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上午七點開始，特種連所屬一班、二班同時對盤踞句容鎮的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發起進攻。
陳四川率領一班士兵從湯山方向沿著公路向著句容打進去。
劉老炮率領二班從天王寺方向沿著公路向著句容方向的鬼子進攻。
昨天晚上看著國軍從句容通過了的屋宮太陽上士看見還有一百多個士兵向著他們發起了進攻。
非常的吃驚：“昨晚他們那麽多的軍隊，也隻是通過。
今天這麽一點兒的士兵，竟然向我們發起進攻？”
在他身邊的久保陽希中士指著已經衝上來的那幾輛土裝甲車：“這是昨天湯山時候跟我們打的那支隊伍。
這種武器太有特點了。”
說話的時候久保陽希中士臉上露出一種害怕的神情：“這夥人太凶殘了，在湯山我看到過的。
他們用重機槍掃射，用重炮轟炸，用步兵炮直射打機槍。
真的太凶殘了。”
他們這個小隊還可以品評一下一班的進攻，這是因為一班現在進攻的方向是吉増拓也中隊防守的陣地。
國軍的進攻完全在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的意料之中。
他已經從華中方麵軍司令官那裏知道了南京城裏派出來的兩支隊伍昨晚就已經出發。
隨時都會抵達，因此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心裏安穩得很！
他現在雖然沒有走出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指揮所。
但是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對前線的戰況是非常了解的。
昨天晚上路過句容的那支隊伍，他手下的士兵沒有主動開火。
就已經讓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非常憤怒了。
他認為遇到國軍不主動攻擊，完全喪失了帝國軍隊的勇氣。
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在指揮所裏麵大發雷霆，把身邊禦正陽希衛隊長、誌保見陽太大隊長、前之園創太大隊長三人嚇得瑟瑟發抖。
禦正陽希衛隊長他們這三個鬼子，隻能夠立正，一口一個：“哈依”
不敢分辨半分。
禦正陽希衛隊長、誌保見陽太大隊長、前之園創太大隊長他們這三個都清楚：
“現在他們這支隊伍的形勢非常不妙。
士兵雖然還有接近五千，但是除去兩千重傷員和八百醫護人員。
實際能夠戰鬥的步兵隻有兩千一百人左右。”
隻是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認知裏麵：
他認為帝國的勇士所向無敵；國軍士兵全是未經訓練，沒有戰鬥經驗的普通百姓。
有了這樣認知的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力主在這裏堅守。
他要像釘子一樣釘在這裏，等到從南京過來的援兵把攻打過自己的國軍全殲。
今天早晨一班的進攻一下子就遇到了麻煩：羅陽雲、惠高潔、莫博雅三個人推著土裝甲車衝在隊伍的最前麵。
剛剛進入昨天重轟炸過的道路時候，地麵突然炸開。
那輛土裝甲車被鬼子埋下的地雷炸飛了。
羅陽雲、惠高潔、莫博雅三個倒在血泊中。
跟在他們後麵的一隊士兵立刻失去了保護，完全暴露出來。
這個地方離鬼子的陣地還有二百多米，見到前來進攻的國軍士兵被炸。
露出後麵跟隨著的十幾個國軍士兵。
沖浜學三郎小隊長馬上命令：重機槍開火。
戰壕裏麵的鬼子重機槍開始掃射。
沖浜學三郎小隊的那些士兵們也瞄準射擊。
前麵的保護被地雷炸翻，跟在後麵的甘興華大聲命令：臥倒！
陳四川聽到爆炸聲，發現有一挺重機槍被炸飛了。
也下令道：“停止前進！就地防守！”
衝在前麵的四挺重機槍立刻開火，壓製對麵鬼子的機槍火力。
前之園創太大隊長在後麵的大隊指揮所裏麵看到自己昨天晚上派人埋下的地雷起了作用：
一下子就把前來進攻的國軍給攔下來了。
興奮地命令：炮兵向前來進攻的敵人轟炸。
他的命令立刻傳達下去，在句容這裏，鬼子存著的物資非常多。
足夠前之園創太大隊長使用。
命令下達，立刻就有炮彈從句容鎮裏麵飛出來。
這些炮彈在一班進攻的隊伍中炸開。
在一班身後不遠的步兵炮、迫擊炮也向著鬼子的陣地轟炸。
這是一班第一次遇到鬼子埋設地雷的情況。
現在陳四川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立刻派人向連長請示。
陳四川下令：“撤退！”
他要把隊伍撤退下來，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李德本待在高高的觀測氣球上，已經發現了鬼子在句容鎮裏麵的炮兵陣地。
立刻打電話通知蕙建銘：鬼子炮兵陣地在昨天轟炸防線後麵二千米位置。
蕙班長這次沒有試射擊，直接按照昨天的射擊參數增加了一些發射裝藥。
三十二門大炮同時開火。
他這麽抓緊時間射擊，是因為鬼子這次使用的炮兵全是迫擊炮和九二步兵炮。
如果他們跟連長一樣的有經驗，打幾炮就換一個地方。
自己的炮彈打過去的時候，鬼子的炮兵就跑光了。
因此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麵，砸下去最大的彈藥量。
這樣做的缺點就是浪費彈藥，優點就是鬼子不容易跑得掉。
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大炮，炮彈爆炸時候三十米半徑裏麵的所有鬼子不會有一個活口。
一百米範圍內的鬼子，要憑運氣定生死。
在三十米到一百米範圍內的鬼子，如果全身匍匐在地上，大概率會被炮彈爆炸時候產生的衝擊波和通過地麵傳遞過來的震動震傷內髒而死。
在這個範圍的鬼子如果站著又會被密集的碎片打死。
最正確的方式隻能夠是：匍匐在地上，用四肢著地，盡量讓身體懸空，類似平板支撐一樣。
就算是這個樣子，也隻能夠是賭運氣。
隻有二百米外的鬼子活下來的機會多一點。
一枚炮彈能夠覆蓋的有效殺傷麵積三萬多平方米。
三十二枚炮彈同時打下來，待在那一片區域裏麵的鬼子立刻傷亡慘重。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命令著手下的士兵們，向著早就計算過的方位射擊。
他們這個位置雖然看不到戰場，但是對於戰場上的每一個位置。
炮兵中隊全部都試射過了，射擊諸元早就有準備的。
接到前之園創太大隊的命令。
馬上開火！
就在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命令士兵們繼續射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空中傳來熟悉的呼嘯聲：
這是炮彈落下來的聲音！
我們是開炮射擊的，炮彈怎麽會落到我們頭上來？
帶著疑問的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聽著耳邊傳來的呼嘯聲音越來越尖利。
知道這是炮彈就在附近不遠，並且馬上就要落地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大聲命令：“臥倒！”
在他附近的二十幾個操作迫擊炮的士兵，聽到命令後，立刻匍匐到地上。
他們當中有幾個做起了平板支撐，大多數人直接撲在地上。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撲在地上，手肘、腳膝蓋四個點接觸地麵。
這才有空向其他的士兵們看過去：一眼就見到大多靈敏的士兵全身心地撲倒在地麵上。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急了，趕緊命令：
“全部支起來！把身體支起來！”
他做的這種躲避炮彈轟炸的辦法，士兵們都是訓練過的。
不過這是用來躲避重炮轟炸的，他們在戰場上遇到炮火轟炸的時候本來就不多。
遇到重炮轟炸的時候就更少了。
士兵有些怕累，不願意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命令聲，被炮彈落地後的爆炸聲給掩蓋了。
一聲又一聲地爆炸聲接連響起。
沖浜學下士隻覺得身體下麵的大地，像是大海上麵的小船一樣，在波峰浪尖上起伏。
他的心髒抖動得厲害，他的胃也在翻滾。
沖浜學下士有些疑惑：“作為一個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漁民，什麽時候暈過船的？
怎麽今天有了傳說中暈船的感覺？”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感覺到膝蓋和手肘接觸的地麵不停地在抖動。
這種抖動有時高有時低，並沒有固定下來。
他知道：這是炮彈落下來的位置，有些距離自己遠一點，有些距離自己近一點。
李德本站在高高的天上，看著蕙建銘指揮著重炮，準確地覆蓋了剛剛的鬼子炮兵陣地。
立刻打電話下來：“打中了！”
蕙建銘是一個大方的人：首發命中！
他並沒有就此罷手！
命令：“再來一輪！”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支撐著身體，感覺到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爆炸聲不停地響起，地麵像是跳舞一般不斷地起伏不定。
並且永不信息。
他的手肘不得不調整著位置，避免因為被地麵的抖動而讓自己的胸腹部接觸到了地麵。
在這猛烈的爆炸聲中，他感受著地麵的抖動。
心裏的悲哀無可言表，他知道：剛剛看到的那些全身心撲倒在地麵的士兵，九成是活不了的。
如果這時間過得快一些，這轟炸早一點結果，也許那些士兵還能夠挽救回來同筱命大的。
當他的眼睛都紅了的時候，爆炸聲終於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地麵的抖動也停了下來。
這片土地又沉靜如山了。
劫後餘生的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站起來，大聲問道：“所有人都站起來。”
硝煙彌漫當中，他看到自己這個中隊二百多人，站起來的是絕大多數人。
這種情況讓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的心裏好受一些：至少炮彈直接炸死的士兵還是不多。
沖浜學三郎下士站起來，腳下踉蹌了一步。
努力讓自己站穩，他疑惑地、大聲地吼道：“這地怎麽不平？
