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在徐州機場的茅文星現在非常的難過。
不隻是他的心情難過，並且他的處境也非常難過。
因為他駕駛著的偵察機停在機場之後，就再也飛不起來。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是沒油！
他駕駛著飛機到這裏來降落，就是前來加油的。
原本茅文星還想著加滿油之後，再去滕縣看一看。
倒也不是整個機場沒油，而是他這架屬於特種旅的偵察機。
根本就不在第五戰區的油料供給之內。
實際上整個特種旅的所有供給，現在都沒有確定下來。
機場地勤也非常無奈：“我們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的。
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但是應該有的規矩還是要的。
沒有上級手令，我們不可能為一架不明用途的飛機加油的。”
當然了，這也並不是沒有變通的方法：直接拿錢加油。
特種旅有錢，可是茅文星手裏卻是沒有錢的。
他駕駛著飛機到徐州來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需要花錢加油。
這並不算是什麽，第二個原因就要命了：
因為他駕駛的是一架鬼子的偵察機。
被機場後勤供給長官甄多魚以懷疑他是鬼子間諜為理由拘押起來。
茅文星連給林凡打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甄多魚是常凱申校長辦的那所軍校第六期學生。
由他送到軍統裏麵的情報，立刻就受到了重視。
茅文星連人帶飛機，都被重重保密起來。
林凡對於茅文星沒有向自己報平安，非常奇怪。
特種旅為了預防他飛出了無線電通話範圍，在這架偵察機上特別安裝了一架電台。
相隔上千裏都是能夠跟特種旅聯絡的。
為了知道茅文星的下落。
林凡特別發了電報到第五戰區司令部詢問。
第五戰區司令部，立刻打電話到徐州機場，尋找特種旅一架偵察機。
到機場降落沒有？
這架飛機來徐州之前，特種旅就是報告了的。
機場匯報：沒有這架飛機降落。
對於這種情況，第五戰區司令已經見得太多了。
許多的飛機都是這樣，永遠抵達不了目的地。
途中就被鬼子給擊毀。
林凡收到電報回複：
沒有發現茅文星降落到徐州機場。
他的心裏疑惑：難道途中出現意外了？
林凡心裏清楚：戰場上，意外是經常發生的、
除了心裏悲痛，再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三月十七日早晨六點，鬼子第十師團、第一百零六旅團聯合向滕縣縣城發起轟炸。
這一次磯穀廉介師團長已經徹底放開了手腳。
不再理會滕縣城北的美國教堂，把城北也納入了轟炸範圍。
這是因為它發現守衛滕縣的川軍實在太過頑強。
鬼子計劃當中的：打掉了滕縣外圍陣地，滕縣的軍隊就會逃跑。
實際現實是：滕縣外圍陣地占領下來了。
守在滕縣裏麵的川軍半點撤退的想法都沒有。
這就讓鬼子尷尬了。
為了攻下滕縣，它們現在什麽也顧不得了。
六點開始的轟炸，這是集中了三萬多鬼子隊伍裏麵所有的大炮。
包括一個獨立炮兵聯隊，師團裏麵各個聯隊的炮兵大隊、各個步兵大隊裏麵的那些步兵炮。
還有坦克上麵的那些坦克炮，全都加入了轟炸。
就這樣，磯穀廉介師團長還請了外援來的。
從北平南苑機場起飛的一支轟炸機群。
接到它的請求，鬼子南苑機場陸軍飛行隊，是非常不願意派出轟炸機的。
這是因為，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麵，它們已經在滕縣損失了三十多架飛機了。
但是作為陸軍飛行隊，它根本沒有膽量對第十師團磯穀廉介師團長說不的勇氣。
磯穀廉介師團長雖然隻是師團長，但是它的第十師團的戰鬥力。
是整個帝國都聞名的，不敢說戰鬥力第一。
那也是整個帝國所有師團當中，戰鬥力排名最前的師團之一！
這樣的師團長，當上軍團長，隻是時間問題！
北平南苑機場不敢不派出轟炸機群。
結合前些天兩個中隊在藤縣折戟沉沙的實際情況出發。
南苑機場司令官水沢佑樹命令：派出一個戰鬥機飛行大隊護航。
特別對率領戰鬥機大隊的羽取大介大隊長吩咐：一定要先把滕縣守軍的防空炮火消滅掉。
三十六架戰鬥機，護航三十六架轟炸機，七十二架飛機浩浩蕩蕩地向著滕縣飛去。
昨天晚上，忙碌了一夜的第二十·二集團軍。
現在終於可以輕鬆一些了。
鬼子的炮彈雨點一樣落在滕縣縣城裏麵。
川軍連夜挖掘的防空，修建的防空堡壘一下子就起作用了。
隻是滕縣縣城裏麵的那些民房，再一次遭殃了。
整個縣城裏麵，全都被炮火轟炸的硝煙籠罩。
一間又一間的房屋，在鬼子的炮火轟炸中倒下。
街道上麵的道路，也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彈坑。
這樣的轟炸持續到七點的時候。
北邊天空中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群黑點。
這就是羽取大介大隊長率領的聯隊作戰大隊。
由一個戰鬥機大隊和一個轟炸機大隊組成的。
羽取大介大隊長在南苑機場升空後，就已經把整個聯隊大隊的陣形給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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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天空中，早就沒有了國軍的戰鬥機。
除了帝國的戰鬥機以外，就沒有任何國軍的戰鬥機飛行。
因此整個戰鬥機大隊都在機群的最前麵。
日光十夫大隊長率領著三十六架轟炸機跟在後麵。
前往滕縣的途中，七十二架飛機在空中的氣氛是非常輕鬆的。
在這些鬼子們的記憶以來：它們就沒有一次性地出動過麽多的飛機。
就算是跟國軍幾十萬隊伍在長城爭奪的時候，也沒有出動這樣的大機群。
山田二朗是轟炸機第一中隊隊長，它在無線電裏麵笑著笑著說道：
“諸位，今天必將會是載入史冊的一天。
華北方麵軍，第一次出動兩個飛機大隊作戰。
還是對一個小小的縣城進行轟炸。
今天之後，整個滕縣將不複存在。”
它的話在整個機群裏麵，引起了一片附和聲。
這次前去執行轟炸任務的三十六架轟炸機。
因為不需要執行其餘的任務，它們全都是用了最大的能力來裝載炸彈的。
每一架轟炸機上麵的炸彈重量都超過了三噸。
一百零八噸炸藥，全部傾泄到一個縣城裏麵。
這些鬼子們都想不出來，那個縣城還會剩下什麽？
轟炸機群裏麵的鬼頭十三中隊長，笑著說道：
“也許從今天之後的滕縣，將會是一個回憶。
一百多噸的炸彈傾泄下去，這個縣城的一切都將會化為飛灰吧！”
關於這一百多噸炸彈的威力，立刻引起了空中這些鬼子們無限的想像。
說到了滕縣，這些鬼子們就討論起來，從地圖上抹去滕縣之後。
第十師團一定會乘勢攻克徐州。
到那個時候，國軍一定會投降，簽訂史上最大戰敗賠償金額的協定。
談到這裏的時候，日光十夫大隊長突然說道：
“一戰的時候，德國賠償了全世界一千三百二十億金馬克。
相當於三百三十億美元。
這次我們要求國軍的賠償額一定不能夠低於這個數字。”
這話又引起了一大波討論
羽取大介大隊長說道：“上一次的戰爭，讓他們一人賠一兩白銀給我國。
