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派遣軍煙峻六司令官，收到第十一師團進攻特種旅的戰損：士兵傷亡二萬一千三百二十七名。
整個師團所轄的騎兵聯隊、炮兵聯隊、工兵聯隊、輜重聯隊、野戰醫院全部損失殆盡。
整個師團僅剩下步兵一千八百個鬼子了。
步兵第十六師團進攻湯山、淳化的戰鬥中，損失了炮兵聯隊所有的裝備。
騎兵聯隊全軍覆沒，同時還損失了步兵超過七千鬼子。
見到自己上升的第一把火沒有燒好。
踢到鐵板上去了的煙峻六司令官已經完全放棄在特種旅這裏找回場子的想法。
現在它已經調整好心態，要在徐州這個方向把丟掉的麵子掙回來。
從一月開始，華中派遣軍和華北方麵軍就開始布局攻打徐州了。
華北方麵軍眼饞華中派遣軍在淞滬戰役和南京戰役中取得的榮譽。
對於攻打徐州最為積極。
華中派遣軍完全就是一幅被迫參加戰鬥的樣子。
現在煙峻六司令官決定把主要精力放在這場戰鬥中來了。
至於受到重創的兩個師團：原本要調走的第十六師團，暫時還要駐紮在南京一段時間。
讓它不要走了！
步兵第十一師團的任務是接防南京的，但是整個十一師團現在一共就兩千多個鬼子。
怎麽能夠接防？
為了安全計，受創不大的第十六師團繼續堅持幾個月吧！
等到國內緊急征召的補充兵員抵達之後，再作打算。
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煙峻六的目光轉向江北的時候，第五戰區的壓力比起前些天增加了十倍不止。
滕縣是徐州的北大門，距離徐州一百多公裏，扼守津瀘鐵路的咽喉。
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現在更是成了鬼子和國軍雙方爭奪的戰略要點。
煙峻六司令官這一次已經不敢把華中派遣軍的隊伍開出去猛衝猛攻了。
它關注到徐州，隻是讓自己手下的隊伍牽扯住第五戰區在南邊的兵力。
方便華中方麵軍在北麵的進攻。
兩軍互相商量的結果就是：先打滕縣！
華北方麵軍進犯滕縣的日軍是磯穀廉介的第十師團第三十三旅團。
瀨穀啟的旅團長。
瀨穀啟旅團下屬兩個聯隊：
福榮真平大佐的六十六聯隊繞道城南沙河一帶負責堵擊增援部隊，戰鬥部隊加上配屬人員共計四千鬼子。
赤柴八重藏大佐的第十步兵聯隊的部隊負責攻城，這個聯隊實際到位的兵力隻有一個半的步兵大隊，二千鬼子。
負責防守滕縣的是第二十二集團軍，現在的總司令孫震，下轄兩個軍，實際兵力兩萬人。
來滕縣之前，第二十二集團軍已經連續作戰四十多天，士兵們都已經疲憊不堪。
並且他們的武器還是四川自造的七九步槍、一炸分為兩塊的麻花手榴彈，還有漢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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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在滕縣位置的爭奪戰已經進行了一個半月。
這一個半月裏麵，雙方互有攻防。
鬼子試探性進攻，川軍悄悄到鬼子據點周圍打遊擊。
突襲小雪村打死鬼子中將中島榮吉。
就算是這樣，鬼子都還比較克製，它們還沒有準備好南北夾攻。
華北方麵軍的鬼子們，一直還在等待著華中派遣軍進入正軌。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三月九日，鬼子開始對滕縣外圍陣地猛烈轟炸。
它們組織了二十九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榴彈炮，二十一架飛機對整個滕縣外圍進行轟炸。
重點向著滕縣最外圍的石牆、兩下店進攻。
鬼子的進攻雖然猛烈，但是川軍的防守也非常堅決。
打退了鬼子的多次進攻。
這就讓鬼子指揮官磯穀廉介師團長非常憤怒。
第十師團是鬼子最精銳的常設甲種師團之一，對麵守衛騰縣的卻是國軍當中最最沒有戰鬥力的川軍。
對於早就處心積慮想要侵略這個國軍的鬼子來說。
對於川軍它們是了解的：這是一支最近二十多年來，一直都在打內仗的隊伍。
平均每年打仗四百五十次，平均起來一天打一仗還要多。
並且這也是有名的雙槍隊，一隻抽著大煙打仗的隊伍。
一手煙槍，一手步槍的川軍，竟然擋住了帝國最精銳隊伍的進攻。
這怎麽能夠忍？
磯穀廉介師團長決定出奇兵，直接繞開川軍的防守線，從右側迂回到滕縣縣城。
它準備直接進攻川軍要害。
三月五日過後，林凡見到湯山、句容、秣陵這些地方的戰事已定。
鬼子對當塗、蕪湖這兩個地方的丟失，已經接受了現實。
立刻就開始了對馬鞍山鐵礦開采進行複工準備。
李顯指導的地方幹部，也在這兩個地方全麵開展工作。
受了提醒的林凡，特意對李顯建議：築得梧桐巢，引得金鳳來。
特種旅在接下來跟美國人的合作當中，會有不少的外國人到這裏來工作、生活。
為它們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就是一件大事。
李顯明顯地對這有些不了解：“我們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工錢。
生活環境這些，就不用管了吧！”
林凡微笑著解釋：“他們付出了勞動，我們給了工錢。
這是兩清了，雖然給這些外國的工資高，但是這並不一定能夠留下他們的。
人！總是有些追求的！
我們就需要針對這些高收入的外國人，為他們提供更好的服務。
讓他們享受到良好的服務和生活環境，願意留下來繼續工作。
當然了，這些良好的服務和生活環境，都是需要良好的消費才能夠享受到的。”
李顯這次明白了，他看著林凡：
“你這是要在馬鞍山再建一個上海大世界娛樂會所，還是再建一個百樂門？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左手把錢發給美國人，右手又從他們手裏接回來。”
林凡肯定地點頭：“我們不用做選擇，隻要有商人願意來我們的地盤上投資。
無論是娛樂會所，還是百樂門我們都可以建。
至於左手發錢，右手收錢的事情。
收錢、用錢之間，他們不是享受到了著賺錢的快樂，
又享受到了花錢的愉悅嗎？
一份錢，享受到了兩種不同的樂趣，我們的誠意是百分之百的。”
李顯笑了起來：“這樣的話，美國人在這裏工作一段時間，身上還是一分錢沒有。
他們會不會有意見？”
林凡嚴肅地說道：“這種情況不會出現的，很可能他們還會欠錢的。
但是這有什麽關係呢？人在，還可以繼續工作嘛。
再說了，大多數人掙錢，不就是為了花錢嗎？
掙錢不花錢，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李顯無奈地說道：“說得有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我會找人在馬鞍山、句容修建一批高檔住宅的。
另外也會聯絡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在我們這裏來開娛樂會所。”
林凡說道：“對這些開娛樂會所的牌照，我們做出限製。
隻發出兩塊或者三塊，價高者得。
同時，無論他們在上海灘是怎麽做的。