中隊長在說什麽？”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看著這個漁民小子，心裏明白：他活不下來了。
這個小子的內髒已經被抖爛了。
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是指揮步兵炮轟炸的，剛剛他也偷懶了。
現在他站立起來，沒有聽清中隊長說的什麽，張口想要問。
口一張開，立刻感覺到胸中有什麽東西堵住了氣息。
立刻一用力，大聲咳出一塊紅呼呼的東西出來。
他踉蹌著走過去，盯著那塊紅色的東西看：這好像是一塊肉？
雖然這是自己咳出來的東西，水科たむら琉鬥還是有些嫌棄的。
他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隻是用目光輕輕地向身邊看過去。
中須賀大貴下士被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的目光看中。
立刻忍住惡心，討好地用手指把這塊紅呼呼的肉塊撿起來。
拿到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麵前，周圍的士兵們都圍了上來。
他們當中好幾個都腳步蹣跚。
這個肉塊被十幾個士兵仔細盯看：
“它不是像是一坨肉。”久保太郎說道。
“這也不是一坨痰。”鬆清未來說道。
“它好多小孔孔，像蜂窩一樣。”中須賀大貴下士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聽著手下這些士兵們的討論，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心裏涼了裝載。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就是自己的肺！
“我的肺！”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喃喃說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又猛烈咳嗽起來。
這一次咳起來就像停不下來一樣。
剛剛說話的士兵們看著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困難的樣子。
中須賀大貴下士忍不住伸手輕拍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的背，想要幫助他早點把氣順過來。
連續幾下輕拍沒有見到效果，中須賀大貴下士手下得重了一點點。
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終於又咳出一團東西來，這次出來的紅呼呼的色塊要大得多。
不用細看，周圍的士兵們都知道：這是肺！
這種咳嗽像是會傳染一樣，整個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裏麵有好十來個士兵，都開始咳嗽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聽到過的那種尖嘯聲，又來了。
“又來？”整個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的士兵們又匍匐下來。
隻有那十幾個正在咳嗽的士兵們，這個時候怎麽也不願意臥倒。
正被什麽東西堵塞了呼吸的這些士兵們，正在努力地咳嗽著。
他們忘我地咳嗽著，隻想讓自己呼吸能夠痛快一些，就算是失去生命，他們也想要呼吸的自由。
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剛剛才咳出來一塊殘肺，現在還能夠匍匐下來。
他現在已經知道：剛才一時的偷懶，讓自己即將失去生命。
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偷懶了：匍匐下去，立刻用手肘和膝蓋支撐著身體。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這完全就是一句假話。
如果真的那麽有用，已經碎了的肺葉還能夠長好嗎？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也聽到尖利的嘯聲再次響起，他的臉色雪白，聲音尖利：
“支撐起來！支撐起來！”
他的聲音在炮兵陣地上麵傳播，這一次他吼出來的聲音終於比炮彈的爆炸聲音提前了一些。
有不少的士兵都聽到了。
立刻改變了撲倒下去的姿勢。
沖浜學三郎下士也是這些士兵當中的一個，他立刻做起了平板支撐。
整個小場陸鬥炮兵中隊的士兵們又再一次體驗到了剛才那種起伏不定的感覺。
這一次沖浜學三郎下士剛剛才支撐起來的身體，立刻就感覺到了手腳無力。
全身的力量像是已經被這抖動的大地給抖散了一樣。
終於沖浜學三郎下士又全身心地撲倒在大地上。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感覺到這一次轟炸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漫長，仿佛這是一場永不結束的噩夢一樣。
當爆炸聲終於停止、地麵的抖動也不再出現的時候。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再也支持不住，他也撲倒在地上，稍事休息。
在他頑強抬起的腦袋看出去的時候，整個炮兵陣地上，站起來的士兵隻有三、四個。
當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的時候，立刻大聲命令：“所有人都有：站起來！”
聽到他的命令又有十來個士兵掙紮著站立起來。
然後再也沒有士兵站起來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伸腳踢了踢眼前的沖浜學三郎下士，這個漁民小子再也沒有了反應。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終於俯低身子，把這個小子翻過來。
看到沖浜學三郎下士口、鼻、耳朵裏麵都在出血，已經沒有氣息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翻開間々田凜太郎撲臥著的身體，同樣的口、鼻流血，也沒有氣息了。
整個炮兵中隊，竟然隻剩下了十幾個士兵。
蕙建銘的炮兵轟炸的時候，林凡接到了陳四川派人回來報告的消息。
鬼子竟然埋設了地雷，這也是他們害怕了的表現。
隻是林凡並沒有感到高興，他不需要被鬼子重視，他隻想要簡單地打鬼子。
戰場清理地雷，一直以來都是步兵的噩夢。
就算是在現代戰場上，地雷是最便宜，也是最有效果的防禦步兵進攻的手段。
並且也沒有更好的在戰場清理地雷的手段。
現代戰場上開始使用爆破式排雷法在確定區域內，使用地毯式爆破達到排雷目的。
就是在戰場上用火箭彈牽引專用爆破繩用來給步兵開辟出來一米多寬的安全通道。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武器還沒有出現。
林凡隻能夠自己動手了。
他命令：一班、二班的攻擊暫停。
林凡衝到陣地前麵，看著被炸翻在公路上的那輛土裝甲車和已經被搶回來的三個犧牲士兵屍體。
對陳四川說道：“你停止進攻及時，指揮得當。
這種雷區！
用我們士兵的命去排除太虧了。
我們給它炸開一條路。
你看好，待會進攻的時候，走炮彈炸出來的這條路。”
說完之後，立刻開炮！
一枚枚的迫擊炮彈沿著剛才已經炸了一枚地雷的位置向前延伸。
第一枚迫擊炮彈砸下去，爆炸！
除了炸起一團泥土和升起一團硝煙，什麽也沒有發生。
第二枚炮彈砸下去的時候，爆炸！
立刻引起了前、後、左、右四個人方向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一班的士兵們看到連長這麽厲害，全都歡呼起來。
隻有林凡的臉色有些難看，從這樣的爆炸能夠看得出來：鬼子在這裏埋下的地雷不少。
這種爆炸排雷法，也不是能夠保證百分之百地達到排雷效果。
吉増拓也中隊長呆呆地看著陣地前麵不斷傳來的爆炸聲。
剛剛打退了一次國軍進攻的喜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陣地前麵不知道什麽地方隱藏了一個神炮手，他用炮彈正在自己布置下的雷區裏麵開辟安全通道。
背後的句容補給站裏麵各種武器、彈藥都多。
因此昨天布置地雷的時候，如果不是怕太明顯會被進攻隊伍一眼看出來。
吉増拓也中隊長都想把地雷挨著擺放了。
可是現在：一個中隊布置下來的地雷防禦區，竟然被一枚枚的炮彈給炸出一條安全通道出來了。
林凡來來回回把那長兩百米，寬五米的安全通道炸了三回。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沒有引爆地雷了。
這個時候他才放心，下令：“坦克衝鋒！步兵跟上。”
陳四川昨天進攻趙家邊的時候，發現了這裏的鬼子步兵炮特別多。
舍不得坦克被鬼子炸毀了。
今天根本就沒有讓坦克上來。
林凡直接讓坦克上前去，開路！
兩輛坦克一前一後，從後方慢慢開上來。
它們離吉増拓也中隊陣地八百米的時候，吉増拓也中隊長就開始請示炮兵支援。
消息很快傳回來：小場陸鬥炮兵中隊完全喪失戰鬥力。
沒有炮兵支持了！
吉増拓也中隊長隻能夠命令自己中隊拖來的三門步兵炮上最前線來。
三門步兵炮剛剛推到陣地前麵，炮口露出戰壕不到一分鍾。
立刻迎來了迫擊炮彈準確的轟炸。
這次林凡沒有離開，就守在前線，盯著鬼子的防線。
他要等到一班打碎句容的鬼子布置下來的第一道防線。
一直關注著前線鬼子動靜的林凡，發現鬼子動靜後，馬上打擊。
發現苗頭就打擊。
暴露即死亡！這是狙擊手的格言。
在林凡對麵的那些鬼子也是這樣。
吉増拓也中隊最前沿的戰壕裏，三門九二式步兵炮還沒有擺正位置。
剛剛推動這三門炮的十幾個士兵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
吉増拓也中隊長立刻命令：“田近祐班長！你們班上去！”
這次是吉増拓也中隊長發現沒有士兵主動上去推動步兵炮打擊正在進攻的敵人。
這才直接下令讓田近祐班長帶人上去的。
接到命令的田近祐班長心裏一萬個不情願。
他一直就在第一線戰鬥，對麵那個神炮手明顯是發現了自己這麵的大炮。
所以才會連續三枚炮彈打過來。
那個狡猾的炮手，竟然還隻打人，不炸炮。
把剛剛推炮上來的三田部つじ裕介班全體十三個士兵全部炸死了。
竟然還能夠讓步兵炮完好！