這一次，讓他們一人賠一兩黃金給我們就好了。”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立刻開始了緊張的計算：
“他們有四億人口，就是四億兩黃金，二百億克黃金。
現在一克黃金一美元。
隻相當於二百億美元。
羽取大隊長，我強烈反對您的提議。
至少得一人賠二兩黃金才行的。”
它的話，在空中引起了又一陣全體鬼子們輕鬆的笑聲。
羽取大介大隊長一點兒也沒有介意武藏石太郎的反對。
笑了起來：“接受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的意見啊，讓他們每個賠償我們二兩黃金。
那個時候，整個帝國不到八千萬人，每人都可以分到十兩黃金了。”
“十兩黃金！”
隻是想一想，就能夠讓在空中的這些鬼子們流口水的了。
這是一個理想，也是一個幻想。
在這些鬼子們的眼裏，這個幻想是那麽容易的實現。
它們隻需要再堅持一下，努力一下。
迫使常凱申率領的國軍投降，簽訂協議就可以了。
對於未來，這些鬼子們充滿了無限的幻想。
飛在最前麵的山田二郎中隊長，大聲報告：
“羽取大介大隊長，滕縣就在前麵。
我已經能夠看到縣城裏麵升起的硝煙。”
“那是第十師團正在轟炸滕縣，現在輪到我們去再加上一把火了。”
羽取大介大隊長興奮地說道。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疑惑地問道：
“川軍已經全部縮進了滕縣縣城裏麵，他們的防空陣地在什麽地方？”
鬼頭十三中隊長大聲說道：“帝國的炮火這麽猛烈。
他們就算是有防空炮陣地。
這個時候也已經被炸得灰飛煙滅了。”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
非常有道理的。
羽取大介大隊也認為理，它命令：
“戰鬥機大隊，對滕縣川軍陣地進行掃射。
發現有大炮，立刻呼叫支援。
轟炸機大隊，馬上對滕縣守軍陣地進行轟炸。”
它的指揮明顯就是讓整個機群各自尋找目標作戰了。
整個聯隊大隊七十二架飛機，當然不可以集中在一起的。
這樣的安排沒有毛病。
山田二郎中隊長已經帶著自己這個中隊的十二架飛機開始向著城北俯衝了。
前麵的兩批鬼子飛機，出發的時候都是接到命令：
不得對滕縣城北進行攻擊。
當然是因為城北有外國人的教堂。
不對它們進攻攻擊，是為了避免國際糾紛。
因為川軍抵抗得太過堅決，這條禁令已經被取消了。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稍稍偏一些，向著城西衝過來。
羽取大介大隊長帶著另外十二架戰鬥機向著城東衝過去。
在它們這些戰鬥機後麵，各自跟著十二架轟炸機。
雖然羽取大介大隊長已經讓轟炸機可以自由行動。
日光十夫大隊長是一個非常小心的家夥。
它還是命令各個轟炸機中隊，緊緊跟在戰鬥機大隊後麵。
這樣的話，就算是川軍在滕縣縣城裏麵還有隱藏的防空力量。
也會被衝在前麵的戰鬥機群給發現並打掉。
鬼子第八旅團瀨武平旅團長，今天親自帶隊進攻城北。
它也是最先看到飛機群過來的鬼子。
空中黑壓壓一片的飛機，讓它也驚呆了。
瀨武平旅團長根本沒有想到：今天的空中支援這麽有力。
早知道有這樣強大的空中支援。
剛剛的炮火轟炸都可以減少一些的了。
第八旅團進攻騰縣北邊的是第三十九聯隊。
沼田多稼藏聯隊長看著空中飛過來錦上添花的這些飛機。
並沒有特別的激動。
倒是它手下的這些鬼子們激動萬分。
久池井滿樹中隊長指著空中的飛機，大聲喊了起來：
“看！飛機！
我們的飛機！”
它這個中隊已經領到了命令：是第一批進攻城北的隊伍之一。
大炮的轟炸雖然還在繼續，但是它們這些攻城的隊伍已經做好了準備。
整個久池井滿樹中隊的鬼子們都做好了準備。
它們這些鬼子，對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的炮火轟炸滿意。
但是它們認為：炮火轟炸還有些不足。
沒有能夠把城北的城牆炸垮。
現在有轟炸機過來，久池井滿樹中隊的鬼子們，隻有一個願望：
把城牆炸塌吧！
這不是一個中隊的願望。
跟它們一起接受了任務，作為第一批進攻城北的蔚田大翔中隊也是這麽想的。
這些鬼子們，就這麽站在距離城牆一千米的位置。
耐心地看著騰縣縣城裏麵升騰而起的硝煙。
充滿期待地看著遠處依然頑強的城牆。
第四十聯隊長野義雄聯隊長，也發現了空中出現的機群。
整個聯隊的步兵，現在還沒有開始發起進攻。
它們看到空中出現的飛機，一個個興奮得在地上大喊大叫。
這些鬼子們清楚：有了空中這些飛機的幫助。
它們攻下滕縣將不會再像昨天那樣子了。
昨天它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沒有半分效果。
今天就不一樣了，戰鬥機的掃射、轟炸機的炸彈都會讓守城的川軍們崩潰的。
昨天進攻受到了重大傷亡的渡邊大隊和陸前左衛門大隊，今天已經被調整為預備了。
現在第四十聯隊已經指派了橫山光希大隊作為今天進攻城南的先鋒隊伍。
橫山光希大隊長，看著城南還挺立著的城牆。
它的願望跟城北的鬼子們一樣：
希望剛剛到來的轟炸機群可以把城牆炸塌一段。
給它們在接下來的進攻當中，打出一條通路過來。
這個願望是美好的。
在橫山光希大隊的這些鬼子們看來：也是非常容易實現的。
圍攻滕縣的三萬多鬼子，全都看到了空中的七十二架飛機。
它們的士兵空前高漲，天若有蓋，也已經被這些鬼子的士氣掀開了。
林凡冷靜地看著鬼子的機群抵達滕縣後，分為了三個小機群。
說是小機群，實際上每一個機群都是鬼子的兩個中隊。
已經不小了。
滕縣縣城裏麵，被鬼子的炮彈炸得苦不堪言的川軍兄弟們。
也發現了鬼子的這些飛機。
王銘章師長看著空中那麽多的飛機，苦笑道：
“讓轟炸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鬼子今天的架勢，完全是想把整個滕縣一把抹去的樣子。
林凡對向著城西衝過來的敵機沒有理會。
他最先打擊的是襲擊城東的機群。
這是由羽取大介大隊長親自率領的。
鬼子的飛機太多，林凡的動作也快。
一分鍾的時間，沒有多花上一秒鍾。
二十四枚炮彈打出去。
立刻又換了一個方向，向著正朝著自己飛過來的鬼子迎來。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隻聽到無線電裏麵，不斷傳來：
“啊！”
“啊！”
這樣的聲音，根本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它已經發現了城西的那門防空炮。
它在無線電裏麵大聲命令：“發現川軍防空炮。
就在城西城頭上麵。
我已經率隊開始俯衝，馬上就能夠把他打掉。
諸君，忍耐些，馬上就結束了。”
它的這個中隊，不用下達命令，整個中隊的鬼子都向著林凡撲過去。
林凡對他們隻有送上一輪連射，表達歡迎。
明顯的，林凡的誠意不足。
一分鍾時間，二十四枚炮彈打出去。
立刻又調整這門防空炮的角度，這一次他是要把向城北飛過去的那些飛機。
山田二郎中隊長清楚地聽到了武藏二石太郎中隊長說的那些話。
但是它的眼睛卻是看到了城東天上地上的奇景。
空中一團團的火花爆開，那是羽取大介大隊長和跟著它一起行動的二十四架飛機。
它們全部變成了煙花。
