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火大,那是我很在乎,你卻無所謂。


    讓人滿心複雜情緒無處訴說,打心底又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軟,教祁連寒月甚為驕傲,驕傲放不下,不敢承認自己對一個敵國之人生出不忍心。


    糾結的祁連寒月每天都跟來了月事似的,喝口水都想捏爆杯子,超級憋氣。


    祁連寒月:“這是你的臉,你都不在乎,我也懶得管你。”


    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秦若白反而不大好意思:“我這是看不見,其實我也怕疼,不過對於我來說燒一下還是可以忍受的。”


    更何況她武功大漲,對於這點熱度還是可以承受的,並不覺得非常燙,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誤會?


    覺得她有自虐傾向!


    祁連寒月忍不住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有什麽需要,完全可以讓士兵幫你一把,無需事事親為。”


    雖然秦若白烤肉的手藝不錯,可時間一長,他發現秦若白性格異常直白,雖說偶爾有點嗆人,可也不像是故意裝瞎過來探聽消息。


    當對方不是抱著惡意前來,那麽說明之前楚王妃失蹤的事情便是真的,很難想象一個瞎子失蹤之後,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讓一個本來意氣風發的女子,成了如今這般什麽也不在乎的地步。


    秦若白嗯了一聲。


    然後轉動自己手中把控的烤肉,伸出勺子敲了敲,坐在一旁的大胖拍了拍其中一個罐子,秦若白循著聲音伸過去,用勺子舀了些許,舉高高的均勻灑在烤肉上,頓時一陣陣香味擴散開來,讓好些同在烤肉的士兵都忍不住頻頻轉頭往這邊瞧過來。


    感覺香味差不多維持在一個度之後,秦若白才停下轉動烤肉架子的動作,直接起身將烤肉遞給祁連寒月:“呐,你的烤肉。”


    換了個位置,此時正站在秦若白身後的祁連寒月久久未能說出話來,好半天才悶悶道:“我在你身後。”


    “啊!”


    秦若白滿臉不好意思的連人帶烤肉的轉身,循著聲音往前遞,使得祁連寒月快速後退到一個安全距離,免得成為第一個被烤肉砸中的王子。


    “秦若白,你故意的吧,你雖然看不見,可還是能夠感覺到人的位置的吧!”祁連寒月的臉色以肉眼可視的速度黑成了碳,沒好氣的揭開秦若白遮遮掩掩的事實。


    然而秦若白卻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她點頭又搖頭:“是可以感知到,但是很費勁,後遺症比較痛苦,所以平時我都是靠聽聲辯位,剛剛忙著烤肉,不是故意弄錯方向的。”


    秦若白始終平穩淡然的態度,卻讓祁連寒月再次一口氣哽在喉頭,難以下咽。


    秦若白可體會不到他的各種揪心,又重新拿起一塊新的肉塊繼續烤,哦哦哦~終於到了她的夥食了,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就連旁邊的大胖也眼睛一亮。


    作為一隻克製的貓,它已經蠢蠢欲動很久了。


    在還沒撒鹽的時候,秦若白切了一部分放在大胖麵前,大胖依舊很克製的等待肉塊變涼,一雙貓瞳凝視著肉塊,非常的有喜感。


    看著這樣的情景,祁連寒月忍不住彎彎唇,下一秒又收斂了笑容,提溜著一大塊烤肉轉身就走,真是不能多看,眼神一落在秦若白身上,他的情緒就忍不住隨之而動。


    難怪前人不讓營帳之中有女人的存在,有些女人的影響委實強大,讓人心緒不寧不說,明明規則正在不斷打破,祁連寒月心知不好卻又拖著不想改變。


    這樣持續懈怠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祁連寒月麵無表情的看著手頭的烤肉,不知此時是起殺心才好,還是將人徹底的藏起來才好。


    秦若白卻覺得自己差不多該走了,要是真等百裏禦來了,兩軍對壘,她就是最好的犧牲品,不說讓百裏禦直接投降,至少也可以讓百裏禦心神恍惚。


    “唉,又要來回奔波,可是如今我根本不會辨別方向,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跑哪裏去了。”


    秦若白憂愁的將手上的油擦在大胖的毛發上,惹得大胖白眼不斷,然而即便大胖不斷掙紮,秦若白也依舊不鬆手,直到每根手指都沒有油膩感,這才略微傷感的摸了摸大胖的頭:“看你這麽抗拒,想來也是舍不得離開這裏,畢竟有酒有肉不用餓肚子。”


    想起曾經吃過的那個齁甜果子,秦若白頭皮便忍不住麻了麻,從未吃過這麽難吃的東西,不過那化骨重生的感覺也甚是奇妙,隻是那東西被她吃得差不多了,最好不要與外人提及才好。