真是一個狼狽的敵人。
田近祐班長多麽希望這三門九二式步兵炮能夠被一下子炸飛，或者炸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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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樣子多好哇！
無論田近祐班長心裏有多少個想法，他都隻能夠有一個作法：率領全班士兵們衝上去。
努力想要把大炮移動、擺正。
一直就放了心神在這三門大炮身上的林凡，發現炮口又開始動了。
立刻又是三枚炮彈賞過去。
田近祐班長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他明知道這是一條死路，卻不得不踏上去。
看著越來越近坦克，吉増拓也中隊長冷靜的命令：
“二木拓馬班長！帶著你的班上去，把對麵的坦克打掉。
岩寺隼班長，立刻用迫擊炮對坦克進行打擊！”
收到命令的兩個班長，表情完全不一樣：岩寺隼班長大聲回答：“哈依！”
他的臉上有一種放鬆下來的表情。
岩寺隼班被分配去打迫擊炮，就不會再讓他們上去動那三門步兵炮了。
二木拓馬班的士兵們，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現在那三門步兵炮周圍已經倒下了二十多具屍體。
那三門步兵炮，像是被詛咒了的一樣，隻要有人動一動它們。
立刻就會有炮彈砸下來！
所有在它附近的士兵都活下來。
二木拓馬班的上芝奏太三郎下士再也受不了了，他大聲嚷了出來：
“我不去！那不是去戰鬥！
那是去送死！”
二木拓馬班長心裏終於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希望這個崩潰了的士兵，能夠讓吉増拓也中隊長改變想法。
吉増拓也中隊長隻是冷冷地看著那個臨陣抗命的士兵。
他能夠看出來：這個士兵已經崩潰了，被死亡的陰影給嚇傻了。
吉増拓也中隊長沒有說話，他也不必說話。
他用行動詮釋了什麽叫做：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吉増拓也中隊長隻膽掏出九二式手槍，穩、準、狠地對準上芝奏太三郎下士連續開了三槍。
上芝奏太三郎下士連中三槍，隻來得及呻吟兩聲，就倒下去了。
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再也不動！
“二木拓馬班長，上去！
打坦克！
帝國需要的是勇士！
王上需要的是武士！
沒有武士道精神的士兵，是不配活在帝國的軍隊裏麵的。”吉増拓也中隊長冷靜地說道。
二木拓馬班長不得不硬著頭皮帶著士兵們上去了。
當他的手挨著冰涼的步兵炮時，仿佛過電一樣，身體上不住地抖動起來。
這個時候二木拓馬班長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們，個個臉色雪白，白裏泛青，手腳顫抖，牙齒打架一般地咯咯作響。
也不知道他們是冷了，還是怕了！
不管怎麽樣，有了上芝奏太三郎下士倒在地上作為警示。
整個二木拓馬班的士兵們不得不再次動了起來。
林凡第三次對這三門大炮扔下三枚炮彈的時候，也不禁有些鬱悶了：
我不就是舍不得炸掉這三門炮嗎？
你們明明白白的上來一個死一個，上來一群死一群。
就當這三門炮被炸毀了，不能夠使用了不行嗎？
非得要隔一會兒，動一下，隔一會兒，動一下。
讓我為了這三門炮，已經用了九枚炮彈了。
林凡的鬱悶無人能知，如果二木拓馬班長知道這些，一定會氣得從地上爬起來。
這個時候一班衝鋒的坦克已經進了林凡開辟出來的雷區安全通道。
林凡也開始緊張起來。
岩寺隼班長接到命令後，立刻開始行動。
整個中隊有六門迫擊炮，現在這六門迫擊炮都集中在一起。
聽從岩寺隼班長的指揮：“對準坦克！開炮！”
六枚迫擊炮彈從陣地上向空中飛起，飛到高處後，劃了一個弧線開始下墜。
六枚炮彈有些在雷區裏麵爆炸，引起一陣連鎖反應。
有些在遠處爆炸，驚起一地泥水。
一直關注著整個戰場的林凡，沒有猶豫：
馬上對著剛剛暴露出來的鬼子迫擊炮陣地開炮。
連續五枚炮彈打下去，隻打出了兩輪炮彈的迫擊炮陣地再也沒有炮彈打出來了。
岩寺隼班長到死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戰場之上，沒有安全這一個說法。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那一個先到！
前之園創太大隊長正在指揮所裏麵，聽著通信兵匯報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遭遇到的慘狀。
一連為小場陸鬥炮兵中隊感到悲哀的時候，一邊為自己昨天在遇到對方重炮轟炸的時候：
立刻命令正在挖戰壕的士兵們撤退而慶幸。
如果昨天不是自己當機立斷，英明決定，整個大隊的下場不會比小場陸鬥炮兵中隊強上多少。
隻是現在小場陸鬥炮兵中隊覆滅，整個句容的防守就更難了。
吉増拓也中隊長完全沒有想到：最開始時候炸掉了對方三個士兵。
迎來的是自己的四個班被全部炸死，足足一個小隊的士兵就這麽沒有了。
對麵的坦克已經衝到了離陣地一百米距離了。
整個吉増拓也中隊的重機槍再也忍不住了，三挺重機槍、十來挺輕機槍一起開火。
全都對準最前麵那輛坦克在打。
遠處的林凡立刻動手，他的左手扶著炮管，右手往迫擊炮筒裏麵把炮彈丟下去。
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能夠最快速度，打出最多的炮彈。
連續三枚炮彈打出去，先炸掉那三挺重機槍。
現在不隻是林凡一個人在開炮，一班其餘的迫擊炮也在開火。
同時一班布置在雷區之外的重機槍也在掩護。
吉増拓也中隊長看著機槍子彈打在坦克前麵裝甲上麵濺起的火花。
臉上表現出來無能的憤怒，他大聲命令：“権道陸小隊長，帶著你的小隊，上去操作步兵炮。
現在距離這麽近，無論如何也要把坦克打掉。”
権道陸小隊長什麽也不敢說，馬上把中隊長的命令傳達下去：
“間々田凜太郎，帶著你的班上去，無論如何也要把坦克打掉！
帝國在看著你！”
倒黴的間々田凜太郎班長隻能夠走上送死的道路上去。
他帶著士兵們，試圖再次移動步兵炮的時候，馬上又遭到了打擊。
権道陸小隊長終於放下心來了：現在不用他們去操作步兵炮了。
因為坦克已經衝上戰壕，衝進了陣地的國軍士兵們，推著剛剛被炸翻了的那種小車。
重機槍的連續火力在戰壕裏麵肆虐，輕機槍也不停地掃射。
坦克上麵的頂蓋也掀了起來，上麵的機槍射手也在掃射。
整個吉増拓也中隊的防線立刻變得搖搖欲墜。
吉増拓也中隊長再也無法指揮步兵炮直射坦克了，他隻能夠命令：
“衝鋒！衝上去！拚刺刀！”
這一次吉増拓也中隊長率領著殘餘的三十多個鬼子衝進了攻上來的一班隊伍裏麵。
剛剛一交手，吉増拓也中隊長聽到對麵喊出來的：“殺！”聲時候。
心膽俱裂！
這是一支什麽樣的隊伍？
拚刺刀的吼聲，竟然像打雷一樣。
吉増拓也中隊最後的掙紮，如果泥牛入海一樣，沒有泛起半點波瀾，就消失不見了。
権道陸小隊長也隻多苟活了三分鍾，就被坦克上麵的機槍給掃射打死。
他這個小隊離三門步兵炮太近了。
步兵炮一直以來都是特種連最喜歡的武器，絕對不允許有鬼子在特種連麵前，有染指它們的意圖。
所以站在九二式步兵炮附近的権道陸小隊長遭到了最優先的打擊。
林凡見到了一班已經攻進了句容鎮裏，這才命令：“二班從一班打出來的通道衝進去。”
現在他不再用原本計劃的四麵進攻計劃，改了！
進攻句容的計劃改成了單點突破，衝進去後，再全麵開花。
林凡剛剛在這裏的表演，第六十六軍葉肇軍長、參謀長步浩博、第八十三軍參謀長太史宏揚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林凡在開炮，他們這些人不敢打擾。
等到林凡把手裏的迫擊炮還到炮架上去的時候，葉軍長這才感歎道：
“林連長！今天我才開了眼界了，天下竟然還有你這樣的神炮手。
剛剛你這一手，可是抵得上一個連的士兵了。”
太史宏揚參謀長也說道：“林連長剛剛轟炸那些動炮的鬼子，你的心思那可真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啊！”
林凡苦笑著說道：“人家誌短，眼皮子淺淺的，見不得好東西，見了就要。”
說話這兩位聽到林凡這麽說話，突然想起了他借出來的那些武器。
在他們心裏，未嚐沒有一朝炮在手，天下任我走的想法。
至於還那些武器，他們到真的沒有想過。
現在聽到林凡這麽一說，都在默默想著：如果不還，後果是什麽？
林凡繼續命令：“賈書生、小東北你們也帶著隊伍進去。
巷戰的時候，能夠用炮，就不要用機槍了。
用步兵炮直接轟炸。
記住！不要把鬼子全殲！
留下一部分鬼子，把他們包圍在一個小範圍裏麵就好。
我們要留下一部分鬼子當誘餌！”
現在他把準備進攻句容的所有力量全部投入進去了。
整個特種連的士兵，一、二、三、四班攻打句容、五班攻打淳化、六班、七班在湯山一路埋伏著狙擊鬼子。
特種連再沒有機動力量和預備隊了。
葉肇軍長想了想：“林連長！我們軍還有一個師的機動隊伍，休息了一夜。
也可以上去打仗的。”
林凡笑著說道：“貴軍才從南京出來，軍心還不穩，等到劉萬、劉勇兩位團長打出來一個漂亮戰下來。
那個時候，再讓他們上去就大不相同了。
暫時就讓六十六軍這些兄弟們，暫時充當湯山、淳化兩個方向的預備隊。
如果有情況就讓他們出發！”
說完這些，他又開始向八班、九班所在的重炮陣地走去。
這次他設置的指揮在那個地方。
葉肇軍長和六十六軍的這些軍官們以及鄧龍光軍長和八十三軍的這些軍官們，隻知道特種連有兩個重炮班。
卻不知道：第八班，原先是林凡的直屬隊，他們的專業是步兵，當炮兵是這個班的業餘。
林凡到炮兵陣地去，也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戰場出了竟然，馮俊雅這個八班，就要當做步兵使用了。
剛剛回到指揮所的林凡就收到淳化已經被占領的消息。
接著又收到大隊鬼子出現在淳化前麵的情報。
等待淳化前線戰鬥消息的時候，空中出現的飛機。
空戰結束後。
從運輸機上下來的人，竟然是專門為了他們到來的。
聽到呂宏茂上尉要葉肇軍長起草一份電報發回去。
葉肇軍長先把那封常總裁寫的親筆信看了，這才思考了一陣。
終於開口說道：“六十六軍在句容與八十三軍、特種連匯合。
部隊建製完整，損傷不超過一成。
糧草、彈藥充足，正進攻句容！北踞湯山、西占淳化、東拒天王寺。
現已經殲敵近萬，擊落敵機上百架。
我軍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準備圍住句容之敵，打擊前來救援的鬼?