到了我們這裏，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的來做。
逼良為娼、強迫……、引誘這些事情就不要這我們這裏搞了。”
李顯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樣限製的話，會不會就沒有人願意來了。”
林凡微笑著：“幾個億美元的投資在我們這裏，
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會知道，這裏將會是下一個上海。
沒有人會舍得丟下這麽一大塊的肥肉不搶的。
在特種旅的地盤上，除了軍工生產不能夠讓那些人染指外。
其餘不影響整個特種旅安危的行業，都可以對外開放。
我們要建設一個開放的、有活力的根據地。
對於稅收，你們要好好參考一下國內、國外的經驗。
切忌不要生搬硬套。
要做到兩點：規定各行業最低工資製度，讓老板賺錢。”
李顯苦惱地點著頭：“現在特種旅的工作越來越不單純了。
以前隻需要管理好錢財，負責隊伍吃喝就完事兒了。
現在我們連工廠、農民都要管了。”
林凡笑著說道：“我負責打仗、守門，你負責管理。
隻有你在後麵把地方管理好了，
才能夠為前方作戰的隊伍提供充足的補給。
也是讓士兵們安心作戰的底氣。
這也是為什麽我一定要從遊擊區要來那麽多的地方幹部的原因。”
說到這裏，李顯突然說道：
“地方幹部們的工作是非常有成效。
地方自治保安團已經成立起來了，後麵怎麽做？”
林凡笑著說道：“按照我們以前商量的，給他們發槍、發彈。
以村子為單位在農閑的時候進行軍事訓練。
他們是我們正規軍隊的後備力量。
我們要讓所有在特種旅地盤上生活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年齡在十二歲到五十五歲之間的人。
都要接受軍事訓練，當然了，這種不強求，不搞強行攤派。
這也不是拉幫結夥，我們做工作，願意參加軍事訓練的人我們歡迎。
不願意參加軍事訓練的人，我們不孤立。”
李顯有些為難了：“如果沒有政策的話，會不會有太多人不參加？”
林凡笑著解釋道：“隻要有第一批人參加了，他們能夠免費參加訓練。
免費使用武器、彈藥。
沒有參加的人，如果不去把這些彈藥打一打。
他們心裏就會覺得自己吃虧了。”
李顯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林凡這話對不對。
林凡笑著總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李顯重複了一句後笑了起來。
“林凡，你這句雖然有些糙，倒真的是把人性說透了。
既然定下來了，要給他們發槍了。
你看什麽時間合適？”
林凡想了想：“昨天才打完仗，今天他們還有不少人在戰場上清理。
明天吧！
打鐵要趁熱，淳化這裏的自治保安隊，明天就把槍發下去。
第一批人數要控製，一定要發給對特種旅真心支持的那些人。”
李顯當然明白，第一批肯定是要發給那些積極分子的。
無論在任何時候，手裏有一支槍。
在某些方麵，就可以讓人與人之間一下子平等起來。
特別是一個人的武力值，沒槍的時候，兩個人的武力值或許有很大的差距。
兩個人都有槍支的時候，這武力值一下子就在同一層麵上來了。
普通百姓能夠有一支槍，那是相當有臉麵的事情。
如果一個村子裏隻有一個人有一支槍，也許還怕有人動壞心思。
這次特種旅發槍，每個村子裏麵最少也發出去了七支槍。
這就讓有了槍支的這些人家，天然就抱成一團。
再沒有其他敢動那些歪心思了。
並且特種旅還在宣傳，今後還會對願意保家衛國的人繼續發放槍支。
當然了，想要領取槍支，是需要事先進行軍事訓練的。
這件事情，大家都能夠理解：不會用槍，給你發槍做啥子？
特種旅給這段時間積極支持自己工作的這些治安積極分子發槍。
這可是一件大事。
李顯把這個消息通知到了淳化鎮長蕭文康、治安主任祖自強這兩個人的時候。
他們都激動起來，立刻就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正在淳化郊區挖坑埋鬼子屍體的這些人。
馮學文就是這些人中間的一個。
他是不淳化本地人，原先隻是一個走村串戶的小貨郎。
在淳化附近賣貨的時候，張家村裏的張老三看上了小夥子秀氣，識得幾個字。
就把他招上門來做了一個倒插門女婿。
張老三沒有兩年過世之後，馮學文在這張家村裏就沒有了靠山。
一個上門女婿，在整個村子裏麵是沒有發言權的。
張老三還活著的時候，馮學文隻是在家裏抬不起頭來。
村子裏麵如果有人欺負他，張老三必定要站出來維護自己的這個上門女婿。
張老三死了之後，馮學文第一次跟村子裏麵的人發生爭吵就是為了春耕放水。
渠水明明從他的田邊流過，卻不許他用。
一定要等到這一路上所有人的水田都蓄滿水之後，才許他挖開田缺放水。
馮學文剛剛開口跟人家爭論，就被整個村子裏一人說一句。
口口聲聲說他外地人，張家沒有把他的田地收走，就已經是大恩了。
從那以後無論是田地裏麵分水灌溉、還是田邊地頭的一些小爭端。
無論馮學文有理沒理，都是他沒理。
這讓他一直想要改變，卻一直沒有機會。
特種旅來了之後，他感覺到了改變的機會。
無論特種旅以前的修路，還是後來的農業新技術培訓。
晚上的識字掃盲班，馮學文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
正在抬著鬼子屍體的馮學文，聽到蕭文康鎮長宣布的消息後。
回到家裏，高興地對老婆說道：“桂花！明天開始，我們也能夠挺起腰杆做人了。”
張桂花這兩年來也非常苦惱：家裏就自己一根獨苗。
以前的時候，張老三把她當寶貝一樣寵著。
村裏的長輩們也對她非常友好。
一切都在招郎上門後，全村裏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張老三也給她解釋了：以前的時候，人家看她是女孩。
認為她是一定要外嫁的，這樣張家留下來的田地、房屋都可以給村裏的這些張家人吃用了。
這叫吃絕戶，現在她家召一個上門女婿，那些想吃絕戶的人都沒有了機會。
人家的態度當然變了。
這兩年，馮學文、張桂花兩口子反抗過、掙紮過，卻沒有什麽作用。
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家裏隻有兩個人，怎麽應付得來村裏那麽多對他們不滿的人。
知道明天自家男人手裏會有槍了，張桂花心裏也是非常高興。
特意多炒了一盤胡豆出來，又打了一盅酒出來，兩個人一人一半。
這就算是慶祝了。
隻有他家才四歲的女兒張招娣，不解地看著爹爹媽媽，不明白今天他們為什麽為樣高興。
淳化給地方自治保安隊發武器，第一批雖然隻發出去三百支。
這是特種旅第一次這麽做。
當天的授槍儀式非常隆重，林凡、李顯、甄膽小、吳遠、蕭文康、祖自強全都前來參加了。
在授槍大會上，林凡特別強調：
“這槍發給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用它來對付自己的兄弟姐妹的。
也不是用來為自己報私仇的。
把槍發到個人手裏，從小了說，是讓你們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人、村子。
