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帶著武堯一路往更深的地方走去,濃霧籠罩著整個世界,以至於兩個人不敢相隔太遠,怕會走散。才往前沒有多遠的距離,顧清歡已經有了明顯不一樣的感覺,這是危險逼近的感覺。


    “清歡小姐,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你是指張玉山?”顧清歡警惕的看著四周,小心前行。在她看來,張玉山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他得到了該有的教訓,隻是,罪不至死。


    “他不會領情,反而可能因此記恨上你。他會覺得,你這麽做,其實是在羞辱他。”


    顧清歡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武堯:“你覺得,我隻是在做好事?”


    武堯皺起眉頭:“是我多話了。”


    他本來不是個多嘴的人,隻是,顧清歡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武堯不想看著自己的恩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張玉山不是知恩圖報的人,她這麽做,很可能惹上殺身之禍。


    “張玉山沒那個膽子殺我,不用擔心。我隻記得,自己還是個醫生。”


    武堯一怔,這才想起,顧清歡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一直以來,她都是以救人為主的。隻是,現在換了一種救人方式。


    “他要是回頭來找麻煩,你不會後悔嗎?”


    顧清歡認真思考後才說道:“如果他非要自己找死的話,我不介意成全他。”


    就算,他背後還有整個衝虛門替他撐腰,顧清歡也不慫。


    張玉山的確有了像武堯猜測的念頭,等他調息過來以後,他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看向顧清歡他們離開的方向。他很清楚,前方危機重重,帶著這些弟子去闖,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在秘境裏發生的這些事,沒辦法讓張玉山釋懷。出去以後,再見到顧清歡,他要用什麽心態去麵對她。這些弟子再看到顧清歡,就會想起秘境裏,他們的師父曾經多麽狼狽向一個年輕女孩求救,他在弟子們心中的威信會蕩然無存。


    這麽一來,以後他還如何領導衝虛門?


    所以,隻能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讓顧清歡永遠留在秘境裏,隻要她以後再也不出現,弟子們就會漸漸忘記秘境裏發生的事。就算記得,沒有顧清歡的身影,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他們隻會把這些當成一個故事去對待。


    那麽,顧清歡必須留在這。


    張玉山有了決定,立即讓弟子們修整好,送他們出去。


    這一路上都沒有魔物出現,唯一危險的地方就是入口處的雷海,外麵還有弟子接應,他隻需要幫這幾個弟子平安度過雷海就可以了。


    張玉山將目光放在了大徒弟上,這是他最信任的弟子,這件事,隻能交給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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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玉山招了招手,將身上的避雷符分發下去,每個人兩張,足夠度過雷海,多出來的一張,當作是他們的護身符。張玉山護送弟子們回到雷海的出口,都不曾說出自己的計劃。


    “你們拿好避雷符,按照進來時的方法度過雷海,外麵有我們的人接應。你們聽到了嗎?“


    “是!師父。”


    大徒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鬥膽問道:“師父,我們都走,你呢?你會和我們一起離開的吧!秘境深處太危險了,你受了傷,這個時候,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養傷比較好。”


    張玉山看了大徒弟一眼,語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徒弟總是能最先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隻是這次,他必須這麽做。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們不必管我,隻需要平安離開這裏就行。我還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師父,有什麽事會比你自己的安危還要重要?我們是一起出來的,就應該整整齊齊,一起回去。其他師弟們也是這樣想的,在我們心裏,你永遠是最厲害的師父,沒有人能夠取代你的位置。”


    聽到這些話,張玉山真的很欣慰,隻是,現在什麽話都不能讓他改變決定。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們不用管了。我沒那麽蠢,自己找死。你們安心在外麵等我,我會平安出來。”


    大家還有些遲疑,張玉山已經催促他們離開:“我不去,誰去?你們是我的弟子,我當然要為你們爭取最好的資源。你們盡管放心,師父沒那麽容易死。”


    這麽一說,弟子們突然感慨萬千,還不等大徒弟再開口,張玉山已經不耐煩,突然朝弟子們出掌。強勁的掌風將他們吹進了雷海,弟子們隻得應對雷海中的雷電,耳邊響起張玉山的叮嚀。


    “在外麵等我回來,誰也不準貿然進來。違令者,逐出師門!”


    這麽一說,有那些念頭的都立馬打消了,他們可不想被逐出師門。


    張玉山看著弟子一個個消失在雷海裏,這才毅然決然往秘境深處走去。危險和機遇是並存的,他知道,裏麵有不可預料的危險。但是,萬一他運氣好呢?顧清歡那麽厲害,就讓她和武堯去麵對危險好了,自己進去撿漏,應該沒什麽大毛病吧!


    等他們解決完了魔物,自己再出來,既不會有危險,又能撈到好處,這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


    別說他厚顏無恥,之前,顧清歡還不是趁著自己把魔物消耗的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和魔物交手,不然,她怎麽會輕易就把魔物擊退了?


    那都是他的功勞!


    張玉山心裏打著如意算盤,一邊加快速度追趕顧清歡。


    至於顧清歡,她和武堯在濃霧中順著湖邊繞了很久,終於走到了湖泊的盡頭。途中,依舊有幾個腦袋會從水麵上探出頭,時不時耳邊還會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引誘他們靠近湖邊。


    顧清歡和武堯充耳不聞,水裏的東西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隻能待在水裏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不習慣被這麽盯著,武堯渾身不舒服,又覺得奇怪。


    “清歡小姐,水裏這些玩意兒不是可以自己上岸的嗎?這會功夫,它們怎麽隻敢盯著看,又不敢爬上來了?”


    “一來,被我們殺怕了。二來,恐怕是得到了剛才那魔物的命令,不準輕易離開水裏。”


    顧清歡隨意瞥了一眼,目光所過之處,那些腦袋全都自覺的沉入水裏。這應該是魔獸本能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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