?！
妥否！請指示！”
在他擬定電報草稿的時候。
安德烈已經找上來了，他是專門來結識那位打掉七架鬼子戰鬥的英雄。
林凡伸出手：“是我！”
安德烈見到這個不比自己矮的大漢，伸出大拇指，不停地說道：“神！神！神！”
葉卡捷林娜找過來，通過葉夫根尼翻譯說道：“我需要幫助。
我的飛機尾翼掉了，需要一塊新的尾翼。”
林凡聽到之後，微笑著安慰：“親愛的戰友！你們不遠萬裏來到這裏。
請放心！
我們一定會幫助你飛上藍天的。”
他一邊說，一邊向著那架飛機走過去。
這個時候的飛機，實際上還非常的簡陋，除了發動機外，林凡手動都可以敲一架飛機出來。
所以他對修複一架缺了尾巴的飛機充滿了信心。
葉卡捷林娜聽明白林凡的話後，馬上就相信了：“林！這是真的嗎？”
安德烈也問道：“這是真的嗎？”
修理飛機，簡單的故障他們也會，但是在這個地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林凡認真地點頭：“是真的！”
這些蘇聯飛行員，才到國內不久，接觸到的都是說到就能夠做到的人。
對林凡的話深信不疑，一點也不懷疑他是不是能夠做到。
倒是他邊上的這些國軍官兵們，對林凡說的話，充滿了懷疑。
認為他隻是說些話安慰這些外國人。
林凡開步走的時候，對葉肇軍長說道：“葉軍長！派出一個團的士兵，讓他們把公路平整一下。
為飛機起飛做好準備！”
安德烈隊長聽不懂林凡的話，葉夫根尼翻譯過去之後。
安德烈隊長再次伸出大拇指：“神！你是我們的朋友了。
剛才我特意在句容上空飛了一圈。
偵察到了有三隊鬼子沿著公路向你們這裏進軍。
神！你們要小心了。”
林凡臉上的微笑不變，連聲感謝。
走到飛機麵前的時候，林凡看著缺少了半邊尾翼的飛機。
微笑著說道：“它的尾翼掉了，根本無法起飛。
能夠把它安全迫降。
葉卡捷林娜你一定是個王牌飛行員！”
葉卡捷林娜聽了翻譯過來的話，驕傲地說道：“是的！我就是！”
一點也不謙虛。
林凡繼續說道：“我們把給這架飛機插上翅膀，隻需要找到一扇尾翼裝上就是了。
你們耐心在這裏休息兩個小時就會。”
說完之後，對李顯說道：“派三隊騎兵，向著剛才擊落了的鬼子飛機墜毀位置去搜索。
把他們飛機上的尾巴弄一個回來。
被火燒過的也沒有事情。
有門板大小一塊就好。”
又對跟過來的六十六軍步浩博參謀長說道：“步參謀長，派幾個士兵。
到句容鎮裏麵去，下兩個門板回來。
要最好、最完整的。”
林凡現在是做兩手準備：找不到現在的機翼，就用門板代替。
他的話，被葉夫根尼翻譯著給安德烈小隊的幾個人聽。
林凡繼續對葉夫根尼說道：“你們的飛機如果回程的油不夠。
我們這裏還可以提供一些。”
葉夫根尼趕緊說道：“林將軍！我們回去的燃油足夠的。
您能夠幫助我們修好飛機就行了。”
林凡糾正道：“請稱呼我林連長，我不是將軍！”
這個時候葉肇軍長已經把第一封電報交給呂宏茂拿去加密了。
很快牧英耀已經把加密之後的電報發了回去。
武漢行營從九點開始就在緊張地等著他們發回消息了。
收到這裏發出回去的報文後，不到十分鍾。
葉肇軍長擬定的電報就已經在常凱申麵前：“六十六軍在句容與八十三軍、特種連匯合。
部隊建製完整，損傷不超過一成。
糧草、彈藥充足，正進攻句容！北踞湯山、西占淳化、東拒天王寺。
現已經殲敵近萬，擊落敵機上百架。
我軍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準備圍住句容之敵，打擊前來救援的鬼子！
妥否！請指示！”
這封電報，常凱申看了兩遍，這些天臉上陰鬱的表情終於散去。
他興奮地站起來，在辦公桌後麵走了兩步。
終於還是還把電報交給送進來的軍官：“送到作戰指揮室裏麵去。”
他也起身向作戰指揮室走過去。
當他進去的時候，作戰指揮室裏麵的參謀、指揮官們已經看完電報了。
有人懷疑，有人興奮。
陳誠對這次情況的預計非常準確，這讓常凱申對自己這個幹女婿非常滿意。
他對在場的這些軍官們說道：“大家商量一下！六十六軍接下來應該怎麽打？”
陳誠心裏原本早就計劃：就是什麽不用指揮！讓前線的將領們自己決定怎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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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現在隻是打句容，不會牽涉到其他隊伍和防區，也沒有隊伍能夠配合他們。
但是聽到常凱申的話，陳誠立刻不敢說出來自己的想法了。
他要揣度常總裁的思想，跟著他的想法走。
有參謀提出疑問：“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怎麽能夠殲敵上萬？
這是不是有謊報的嫌疑！”
這個問題常凱申剛剛已經想過了：這確實有虛報的。
鬼子真的這麽好打，我早就把它們打回老家去了。
不過現在國軍剛剛大敗，南京防衛戰敗的比淞瀘戰役更難看。
他正需要的是這種大勝仗來鼓勵人心士氣，因此就算是他認為這是六十六軍在報虛數。
也已經從心裏決定：認了！
並且他還要讓這份電報上明天的報紙！
要在全國宣傳六十六軍，宣傳葉肇軍長！
這個葉肇軍長就是千千萬萬個無名的嶽武穆當中推出來的那個有名的嶽武穆了。
有了這樣心思的常凱申，對這種質疑聲相當得不高興。
他剛剛還興奮的臉色這個時候已經沉下來了。
朗聲說道：“不要糾結具體數字這些細節，我們要看到大節！
看到大局！
現在的大局就是：整個南京防衛戰各軍潰敗的時候。
六十六軍、八十三軍能夠在逆境中崛起。
不但順利突出重圍，還能夠光複淳化。
並且正在反攻句容，這是什麽樣的精神？
這正是我們現在抗戰需要的精神！
永不言敗！
永不放棄！
在絕境中反擊的精神！”
常凱申總裁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
在他講話結束之前，最後補充了一句：“我們現在要研究一個方案出來，幫助六十六軍做出最好的決策。
他們現在處於鬼子四麵包圍之中，形勢不容樂觀！”
聽到這句話，陳誠心裏穩了！
他已經把握住了幹爹的想法。
立刻站出來說道：“如今六十六軍已經完成從南京突圍，並且抵達句容。
還殲滅了上萬名鬼子，這個時候句容的鬼子已經是驚弓之鳥。
六十六軍、八十三軍都可以從句容通過，直接向寧國行軍。
保存實力，早日抵達第七戰區的地盤。
這是上策！
中策是攻下句容，殲滅在句容的鬼子，這樣能夠更加鼓舞全國軍民的士氣。
隻不過這樣可能會被鬼子派出來的追兵咬住。
下策是打下句容，並且占領堅守！”
陳四川率領一班士兵從湯山方向沿著公路向著句容打進去。
劉老炮率領二班從天王寺方向沿著公路向著句容方向的鬼子進攻。
昨天晚上看著國軍從句容通過了的屋宮太陽上士看見還有一百多個士兵向著他們發起了進攻。
非常的吃驚：“昨晚他們那麽多的軍隊，也隻是通過。
今天這麽一點兒的士兵，竟然向我們發起進攻？”
在他身邊的久保陽希中士指著已經衝上來的那幾輛土裝甲車：“這是昨天湯山時候跟我們打的那支隊伍。
這種武器太有特點了。”
說話的時候久保陽希中士臉上露出一種害怕的神情：“這夥人太凶殘了，在湯山我看到過的。
他們用重機槍掃射，用重炮轟炸，用步兵炮直射打機槍。
真的太凶殘了。”
他們這個小隊還可以品評一下一班的進攻，這是因為一班現在進攻的方向是吉増拓也中隊防守的陣地。
國軍的進攻完全在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的意料之中。
他已經從華中方麵軍司令官那裏知道了南京城裏派出來的兩支隊伍昨晚就已經出發。
隨時都會抵達，因此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心裏安穩得很！
他現在雖然沒有走出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指揮所。
但是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對前線的戰況是非常了解的。
昨天晚上路過句容的那支隊伍，他手下的士兵沒有主動開火。
就已經讓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非常憤怒了。
他認為遇到國軍不主動攻擊，完全喪失了帝國軍隊的勇氣。
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在指揮所裏麵大發雷霆，把身邊禦正陽希衛隊長、誌保見陽太大隊長、前之園創太大隊長三人嚇得瑟瑟發抖。
禦正陽希衛隊長他們這三個鬼子，隻能夠立正，一口一個：“哈依”
不敢分辨半分。
禦正陽希衛隊長、誌保見陽太大隊長、前之園創太大隊長他們這三個都清楚：
“現在他們這支隊伍的形勢非常不妙。
士兵雖然還有接近五千，但是除去兩千重傷員和八百醫護人員。
實際能夠戰鬥的步兵隻有兩千一百人左右。”
隻是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認知裏麵：
他認為帝國的勇士所向無敵；國軍士兵全是未經訓練，沒有戰鬥經驗的普通百姓。
有了這樣認知的朝香宮鳩彥王司令官，力主在這裏堅守。
他要像釘子一樣釘在這裏，等到從南京過來的援兵把攻打過自己的國軍全殲。
今天早晨一班的進攻一下子就遇到了麻煩：羅陽雲、惠高潔、莫博雅三個人推著土裝甲車衝在隊伍的最前麵。
剛剛進入昨天重轟炸過的道路時候，地麵突然炸開。
那輛土裝甲車被鬼子埋下的地雷炸飛了。
羅陽雲、惠高潔、莫博雅三個倒在血泊中。