往大了說，是為了讓你們多練習，保衛國家、保衛民族的。
如果有人為了私人恩怨，開槍殺人的。
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特種旅也會把人抓回來正法的。”
蕭文康是知道馮學文家裏情況的，在授槍完畢後。
特別對他說道：“老馮！你一直以來就是積極分子。
第一批發槍的名單裏麵有你。
這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你家的情況我們是清楚的，但這都是人民群眾中的內部矛盾。
是不能夠動槍解決的，明白嗎？”
剛剛授槍的時候，馮學文已經從村子裏麵那些長輩的目光當中看到了羨慕的眼光。
村長那個老頭子還對自己笑著點了點頭。
這可是從馮學文當了上門女婿後，村長第一次對自己笑著打招呼。
馮學文知道：有槍在手，一切都在變了。
蕭文康鎮長這麽不放心自己，他趕緊說道：
“鎮長！我知道輕重的。
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有些爭執是難免的。
我不會計較。”
授槍儀式結束後，在回張家村的路上。
整個村子裏麵一共有十九個人領到了槍支。
他們個個胸前戴著大紅花，所有人仿佛忘記了馮學文是外姓人這回事。
個個都笑著跟他說話。
這個考他的女兒懂事，那個說他家裏的莊稼長得好。
有話沒話，每家人都有代表上來跟馮學文說上兩句。
長這麽大，馮學文第一次感受到了張家村的人原來是這麽的友好。
村長特意對這十九個領到槍的人說道：“今天村子裏麵為你們慶賀。
從現在開始，咱們村裏有十九條槍了。
看看還有什麽樣的土匪還敢來咱們這裏。”
馮學文笑著說道：“村長！咱們村子六百多口人，是一個大村子。
接下來大家都好好幹，下一批發槍的時候，爭取再多一些人領到槍。
到時候，咱們村裏六百多人，六百多條槍。
不但是土匪，就是鬼子也不敢來咱們這裏搗亂。
像李家村子那樣，今天他們一個村子就發了六十七條槍呢！”
村長連連說道：“還是馮娃子有見識，下回特種旅還有什麽事。
大家都積極些，不為別的，就為這支槍，做再多一些事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做工，人家也是給了工錢的。
要是我們村子裏有一百條槍，那可真的連鬼子也不敢過來的。”
張家村裏今天晚上的慶功宴，不但請馮學文，還請了張桂花。
畢竟從理論上說，她才是這個家裏的一家之主。
其餘十·八個今天領到槍的人，也都是全家都來了的。
這是這麽多年來，張家村子裏麵，除了每年祭祖之外最熱鬧的一天。
蕭文康鎮長也沒有想到，武器發下去後的反響會這麽好。
每天早晨，各個村子裏麵領到武器的隊員們，都會在村口訓練半個小時刺殺。
這原本沒有什麽奇怪的。
但是各個村子裏，都有一批想要在下一次授槍的時候拿到槍支的小夥子們，天天也拿著一柄外觀差不多的木槍跟著練習。
所有村子裏麵的軍事訓練熱情大大增加。
就連現在特種旅提議讓各個村子把各個村子之間的道路修整一下。
最好是能夠讓牛車可以通過。
立刻就得到各個村子的配合。
這一次，各個村子還特別硬氣地不讓地方上出錢。
他們自己出工、出力就弄好就是了。
對派到各個村裏的駐村人員的態度也大大好轉。
情況匯總到了李顯這裏。
林凡微笑著說道：“既然反響很好，我們就把這種模式推廣下去。
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推廣，慢慢來。
同時也要讓駐村人員，對村子裏麵的百姓們加大宣傳。
對那些外地來村子裏的人，陌生人員到村子打聽情況的。
都讓大家留意一些，讓他們反饋上來。”
李顯這個時候才明白：林凡這是要把整個根據地裏麵的每一個人都變成特種旅的情報人員啊！
林凡笑著說道：“軍民本是一家人，軍愛民、民擁軍。
這樣的隊伍才是戰無不勝，永遠也打不垮的軍隊。”
“明白了！軍隊是從人民群眾中來，要回到群眾中去。”李顯恍然大悟。
特種旅這兩天雖然一直著整理內政。
林凡還是天天關注著徐州會戰。
他是知道這次會戰打得慘烈，特別是滕縣保衛戰。
林凡這個時候突然有些迷惘了：
現在特種連變成了一個特種旅，有了這麽大的地盤。
自己做事，好像已經有些前怕狼後怕虎的了。
這是忘掉初心了嗎？
想想最初在四行倉庫看到陳四川他們那批人的時候。
自己是怎麽想的？
建立一支特種兵隊伍，打鬼子！
如今明明知道滕縣正在激戰，自己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在句容當一個旁觀者了。
腦海裏麵另外一個想法跳出來：“特種旅正處於蓬勃發展的關鍵期。
工業基礎正在建設，工業體係也在建立，一切都向好處發展。
特種旅要打的是一場持久戰。
離開了林凡的特種旅就沒有了靈魂。
以前做的這一切都可能白費，這裏的根據地也可以會失去。
不能夠衝動啊！”
第二天李顯看到林凡的眼裏滿是血絲，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麽了？”
林凡想了想，終於把一夜考慮的結果說了出來：“我準備帶一支隊伍去滕縣。”
李顯這次更加吃驚了：“你要去滕縣？”
這些天裏，通過收音機，他們都是知道，那裏國軍正在跟鬼子第十師團激戰。
“可是我們這裏離不開你呀！”李顯想了想說道。
“並且這裏兩地相隔千裏，怎麽去？”
林凡說道：“昨晚我思考了一夜，在四行倉庫的時候。
我成立特種連的初衷是什麽。
現在我們的隊伍擴大了，實力也強大了。
也打下了這片根據地。
今天如果鬼子在徐州作戰，我們有能力卻不出手相助。
明天鬼子進攻武漢呢？
我們要不要出手？
特種旅不能夠變成一個地方軍閥一樣的隊伍。
我們現在是可以對去滕縣、去徐州的。
老李！這次過去，我不帶太多隊伍，隻帶一個連去。
特種旅剛剛才打退了鬼子兩個師團的進攻。
最近一段時間裏麵，鬼子都不敢有什麽動作了。
特種旅隻要加強訓練，對內做好地方管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林凡緩緩說道。
李顯聽出來林凡的決心已下，他是一定要去的了。
建議道：“如果你一定要去，至少要帶兩門防空炮去。
帶上一團和八團去。
你的炮打得好，有了防空炮，能夠打掉鬼子的飛機。
沒有了飛機轟炸。
你才有安全保障。”
林凡想了想：道理倒是這個理。
“八團的重炮根本沒有辦法空運。八團隻抽調一個連去就行了。
一團全部過去，會不人員太多。
空運不了這麽多人？”林凡有些疑慮。
李顯說道：“上次從句容到廣德，從廣德到筧橋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林凡苦笑道：“上次是距離近，一夜可以來往幾次。
這一回隻能夠一夜來一次了。
並且還不敢夜夜如此。
這樣！我離開的消息，嚴格保密，隻讓少量抽調的隊伍知道就行了。”
今天已經是十號，鬼子對滕縣的進攻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
林凡把特種旅準備前往滕縣支持川軍作戰的請戰報告向第五戰區發過去。
為了保密，由劉子倩親手發出去。
李忠仁收到電報後，激動得在司令部裏麵急走了幾圈，這才停下來。