有些還在空中，煙花未散，明顯地看得出來，還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地上卻又出現在了一團又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這是它們抵達滕縣之前，都沒有看到過的。
山田二郎中隊長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長得太少，實在看不過來了。
剛才還信誓旦旦去打掉川軍防空炮的武藏石太郎中隊，好像也中彈了。
空中再一次出現了無數爆炸產生的火光。
現在山田二郎中隊長已經顧不得太多。
大聲命令：“把飛機拉起來，離開滕縣！
所有飛機立刻轉向，離開滕縣！”
它們這個中隊，連帶著跟在它後麵的鬼頭十三轟炸機中隊，都是在向著城北俯衝的。
這個時候，再也顧不得掃射，也顧不得扔炸彈了。
它們開始各自逃竄。
百忙之中的山田二郎中隊長還是沒有忙中失智。
它緊張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東、西兩邊都有無數的飛機殘骸、碎片。
這個時候向這兩個方向轉過去，將會一頭撞進這些碎片當中，生死難料。”
思考之後，它發布了最新命令：“拉高，盡量拉高轉向。
不要撞進了碎片、殘骸當中。”
林凡沒有聽到它的命令，不過他還是停頓了一下。
沒有立刻開炮。
已經帶著戰士把炮彈裝填好的安平排長問道：
“旅長！有什麽問題嗎？”
他是看到林凡停歇這一會兒，還不開炮。
完全不符合旅長的風格啊！
剛剛那麽急的開火，都能夠準確地一枚炮彈，打中一架飛機。
現在怎麽停下來了？
不隻是安平排長有疑問。
騰縣縣城張景湖宅院裏，王銘章師長也在等待。
剛剛衝向城北的鬼子飛機一瞬間全部淩空爆炸。
這可是驚呆了整個一二·二師部的所有人。
緊接著，衝向城西的那些鬼子飛機也全部淩空爆炸。
趙渭憲參謀長驚歎地說道：“林旅長這是在耍戲法嗎？”
然後，鬼子衝向城北的飛機卻一直沒有掉下來一架。
“為什麽？”
守在騰縣縣城裏麵的這些川軍兄弟們都有同樣的疑問。
林凡笑著對安平說道：“讓飛機飛一會兒。
現在打下來它們，這些飛機都會掉在騰縣縣城裏麵。
你看城東、和我們前麵。
那些飛機掉下去的地方，一團一團的蘑菇雲升起來。
就是飛機解體後，它們帶著的那些炮彈掉在地上炸出來的。”
安平排長這才恍然大悟：旅長這是怕炸到自己人啊！
林凡微笑不語，隻是盯著空中的鬼子飛機。
等到這些敵機，全部拉升起了高處，這才開炮。
王銘章師長看著鬼子的一架接著一架地在空中解體。
也明白過來：“林旅長是一個好旅長啊！”
“師座！怎麽發出這樣的感慨？”副師長羅甲辛問。
“剛剛他不是打不中這些敵機。
林旅長是在等這些敵機逃出縣城範圍，這才開火。
目的就是不想讓鬼子的這些飛機掉進縣城裏麵來了。
你們都看到了，城東、城西升起來的蘑菇雲。
那些都是鬼子飛機墜毀時候產生的。
應該是鬼子的轟炸機上麵裝著的炸彈還沒有來得及扔。
掉到地上爆炸了。”
所有人這才明白。
“要是能夠炸中鬼子就好了。”趙渭憲參謀長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空中的飛機已經全部爆炸，正在向地麵陷落。
又是一輪蘑菇雲升起來。
橫山光希大隊的鬼子們看到了空中飛機到來的開頭。
幻想著這些飛機能夠把滕縣炸得稀爛。
也期望著這些飛機能夠把城牆炸開。
它們這些幻想的肥皂泡，五顏六色的。
越吹越大的時候，一下子就破滅了。
空中的飛機仿佛在一瞬間就全部中了魔法一樣爆炸了。
原本在這些飛機抵達之前，進攻滕縣的第十師團和第一百零六旅團已經轟炸了滕縣一個小時。
有沒有這些飛機前來助戰也沒有多大影響的了。
隻是當它們到來之後，所有的鬼子們給予了它們太多的期望。
剛剛它們的期望有多高，士氣升起來了多少。
現在就跌得有多深。
飛機墜毀對其它位置的鬼子來說，隻是士氣上的打擊。
精神層麵的東西，還不能夠直觀地看得出來。
城東這個方向的沼田多稼藏聯隊的這些鬼子們，卻承受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
那些遠道而來的帝國飛行員們，用自己的生命向整個聯隊所在的區域裏麵送下來了一場炸彈雨。
空中解體的十二架戰鬥機，掉落下來的飛機殘骸，就算是砸中幾個鬼子。
這個傷亡也是有限的，小節問題，可以不用深究。
跟著這些戰鬥機飛過來的十二架轟炸機，每一架飛機上麵都有重達一噸的炸彈。
現在：十二噸炸彈就在整個第三十九聯隊頭頂上散開。
落入了它們集結的區域裏麵。
一枚又一枚炸彈在地麵上爆炸。
久池井滿樹中隊、蔚田大翔中隊這兩個隨時準備進攻的鬼子隊伍。
分別承擔了兩枚三百六十公斤重的炸彈。
這樣的重磅炸彈，足夠讓方圓二百米範圍內，人畜無存。
原本就是用來轟炸堡壘和堅固的城牆的。
這個時候用在了鬼子兩個中隊頭上。
剛剛還在歡呼雀躍的兩個中隊，加起來快到四百個的鬼子。
瞬間就全部倒在地上了。
無論它們身上中了炸彈爆炸的產生的碎片沒有。
衝擊波和來自地麵的震動，就足夠讓它這些鬼子死得冰冷的了。
空中掉下來的轟炸機，似乎還怕它們這些鬼子死得不夠徹底。
又送下來了一枚同樣的當量的炸彈。
久池井滿樹中隊和蔚田大介中隊的鬼子們沒有兩條命，也沒有兩根血條。
它們在第一枚炸彈爆炸的時候，就已經死挺了的。
第二輪的爆炸，隻不過是炸了個寂寞。
這一切，都是林凡和滕縣縣城裏的川軍兄弟們不知道的。
這樣的場景，並不是個例，第三十九聯隊，並不隻有久池井滿樹中隊和蔚田大介中隊這兩個倒黴蛋。
整個聯隊裏麵，在這一波從天而降的意外之災中，損失了至少了一個大隊的兵力。
比它們更倒黴的是第六十三聯隊的這些鬼子們。
原本它們昨天接以的任務是進攻城西。
當時整個第六十三聯隊從張寨、黃家山過來，全聯隊疲憊不堪。
聯隊長福容真平下令全聯隊休整，今天早晨才開始進攻。
結果昨天晚上磯穀廉介師團長調整進攻部署，讓第六十三聯隊和第四十聯隊一起進攻城南。
這是想要把城南和城西當做突破口的。
就在剛剛的飛機墜毀過程中。
被林凡有意放水，讓它們多活了一會兒的山田戰鬥機中隊和跟著它們的轟炸機群，有幾架就在第六十三聯隊頭頂上爆炸。
然後一枚又一枚的重磅炸彈，讓休息了一夜，元氣滿滿的第六十三聯隊瞬間就受到了重大傷亡。
福容真平聯隊長看著自己前方，兩個大隊的集結地。
都升起來的兩朵巨大的蘑菇雲。
一口氣接不上來，差點就這麽背過氣走了。
福容真平聯隊並不是最倒黴的。
它隻能夠算是磯穀師團裏麵最倒黴的。
來自北平南苑機場這兩個飛行大隊，給進攻滕縣的鬼子們帶來的傷害，遠遠不止這些。
昨天晚上才抵達的戰場的一零六旅團，是磯穀廉介師團長寄托了厚望的。
沒有其它原因，就是這個旅團現在的鬼子多。
足足有上萬鬼子。
為了便於第一零六旅團長山下大樹的指揮。
磯穀廉介師團長隻給它一個任務：進攻城西。
山下大樹旅團長信心滿滿的。
在它看來，進攻滕縣的鬼子有三萬多，守在滕縣裏麵的川軍不到五千人。
兵力懸殊、武器裝備上懸殊。
這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川軍指揮官如果頭腦冷靜的話，昨天晚上就應該主動撤退。
堅持到現在，隻能夠說明川軍愚蠢。
看到有飛機前來助陣的時候，山下大樹旅團長心頭是非常興奮的。
它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這個旅團，一定要延續一個踏入滕縣。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太過魔幻。