跟在他們後麵的一隊士兵立刻失去了保護，完全暴露出來。
這個地方離鬼子的陣地還有二百多米，見到前來進攻的國軍士兵被炸。
露出後麵跟隨著的十幾個國軍士兵。
沖浜學三郎小隊長馬上命令：重機槍開火。
戰壕裏麵的鬼子重機槍開始掃射。
沖浜學三郎小隊的那些士兵們也瞄準射擊。
前麵的保護被地雷炸翻，跟在後麵的甘興華大聲命令：臥倒！
陳四川聽到爆炸聲，發現有一挺重機槍被炸飛了。
也下令道：“停止前進！就地防守！”
衝在前麵的四挺重機槍立刻開火，壓製對麵鬼子的機槍火力。
前之園創太大隊長在後麵的大隊指揮所裏麵看到自己昨天晚上派人埋下的地雷起了作用：
一下子就把前來進攻的國軍給攔下來了。
興奮地命令：炮兵向前來進攻的敵人轟炸。
他的命令立刻傳達下去，在句容這裏，鬼子存著的物資非常多。
足夠前之園創太大隊長使用。
命令下達，立刻就有炮彈從句容鎮裏麵飛出來。
這些炮彈在一班進攻的隊伍中炸開。
在一班身後不遠的步兵炮、迫擊炮也向著鬼子的陣地轟炸。
這是一班第一次遇到鬼子埋設地雷的情況。
現在陳四川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立刻派人向連長請示。
陳四川下令：“撤退！”
他要把隊伍撤退下來，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李德本待在高高的觀測氣球上，已經發現了鬼子在句容鎮裏麵的炮兵陣地。
立刻打電話通知蕙建銘：鬼子炮兵陣地在昨天轟炸防線後麵二千米位置。
蕙班長這次沒有試射擊，直接按照昨天的射擊參數增加了一些發射裝藥。
三十二門大炮同時開火。
他這麽抓緊時間射擊，是因為鬼子這次使用的炮兵全是迫擊炮和九二步兵炮。
如果他們跟連長一樣的有經驗，打幾炮就換一個地方。
自己的炮彈打過去的時候，鬼子的炮兵就跑光了。
因此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麵，砸下去最大的彈藥量。
這樣做的缺點就是浪費彈藥，優點就是鬼子不容易跑得掉。
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大炮，炮彈爆炸時候三十米半徑裏麵的所有鬼子不會有一個活口。
一百米範圍內的鬼子，要憑運氣定生死。
在三十米到一百米範圍內的鬼子，如果全身匍匐在地上，大概率會被炮彈爆炸時候產生的衝擊波和通過地麵傳遞過來的震動震傷內髒而死。
在這個範圍的鬼子如果站著又會被密集的碎片打死。
最正確的方式隻能夠是：匍匐在地上，用四肢著地，盡量讓身體懸空，類似平板支撐一樣。
就算是這個樣子，也隻能夠是賭運氣。
隻有二百米外的鬼子活下來的機會多一點。
一枚炮彈能夠覆蓋的有效殺傷麵積三萬多平方米。
三十二枚炮彈同時打下來，待在那一片區域裏麵的鬼子立刻傷亡慘重。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命令著手下的士兵們，向著早就計算過的方位射擊。
他們這個位置雖然看不到戰場，但是對於戰場上的每一個位置。
炮兵中隊全部都試射過了，射擊諸元早就有準備的。
接到前之園創太大隊的命令。
馬上開火！
就在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命令士兵們繼續射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空中傳來熟悉的呼嘯聲：
這是炮彈落下來的聲音！
我們是開炮射擊的，炮彈怎麽會落到我們頭上來？
帶著疑問的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聽著耳邊傳來的呼嘯聲音越來越尖利。
知道這是炮彈就在附近不遠，並且馬上就要落地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大聲命令：“臥倒！”
在他附近的二十幾個操作迫擊炮的士兵，聽到命令後，立刻匍匐到地上。
他們當中有幾個做起了平板支撐，大多數人直接撲在地上。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撲在地上，手肘、腳膝蓋四個點接觸地麵。
這才有空向其他的士兵們看過去：一眼就見到大多靈敏的士兵全身心地撲倒在地麵上。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急了，趕緊命令：
“全部支起來！把身體支起來！”
他做的這種躲避炮彈轟炸的辦法，士兵們都是訓練過的。
不過這是用來躲避重炮轟炸的，他們在戰場上遇到炮火轟炸的時候本來就不多。
遇到重炮轟炸的時候就更少了。
士兵有些怕累，不願意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命令聲，被炮彈落地後的爆炸聲給掩蓋了。
一聲又一聲地爆炸聲接連響起。
沖浜學下士隻覺得身體下麵的大地，像是大海上麵的小船一樣，在波峰浪尖上起伏。
他的心髒抖動得厲害，他的胃也在翻滾。
沖浜學下士有些疑惑：“作為一個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漁民，什麽時候暈過船的？
怎麽今天有了傳說中暈船的感覺？”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感覺到膝蓋和手肘接觸的地麵不停地在抖動。
這種抖動有時高有時低，並沒有固定下來。
他知道：這是炮彈落下來的位置，有些距離自己遠一點，有些距離自己近一點。
李德本站在高高的天上，看著蕙建銘指揮著重炮，準確地覆蓋了剛剛的鬼子炮兵陣地。
立刻打電話下來：“打中了！”
蕙建銘是一個大方的人：首發命中！
他並沒有就此罷手！
命令：“再來一輪！”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支撐著身體，感覺到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爆炸聲不停地響起，地麵像是跳舞一般不斷地起伏不定。
並且永不信息。
他的手肘不得不調整著位置，避免因為被地麵的抖動而讓自己的胸腹部接觸到了地麵。
在這猛烈的爆炸聲中，他感受著地麵的抖動。
心裏的悲哀無可言表，他知道：剛剛看到的那些全身心撲倒在地麵的士兵，九成是活不了的。
如果這時間過得快一些，這轟炸早一點結果，也許那些士兵還能夠挽救回來同筱命大的。
當他的眼睛都紅了的時候，爆炸聲終於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地麵的抖動也停了下來。
這片土地又沉靜如山了。
劫後餘生的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站起來，大聲問道：“所有人都站起來。”
硝煙彌漫當中，他看到自己這個中隊二百多人，站起來的是絕大多數人。
這種情況讓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的心裏好受一些：至少炮彈直接炸死的士兵還是不多。
沖浜學三郎下士站起來，腳下踉蹌了一步。
努力讓自己站穩，他疑惑地、大聲地吼道：“這地怎麽不平？
中隊長在說什麽？”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看著這個漁民小子，心裏明白：他活不下來了。
這個小子的內髒已經被抖爛了。
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是指揮步兵炮轟炸的，剛剛他也偷懶了。
現在他站立起來，沒有聽清中隊長說的什麽，張口想要問。
口一張開，立刻感覺到胸中有什麽東西堵住了氣息。
立刻一用力，大聲咳出一塊紅呼呼的東西出來。
他踉蹌著走過去，盯著那塊紅色的東西看：這好像是一塊肉？
雖然這是自己咳出來的東西，水科たむら琉鬥還是有些嫌棄的。
他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隻是用目光輕輕地向身邊看過去。
中須賀大貴下士被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的目光看中。
立刻忍住惡心，討好地用手指把這塊紅呼呼的肉塊撿起來。
拿到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麵前，周圍的士兵們都圍了上來。
他們當中好幾個都腳步蹣跚。
這個肉塊被十幾個士兵仔細盯看：
“它不是像是一坨肉。”久保太郎說道。
“這也不是一坨痰。”鬆清未來說道。
“它好多小孔孔，像蜂窩一樣。”中須賀大貴下士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聽著手下這些士兵們的討論，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心裏涼了裝載。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就是自己的肺！
“我的肺！”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喃喃說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又猛烈咳嗽起來。