他早就想要調林凡過來的了，隻是考慮到特種旅前些天才跟鬼子大戰一場。
怕鬼子會有後續動作，一直不敢下調令。
當下就同意了林凡的請示。
再怎麽抵達戰場這一點上，林凡的意思是兵貴神速。
當然是空運最快了。
聽到林凡一定要帶四門防空炮過去。
這就讓李忠仁為難了。
他是清楚林凡要帶的這種德國產的八十八毫米防空炮的。
這種炮是需要拖車運輸的，這樣一來，就必須要連車帶炮一起運。
一架運輸機，一次也就隻能夠運這麽一門炮了。
如果加上炮彈、操作人員，兩架運輸機才能夠伺候一門炮。
林凡問道：“能夠多派幾架運輸機嗎？”
李忠仁回複的電報絕密：“第五戰區的運輸機在這段時間裏麵，已經被鬼子擊落兩架，隻剩下三架運輸機了。”
林凡默默理了理：第五戰區有三架運輸機，特種旅有一架運輸機。
八十三軍和六十六軍的兩架運輸機都已經開走。
有兩架運輸機送一防空炮過去，另外兩架運輸機運送一百五十人的一個連，加上裝備。
計劃好了，他立刻發電報過去，把自己帶一個步兵連加上一個高炮排前去滕縣支持的決定報上去。
林凡這麽堅決地要到戰鬥最激烈的前線去。
李忠仁現在是巴不得的。
今天是一九三八年三月十日。
滕縣方麵也需要準備一個飛機的臨時起降場地。
特種旅也需要做些準備。
約定等到滕縣準備好臨時機場特種旅就出發。
這個時候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換成了孫震。
當他聽到遠在句容的特種旅旅長林凡要親自帶著一個連空降滕縣前來支援川軍的時候。
心裏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現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連的兵力能夠對數萬人作戰的戰場有什麽用？
難不成特種旅真有關公溫酒斬華雄的本領？
那些千軍之中斬敵上將，然後敵軍潰敗的事情。
隻會發生在小說當中的。
川軍前些日子不是一樣打遊擊，打死了鬼子一個中將。
鬼子一樣沒有退兵。
特別是當他聽說為了讓特種旅到來，還需要修築一條跑道的時候。
不由得在電話裏麵訴苦：“李司令！現在戰事艱難。
這個時候修一條跑道，還不如把這些民力用來多修一些堡壘。”
李忠仁知道川軍的裝備差，這些天能夠打得鬼子從最初的六千人。
一路增兵到了一萬三千鬼子，憑的就是血性和士氣。
對這樣內戰外行，外戰內行的將軍，他是尊重的。
李忠仁在電話裏麵細聲細氣地把自己調查過林凡和特種旅發展壯大的情況詳細講解了一遍。
聽得孫震隻會說一句：“龜兒子的！這麽凶！”
他翻來覆去的就隻會這麽一句了。
這一次他接受了命令。
立刻下令讓守在滕縣縣城的一二二師師長王銘章聽到要在大塢村跟滕縣之間的道路上修建一條臨時跑道。
供運輸機降落。
他的想法跟孫震一樣。
孫震又把剛剛從李忠仁那裏聽到的故事講了一遍。
王銘章沉吟了一會兒，
這才說道：“孫哥！大家都是川軍。
袍哥人家，不說假話。既然這個人這麽厲害，讓他就不要來滕縣了。
我師已經下了誓言：與滕縣共存亡。
當前的局麵大家都清楚。
兄弟夥都是用命在跟鬼子拚。
鬼子從最初的六千個增加到了現在的一萬三千多個了。
這樣的局麵再持續下去，我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更不要說，滕縣戰略位置重要。
鬼子肯定還會增加兵力前來圍攻的。
一二二師上下，已經存了必死之心。
就不要讓人家前來陪葬了。
如果他是帶著一個軍，或者一個師。
願意來滕縣的話。
老子爬下來給他磕頭也要請他來。
一個連就不要來了，林凡、特種旅是吧！
老子記下他的情了，做人不能夠還，做鬼也會還他的情的。
轉告李長官，轉告林旅長，一二二師官兵上下，記得特種旅的情。”
孫震也被王銘章師長說得激動了。
二十二集團軍，這一路出川抗戰，受過的白眼多。
得到的恩惠少。
突然聽到千裏之外，有一支隊伍願意千裏迢迢前來支援。
王師長明顯是破防動了真感情了。
孫震把王銘章的話，原原本本又複述給了李忠仁。
李忠仁隻說了一句：“我親自跟他說！”
要通了一二二師師部的電話。
電話裏麵李忠仁大聲說道：“義不經商、慈不掌兵！
隻有你王銘章才講義氣？
特種旅這個番號就是我去找常凱申給林凡要來的。
實話說吧！我早就想要調他過來的。
隻是他在句容那裏的壓力也大，才沒有下令。
現在特種旅才在句容連續打了幾仗。
殲滅鬼子三萬。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暫時就算是想要找特種旅的麻煩。
也組織不起來軍隊去打他們了。
林凡這才騰出手過來，主動提出願意來滕縣支援。
你憑什麽不要他們來？”
王銘章苦笑道：“李長官！一二二師誓與滕縣共存亡。
不多他們一個連，少一個連的。”
李忠仁冷笑道：“他敢來！就有把握活著走出去。
當初在江陰要塞，他就是帶著一千多人，把要塞的那些大炮撤下來，一直帶到了南京城。
然後又帶到了句容的。
人家的本領大得很。
你隻管操心自己，不用擔心他們！”
“可是！一個連，在上萬鬼子的隊伍當中，確實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你說他們才殲滅了近三萬鬼子。
那也不是一個連能夠做的。
如果長官能夠讓他們調來一個軍，或者一個師來。
那還差不多。”
李忠仁氣得笑了起來：“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
特種旅！特種旅，他就一個旅的編製。
哪來的一個軍，他把所有人馬開過來，也湊不到一個軍吧！”
李忠仁這是睜眼說瞎話了。
現在的第二十二集團軍，下轄兩個軍，一共也隻有兩萬人。
通過這些天的激戰，現在連兩萬人也不到了。
特種旅現在是真的有兩萬人的。
並且還空軍、重炮、步兵、野戰醫院全都有。
最近有報告上來說，他們又繳獲了鬼子海軍第三艦隊第十一戰隊的十一艘炮艇。
接下來，怕是連海軍也會有了。
這次不是林凡不願意多帶隊伍過來，實在是運輸機不夠。
無法多運人馬過來呀！
王銘章師長被李忠仁說得無話可說。
李忠仁趁機說道：“你們現在隻需要在滕縣縣城附近找一條長一千米道路。
加寬、整平、壓實就行了。
真正降落的時候，我會另行通知的。”
王銘章師長還要做最後努力：“李長官！這樣一條路，需要至少上千個民工。
有這麽多的民工，我們可以加固不少的堡壘了。”
李忠仁不得不用出最後一招：“這是第五戰區的命令。
我以第五戰區司令長官的名義下令：
第一二二師最遲在明天下午六點之前，把臨時跑道修建好。
記住，一定要壓實，如果是飛機在降落的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我都要找你的！
王銘章！”
“是！保證完成任務！”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不用說第五戰區司令長民的帽子了。
王銘章擱了電話，立刻召集參謀們商議：怎麽完成這個臨時加急任務。
川軍在滕縣已經有兩個月了。
對周圍的環境、地勢已經非常熟悉。
聽了師長傳達的命令。
立刻就有人在沙盤上指出來：“大塢村到滕縣這條路。
道路平直，兩邊又寬。
隻需要把兩邊的?