山下大樹旅團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揉了好幾次眼睛，才不得不相信：不是自己眼睛壞了。
隻是戰場上的形勢變化太快，它不適應了。
空中的飛機全部被打爆。
十二架戰鬥機，在空中解體，所有的飛機殘骸像是弱片一樣向地麵上的這一萬多鬼子砸下來。
更可怕的是十二架轟炸機，它們裝載著的那些重磅炸彈，從北平飛過來。
到現在還一枚沒投，就這麽全部丟在山下大樹旅團頭上。
上萬名鬼子，在城西過去的大片區域分布著。
這就給了那些轟炸機非常大的發揮餘地。
無論這十二架轟炸機掉下來的炸彈在什麽地方，都能夠準確地讓地麵上的鬼子接收到。
山下大樹旅團的這些鬼子們，默默地承受著十二噸炸彈的轟炸。
這些炸彈的個數，肯定沒有它們剛剛打進滕縣裏麵的炮彈多。
但是裝載著的炸藥當量，肯定比它們打進城裏去的要多得多。
這也就讓整個山下大樹旅團就在這麽一波轟炸中，減員了至少三千鬼子。
鬼子進攻滕縣總指揮磯穀廉介師團長收到前線送回來的報告。
立刻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一樣。
這支飛行大隊是它強令北平南苑機場派出來的。
結果它們不但沒有對進攻滕縣做出半點的努力，反而把自己精心布置的進攻計劃給打亂了。
現在的時間才三月十七日的上午七點十五分。
今天的進攻還沒有正式開始，整個攻城鬼子已經傷亡六千。
已經相當於損失了一個聯隊。
氣急敗壞的磯穀廉介師團長大聲命令：
“進攻！進攻！今天一定要攻下滕縣！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要占領滕縣。”
現在的磯穀廉介師團長心頭的怒火已經衝上九重天了。
已經把滕縣團團包圍兩萬多鬼子，收到命令後。
同時向滕縣發起了衝鋒。
在鬼子飛機抵達之前，它們就已經轟炸了滕縣一個小時。
對守衛滕縣的川軍陣地已經轟炸得差不多了。
無論是城南、城北、或者是城西的川軍陣地，都被鬼子的炮火轟炸損壞嚴重。
現在鬼子的步兵開始衝鋒。
滕縣東南角的缺口仍然是鬼子第四十聯隊和第三十九聯隊進攻的重點。
昨天長野義雄聯隊攻進去。
現在橫山光希大隊長再次改變了進攻方式。
有了第三十九聯隊的幫助，兩個聯隊的鬼子能力合作。
它們集中了四十八挺重機槍，八門九二式步兵炮。
就在城南外麵直射。
橫山光希大隊長讓手下的鬼子們，每次派出一個小隊前去衝鋒。
每一個小隊之間間隔一百五十米。
無論前麵的小隊進攻情況如何，後麵的小隊就一直衝上去。
這就是橫山光希大隊長采用的波浪戰術。
有了那麽多重機槍和步兵炮的掩護，衝鋒的鬼子小隊，在城外根本就不會受到川軍的攻擊。
城牆上麵的守軍，被鬼子猛烈的炮火打得頭都抬不起來。
他們隻能夠派出重兵在缺口位置，等候著鬼子衝進了。
五十鈴大朗小隊長率領著手下四十多個鬼子，擔當今天進攻的第一波。
原本它手下的鬼子是滿編的。
隻不過在剛剛的飛機陷落中，有幾個倒黴鬼，被從天而降的碎片砸中，當場死亡。
它們這些鬼子小心翼翼地呆在戰場最前沿，完全沒有想到會被飛機砸死。
現在這些鬼子們已經衝到了缺口位置。
這個位置也是整個滕縣縣城，現在唯一被鬼子炸開的缺口。
五十鈴大朗小隊長，看著手下的鬼子已經進入缺口兩米位置。
還沒有迎來打擊，心頭還是有些興奮的：
“川軍已經逃走了嗎？”
它們從開始衝鋒到現在，還沒有遭到過一槍一彈的打擊。
它難免有這樣的想法。
下一刻，五十鈴大朗小隊長就知道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守在這裏伊鴻寶連長，隻下達了一個字的命令：“扔！”
王師長昨天晚上給他這個連補充了一百枚手榴彈。
他一個也沒有想著要留下。
一百枚手榴彈扔出來。
隻有四十多個鬼子的五十鈴大朗小隊平均每個鬼子承受了兩枚手榴彈。
它們承受不了這樣的大禮。
整個小隊，就在這不斷的爆炸聲中，倒下！
沒有跑出去一個鬼子。
五十鈴大朗小隊的鬼子才死掉。
屍體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跟在它後麵的藤山英機小隊又接近護城壕了。
伊鴻寶連長看著倒在缺口位置的鬼子。
大聲鼓勵道：“兄弟們！剛剛我們又炸死了一個小隊的鬼子。
今天才開始，鬼子上來一個我們打一個。
不讓一個鬼子活著回去。”
他的動員才剛剛結束，藤山英機小隊的鬼子又冒頭了。
“打！”伊鴻寶連長大聲命令。
他這個連的手榴彈剛剛已經扔完了。
現在隻有用子彈來招呼這些鬼子。
剛剛才衝進缺口的藤山英機小隊，馬上匍匐在地上開始還擊。
沒有了手榴彈這種大麵積，突然性的殺傷性武器。
藤山英機小隊的鬼子們反擊就非常有力，這也讓伊鴻寶這個連的防守很費力。
剛剛一接觸，就有了傷亡。
武大壯的機槍和他這個堡壘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死死地把這個小隊的鬼子壓製在缺口位置。
盡管這樣，藤山英機小隊的鬼子還沒有死絕。
跟在它們後麵衝上來的上裏悠翔小隊也進入缺口了。
伊鴻寶連長的壓力更大了。
他不得不向指揮部請求援兵。
手頭已經無兵可派的王銘章師長，隻能夠把自己的守衛連留下一個班保護師部。
其餘的士兵全部派到東南角位置來。
整個滕縣保衛，並不隻是東南角這裏吃緊。
南邊城牆，昨天武器裝備大換血的嚴羽營長，這個時候也麵臨著同樣的困難。
他這個營的武器雖然已經鳥槍換炮了。
但是城外衝上來的鬼子們，武器裝備比起昨天更加可大。
雖然他這個營還能夠堅持著對城外的鬼子還擊。
但是士兵們的傷亡每分鍾都在增加。
好幾次他都想要向城西的特種旅求援。
隻不過他聽著城西傳來的槍炮聲，比自己這個方向還要密集。
不得不強忍下來這個想法。
特種旅昨天繳獲的十六輛坦克，今天還沒有發揮作用。
就被鬼子密集的炮火轟炸給打掉了。
剛剛林凡把鬼子的飛機全部打爆之後，心裏就在想著茅文星這小子到底去什麽地方了？
這個時候，空中如果有一雙眼睛，指揮一下，自己也可以反製鬼子的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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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鬼子的大炮肆虐，讓昨天好不容易才弄回來的坦克，又報廢了。
盡管這樣，特種在城外依托六輛坦克設置的堡壘還在。
雖然在鬼子的炮火轟炸中受了一些損傷，但是並沒有人員傷亡。
第一零六旅團山下大樹旅團長，已經從前線觀察的鬼子匯報當中知道了一切。
它知道了剛才讓飛機墜落的大炮，就在城西。
這讓還在為損失了三千鬼子的旅團長憤怒了。
它命令：“上方明吉大隊，全部出擊！”
它這個旅團有八個步兵大隊，這次山下大樹旅團長根本不想給守在城頭上的川軍半點機會。
它隻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兵力，一鼓作氣攻進縣城。
整個聯隊的重機槍都被它集中起來，就在城西外麵的跑道上。
距離城牆五百米的位置，設立了一個有著七十挺重機槍的機槍陣地。
它手下的工兵聯隊，抬著沙袋在跑道上麵壘起工事。