這一次咳起來就像停不下來一樣。
剛剛說話的士兵們看著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困難的樣子。
中須賀大貴下士忍不住伸手輕拍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的背，想要幫助他早點把氣順過來。
連續幾下輕拍沒有見到效果，中須賀大貴下士手下得重了一點點。
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終於又咳出一團東西來，這次出來的紅呼呼的色塊要大得多。
不用細看，周圍的士兵們都知道：這是肺！
這種咳嗽像是會傳染一樣，整個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裏麵有好十來個士兵，都開始咳嗽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聽到過的那種尖嘯聲，又來了。
“又來？”整個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的士兵們又匍匐下來。
隻有那十幾個正在咳嗽的士兵們，這個時候怎麽也不願意臥倒。
正被什麽東西堵塞了呼吸的這些士兵們，正在努力地咳嗽著。
他們忘我地咳嗽著，隻想讓自己呼吸能夠痛快一些，就算是失去生命，他們也想要呼吸的自由。
水科たむら琉鬥小隊長剛剛才咳出來一塊殘肺，現在還能夠匍匐下來。
他現在已經知道：剛才一時的偷懶，讓自己即將失去生命。
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偷懶了：匍匐下去，立刻用手肘和膝蓋支撐著身體。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這完全就是一句假話。
如果真的那麽有用，已經碎了的肺葉還能夠長好嗎？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也聽到尖利的嘯聲再次響起，他的臉色雪白，聲音尖利：
“支撐起來！支撐起來！”
他的聲音在炮兵陣地上麵傳播，這一次他吼出來的聲音終於比炮彈的爆炸聲音提前了一些。
有不少的士兵都聽到了。
立刻改變了撲倒下去的姿勢。
沖浜學三郎下士也是這些士兵當中的一個，他立刻做起了平板支撐。
整個小場陸鬥炮兵中隊的士兵們又再一次體驗到了剛才那種起伏不定的感覺。
這一次沖浜學三郎下士剛剛才支撐起來的身體，立刻就感覺到了手腳無力。
全身的力量像是已經被這抖動的大地給抖散了一樣。
終於沖浜學三郎下士又全身心地撲倒在大地上。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感覺到這一次轟炸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漫長，仿佛這是一場永不結束的噩夢一樣。
當爆炸聲終於停止、地麵的抖動也不再出現的時候。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再也支持不住，他也撲倒在地上，稍事休息。
在他頑強抬起的腦袋看出去的時候，整個炮兵陣地上，站起來的士兵隻有三、四個。
當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的時候，立刻大聲命令：“所有人都有：站起來！”
聽到他的命令又有十來個士兵掙紮著站立起來。
然後再也沒有士兵站起來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伸腳踢了踢眼前的沖浜學三郎下士，這個漁民小子再也沒有了反應。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終於俯低身子，把這個小子翻過來。
看到沖浜學三郎下士口、鼻、耳朵裏麵都在出血，已經沒有氣息了。
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長翻開間々田凜太郎撲臥著的身體，同樣的口、鼻流血，也沒有氣息了。
整個炮兵中隊，竟然隻剩下了十幾個士兵。
蕙建銘的炮兵轟炸的時候，林凡接到了陳四川派人回來報告的消息。
鬼子竟然埋設了地雷，這也是他們害怕了的表現。
隻是林凡並沒有感到高興，他不需要被鬼子重視，他隻想要簡單地打鬼子。
戰場清理地雷，一直以來都是步兵的噩夢。
就算是在現代戰場上，地雷是最便宜，也是最有效果的防禦步兵進攻的手段。
並且也沒有更好的在戰場清理地雷的手段。
現代戰場上開始使用爆破式排雷法在確定區域內，使用地毯式爆破達到排雷目的。
就是在戰場上用火箭彈牽引專用爆破繩用來給步兵開辟出來一米多寬的安全通道。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武器還沒有出現。
林凡隻能夠自己動手了。
他命令：一班、二班的攻擊暫停。
林凡衝到陣地前麵，看著被炸翻在公路上的那輛土裝甲車和已經被搶回來的三個犧牲士兵屍體。
對陳四川說道：“你停止進攻及時，指揮得當。
這種雷區！
用我們士兵的命去排除太虧了。
我們給它炸開一條路。
你看好，待會進攻的時候，走炮彈炸出來的這條路。”
說完之後，立刻開炮！
一枚枚的迫擊炮彈沿著剛才已經炸了一枚地雷的位置向前延伸。
第一枚迫擊炮彈砸下去，爆炸！
除了炸起一團泥土和升起一團硝煙，什麽也沒有發生。
第二枚炮彈砸下去的時候，爆炸！
立刻引起了前、後、左、右四個人方向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一班的士兵們看到連長這麽厲害，全都歡呼起來。
隻有林凡的臉色有些難看，從這樣的爆炸能夠看得出來：鬼子在這裏埋下的地雷不少。
這種爆炸排雷法，也不是能夠保證百分之百地達到排雷效果。
吉増拓也中隊長呆呆地看著陣地前麵不斷傳來的爆炸聲。
剛剛打退了一次國軍進攻的喜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陣地前麵不知道什麽地方隱藏了一個神炮手，他用炮彈正在自己布置下的雷區裏麵開辟安全通道。
背後的句容補給站裏麵各種武器、彈藥都多。
因此昨天布置地雷的時候，如果不是怕太明顯會被進攻隊伍一眼看出來。
吉増拓也中隊長都想把地雷挨著擺放了。
可是現在：一個中隊布置下來的地雷防禦區，竟然被一枚枚的炮彈給炸出一條安全通道出來了。
林凡來來回回把那長兩百米，寬五米的安全通道炸了三回。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沒有引爆地雷了。
這個時候他才放心，下令：“坦克衝鋒！步兵跟上。”
陳四川昨天進攻趙家邊的時候，發現了這裏的鬼子步兵炮特別多。
舍不得坦克被鬼子炸毀了。
今天根本就沒有讓坦克上來。
林凡直接讓坦克上前去，開路！
兩輛坦克一前一後，從後方慢慢開上來。
它們離吉増拓也中隊陣地八百米的時候，吉増拓也中隊長就開始請示炮兵支援。
消息很快傳回來：小場陸鬥炮兵中隊完全喪失戰鬥力。
沒有炮兵支持了！
吉増拓也中隊長隻能夠命令自己中隊拖來的三門步兵炮上最前線來。
三門步兵炮剛剛推到陣地前麵，炮口露出戰壕不到一分鍾。
立刻迎來了迫擊炮彈準確的轟炸。
這次林凡沒有離開，就守在前線，盯著鬼子的防線。
他要等到一班打碎句容的鬼子布置下來的第一道防線。
一直關注著前線鬼子動靜的林凡，發現鬼子動靜後，馬上打擊。
發現苗頭就打擊。
暴露即死亡！這是狙擊手的格言。
在林凡對麵的那些鬼子也是這樣。
吉増拓也中隊最前沿的戰壕裏，三門九二式步兵炮還沒有擺正位置。
剛剛推動這三門炮的十幾個士兵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
吉増拓也中隊長立刻命令：“田近祐班長！你們班上去！”
這次是吉増拓也中隊長發現沒有士兵主動上去推動步兵炮打擊正在進攻的敵人。
這才直接下令讓田近祐班長帶人上去的。
接到命令的田近祐班長心裏一萬個不情願。
他一直就在第一線戰鬥，對麵那個神炮手明顯是發現了自己這麵的大炮。
所以才會連續三枚炮彈打過來。
那個狡猾的炮手，竟然還隻打人，不炸炮。
把剛剛推炮上來的三田部つじ裕介班全體十三個士兵全部炸死了。
竟然還能夠讓步兵炮完好！
真是一個狼狽的敵人。
田近祐班長多麽希望這三門九二式步兵炮能夠被一下子炸飛，或者炸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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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樣子多好哇！
無論田近祐班長心裏有多少個想法，他都隻能夠有一個作法：率領全班士兵們衝上去。
努力想要把大炮移動、擺正。
一直就放了心神在這三門大炮身上的林凡，發現炮口又開始動了。
立刻又是三枚炮彈賞過去。
田近祐班長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他明知道這是一條死路，卻不得不踏上去。
看著越來越近坦克，吉増拓也中隊長冷靜的命令：
“二木拓馬班長！帶著你的班上去，把對麵的坦克打掉。
岩寺隼班長，立刻用迫擊炮對坦克進行打擊！”