?木砍掉。平整一下，就是一千米的跑道。”
“一天能夠做完嗎？”王銘章問。
“人手足夠，就可以！
可是現在白天有鬼子飛機轟炸，估計很難完成。”參謀長趙渭憲說道。
王銘章思考了一下：“人家千裏迢迢，空降這裏前來支援我們。
雖然隻有一個連的步兵和一門炮。
但是古人有千裏送鵝毛，禮輕情義重的說法。
人家這是千裏迢迢前來陪我們一起死啊！
這個跑道無論如何也要修出來，還要修好！
命令駐紮在縣城裏麵的所有官兵，今天晚上全軍出動修跑道。
同時給周同縣長說一下，今天晚上組織盡可能多的民工。
我們要在一夜之間修一條跑道出來。”
林凡下定決心後，立刻召集陳四川、馮俊雅前來。
知道林凡要親自去滕縣的消息。
這兩個人都強烈反對。
陳四川說道：“旅長！讓我去，既然隻能夠帶一個連。
我們一連去！”
馮俊雅也說道：“旅長！我去！”
林凡笑著說道：“這次去，跟當初在四行倉庫時候的情況差不多的。
我們千裏迢迢過去，是去增援。
是為了抗戰打鬼子去的，不是去送死的。
你們兩個過去，誰能夠保證把隊伍給我帶回來？
你！陳四川？
還是你？
馮俊雅？”
整個師團所轄的騎兵聯隊、炮兵聯隊、工兵聯隊、輜重聯隊、野戰醫院全部損失殆盡。
整個師團僅剩下步兵一千八百個鬼子了。
步兵第十六師團進攻湯山、淳化的戰鬥中，損失了炮兵聯隊所有的裝備。
騎兵聯隊全軍覆沒，同時還損失了步兵超過七千鬼子。
見到自己上升的第一把火沒有燒好。
踢到鐵板上去了的煙峻六司令官已經完全放棄在特種旅這裏找回場子的想法。
現在它已經調整好心態，要在徐州這個方向把丟掉的麵子掙回來。
從一月開始，華中派遣軍和華北方麵軍就開始布局攻打徐州了。
華北方麵軍眼饞華中派遣軍在淞滬戰役和南京戰役中取得的榮譽。
對於攻打徐州最為積極。
華中派遣軍完全就是一幅被迫參加戰鬥的樣子。
現在煙峻六司令官決定把主要精力放在這場戰鬥中來了。
至於受到重創的兩個師團：原本要調走的第十六師團，暫時還要駐紮在南京一段時間。
讓它不要走了！
步兵第十一師團的任務是接防南京的，但是整個十一師團現在一共就兩千多個鬼子。
怎麽能夠接防？
為了安全計，受創不大的第十六師團繼續堅持幾個月吧！
等到國內緊急征召的補充兵員抵達之後，再作打算。
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煙峻六的目光轉向江北的時候，第五戰區的壓力比起前些天增加了十倍不止。
滕縣是徐州的北大門，距離徐州一百多公裏，扼守津瀘鐵路的咽喉。
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現在更是成了鬼子和國軍雙方爭奪的戰略要點。
煙峻六司令官這一次已經不敢把華中派遣軍的隊伍開出去猛衝猛攻了。
它關注到徐州，隻是讓自己手下的隊伍牽扯住第五戰區在南邊的兵力。
方便華中方麵軍在北麵的進攻。
兩軍互相商量的結果就是：先打滕縣！
華北方麵軍進犯滕縣的日軍是磯穀廉介的第十師團第三十三旅團。
瀨穀啟的旅團長。
瀨穀啟旅團下屬兩個聯隊：
福榮真平大佐的六十六聯隊繞道城南沙河一帶負責堵擊增援部隊，戰鬥部隊加上配屬人員共計四千鬼子。
赤柴八重藏大佐的第十步兵聯隊的部隊負責攻城，這個聯隊實際到位的兵力隻有一個半的步兵大隊，二千鬼子。
負責防守滕縣的是第二十二集團軍，現在的總司令孫震，下轄兩個軍，實際兵力兩萬人。
來滕縣之前，第二十二集團軍已經連續作戰四十多天，士兵們都已經疲憊不堪。
並且他們的武器還是四川自造的七九步槍、一炸分為兩塊的麻花手榴彈，還有漢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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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在滕縣位置的爭奪戰已經進行了一個半月。
這一個半月裏麵，雙方互有攻防。
鬼子試探性進攻，川軍悄悄到鬼子據點周圍打遊擊。
突襲小雪村打死鬼子中將中島榮吉。
就算是這樣，鬼子都還比較克製，它們還沒有準備好南北夾攻。
華北方麵軍的鬼子們，一直還在等待著華中派遣軍進入正軌。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三月九日，鬼子開始對滕縣外圍陣地猛烈轟炸。
它們組織了二十九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榴彈炮，二十一架飛機對整個滕縣外圍進行轟炸。
重點向著滕縣最外圍的石牆、兩下店進攻。
鬼子的進攻雖然猛烈，但是川軍的防守也非常堅決。
打退了鬼子的多次進攻。
這就讓鬼子指揮官磯穀廉介師團長非常憤怒。
第十師團是鬼子最精銳的常設甲種師團之一，對麵守衛騰縣的卻是國軍當中最最沒有戰鬥力的川軍。
對於早就處心積慮想要侵略這個國軍的鬼子來說。
對於川軍它們是了解的：這是一支最近二十多年來，一直都在打內仗的隊伍。
平均每年打仗四百五十次，平均起來一天打一仗還要多。
並且這也是有名的雙槍隊，一隻抽著大煙打仗的隊伍。
一手煙槍，一手步槍的川軍，竟然擋住了帝國最精銳隊伍的進攻。
這怎麽能夠忍？
磯穀廉介師團長決定出奇兵，直接繞開川軍的防守線，從右側迂回到滕縣縣城。
它準備直接進攻川軍要害。
三月五日過後，林凡見到湯山、句容、秣陵這些地方的戰事已定。
鬼子對當塗、蕪湖這兩個地方的丟失，已經接受了現實。
立刻就開始了對馬鞍山鐵礦開采進行複工準備。
李顯指導的地方幹部，也在這兩個地方全麵開展工作。
受了提醒的林凡，特意對李顯建議：築得梧桐巢，引得金鳳來。
特種旅在接下來跟美國人的合作當中，會有不少的外國人到這裏來工作、生活。
為它們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就是一件大事。
李顯明顯地對這有些不了解：“我們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工錢。
生活環境這些，就不用管了吧！”
林凡微笑著解釋：“他們付出了勞動，我們給了工錢。
這是兩清了，雖然給這些外國的工資高，但是這並不一定能夠留下他們的。
人！總是有些追求的！
我們就需要針對這些高收入的外國人，為他們提供更好的服務。
讓他們享受到良好的服務和生活環境，願意留下來繼續工作。
當然了，這些良好的服務和生活環境，都是需要良好的消費才能夠享受到的。”
李顯這次明白了，他看著林凡：
“你這是要在馬鞍山再建一個上海大世界娛樂會所，還是再建一個百樂門？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左手把錢發給美國人，右手又從他們手裏接回來。”
林凡肯定地點頭：“我們不用做選擇，隻要有商人願意來我們的地盤上投資。
無論是娛樂會所，還是百樂門我們都可以建。
至於左手發錢，右手收錢的事情。
收錢、用錢之間，他們不是享受到了著賺錢的快樂，
又享受到了花錢的愉悅嗎？
一份錢，享受到了兩種不同的樂趣，我們的誠意是百分之百的。”
李顯笑了起來：“這樣的話，美國人在這裏工作一段時間，身上還是一分錢沒有。
他們會不會有意見？”
林凡嚴肅地說道：“這種情況不會出現的，很可能他們還會欠錢的。
但是這有什麽關係呢？人在，還可以繼續工作嘛。
再說了，大多數人掙錢，不就是為了花錢嗎？
掙錢不花錢，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李顯無奈地說道：“說得有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我會找人在馬鞍山、句容修建一批高檔住宅的。