又費力地在壓實了的跑道上挖掘戰壕。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給整個重機槍陣地提供最好的掩護。
不隻是他的心情難過，並且他的處境也非常難過。
因為他駕駛著的偵察機停在機場之後，就再也飛不起來。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原因是沒油！
他駕駛著飛機到這裏來降落，就是前來加油的。
原本茅文星還想著加滿油之後，再去滕縣看一看。
倒也不是整個機場沒油，而是他這架屬於特種旅的偵察機。
根本就不在第五戰區的油料供給之內。
實際上整個特種旅的所有供給，現在都沒有確定下來。
機場地勤也非常無奈：“我們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的。
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但是應該有的規矩還是要的。
沒有上級手令，我們不可能為一架不明用途的飛機加油的。”
當然了，這也並不是沒有變通的方法：直接拿錢加油。
特種旅有錢，可是茅文星手裏卻是沒有錢的。
他駕駛著飛機到徐州來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需要花錢加油。
這並不算是什麽，第二個原因就要命了：
因為他駕駛的是一架鬼子的偵察機。
被機場後勤供給長官甄多魚以懷疑他是鬼子間諜為理由拘押起來。
茅文星連給林凡打個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甄多魚是常凱申校長辦的那所軍校第六期學生。
由他送到軍統裏麵的情報，立刻就受到了重視。
茅文星連人帶飛機，都被重重保密起來。
林凡對於茅文星沒有向自己報平安，非常奇怪。
特種旅為了預防他飛出了無線電通話範圍，在這架偵察機上特別安裝了一架電台。
相隔上千裏都是能夠跟特種旅聯絡的。
為了知道茅文星的下落。
林凡特別發了電報到第五戰區司令部詢問。
第五戰區司令部，立刻打電話到徐州機場，尋找特種旅一架偵察機。
到機場降落沒有？
這架飛機來徐州之前，特種旅就是報告了的。
機場匯報：沒有這架飛機降落。
對於這種情況，第五戰區司令已經見得太多了。
許多的飛機都是這樣，永遠抵達不了目的地。
途中就被鬼子給擊毀。
林凡收到電報回複：
沒有發現茅文星降落到徐州機場。
他的心裏疑惑：難道途中出現意外了？
林凡心裏清楚：戰場上，意外是經常發生的、
除了心裏悲痛，再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三月十七日早晨六點，鬼子第十師團、第一百零六旅團聯合向滕縣縣城發起轟炸。
這一次磯穀廉介師團長已經徹底放開了手腳。
不再理會滕縣城北的美國教堂，把城北也納入了轟炸範圍。
這是因為它發現守衛滕縣的川軍實在太過頑強。
鬼子計劃當中的：打掉了滕縣外圍陣地，滕縣的軍隊就會逃跑。
實際現實是：滕縣外圍陣地占領下來了。
守在滕縣裏麵的川軍半點撤退的想法都沒有。
這就讓鬼子尷尬了。
為了攻下滕縣，它們現在什麽也顧不得了。
六點開始的轟炸，這是集中了三萬多鬼子隊伍裏麵所有的大炮。
包括一個獨立炮兵聯隊，師團裏麵各個聯隊的炮兵大隊、各個步兵大隊裏麵的那些步兵炮。
還有坦克上麵的那些坦克炮，全都加入了轟炸。
就這樣，磯穀廉介師團長還請了外援來的。
從北平南苑機場起飛的一支轟炸機群。
接到它的請求，鬼子南苑機場陸軍飛行隊，是非常不願意派出轟炸機的。
這是因為，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麵，它們已經在滕縣損失了三十多架飛機了。
但是作為陸軍飛行隊，它根本沒有膽量對第十師團磯穀廉介師團長說不的勇氣。
磯穀廉介師團長雖然隻是師團長，但是它的第十師團的戰鬥力。
是整個帝國都聞名的，不敢說戰鬥力第一。
那也是整個帝國所有師團當中，戰鬥力排名最前的師團之一！
這樣的師團長，當上軍團長，隻是時間問題！
北平南苑機場不敢不派出轟炸機群。
結合前些天兩個中隊在藤縣折戟沉沙的實際情況出發。
南苑機場司令官水沢佑樹命令：派出一個戰鬥機飛行大隊護航。
特別對率領戰鬥機大隊的羽取大介大隊長吩咐：一定要先把滕縣守軍的防空炮火消滅掉。
三十六架戰鬥機，護航三十六架轟炸機，七十二架飛機浩浩蕩蕩地向著滕縣飛去。
昨天晚上，忙碌了一夜的第二十·二集團軍。
現在終於可以輕鬆一些了。
鬼子的炮彈雨點一樣落在滕縣縣城裏麵。
川軍連夜挖掘的防空，修建的防空堡壘一下子就起作用了。
隻是滕縣縣城裏麵的那些民房，再一次遭殃了。
整個縣城裏麵，全都被炮火轟炸的硝煙籠罩。
一間又一間的房屋，在鬼子的炮火轟炸中倒下。
街道上麵的道路，也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彈坑。
這樣的轟炸持續到七點的時候。
北邊天空中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群黑點。
這就是羽取大介大隊長率領的聯隊作戰大隊。
由一個戰鬥機大隊和一個轟炸機大隊組成的。
羽取大介大隊長在南苑機場升空後，就已經把整個聯隊大隊的陣形給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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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天空中，早就沒有了國軍的戰鬥機。
除了帝國的戰鬥機以外，就沒有任何國軍的戰鬥機飛行。
因此整個戰鬥機大隊都在機群的最前麵。
日光十夫大隊長率領著三十六架轟炸機跟在後麵。
前往滕縣的途中，七十二架飛機在空中的氣氛是非常輕鬆的。
在這些鬼子們的記憶以來：它們就沒有一次性地出動過麽多的飛機。
就算是跟國軍幾十萬隊伍在長城爭奪的時候，也沒有出動這樣的大機群。
山田二朗是轟炸機第一中隊隊長，它在無線電裏麵笑著笑著說道：
“諸位，今天必將會是載入史冊的一天。
華北方麵軍，第一次出動兩個飛機大隊作戰。
還是對一個小小的縣城進行轟炸。
今天之後，整個滕縣將不複存在。”
它的話在整個機群裏麵，引起了一片附和聲。
這次前去執行轟炸任務的三十六架轟炸機。
因為不需要執行其餘的任務，它們全都是用了最大的能力來裝載炸彈的。
每一架轟炸機上麵的炸彈重量都超過了三噸。
一百零八噸炸藥，全部傾泄到一個縣城裏麵。
這些鬼子們都想不出來，那個縣城還會剩下什麽？
轟炸機群裏麵的鬼頭十三中隊長，笑著說道：
“也許從今天之後的滕縣，將會是一個回憶。
一百多噸的炸彈傾泄下去，這個縣城的一切都將會化為飛灰吧！”
關於這一百多噸炸彈的威力，立刻引起了空中這些鬼子們無限的想像。
說到了滕縣，這些鬼子們就討論起來，從地圖上抹去滕縣之後。
第十師團一定會乘勢攻克徐州。
到那個時候，國軍一定會投降，簽訂史上最大戰敗賠償金額的協定。
談到這裏的時候，日光十夫大隊長突然說道：
“一戰的時候，德國賠償了全世界一千三百二十億金馬克。
相當於三百三十億美元。
這次我們要求國軍的賠償額一定不能夠低於這個數字。”