收到命令的兩個班長，表情完全不一樣：岩寺隼班長大聲回答：“哈依！”
他的臉上有一種放鬆下來的表情。
岩寺隼班被分配去打迫擊炮，就不會再讓他們上去動那三門步兵炮了。
二木拓馬班的士兵們，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現在那三門步兵炮周圍已經倒下了二十多具屍體。
那三門步兵炮，像是被詛咒了的一樣，隻要有人動一動它們。
立刻就會有炮彈砸下來！
所有在它附近的士兵都活下來。
二木拓馬班的上芝奏太三郎下士再也受不了了，他大聲嚷了出來：
“我不去！那不是去戰鬥！
那是去送死！”
二木拓馬班長心裏終於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希望這個崩潰了的士兵，能夠讓吉増拓也中隊長改變想法。
吉増拓也中隊長隻是冷冷地看著那個臨陣抗命的士兵。
他能夠看出來：這個士兵已經崩潰了，被死亡的陰影給嚇傻了。
吉増拓也中隊長沒有說話，他也不必說話。
他用行動詮釋了什麽叫做：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吉増拓也中隊長隻膽掏出九二式手槍，穩、準、狠地對準上芝奏太三郎下士連續開了三槍。
上芝奏太三郎下士連中三槍，隻來得及呻吟兩聲，就倒下去了。
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再也不動！
“二木拓馬班長，上去！
打坦克！
帝國需要的是勇士！
王上需要的是武士！
沒有武士道精神的士兵，是不配活在帝國的軍隊裏麵的。”吉増拓也中隊長冷靜地說道。
二木拓馬班長不得不硬著頭皮帶著士兵們上去了。
當他的手挨著冰涼的步兵炮時，仿佛過電一樣，身體上不住地抖動起來。
這個時候二木拓馬班長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們，個個臉色雪白，白裏泛青，手腳顫抖，牙齒打架一般地咯咯作響。
也不知道他們是冷了，還是怕了！
不管怎麽樣，有了上芝奏太三郎下士倒在地上作為警示。
整個二木拓馬班的士兵們不得不再次動了起來。
林凡第三次對這三門大炮扔下三枚炮彈的時候，也不禁有些鬱悶了：
我不就是舍不得炸掉這三門炮嗎？
你們明明白白的上來一個死一個，上來一群死一群。
就當這三門炮被炸毀了，不能夠使用了不行嗎？
非得要隔一會兒，動一下，隔一會兒，動一下。
讓我為了這三門炮，已經用了九枚炮彈了。
林凡的鬱悶無人能知，如果二木拓馬班長知道這些，一定會氣得從地上爬起來。
這個時候一班衝鋒的坦克已經進了林凡開辟出來的雷區安全通道。
林凡也開始緊張起來。
岩寺隼班長接到命令後，立刻開始行動。
整個中隊有六門迫擊炮，現在這六門迫擊炮都集中在一起。
聽從岩寺隼班長的指揮：“對準坦克！開炮！”
六枚迫擊炮彈從陣地上向空中飛起，飛到高處後，劃了一個弧線開始下墜。
六枚炮彈有些在雷區裏麵爆炸，引起一陣連鎖反應。
有些在遠處爆炸，驚起一地泥水。
一直關注著整個戰場的林凡，沒有猶豫：
馬上對著剛剛暴露出來的鬼子迫擊炮陣地開炮。
連續五枚炮彈打下去，隻打出了兩輪炮彈的迫擊炮陣地再也沒有炮彈打出來了。
岩寺隼班長到死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戰場之上，沒有安全這一個說法。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那一個先到！
前之園創太大隊長正在指揮所裏麵，聽著通信兵匯報小場陸鬥炮兵中隊遭遇到的慘狀。
一連為小場陸鬥炮兵中隊感到悲哀的時候，一邊為自己昨天在遇到對方重炮轟炸的時候：
立刻命令正在挖戰壕的士兵們撤退而慶幸。
如果昨天不是自己當機立斷，英明決定，整個大隊的下場不會比小場陸鬥炮兵中隊強上多少。
隻是現在小場陸鬥炮兵中隊覆滅，整個句容的防守就更難了。
吉増拓也中隊長完全沒有想到：最開始時候炸掉了對方三個士兵。
迎來的是自己的四個班被全部炸死，足足一個小隊的士兵就這麽沒有了。
對麵的坦克已經衝到了離陣地一百米距離了。
整個吉増拓也中隊的重機槍再也忍不住了，三挺重機槍、十來挺輕機槍一起開火。
全都對準最前麵那輛坦克在打。
遠處的林凡立刻動手，他的左手扶著炮管，右手往迫擊炮筒裏麵把炮彈丟下去。
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能夠最快速度，打出最多的炮彈。
連續三枚炮彈打出去，先炸掉那三挺重機槍。
現在不隻是林凡一個人在開炮，一班其餘的迫擊炮也在開火。
同時一班布置在雷區之外的重機槍也在掩護。
吉増拓也中隊長看著機槍子彈打在坦克前麵裝甲上麵濺起的火花。
臉上表現出來無能的憤怒，他大聲命令：“権道陸小隊長，帶著你的小隊，上去操作步兵炮。
現在距離這麽近，無論如何也要把坦克打掉。”
権道陸小隊長什麽也不敢說，馬上把中隊長的命令傳達下去：
“間々田凜太郎，帶著你的班上去，無論如何也要把坦克打掉！
帝國在看著你！”
倒黴的間々田凜太郎班長隻能夠走上送死的道路上去。
他帶著士兵們，試圖再次移動步兵炮的時候，馬上又遭到了打擊。
権道陸小隊長終於放下心來了：現在不用他們去操作步兵炮了。
因為坦克已經衝上戰壕，衝進了陣地的國軍士兵們，推著剛剛被炸翻了的那種小車。
重機槍的連續火力在戰壕裏麵肆虐，輕機槍也不停地掃射。
坦克上麵的頂蓋也掀了起來，上麵的機槍射手也在掃射。
整個吉増拓也中隊的防線立刻變得搖搖欲墜。
吉増拓也中隊長再也無法指揮步兵炮直射坦克了，他隻能夠命令：
“衝鋒！衝上去！拚刺刀！”
這一次吉増拓也中隊長率領著殘餘的三十多個鬼子衝進了攻上來的一班隊伍裏麵。
剛剛一交手，吉増拓也中隊長聽到對麵喊出來的：“殺！”聲時候。
心膽俱裂！
這是一支什麽樣的隊伍？
拚刺刀的吼聲，竟然像打雷一樣。
吉増拓也中隊最後的掙紮，如果泥牛入海一樣，沒有泛起半點波瀾，就消失不見了。
権道陸小隊長也隻多苟活了三分鍾，就被坦克上麵的機槍給掃射打死。
他這個小隊離三門步兵炮太近了。
步兵炮一直以來都是特種連最喜歡的武器，絕對不允許有鬼子在特種連麵前，有染指它們的意圖。
所以站在九二式步兵炮附近的権道陸小隊長遭到了最優先的打擊。
林凡見到了一班已經攻進了句容鎮裏，這才命令：“二班從一班打出來的通道衝進去。”
現在他不再用原本計劃的四麵進攻計劃，改了！
進攻句容的計劃改成了單點突破，衝進去後，再全麵開花。
林凡剛剛在這裏的表演，第六十六軍葉肇軍長、參謀長步浩博、第八十三軍參謀長太史宏揚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林凡在開炮，他們這些人不敢打擾。
等到林凡把手裏的迫擊炮還到炮架上去的時候，葉軍長這才感歎道：
“林連長！今天我才開了眼界了，天下竟然還有你這樣的神炮手。
剛剛你這一手，可是抵得上一個連的士兵了。”
太史宏揚參謀長也說道：“林連長剛剛轟炸那些動炮的鬼子，你的心思那可真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啊！”
林凡苦笑著說道：“人家誌短，眼皮子淺淺的，見不得好東西，見了就要。”
說話這兩位聽到林凡這麽說話，突然想起了他借出來的那些武器。
在他們心裏，未嚐沒有一朝炮在手，天下任我走的想法。
至於還那些武器，他們到真的沒有想過。
現在聽到林凡這麽一說，都在默默想著：如果不還，後果是什麽？
林凡繼續命令：“賈書生、小東北你們也帶著隊伍進去。
巷戰的時候，能夠用炮，就不要用機槍了。
用步兵炮直接轟炸。
記住！不要把鬼子全殲！
留下一部分鬼子，把他們包圍在一個小範圍裏麵就好。
我們要留下一部分鬼子當誘餌！”
現在他把準備進攻句容的所有力量全部投入進去了。
整個特種連的士兵，一、二、三、四班攻打句容、五班攻打淳化、六班、七班在湯山一路埋伏著狙擊鬼子。
特種連再沒有機動力量和預備隊了。
葉肇軍長想了想：“林連長！我們軍還有一個師的機動隊伍，休息了一夜。
也可以上去打仗的。”
林凡笑著說道：“貴軍才從南京出來，軍心還不穩，等到劉萬、劉勇兩位團長打出來一個漂亮戰下來。
那個時候，再讓他們上去就大不相同了。
暫時就讓六十六軍這些兄弟們，暫時充當湯山、淳化兩個方向的預備隊。
如果有情況就讓他們出發！”
說完這些，他又開始向八班、九班所在的重炮陣地走去。
這次他設置的指揮在那個地方。
葉肇軍長和六十六軍的這些軍官們以及鄧龍光軍長和八十三軍的這些軍官們，隻知道特種連有兩個重炮班。
卻不知道：第八班，原先是林凡的直屬隊，他們的專業是步兵，當炮兵是這個班的業餘。
林凡到炮兵陣地去，也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戰場出了竟然，馮俊雅這個八班，就要當做步兵使用了。
剛剛回到指揮所的林凡就收到淳化已經被占領的消息。
接著又收到大隊鬼子出現在淳化前麵的情報。
等待淳化前線戰鬥消息的時候，空中出現的飛機。
空戰結束後。
從運輸機上下來的人，竟然是專門為了他們到來的。
聽到呂宏茂上尉要葉肇軍長起草一份電報發回去。
葉肇軍長先把那封常總裁寫的親筆信看了，這才思考了一陣。
終於開口說道：“六十六軍在句容與八十三軍、特種連匯合。
部隊建製完整，損傷不超過一成。
糧草、彈藥充足，正進攻句容！北踞湯山、西占淳化、東拒天王寺。
現已經殲敵近萬，擊落敵機上百架。
我軍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準備圍住句容之敵，打擊前來救援的鬼?