另外也會聯絡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在我們這裏來開娛樂會所。”
林凡說道：“對這些開娛樂會所的牌照，我們做出限製。
隻發出兩塊或者三塊，價高者得。
同時，無論他們在上海灘是怎麽做的。
到了我們這裏，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的來做。
逼良為娼、強迫……、引誘這些事情就不要這我們這裏搞了。”
李顯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樣限製的話，會不會就沒有人願意來了。”
林凡微笑著：“幾個億美元的投資在我們這裏，
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會知道，這裏將會是下一個上海。
沒有人會舍得丟下這麽一大塊的肥肉不搶的。
在特種旅的地盤上，除了軍工生產不能夠讓那些人染指外。
其餘不影響整個特種旅安危的行業，都可以對外開放。
我們要建設一個開放的、有活力的根據地。
對於稅收，你們要好好參考一下國內、國外的經驗。
切忌不要生搬硬套。
要做到兩點：規定各行業最低工資製度，讓老板賺錢。”
李顯苦惱地點著頭：“現在特種旅的工作越來越不單純了。
以前隻需要管理好錢財，負責隊伍吃喝就完事兒了。
現在我們連工廠、農民都要管了。”
林凡笑著說道：“我負責打仗、守門，你負責管理。
隻有你在後麵把地方管理好了，
才能夠為前方作戰的隊伍提供充足的補給。
也是讓士兵們安心作戰的底氣。
這也是為什麽我一定要從遊擊區要來那麽多的地方幹部的原因。”
說到這裏，李顯突然說道：
“地方幹部們的工作是非常有成效。
地方自治保安團已經成立起來了，後麵怎麽做？”
林凡笑著說道：“按照我們以前商量的，給他們發槍、發彈。
以村子為單位在農閑的時候進行軍事訓練。
他們是我們正規軍隊的後備力量。
我們要讓所有在特種旅地盤上生活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年齡在十二歲到五十五歲之間的人。
都要接受軍事訓練，當然了，這種不強求，不搞強行攤派。
這也不是拉幫結夥，我們做工作，願意參加軍事訓練的人我們歡迎。
不願意參加軍事訓練的人，我們不孤立。”
李顯有些為難了：“如果沒有政策的話，會不會有太多人不參加？”
林凡笑著解釋道：“隻要有第一批人參加了，他們能夠免費參加訓練。
免費使用武器、彈藥。
沒有參加的人，如果不去把這些彈藥打一打。
他們心裏就會覺得自己吃虧了。”
李顯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林凡這話對不對。
林凡笑著總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李顯重複了一句後笑了起來。
“林凡，你這句雖然有些糙，倒真的是把人性說透了。
既然定下來了，要給他們發槍了。
你看什麽時間合適？”
林凡想了想：“昨天才打完仗，今天他們還有不少人在戰場上清理。
明天吧！
打鐵要趁熱，淳化這裏的自治保安隊，明天就把槍發下去。
第一批人數要控製，一定要發給對特種旅真心支持的那些人。”
李顯當然明白，第一批肯定是要發給那些積極分子的。
無論在任何時候，手裏有一支槍。
在某些方麵，就可以讓人與人之間一下子平等起來。
特別是一個人的武力值，沒槍的時候，兩個人的武力值或許有很大的差距。
兩個人都有槍支的時候，這武力值一下子就在同一層麵上來了。
普通百姓能夠有一支槍，那是相當有臉麵的事情。
如果一個村子裏隻有一個人有一支槍，也許還怕有人動壞心思。
這次特種旅發槍，每個村子裏麵最少也發出去了七支槍。
這就讓有了槍支的這些人家，天然就抱成一團。
再沒有其他敢動那些歪心思了。
並且特種旅還在宣傳，今後還會對願意保家衛國的人繼續發放槍支。
當然了，想要領取槍支，是需要事先進行軍事訓練的。
這件事情，大家都能夠理解：不會用槍，給你發槍做啥子？
特種旅給這段時間積極支持自己工作的這些治安積極分子發槍。
這可是一件大事。
李顯把這個消息通知到了淳化鎮長蕭文康、治安主任祖自強這兩個人的時候。
他們都激動起來，立刻就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正在淳化郊區挖坑埋鬼子屍體的這些人。
馮學文就是這些人中間的一個。
他是不淳化本地人，原先隻是一個走村串戶的小貨郎。
在淳化附近賣貨的時候，張家村裏的張老三看上了小夥子秀氣，識得幾個字。
就把他招上門來做了一個倒插門女婿。
張老三沒有兩年過世之後，馮學文在這張家村裏就沒有了靠山。
一個上門女婿，在整個村子裏麵是沒有發言權的。
張老三還活著的時候，馮學文隻是在家裏抬不起頭來。
村子裏麵如果有人欺負他，張老三必定要站出來維護自己的這個上門女婿。
張老三死了之後，馮學文第一次跟村子裏麵的人發生爭吵就是為了春耕放水。
渠水明明從他的田邊流過，卻不許他用。
一定要等到這一路上所有人的水田都蓄滿水之後，才許他挖開田缺放水。
馮學文剛剛開口跟人家爭論，就被整個村子裏一人說一句。
口口聲聲說他外地人，張家沒有把他的田地收走，就已經是大恩了。
從那以後無論是田地裏麵分水灌溉、還是田邊地頭的一些小爭端。
無論馮學文有理沒理，都是他沒理。
這讓他一直想要改變，卻一直沒有機會。
特種旅來了之後，他感覺到了改變的機會。
無論特種旅以前的修路，還是後來的農業新技術培訓。
晚上的識字掃盲班，馮學文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
正在抬著鬼子屍體的馮學文，聽到蕭文康鎮長宣布的消息後。
回到家裏，高興地對老婆說道：“桂花！明天開始，我們也能夠挺起腰杆做人了。”
張桂花這兩年來也非常苦惱：家裏就自己一根獨苗。
以前的時候，張老三把她當寶貝一樣寵著。
村裏的長輩們也對她非常友好。
一切都在招郎上門後，全村裏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張老三也給她解釋了：以前的時候，人家看她是女孩。
認為她是一定要外嫁的，這樣張家留下來的田地、房屋都可以給村裏的這些張家人吃用了。
這叫吃絕戶，現在她家召一個上門女婿，那些想吃絕戶的人都沒有了機會。
人家的態度當然變了。
這兩年，馮學文、張桂花兩口子反抗過、掙紮過，卻沒有什麽作用。
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家裏隻有兩個人，怎麽應付得來村裏那麽多對他們不滿的人。
知道明天自家男人手裏會有槍了，張桂花心裏也是非常高興。
特意多炒了一盤胡豆出來，又打了一盅酒出來，兩個人一人一半。
這就算是慶祝了。
隻有他家才四歲的女兒張招娣，不解地看著爹爹媽媽，不明白今天他們為什麽為樣高興。
淳化給地方自治保安隊發武器，第一批雖然隻發出去三百支。
這是特種旅第一次這麽做。
當天的授槍儀式非常隆重，林凡、李顯、甄膽小、吳遠、蕭文康、祖自強全都前來參加了。
在授槍大會上，林凡特別強調：
“這槍發給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用它來對付自己的兄弟姐妹的。
也不是用來為自己報私仇的。
把槍發到個人手裏，從小了說，是讓你們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人、村子。
往大了說，是為了讓你們多練習，保衛國家、保衛民族的。