這話又引起了一大波討論
羽取大介大隊長說道：“上一次的戰爭，讓他們一人賠一兩白銀給我國。
這一次，讓他們一人賠一兩黃金給我們就好了。”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立刻開始了緊張的計算：
“他們有四億人口，就是四億兩黃金，二百億克黃金。
現在一克黃金一美元。
隻相當於二百億美元。
羽取大隊長，我強烈反對您的提議。
至少得一人賠二兩黃金才行的。”
它的話，在空中引起了又一陣全體鬼子們輕鬆的笑聲。
羽取大介大隊長一點兒也沒有介意武藏石太郎的反對。
笑了起來：“接受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的意見啊，讓他們每個賠償我們二兩黃金。
那個時候，整個帝國不到八千萬人，每人都可以分到十兩黃金了。”
“十兩黃金！”
隻是想一想，就能夠讓在空中的這些鬼子們流口水的了。
這是一個理想，也是一個幻想。
在這些鬼子們的眼裏，這個幻想是那麽容易的實現。
它們隻需要再堅持一下，努力一下。
迫使常凱申率領的國軍投降，簽訂協議就可以了。
對於未來，這些鬼子們充滿了無限的幻想。
飛在最前麵的山田二郎中隊長，大聲報告：
“羽取大介大隊長，滕縣就在前麵。
我已經能夠看到縣城裏麵升起的硝煙。”
“那是第十師團正在轟炸滕縣，現在輪到我們去再加上一把火了。”
羽取大介大隊長興奮地說道。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疑惑地問道：
“川軍已經全部縮進了滕縣縣城裏麵，他們的防空陣地在什麽地方？”
鬼頭十三中隊長大聲說道：“帝國的炮火這麽猛烈。
他們就算是有防空炮陣地。
這個時候也已經被炸得灰飛煙滅了。”
這個想法很有道理！
非常有道理的。
羽取大介大隊也認為理，它命令：
“戰鬥機大隊，對滕縣川軍陣地進行掃射。
發現有大炮，立刻呼叫支援。
轟炸機大隊，馬上對滕縣守軍陣地進行轟炸。”
它的指揮明顯就是讓整個機群各自尋找目標作戰了。
整個聯隊大隊七十二架飛機，當然不可以集中在一起的。
這樣的安排沒有毛病。
山田二郎中隊長已經帶著自己這個中隊的十二架飛機開始向著城北俯衝了。
前麵的兩批鬼子飛機，出發的時候都是接到命令：
不得對滕縣城北進行攻擊。
當然是因為城北有外國人的教堂。
不對它們進攻攻擊，是為了避免國際糾紛。
因為川軍抵抗得太過堅決，這條禁令已經被取消了。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稍稍偏一些，向著城西衝過來。
羽取大介大隊長帶著另外十二架戰鬥機向著城東衝過去。
在它們這些戰鬥機後麵，各自跟著十二架轟炸機。
雖然羽取大介大隊長已經讓轟炸機可以自由行動。
日光十夫大隊長是一個非常小心的家夥。
它還是命令各個轟炸機中隊，緊緊跟在戰鬥機大隊後麵。
這樣的話，就算是川軍在滕縣縣城裏麵還有隱藏的防空力量。
也會被衝在前麵的戰鬥機群給發現並打掉。
鬼子第八旅團瀨武平旅團長，今天親自帶隊進攻城北。
它也是最先看到飛機群過來的鬼子。
空中黑壓壓一片的飛機，讓它也驚呆了。
瀨武平旅團長根本沒有想到：今天的空中支援這麽有力。
早知道有這樣強大的空中支援。
剛剛的炮火轟炸都可以減少一些的了。
第八旅團進攻騰縣北邊的是第三十九聯隊。
沼田多稼藏聯隊長看著空中飛過來錦上添花的這些飛機。
並沒有特別的激動。
倒是它手下的這些鬼子們激動萬分。
久池井滿樹中隊長指著空中的飛機，大聲喊了起來：
“看！飛機！
我們的飛機！”
它這個中隊已經領到了命令：是第一批進攻城北的隊伍之一。
大炮的轟炸雖然還在繼續，但是它們這些攻城的隊伍已經做好了準備。
整個久池井滿樹中隊的鬼子們都做好了準備。
它們這些鬼子，對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的炮火轟炸滿意。
但是它們認為：炮火轟炸還有些不足。
沒有能夠把城北的城牆炸垮。
現在有轟炸機過來，久池井滿樹中隊的鬼子們，隻有一個願望：
把城牆炸塌吧！
這不是一個中隊的願望。
跟它們一起接受了任務，作為第一批進攻城北的蔚田大翔中隊也是這麽想的。
這些鬼子們，就這麽站在距離城牆一千米的位置。
耐心地看著騰縣縣城裏麵升騰而起的硝煙。
充滿期待地看著遠處依然頑強的城牆。
第四十聯隊長野義雄聯隊長，也發現了空中出現的機群。
整個聯隊的步兵，現在還沒有開始發起進攻。
它們看到空中出現的飛機，一個個興奮得在地上大喊大叫。
這些鬼子們清楚：有了空中這些飛機的幫助。
它們攻下滕縣將不會再像昨天那樣子了。
昨天它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沒有半分效果。
今天就不一樣了，戰鬥機的掃射、轟炸機的炸彈都會讓守城的川軍們崩潰的。
昨天進攻受到了重大傷亡的渡邊大隊和陸前左衛門大隊，今天已經被調整為預備了。
現在第四十聯隊已經指派了橫山光希大隊作為今天進攻城南的先鋒隊伍。
橫山光希大隊長，看著城南還挺立著的城牆。
它的願望跟城北的鬼子們一樣：
希望剛剛到來的轟炸機群可以把城牆炸塌一段。
給它們在接下來的進攻當中，打出一條通路過來。
這個願望是美好的。
在橫山光希大隊的這些鬼子們看來：也是非常容易實現的。
圍攻滕縣的三萬多鬼子，全都看到了空中的七十二架飛機。
它們的士兵空前高漲，天若有蓋，也已經被這些鬼子的士氣掀開了。
林凡冷靜地看著鬼子的機群抵達滕縣後，分為了三個小機群。
說是小機群，實際上每一個機群都是鬼子的兩個中隊。
已經不小了。
滕縣縣城裏麵，被鬼子的炮彈炸得苦不堪言的川軍兄弟們。
也發現了鬼子的這些飛機。
王銘章師長看著空中那麽多的飛機，苦笑道：
“讓轟炸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鬼子今天的架勢，完全是想把整個滕縣一把抹去的樣子。
林凡對向著城西衝過來的敵機沒有理會。
他最先打擊的是襲擊城東的機群。
這是由羽取大介大隊長親自率領的。
鬼子的飛機太多，林凡的動作也快。
一分鍾的時間，沒有多花上一秒鍾。
二十四枚炮彈打出去。
立刻又換了一個方向，向著正朝著自己飛過來的鬼子迎來。
武藏石太郎中隊長，隻聽到無線電裏麵，不斷傳來：
“啊！”
“啊！”
這樣的聲音，根本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它已經發現了城西的那門防空炮。
它在無線電裏麵大聲命令：“發現川軍防空炮。
就在城西城頭上麵。
我已經率隊開始俯衝，馬上就能夠把他打掉。
諸君，忍耐些，馬上就結束了。”
它的這個中隊，不用下達命令，整個中隊的鬼子都向著林凡撲過去。
林凡對他們隻有送上一輪連射，表達歡迎。
明顯的，林凡的誠意不足。
一分鍾時間，二十四枚炮彈打出去。
立刻又調整這門防空炮的角度，這一次他是要把向城北飛過去的那些飛機。
山田二郎中隊長清楚地聽到了武藏二石太郎中隊長說的那些話。
但是它的眼睛卻是看到了城東天上地上的奇景。
空中一團團的火花爆開，那是羽取大介大隊長和跟著它一起行動的二十四架飛機。
它們全部變成了煙花。
有些還在空中，煙花未散，明顯地看得出來，還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地上卻又出現在了一團又一團巨大的蘑菇雲。