?！
妥否！請指示！”
在他擬定電報草稿的時候。
安德烈已經找上來了，他是專門來結識那位打掉七架鬼子戰鬥的英雄。
林凡伸出手：“是我！”
安德烈見到這個不比自己矮的大漢，伸出大拇指，不停地說道：“神！神！神！”
葉卡捷林娜找過來，通過葉夫根尼翻譯說道：“我需要幫助。
我的飛機尾翼掉了，需要一塊新的尾翼。”
林凡聽到之後，微笑著安慰：“親愛的戰友！你們不遠萬裏來到這裏。
請放心！
我們一定會幫助你飛上藍天的。”
他一邊說，一邊向著那架飛機走過去。
這個時候的飛機，實際上還非常的簡陋，除了發動機外，林凡手動都可以敲一架飛機出來。
所以他對修複一架缺了尾巴的飛機充滿了信心。
葉卡捷林娜聽明白林凡的話後，馬上就相信了：“林！這是真的嗎？”
安德烈也問道：“這是真的嗎？”
修理飛機，簡單的故障他們也會，但是在這個地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林凡認真地點頭：“是真的！”
這些蘇聯飛行員，才到國內不久，接觸到的都是說到就能夠做到的人。
對林凡的話深信不疑，一點也不懷疑他是不是能夠做到。
倒是他邊上的這些國軍官兵們，對林凡說的話，充滿了懷疑。
認為他隻是說些話安慰這些外國人。
林凡開步走的時候，對葉肇軍長說道：“葉軍長！派出一個團的士兵，讓他們把公路平整一下。
為飛機起飛做好準備！”
安德烈隊長聽不懂林凡的話，葉夫根尼翻譯過去之後。
安德烈隊長再次伸出大拇指：“神！你是我們的朋友了。
剛才我特意在句容上空飛了一圈。
偵察到了有三隊鬼子沿著公路向你們這裏進軍。
神！你們要小心了。”
林凡臉上的微笑不變，連聲感謝。
走到飛機麵前的時候，林凡看著缺少了半邊尾翼的飛機。
微笑著說道：“它的尾翼掉了，根本無法起飛。
能夠把它安全迫降。
葉卡捷林娜你一定是個王牌飛行員！”
葉卡捷林娜聽了翻譯過來的話，驕傲地說道：“是的！我就是！”
一點也不謙虛。
林凡繼續說道：“我們把給這架飛機插上翅膀，隻需要找到一扇尾翼裝上就是了。
你們耐心在這裏休息兩個小時就會。”
說完之後，對李顯說道：“派三隊騎兵，向著剛才擊落了的鬼子飛機墜毀位置去搜索。
把他們飛機上的尾巴弄一個回來。
被火燒過的也沒有事情。
有門板大小一塊就好。”
又對跟過來的六十六軍步浩博參謀長說道：“步參謀長，派幾個士兵。
到句容鎮裏麵去，下兩個門板回來。
要最好、最完整的。”
林凡現在是做兩手準備：找不到現在的機翼，就用門板代替。
他的話，被葉夫根尼翻譯著給安德烈小隊的幾個人聽。
林凡繼續對葉夫根尼說道：“你們的飛機如果回程的油不夠。
我們這裏還可以提供一些。”
葉夫根尼趕緊說道：“林將軍！我們回去的燃油足夠的。
您能夠幫助我們修好飛機就行了。”
林凡糾正道：“請稱呼我林連長，我不是將軍！”
這個時候葉肇軍長已經把第一封電報交給呂宏茂拿去加密了。
很快牧英耀已經把加密之後的電報發了回去。
武漢行營從九點開始就在緊張地等著他們發回消息了。
收到這裏發出回去的報文後，不到十分鍾。
葉肇軍長擬定的電報就已經在常凱申麵前：“六十六軍在句容與八十三軍、特種連匯合。
部隊建製完整，損傷不超過一成。
糧草、彈藥充足，正進攻句容！北踞湯山、西占淳化、東拒天王寺。
現已經殲敵近萬，擊落敵機上百架。
我軍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準備圍住句容之敵，打擊前來救援的鬼子！
妥否！請指示！”
這封電報，常凱申看了兩遍，這些天臉上陰鬱的表情終於散去。
他興奮地站起來，在辦公桌後麵走了兩步。
終於還是還把電報交給送進來的軍官：“送到作戰指揮室裏麵去。”
他也起身向作戰指揮室走過去。
當他進去的時候，作戰指揮室裏麵的參謀、指揮官們已經看完電報了。
有人懷疑，有人興奮。
陳誠對這次情況的預計非常準確，這讓常凱申對自己這個幹女婿非常滿意。
他對在場的這些軍官們說道：“大家商量一下！六十六軍接下來應該怎麽打？”
陳誠心裏原本早就計劃：就是什麽不用指揮！讓前線的將領們自己決定怎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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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現在隻是打句容，不會牽涉到其他隊伍和防區，也沒有隊伍能夠配合他們。
但是聽到常凱申的話，陳誠立刻不敢說出來自己的想法了。
他要揣度常總裁的思想，跟著他的想法走。
有參謀提出疑問：“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怎麽能夠殲敵上萬？
這是不是有謊報的嫌疑！”
這個問題常凱申剛剛已經想過了：這確實有虛報的。
鬼子真的這麽好打，我早就把它們打回老家去了。
不過現在國軍剛剛大敗，南京防衛戰敗的比淞瀘戰役更難看。
他正需要的是這種大勝仗來鼓勵人心士氣，因此就算是他認為這是六十六軍在報虛數。
也已經從心裏決定：認了！
並且他還要讓這份電報上明天的報紙！
要在全國宣傳六十六軍，宣傳葉肇軍長！
這個葉肇軍長就是千千萬萬個無名的嶽武穆當中推出來的那個有名的嶽武穆了。
有了這樣心思的常凱申，對這種質疑聲相當得不高興。
他剛剛還興奮的臉色這個時候已經沉下來了。
朗聲說道：“不要糾結具體數字這些細節，我們要看到大節！
看到大局！
現在的大局就是：整個南京防衛戰各軍潰敗的時候。
六十六軍、八十三軍能夠在逆境中崛起。
不但順利突出重圍，還能夠光複淳化。
並且正在反攻句容，這是什麽樣的精神？
這正是我們現在抗戰需要的精神！
永不言敗！
永不放棄！
在絕境中反擊的精神！”
常凱申總裁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
在他講話結束之前，最後補充了一句：“我們現在要研究一個方案出來，幫助六十六軍做出最好的決策。
他們現在處於鬼子四麵包圍之中，形勢不容樂觀！”
聽到這句話，陳誠心裏穩了！
他已經把握住了幹爹的想法。
立刻站出來說道：“如今六十六軍已經完成從南京突圍，並且抵達句容。
還殲滅了上萬名鬼子，這個時候句容的鬼子已經是驚弓之鳥。
六十六軍、八十三軍都可以從句容通過，直接向寧國行軍。
保存實力，早日抵達第七戰區的地盤。
這是上策！
中策是攻下句容，殲滅在句容的鬼子，這樣能夠更加鼓舞全國軍民的士氣。
隻不過這樣可能會被鬼子派出來的追兵咬住。
下策是打下句容，並且占領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