如果有人為了私人恩怨，開槍殺人的。
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特種旅也會把人抓回來正法的。”
蕭文康是知道馮學文家裏情況的，在授槍完畢後。
特別對他說道：“老馮！你一直以來就是積極分子。
第一批發槍的名單裏麵有你。
這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你家的情況我們是清楚的，但這都是人民群眾中的內部矛盾。
是不能夠動槍解決的，明白嗎？”
剛剛授槍的時候，馮學文已經從村子裏麵那些長輩的目光當中看到了羨慕的眼光。
村長那個老頭子還對自己笑著點了點頭。
這可是從馮學文當了上門女婿後，村長第一次對自己笑著打招呼。
馮學文知道：有槍在手，一切都在變了。
蕭文康鎮長這麽不放心自己，他趕緊說道：
“鎮長！我知道輕重的。
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有些爭執是難免的。
我不會計較。”
授槍儀式結束後，在回張家村的路上。
整個村子裏麵一共有十九個人領到了槍支。
他們個個胸前戴著大紅花，所有人仿佛忘記了馮學文是外姓人這回事。
個個都笑著跟他說話。
這個考他的女兒懂事，那個說他家裏的莊稼長得好。
有話沒話，每家人都有代表上來跟馮學文說上兩句。
長這麽大，馮學文第一次感受到了張家村的人原來是這麽的友好。
村長特意對這十九個領到槍的人說道：“今天村子裏麵為你們慶賀。
從現在開始，咱們村裏有十九條槍了。
看看還有什麽樣的土匪還敢來咱們這裏。”
馮學文笑著說道：“村長！咱們村子六百多口人，是一個大村子。
接下來大家都好好幹，下一批發槍的時候，爭取再多一些人領到槍。
到時候，咱們村裏六百多人，六百多條槍。
不但是土匪，就是鬼子也不敢來咱們這裏搗亂。
像李家村子那樣，今天他們一個村子就發了六十七條槍呢！”
村長連連說道：“還是馮娃子有見識，下回特種旅還有什麽事。
大家都積極些，不為別的，就為這支槍，做再多一些事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做工，人家也是給了工錢的。
要是我們村子裏有一百條槍，那可真的連鬼子也不敢過來的。”
張家村裏今天晚上的慶功宴，不但請馮學文，還請了張桂花。
畢竟從理論上說，她才是這個家裏的一家之主。
其餘十·八個今天領到槍的人，也都是全家都來了的。
這是這麽多年來，張家村子裏麵，除了每年祭祖之外最熱鬧的一天。
蕭文康鎮長也沒有想到，武器發下去後的反響會這麽好。
每天早晨，各個村子裏麵領到武器的隊員們，都會在村口訓練半個小時刺殺。
這原本沒有什麽奇怪的。
但是各個村子裏，都有一批想要在下一次授槍的時候拿到槍支的小夥子們，天天也拿著一柄外觀差不多的木槍跟著練習。
所有村子裏麵的軍事訓練熱情大大增加。
就連現在特種旅提議讓各個村子把各個村子之間的道路修整一下。
最好是能夠讓牛車可以通過。
立刻就得到各個村子的配合。
這一次，各個村子還特別硬氣地不讓地方上出錢。
他們自己出工、出力就弄好就是了。
對派到各個村裏的駐村人員的態度也大大好轉。
情況匯總到了李顯這裏。
林凡微笑著說道：“既然反響很好，我們就把這種模式推廣下去。
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推廣，慢慢來。
同時也要讓駐村人員，對村子裏麵的百姓們加大宣傳。
對那些外地來村子裏的人，陌生人員到村子打聽情況的。
都讓大家留意一些，讓他們反饋上來。”
李顯這個時候才明白：林凡這是要把整個根據地裏麵的每一個人都變成特種旅的情報人員啊！
林凡笑著說道：“軍民本是一家人，軍愛民、民擁軍。
這樣的隊伍才是戰無不勝，永遠也打不垮的軍隊。”
“明白了！軍隊是從人民群眾中來，要回到群眾中去。”李顯恍然大悟。
特種旅這兩天雖然一直著整理內政。
林凡還是天天關注著徐州會戰。
他是知道這次會戰打得慘烈，特別是滕縣保衛戰。
林凡這個時候突然有些迷惘了：
現在特種連變成了一個特種旅，有了這麽大的地盤。
自己做事，好像已經有些前怕狼後怕虎的了。
這是忘掉初心了嗎？
想想最初在四行倉庫看到陳四川他們那批人的時候。
自己是怎麽想的？
建立一支特種兵隊伍，打鬼子！
如今明明知道滕縣正在激戰，自己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在句容當一個旁觀者了。
腦海裏麵另外一個想法跳出來：“特種旅正處於蓬勃發展的關鍵期。
工業基礎正在建設，工業體係也在建立，一切都向好處發展。
特種旅要打的是一場持久戰。
離開了林凡的特種旅就沒有了靈魂。
以前做的這一切都可能白費，這裏的根據地也可以會失去。
不能夠衝動啊！”
第二天李顯看到林凡的眼裏滿是血絲，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麽了？”
林凡想了想，終於把一夜考慮的結果說了出來：“我準備帶一支隊伍去滕縣。”
李顯這次更加吃驚了：“你要去滕縣？”
這些天裏，通過收音機，他們都是知道，那裏國軍正在跟鬼子第十師團激戰。
“可是我們這裏離不開你呀！”李顯想了想說道。
“並且這裏兩地相隔千裏，怎麽去？”
林凡說道：“昨晚我思考了一夜，在四行倉庫的時候。
我成立特種連的初衷是什麽。
現在我們的隊伍擴大了，實力也強大了。
也打下了這片根據地。
今天如果鬼子在徐州作戰，我們有能力卻不出手相助。
明天鬼子進攻武漢呢？
我們要不要出手？
特種旅不能夠變成一個地方軍閥一樣的隊伍。
我們現在是可以對去滕縣、去徐州的。
老李！這次過去，我不帶太多隊伍，隻帶一個連去。
特種旅剛剛才打退了鬼子兩個師團的進攻。
最近一段時間裏麵，鬼子都不敢有什麽動作了。
特種旅隻要加強訓練，對內做好地方管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林凡緩緩說道。
李顯聽出來林凡的決心已下，他是一定要去的了。
建議道：“如果你一定要去，至少要帶兩門防空炮去。
帶上一團和八團去。
你的炮打得好，有了防空炮，能夠打掉鬼子的飛機。
沒有了飛機轟炸。
你才有安全保障。”
林凡想了想：道理倒是這個理。
“八團的重炮根本沒有辦法空運。八團隻抽調一個連去就行了。
一團全部過去，會不人員太多。
空運不了這麽多人？”林凡有些疑慮。
李顯說道：“上次從句容到廣德，從廣德到筧橋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林凡苦笑道：“上次是距離近，一夜可以來往幾次。
這一回隻能夠一夜來一次了。
並且還不敢夜夜如此。
這樣！我離開的消息，嚴格保密，隻讓少量抽調的隊伍知道就行了。”
今天已經是十號，鬼子對滕縣的進攻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
林凡把特種旅準備前往滕縣支持川軍作戰的請戰報告向第五戰區發過去。
為了保密，由劉子倩親手發出去。
李忠仁收到電報後，激動得在司令部裏麵急走了幾圈，這才停下來。
他早就想要調林凡過來的了，隻是考慮到特種旅前些天才跟鬼子大戰一場。
怕鬼子會有後續動作，一直不敢下調令。
當下就同意了林凡的請示。
再怎麽抵達戰場這一點上，林凡的意思是兵貴神速。
當然是空運最快了。
聽到林凡一定要帶四門防空炮過去。
這就讓李忠仁為難了。
他是清楚林凡要帶的這種德國產的八十八毫米防空炮的。
這種炮是需要拖車運輸的，這樣一來，就必須要連車帶炮一起運。
一架運輸機，一次也就隻能夠運這麽一門炮了。