這是它們抵達滕縣之前，都沒有看到過的。
山田二郎中隊長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長得太少，實在看不過來了。
剛才還信誓旦旦去打掉川軍防空炮的武藏石太郎中隊，好像也中彈了。
空中再一次出現了無數爆炸產生的火光。
現在山田二郎中隊長已經顧不得太多。
大聲命令：“把飛機拉起來，離開滕縣！
所有飛機立刻轉向，離開滕縣！”
它們這個中隊，連帶著跟在它後麵的鬼頭十三轟炸機中隊，都是在向著城北俯衝的。
這個時候，再也顧不得掃射，也顧不得扔炸彈了。
它們開始各自逃竄。
百忙之中的山田二郎中隊長還是沒有忙中失智。
它緊張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東、西兩邊都有無數的飛機殘骸、碎片。
這個時候向這兩個方向轉過去，將會一頭撞進這些碎片當中，生死難料。”
思考之後，它發布了最新命令：“拉高，盡量拉高轉向。
不要撞進了碎片、殘骸當中。”
林凡沒有聽到它的命令，不過他還是停頓了一下。
沒有立刻開炮。
已經帶著戰士把炮彈裝填好的安平排長問道：
“旅長！有什麽問題嗎？”
他是看到林凡停歇這一會兒，還不開炮。
完全不符合旅長的風格啊！
剛剛那麽急的開火，都能夠準確地一枚炮彈，打中一架飛機。
現在怎麽停下來了？
不隻是安平排長有疑問。
騰縣縣城張景湖宅院裏，王銘章師長也在等待。
剛剛衝向城北的鬼子飛機一瞬間全部淩空爆炸。
這可是驚呆了整個一二·二師部的所有人。
緊接著，衝向城西的那些鬼子飛機也全部淩空爆炸。
趙渭憲參謀長驚歎地說道：“林旅長這是在耍戲法嗎？”
然後，鬼子衝向城北的飛機卻一直沒有掉下來一架。
“為什麽？”
守在騰縣縣城裏麵的這些川軍兄弟們都有同樣的疑問。
林凡笑著對安平說道：“讓飛機飛一會兒。
現在打下來它們，這些飛機都會掉在騰縣縣城裏麵。
你看城東、和我們前麵。
那些飛機掉下去的地方，一團一團的蘑菇雲升起來。
就是飛機解體後，它們帶著的那些炮彈掉在地上炸出來的。”
安平排長這才恍然大悟：旅長這是怕炸到自己人啊！
林凡微笑不語，隻是盯著空中的鬼子飛機。
等到這些敵機，全部拉升起了高處，這才開炮。
王銘章師長看著鬼子的一架接著一架地在空中解體。
也明白過來：“林旅長是一個好旅長啊！”
“師座！怎麽發出這樣的感慨？”副師長羅甲辛問。
“剛剛他不是打不中這些敵機。
林旅長是在等這些敵機逃出縣城範圍，這才開火。
目的就是不想讓鬼子的這些飛機掉進縣城裏麵來了。
你們都看到了，城東、城西升起來的蘑菇雲。
那些都是鬼子飛機墜毀時候產生的。
應該是鬼子的轟炸機上麵裝著的炸彈還沒有來得及扔。
掉到地上爆炸了。”
所有人這才明白。
“要是能夠炸中鬼子就好了。”趙渭憲參謀長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空中的飛機已經全部爆炸，正在向地麵陷落。
又是一輪蘑菇雲升起來。
橫山光希大隊的鬼子們看到了空中飛機到來的開頭。
幻想著這些飛機能夠把滕縣炸得稀爛。
也期望著這些飛機能夠把城牆炸開。
它們這些幻想的肥皂泡，五顏六色的。
越吹越大的時候，一下子就破滅了。
空中的飛機仿佛在一瞬間就全部中了魔法一樣爆炸了。
原本在這些飛機抵達之前，進攻滕縣的第十師團和第一百零六旅團已經轟炸了滕縣一個小時。
有沒有這些飛機前來助戰也沒有多大影響的了。
隻是當它們到來之後，所有的鬼子們給予了它們太多的期望。
剛剛它們的期望有多高，士氣升起來了多少。
現在就跌得有多深。
飛機墜毀對其它位置的鬼子來說，隻是士氣上的打擊。
精神層麵的東西，還不能夠直觀地看得出來。
城東這個方向的沼田多稼藏聯隊的這些鬼子們，卻承受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
那些遠道而來的帝國飛行員們，用自己的生命向整個聯隊所在的區域裏麵送下來了一場炸彈雨。
空中解體的十二架戰鬥機，掉落下來的飛機殘骸，就算是砸中幾個鬼子。
這個傷亡也是有限的，小節問題，可以不用深究。
跟著這些戰鬥機飛過來的十二架轟炸機，每一架飛機上麵都有重達一噸的炸彈。
現在：十二噸炸彈就在整個第三十九聯隊頭頂上散開。
落入了它們集結的區域裏麵。
一枚又一枚炸彈在地麵上爆炸。
久池井滿樹中隊、蔚田大翔中隊這兩個隨時準備進攻的鬼子隊伍。
分別承擔了兩枚三百六十公斤重的炸彈。
這樣的重磅炸彈，足夠讓方圓二百米範圍內，人畜無存。
原本就是用來轟炸堡壘和堅固的城牆的。
這個時候用在了鬼子兩個中隊頭上。
剛剛還在歡呼雀躍的兩個中隊，加起來快到四百個的鬼子。
瞬間就全部倒在地上了。
無論它們身上中了炸彈爆炸的產生的碎片沒有。
衝擊波和來自地麵的震動，就足夠讓它這些鬼子死得冰冷的了。
空中掉下來的轟炸機，似乎還怕它們這些鬼子死得不夠徹底。
又送下來了一枚同樣的當量的炸彈。
久池井滿樹中隊和蔚田大介中隊的鬼子們沒有兩條命，也沒有兩根血條。
它們在第一枚炸彈爆炸的時候，就已經死挺了的。
第二輪的爆炸，隻不過是炸了個寂寞。
這一切，都是林凡和滕縣縣城裏的川軍兄弟們不知道的。
這樣的場景，並不是個例，第三十九聯隊，並不隻有久池井滿樹中隊和蔚田大介中隊這兩個倒黴蛋。
整個聯隊裏麵，在這一波從天而降的意外之災中，損失了至少了一個大隊的兵力。
比它們更倒黴的是第六十三聯隊的這些鬼子們。
原本它們昨天接以的任務是進攻城西。
當時整個第六十三聯隊從張寨、黃家山過來，全聯隊疲憊不堪。
聯隊長福容真平下令全聯隊休整，今天早晨才開始進攻。
結果昨天晚上磯穀廉介師團長調整進攻部署，讓第六十三聯隊和第四十聯隊一起進攻城南。
這是想要把城南和城西當做突破口的。
就在剛剛的飛機墜毀過程中。
被林凡有意放水，讓它們多活了一會兒的山田戰鬥機中隊和跟著它們的轟炸機群，有幾架就在第六十三聯隊頭頂上爆炸。
然後一枚又一枚的重磅炸彈，讓休息了一夜，元氣滿滿的第六十三聯隊瞬間就受到了重大傷亡。
福容真平聯隊長看著自己前方，兩個大隊的集結地。
都升起來的兩朵巨大的蘑菇雲。
一口氣接不上來，差點就這麽背過氣走了。
福容真平聯隊並不是最倒黴的。
它隻能夠算是磯穀師團裏麵最倒黴的。
來自北平南苑機場這兩個飛行大隊，給進攻滕縣的鬼子們帶來的傷害，遠遠不止這些。
昨天晚上才抵達的戰場的一零六旅團，是磯穀廉介師團長寄托了厚望的。
沒有其它原因，就是這個旅團現在的鬼子多。
足足有上萬鬼子。
為了便於第一零六旅團長山下大樹的指揮。
磯穀廉介師團長隻給它一個任務：進攻城西。
山下大樹旅團長信心滿滿的。
在它看來，進攻滕縣的鬼子有三萬多，守在滕縣裏麵的川軍不到五千人。
兵力懸殊、武器裝備上懸殊。
這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川軍指揮官如果頭腦冷靜的話，昨天晚上就應該主動撤退。
堅持到現在，隻能夠說明川軍愚蠢。
看到有飛機前來助陣的時候，山下大樹旅團長心頭是非常興奮的。
它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這個旅團，一定要延續一個踏入滕縣。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太過魔幻。
