兵已經開始調頭了。
馮俊雅卻是一點也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繼續指揮著自己手下的十二門大炮追著打。
節約炮彈？林凡從來沒有給他說過。
今天這一次，第十三師團還帶了一支六千人的偽軍過來。
這支偽軍就是鬼子從占領區收編的一些逃兵，和支持鬼子的人組成的。
偽軍指揮官看著另一個方向的騎兵已經落慌而逃，他的心裏也在打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果然！馮俊雅在打跑了鬼子的騎兵聯隊後，第二個目標是鬼子的正規軍。
不隻是馮俊雅，三班、四班、七班的炮兵們都不約而同地向著正在衝鋒的鬼子步兵第三十八聯隊轟炸。
三十八聯隊，前天晚上已經損失慘重，今天人員還沒有補充上來。
隻是歇了兩天，士氣恢複了一些。
阿波廉大隊長指揮著隊伍衝鋒，實際上剛才他見到了這支隊伍重炮的威力時候，就已經不想衝鋒了。
隻是戰場上，未戰先逃肯定是會找死的。
打了一會兒再逃，才是王道。
因此這一次阿波廉大隊長實際上並沒有想要死磕的打算。
有時候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的。
他的這個大隊偏偏成了對麵這支國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阿波廉大隊長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大隊是什麽樣的特點吸引了對麵那些人的注意。
如果能夠知道：我改！
驛麵那些人明顯沒有給他改正機會的想法。
不隻是步兵炮、迫擊炮在轟炸，就連一百五十毫米重炮也直接瞄準射擊。
這是什麽樣的打法啊！
阿波廉大隊不到五分鍾時間，就被打殘了。
隻不過就算是打殘了鬼子怕一個大隊，特種連的這幾個班還是不能夠發起衝鋒。
對麵的鬼子還多呢，更多的是偽軍。
六千偽軍糾集著，畏畏縮縮地向前衝過來。
他們心裏是想把對麵這支國軍打垮掉的。
畢竟他們這些偽軍自己也知道：當偽軍不是一個好職業，因為此就想要把對麵這支軍隊打垮掉，然後讓對麵的這些人也加入到自己隊伍中來。
那個時候，大家都掉在糞坑裏麵，你不說我臭，我不說你髒。
大家臭味相投，相見恨晚，一起為太軍做事情。
隻是他們現在又非常害怕前麵這支隊伍，連正規的太軍都跑了。
他們能夠打得過嗎？
這支偽軍的司令官叫做曆良朋，原本也曾經在國軍中做到了團長。
隻是前些年因為貪汙被清退，回到家鄉後，做了一方富豪。
這次鬼子打過來，他立刻湊了上去。
鬼子對當地的情況非常了解，早就對他有注意。
馬上封了他一個保安司令。
就這樣曆良朋這個保安司令，收攏線些從戰場上退下來逃兵。
組成了這支隊伍。
現在他們就被派上來了。
馮俊雅看著對麵這支偽軍，心裏清楚得很：如果不是遇到林凡，他最終也可能就是對麵這些偽軍當中的一個。
特種連裏麵的多數士兵，其實也差不多。
如果不是遇到連長，也就是那麽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什麽家國，什麽大義，啥都不明白。
隻知道人要吃飯，要活著！所以看著這些人，馮俊雅的心腸還是軟了。
他沒有指揮重炮班轟炸。
蕙建銘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他才沒有客氣：剛剛才開鎖了一個新技能。
就是要多用，並且他也發現了特種連的一個新好處：炮彈就在那裏，隻要你想打，隻管打。
蕙建銘打鬼子的時候，能夠指揮得動二十門重炮。
現在打這些偽軍，就隻有他手下的士兵們開火了。
特種連的那些老人兒，全都是逃兵、潰兵組成的，跟對麵的偽軍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
無論他們開火不開火，這批偽軍明顯不如鬼子經得起打。
蕙建銘指揮著八門大炮隻打出一輪炮彈，這些偽軍就已經炸了窩，所有人四處亂竄。
他們這些人當偽軍隻是為了找一口飯吃，卻不是來送命的。
因此受到轟炸立刻散夥。
其實這些偽軍也不會散夥，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是會回到曆良朋司令身邊去的。
畢竟在這個時候，這也是一個可以混飯吃的職業。
三班、四班、七班可是一點兒也沒有放過這些人，炮彈、重機槍一點也不可惜地向這些人打過去。
這夥人數最多的隊伍散了，那些還在堅持著的鬼子正規軍，也開始後退了。
他們已經養成了退縮的習慣。
戰場上的士兵，退縮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不退縮的隊伍，不是勝利了，就是被打倒了。
佐藤木一的這個聯隊，已經養成了遇難就退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
三班、四班立刻開始打掃戰場。這一回他們的戰利品的多。