    那會她在裏頭聽到幾道熟悉的聲音,付眀蕊和向晴都在其中,前世隻知道有清一道的寶藏,卻不知清一道的寶藏就在荼靡山之下,陰差陽錯讓她抓住了一線生機,體會了九死一生。


    脫胎換骨之痛,比不及獨自一人什麽也辦不了來得痛苦,癱瘓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照顧……


    往事不堪回首,秦若白其實並不想見到百裏禦,主要是她的心境變得太過無所畏懼,行事風格必然會出現許多不拘小節的習慣,容易引起常人的不適。


    好不容易拐得百裏禦對她用心,她可不想就此破壞自己在對方心中的美好形象,怎麽樣也得讓她回歸正常人的行為習慣之後,那樣才好見麵。


    營帳內,祁連寒月端坐其中,聽著下屬的議論最新消息。


    “天和楚王即將接替秦築與我們對戰,還有常瑾侯之子攜半枚虎符,同樣有號令將士的權力。”


    “二者之間權力相當,常瑾侯之子看似更勝一籌,可到底隻是個世子,若是他犯錯必然罪責更加嚴重,楚王第一次率領將士,到時候必然也是隻許贏不許輸的局麵。”


    “我等隻需直接破壞那兩人之間的關係,讓他們狗咬狗最為合適。”


    “說得輕巧,誰去執行這樣的任務?真當離間計是地裏的大白菜,說摘就摘?”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麽妙不可言的計策。”


    “這……”


    早在聽聞百裏禦將會到來的時候,祁連寒月雙眸之中就已經寒光熠熠。


    討論了許久,說也說服不了誰,祁連寒月這才淡淡開口:“人沒多久就要到了,到底怎麽對付,明日拿出個章程來,總不能真拿一個女人到戰場上行逼迫之事。”


    其實祁連寒月看到秦若白,也不過是借著她引來百裏禦,以及那些百裏禦會重新帶來的一波人馬,從而削弱天和京城內的強悍護衛,不可能真的拉著秦若白到戰場去行那脅迫人的事情。


    眾位將領紛紛應和,不過一會人就盡數順從的退下,其實大家都明白,今天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畢竟消息才剛剛傳遞過來,短時間內怎麽可能商議出一個章程,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不知為何,等眾人盡數走了之後,祁連寒月卻有點想要將百裏禦即將到來的消息告訴秦若白,看看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春日裏的夜間還是有點涼,除了營地外的篝火,還有許多巡邏的士兵,秦若白起身穿上祁連寒月特意讓人尋來的衣裳,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的,穿著倒是舒適。


    掀開營帳的簾子,因為開了感知,所以她其實是知道外頭有人,不過她依舊穩得一批,即便她此刻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祁連寒月察覺有動靜,便抬眼望了過去,見是秦若白出來了,突然生出一種被人發現的窘迫,好在秦若白蒙著黑布什麽也看不見,躊躇一下,才詢問:“這麽晚了你還沒休息嗎?”


    秦若白納悶,祁連寒月怎麽會問這麽明顯的問題,不過還是很識相的回答:“我向來晚睡,可能眼睛不需要看,便沒有多少疲憊感,精神也就充足了許多。”


    咳~解釋的有點多,其實不過是掩飾小半夜跑出來的真正目的,突如其來的心虛,讓秦若白稍稍扭捏了一下。


    祁連寒月嗯了一聲,然後就開始了長久的沉默,秦若白因對方阻礙了去路,隻能站在原地跟著發愣。


    本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可又覺得這樣不符合她的性格,過於主動顯得突兀,整個氣氛也就隨之沉寂了下來。


    “楚王已經出發了,估摸著也快到了。”


    算算時間,消息估計也就早上幾天傳來,無論哪個國家行軍速度都不會慢,估摸著也就這兩三天到達邊境了。


    祁連寒月不說覺得如鯁在喉,說了又心頭躁動不上不下,與他向來冷靜的態度極為不同,抱著讓他自己都厭煩的期待,蠢兮兮的來到秦若白麵前告知一切,他到底在渴求著什麽?


    秦若白:“哦……”


    嗯?怎麽還不走,不是特意過來說狠話,警告她一番嗎?


    祁連寒月見她一副冷淡的態度,說不清是鬆一口氣,還是未盡其意的惆悵,總覺得秦若白不該這麽淡定,又不希望她不淡定。


    “還有事嗎?”


    秦若白覺得今天的祁連寒月非常奇怪,一開始來到這裏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的事情做不完,可隨著時日的增加,祁連寒月就像是玩膩了壓迫,終於減輕她的負擔,讓她整天都空閑了下來。


    吞吞吐吐的該不是拜倒在她的大裙擺之下,打算向她告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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