如果加上炮彈、操作人員，兩架運輸機才能夠伺候一門炮。
林凡問道：“能夠多派幾架運輸機嗎？”
李忠仁回複的電報絕密：“第五戰區的運輸機在這段時間裏麵，已經被鬼子擊落兩架，隻剩下三架運輸機了。”
林凡默默理了理：第五戰區有三架運輸機，特種旅有一架運輸機。
八十三軍和六十六軍的兩架運輸機都已經開走。
有兩架運輸機送一防空炮過去，另外兩架運輸機運送一百五十人的一個連，加上裝備。
計劃好了，他立刻發電報過去，把自己帶一個步兵連加上一個高炮排前去滕縣支持的決定報上去。
林凡這麽堅決地要到戰鬥最激烈的前線去。
李忠仁現在是巴不得的。
今天是一九三八年三月十日。
滕縣方麵也需要準備一個飛機的臨時起降場地。
特種旅也需要做些準備。
約定等到滕縣準備好臨時機場特種旅就出發。
這個時候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換成了孫震。
當他聽到遠在句容的特種旅旅長林凡要親自帶著一個連空降滕縣前來支援川軍的時候。
心裏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現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連的兵力能夠對數萬人作戰的戰場有什麽用？
難不成特種旅真有關公溫酒斬華雄的本領？
那些千軍之中斬敵上將，然後敵軍潰敗的事情。
隻會發生在小說當中的。
川軍前些日子不是一樣打遊擊，打死了鬼子一個中將。
鬼子一樣沒有退兵。
特別是當他聽說為了讓特種旅到來，還需要修築一條跑道的時候。
不由得在電話裏麵訴苦：“李司令！現在戰事艱難。
這個時候修一條跑道，還不如把這些民力用來多修一些堡壘。”
李忠仁知道川軍的裝備差，這些天能夠打得鬼子從最初的六千人。
一路增兵到了一萬三千鬼子，憑的就是血性和士氣。
對這樣內戰外行，外戰內行的將軍，他是尊重的。
李忠仁在電話裏麵細聲細氣地把自己調查過林凡和特種旅發展壯大的情況詳細講解了一遍。
聽得孫震隻會說一句：“龜兒子的！這麽凶！”
他翻來覆去的就隻會這麽一句了。
這一次他接受了命令。
立刻下令讓守在滕縣縣城的一二二師師長王銘章聽到要在大塢村跟滕縣之間的道路上修建一條臨時跑道。
供運輸機降落。
他的想法跟孫震一樣。
孫震又把剛剛從李忠仁那裏聽到的故事講了一遍。
王銘章沉吟了一會兒，
這才說道：“孫哥！大家都是川軍。
袍哥人家，不說假話。既然這個人這麽厲害，讓他就不要來滕縣了。
我師已經下了誓言：與滕縣共存亡。
當前的局麵大家都清楚。
兄弟夥都是用命在跟鬼子拚。
鬼子從最初的六千個增加到了現在的一萬三千多個了。
這樣的局麵再持續下去，我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更不要說，滕縣戰略位置重要。
鬼子肯定還會增加兵力前來圍攻的。
一二二師上下，已經存了必死之心。
就不要讓人家前來陪葬了。
如果他是帶著一個軍，或者一個師。
願意來滕縣的話。
老子爬下來給他磕頭也要請他來。
一個連就不要來了，林凡、特種旅是吧！
老子記下他的情了，做人不能夠還，做鬼也會還他的情的。
轉告李長官，轉告林旅長，一二二師官兵上下，記得特種旅的情。”
孫震也被王銘章師長說得激動了。
二十二集團軍，這一路出川抗戰，受過的白眼多。
得到的恩惠少。
突然聽到千裏之外，有一支隊伍願意千裏迢迢前來支援。
王師長明顯是破防動了真感情了。
孫震把王銘章的話，原原本本又複述給了李忠仁。
李忠仁隻說了一句：“我親自跟他說！”
要通了一二二師師部的電話。
電話裏麵李忠仁大聲說道：“義不經商、慈不掌兵！
隻有你王銘章才講義氣？
特種旅這個番號就是我去找常凱申給林凡要來的。
實話說吧！我早就想要調他過來的。
隻是他在句容那裏的壓力也大，才沒有下令。
現在特種旅才在句容連續打了幾仗。
殲滅鬼子三萬。
華中派遣軍司令部，暫時就算是想要找特種旅的麻煩。
也組織不起來軍隊去打他們了。
林凡這才騰出手過來，主動提出願意來滕縣支援。
你憑什麽不要他們來？”
王銘章苦笑道：“李長官！一二二師誓與滕縣共存亡。
不多他們一個連，少一個連的。”
李忠仁冷笑道：“他敢來！就有把握活著走出去。
當初在江陰要塞，他就是帶著一千多人，把要塞的那些大炮撤下來，一直帶到了南京城。
然後又帶到了句容的。
人家的本領大得很。
你隻管操心自己，不用擔心他們！”
“可是！一個連，在上萬鬼子的隊伍當中，確實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你說他們才殲滅了近三萬鬼子。
那也不是一個連能夠做的。
如果長官能夠讓他們調來一個軍，或者一個師來。
那還差不多。”
李忠仁氣得笑了起來：“你倒是敢獅子大開口。
特種旅！特種旅，他就一個旅的編製。
哪來的一個軍，他把所有人馬開過來，也湊不到一個軍吧！”
李忠仁這是睜眼說瞎話了。
現在的第二十二集團軍，下轄兩個軍，一共也隻有兩萬人。
通過這些天的激戰，現在連兩萬人也不到了。
特種旅現在是真的有兩萬人的。
並且還空軍、重炮、步兵、野戰醫院全都有。
最近有報告上來說，他們又繳獲了鬼子海軍第三艦隊第十一戰隊的十一艘炮艇。
接下來，怕是連海軍也會有了。
這次不是林凡不願意多帶隊伍過來，實在是運輸機不夠。
無法多運人馬過來呀！
王銘章師長被李忠仁說得無話可說。
李忠仁趁機說道：“你們現在隻需要在滕縣縣城附近找一條長一千米道路。
加寬、整平、壓實就行了。
真正降落的時候，我會另行通知的。”
王銘章師長還要做最後努力：“李長官！這樣一條路，需要至少上千個民工。
有這麽多的民工，我們可以加固不少的堡壘了。”
李忠仁不得不用出最後一招：“這是第五戰區的命令。
我以第五戰區司令長官的名義下令：
第一二二師最遲在明天下午六點之前，把臨時跑道修建好。
記住，一定要壓實，如果是飛機在降落的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我都要找你的！
王銘章！”
“是！保證完成任務！”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不用說第五戰區司令長民的帽子了。
王銘章擱了電話，立刻召集參謀們商議：怎麽完成這個臨時加急任務。
川軍在滕縣已經有兩個月了。
對周圍的環境、地勢已經非常熟悉。
聽了師長傳達的命令。
立刻就有人在沙盤上指出來：“大塢村到滕縣這條路。
道路平直，兩邊又寬。
隻需要把兩邊的?
?木砍掉。平整一下，就是一千米的跑道。”
“一天能夠做完嗎？”王銘章問。
“人手足夠，就可以！
可是現在白天有鬼子飛機轟炸，估計很難完成。”參謀長趙渭憲說道。
王銘章思考了一下：“人家千裏迢迢，空降這裏前來支援我們。
雖然隻有一個連的步兵和一門炮。
但是古人有千裏送鵝毛，禮輕情義重的說法。
人家這是千裏迢迢前來陪我們一起死啊！
這個跑道無論如何也要修出來，還要修好！
命令駐紮在縣城裏麵的所有官兵，今天晚上全軍出動修跑道。
同時給周同縣長說一下，今天晚上組織盡可能多的民工。
我們要在一夜之間修一條跑道出來。”
林凡下定決心後，立刻召集陳四川、馮俊雅前來。
知道林凡要親自去滕縣的消息。
這兩個人都強烈反對。
陳四川說道：“旅長！讓我去，既然隻能夠帶一個連。
我們一連去！”
馮俊雅也說道：“旅長！我去！”
林凡笑著說道：“這次去，跟當初在四行倉庫時候的情況差不多的。
我們千裏迢迢過去，是去增援。
是為了抗戰打鬼子去的，不是去送死的。
你們兩個過去，誰能夠保證把隊伍給我帶回來？
你！陳四川？
還是你？
馮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