山下大樹旅團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揉了好幾次眼睛，才不得不相信：不是自己眼睛壞了。
隻是戰場上的形勢變化太快，它不適應了。
空中的飛機全部被打爆。
十二架戰鬥機，在空中解體，所有的飛機殘骸像是弱片一樣向地麵上的這一萬多鬼子砸下來。
更可怕的是十二架轟炸機，它們裝載著的那些重磅炸彈，從北平飛過來。
到現在還一枚沒投，就這麽全部丟在山下大樹旅團頭上。
上萬名鬼子，在城西過去的大片區域分布著。
這就給了那些轟炸機非常大的發揮餘地。
無論這十二架轟炸機掉下來的炸彈在什麽地方，都能夠準確地讓地麵上的鬼子接收到。
山下大樹旅團的這些鬼子們，默默地承受著十二噸炸彈的轟炸。
這些炸彈的個數，肯定沒有它們剛剛打進滕縣裏麵的炮彈多。
但是裝載著的炸藥當量，肯定比它們打進城裏去的要多得多。
這也就讓整個山下大樹旅團就在這麽一波轟炸中，減員了至少三千鬼子。
鬼子進攻滕縣總指揮磯穀廉介師團長收到前線送回來的報告。
立刻感覺到天都要塌下來一樣。
這支飛行大隊是它強令北平南苑機場派出來的。
結果它們不但沒有對進攻滕縣做出半點的努力，反而把自己精心布置的進攻計劃給打亂了。
現在的時間才三月十七日的上午七點十五分。
今天的進攻還沒有正式開始，整個攻城鬼子已經傷亡六千。
已經相當於損失了一個聯隊。
氣急敗壞的磯穀廉介師團長大聲命令：
“進攻！進攻！今天一定要攻下滕縣！
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要占領滕縣。”
現在的磯穀廉介師團長心頭的怒火已經衝上九重天了。
已經把滕縣團團包圍兩萬多鬼子，收到命令後。
同時向滕縣發起了衝鋒。
在鬼子飛機抵達之前，它們就已經轟炸了滕縣一個小時。
對守衛滕縣的川軍陣地已經轟炸得差不多了。
無論是城南、城北、或者是城西的川軍陣地，都被鬼子的炮火轟炸損壞嚴重。
現在鬼子的步兵開始衝鋒。
滕縣東南角的缺口仍然是鬼子第四十聯隊和第三十九聯隊進攻的重點。
昨天長野義雄聯隊攻進去。
現在橫山光希大隊長再次改變了進攻方式。
有了第三十九聯隊的幫助，兩個聯隊的鬼子能力合作。
它們集中了四十八挺重機槍，八門九二式步兵炮。
就在城南外麵直射。
橫山光希大隊長讓手下的鬼子們，每次派出一個小隊前去衝鋒。
每一個小隊之間間隔一百五十米。
無論前麵的小隊進攻情況如何，後麵的小隊就一直衝上去。
這就是橫山光希大隊長采用的波浪戰術。
有了那麽多重機槍和步兵炮的掩護，衝鋒的鬼子小隊，在城外根本就不會受到川軍的攻擊。
城牆上麵的守軍，被鬼子猛烈的炮火打得頭都抬不起來。
他們隻能夠派出重兵在缺口位置，等候著鬼子衝進了。
五十鈴大朗小隊長率領著手下四十多個鬼子，擔當今天進攻的第一波。
原本它手下的鬼子是滿編的。
隻不過在剛剛的飛機陷落中，有幾個倒黴鬼，被從天而降的碎片砸中，當場死亡。
它們這些鬼子小心翼翼地呆在戰場最前沿，完全沒有想到會被飛機砸死。
現在這些鬼子們已經衝到了缺口位置。
這個位置也是整個滕縣縣城，現在唯一被鬼子炸開的缺口。
五十鈴大朗小隊長，看著手下的鬼子已經進入缺口兩米位置。
還沒有迎來打擊，心頭還是有些興奮的：
“川軍已經逃走了嗎？”
它們從開始衝鋒到現在，還沒有遭到過一槍一彈的打擊。
它難免有這樣的想法。
下一刻，五十鈴大朗小隊長就知道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守在這裏伊鴻寶連長，隻下達了一個字的命令：“扔！”
王師長昨天晚上給他這個連補充了一百枚手榴彈。
他一個也沒有想著要留下。
一百枚手榴彈扔出來。
隻有四十多個鬼子的五十鈴大朗小隊平均每個鬼子承受了兩枚手榴彈。
它們承受不了這樣的大禮。
整個小隊，就在這不斷的爆炸聲中，倒下！
沒有跑出去一個鬼子。
五十鈴大朗小隊的鬼子才死掉。
屍體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跟在它後麵的藤山英機小隊又接近護城壕了。
伊鴻寶連長看著倒在缺口位置的鬼子。
大聲鼓勵道：“兄弟們！剛剛我們又炸死了一個小隊的鬼子。
今天才開始，鬼子上來一個我們打一個。
不讓一個鬼子活著回去。”
他的動員才剛剛結束，藤山英機小隊的鬼子又冒頭了。
“打！”伊鴻寶連長大聲命令。
他這個連的手榴彈剛剛已經扔完了。
現在隻有用子彈來招呼這些鬼子。
剛剛才衝進缺口的藤山英機小隊，馬上匍匐在地上開始還擊。
沒有了手榴彈這種大麵積，突然性的殺傷性武器。
藤山英機小隊的鬼子們反擊就非常有力，這也讓伊鴻寶這個連的防守很費力。
剛剛一接觸，就有了傷亡。
武大壯的機槍和他這個堡壘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死死地把這個小隊的鬼子壓製在缺口位置。
盡管這樣，藤山英機小隊的鬼子還沒有死絕。
跟在它們後麵衝上來的上裏悠翔小隊也進入缺口了。
伊鴻寶連長的壓力更大了。
他不得不向指揮部請求援兵。
手頭已經無兵可派的王銘章師長，隻能夠把自己的守衛連留下一個班保護師部。
其餘的士兵全部派到東南角位置來。
整個滕縣保衛，並不隻是東南角這裏吃緊。
南邊城牆，昨天武器裝備大換血的嚴羽營長，這個時候也麵臨著同樣的困難。
他這個營的武器雖然已經鳥槍換炮了。
但是城外衝上來的鬼子們，武器裝備比起昨天更加可大。
雖然他這個營還能夠堅持著對城外的鬼子還擊。
但是士兵們的傷亡每分鍾都在增加。
好幾次他都想要向城西的特種旅求援。
隻不過他聽著城西傳來的槍炮聲，比自己這個方向還要密集。
不得不強忍下來這個想法。
特種旅昨天繳獲的十六輛坦克，今天還沒有發揮作用。
就被鬼子密集的炮火轟炸給打掉了。
剛剛林凡把鬼子的飛機全部打爆之後，心裏就在想著茅文星這小子到底去什麽地方了？
這個時候，空中如果有一雙眼睛，指揮一下，自己也可以反製鬼子的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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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鬼子的大炮肆虐，讓昨天好不容易才弄回來的坦克，又報廢了。
盡管這樣，特種在城外依托六輛坦克設置的堡壘還在。
雖然在鬼子的炮火轟炸中受了一些損傷，但是並沒有人員傷亡。
第一零六旅團山下大樹旅團長，已經從前線觀察的鬼子匯報當中知道了一切。
它知道了剛才讓飛機墜落的大炮，就在城西。
這讓還在為損失了三千鬼子的旅團長憤怒了。
它命令：“上方明吉大隊，全部出擊！”
它這個旅團有八個步兵大隊，這次山下大樹旅團長根本不想給守在城頭上的川軍半點機會。
它隻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兵力，一鼓作氣攻進縣城。
整個聯隊的重機槍都被它集中起來，就在城西外麵的跑道上。
距離城牆五百米的位置，設立了一個有著七十挺重機槍的機槍陣地。
它手下的工兵聯隊，抬著沙袋在跑道上麵壘起工事。
又費力地在壓實了的跑道上挖掘戰壕。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給整個重機槍陣地提供最好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