鬼子這個方向，打死的鬼子不多，對於現在的特種連士兵們來說，一次打死三百個鬼子，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但是這樣的數字讓蕙建銘他們這些炮台官兵們可是興奮得很的。
鬼子的戰鬥力，他們是知道的，一隊三百人的鬼子隊伍，完全可以跟國軍的一個三、四千人的師硬拚。
特種連的四班，打掃偽軍戰鬥的那一片區域的時候才發現，死掉的偽軍不到一百，扔在地上的槍支超過三千。
小東北笑了起來：“這些偽軍怕不是向在曹營心在漢吧！
他們是特意前來給我們送武器的。”
鬼子的騎兵聯隊，這次又扔下了五百多匹戰馬屍體跑了。
特種連士兵們準備的大刀又派上用處了，還是跟昨天一樣，砍馬腿，剜馬肺。
自從林凡特別說馬肺是個好東西後，特種連的士兵們，也都喜歡上吃馬肺了。
傳令兵已經下令讓重炮班保養重炮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前方的戰事順利，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動用這些重炮了。
特種連對武器的保養一直非常重視的。
林凡還會時不是垢抽查士兵們的步槍，用一根布條捅進槍膛裏麵，拉出來後，沒有一點黑色才算是合格。
另一個辦法就是用白紙片放在進彈口，讓它把光線反射進入槍膛，從槍口看下去，能夠清楚地看到整個槍膛裏麵的所有細節。
槍膛裏麵有沒有鏽蝕，膛線周圍有沒有輕微鏽蝕，這些都能夠看得到。
如果發現有士兵的槍膛在晚上的時候，不是雪白的，這個兵一定會被罰的。
對槍是如此，對炮更是如此。
這些保養之後，大概率就會轉變狀態，準備繼續前進了。
中島今朝吾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一個師團，前來圍堵這支從江陰逃出來的國軍，竟然會遭到這麽沉重的打擊。
一次報銷了兩個整編大隊，另外還有一個聯隊損失了五百人。
騎兵聯隊損失六百多人。
野戰炮兵聯隊損失六百多人，十二門炮。
想到這些損失他就心疼。
現在中島今朝吾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荻洲立兵師團長在鬆井石根司令官的命令下，都還是選擇了放任這支隊伍離開。
它不是不想殲滅這支隊伍，實在是他無能為力。
按照這支隊伍表現出來的實力，中島今朝吾師團長估計自己這個師團，還需要配合一個重炮聯隊壓製住對方的重炮才行的。
為什麽今天航空戰隊對自己的請求根本不理？
難道他們今天全都去轟炸南京了嗎？
這讓中島今朝吾師團長感覺自己受到拋棄了。
好在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立刻回師常州，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要繼續向著南京去。
特種連在攻下鬼子的兩個山頭後，林凡大方地把打掃戰場的任務和好處全部磅給了戴之奇。
戴之奇現在的這個師裏麵，重武器基本為零，打掃戰場，能夠從鬼子這裏補充到不少的重機槍、輕機槍、步槍當然就更多了。
至少這麽一來，整個一零三師的所有官兵，人手一枝槍又有了。
當然了，載之奇現在還不知道，就在他們?
?打山頭的時候，特種連在後麵也打了一仗，繳獲的步槍超過了三千枝。
實際上那些偽軍逃跑就開始丟槍，這習慣不是從國軍這邊繼承過去的。
畢竟這些偽軍當中的大多數人，當初都是國軍士兵。
林凡是一個仗義的人，知道一零三師的困難，大方地讓人從後麵送來了五百條馬腿。
聽送馬腿上來的士兵們，剛才四班又砍回來了二千多條馬腿，繳獲了三千多條槍。
特種連從江陰出發，一路走來的，物資消耗的速度遠遠及不上繳獲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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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有些為難了。
載之奇師長自告奮勇：“我們師現在有一千五百多人，我們可以幫忙分擔一部分的。”
林凡笑著說道：“一人一條馬腿，你們剛才繳獲了那麽多武器。
已經夠多了，我怕你們帶不走。”
畢竟一零三師沒有汽車。
戴之奇趕緊說道：“我們還可以的，至少再來五址挺重機槍，一百挺輕機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馬腿我們可以少要。”
林凡笑了起來：“馬腿多要些，幹飯能力才是戰鬥力。
你要這麽多機槍做什麽？”
“少吃一點不會死，機槍少了才會死！”戴之奇大聲說道。
他感覺自己有些像在跟長官談話時候一樣。
可是對方才是一個連長呢。
轉念一想，人家這個連長手裏的兵現在超過一千六百人了。
比自己這個師長手裏的兵還要多。
心裏一下子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