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就是找到內鬼的事情,秦若白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都會暫住在百裏禦這邊。


    其實二人一直都住在一起,隻是通常是百裏禦自覺去她的寢殿之內,如今反了過來。


    那天之後秦若白自己也小心許多,不過一直還沒能夠查探清楚,她這心裏頭就有點怕怕的,畢竟那天的狀況,要不是她醒過來並且自救,很可能就在睡夢中沒了孩子。


    以至於她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安心,總會在睡夢中驚醒,這心理陰影一時難以去除。


    這日,百裏禦進來的時候,臉色低沉,甚至帶著感傷。


    秦若白機警,第一時間就察覺有人,抬眼望去就見他這麽一副模樣,擔憂道:“怎麽了?”


    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多月,她肚子又沉重了不少,肚子越是大她就越是小心謹慎。


    百裏禦搭手扶著迎過來的秦若白,解釋:“今日已經尋到了幕後指使。”


    秦若白若有所思,尚在猶疑要不要繼續問下去,可是想起百裏禦既然願意說,想必應該是打算和她說名字原委。


    “那人你我皆是認識的嗎?”


    百裏禦頓住,許久不曾開口,秦若白很有耐心等待。


    “你知道父皇暗衛的最高執掌者是誰嗎?”


    秦若白啊了一聲,臉上有點疑惑,這個她還真是不知道,試探回答:“李德全?”


    畢竟當初就是李德全帶著暗衛一起幫助百裏禦的,既然李德全能夠左右暗衛的意願,除了最高執掌者也沒誰了。


    百裏禦扶著秦若白坐下,手卻沒有鬆開:“其實李德全是負責屬於宮中的這一部分,統一管轄卻是歸在常瑾侯手中。”


    秦若白眼睛微微瞪大,嘴巴張了張,有些驚訝又忍不住皺眉:“我不曾得罪過他,為何這麽對我?”


    “不是他,常瑾侯在我登上皇位之時就將手頭的勢力交還了,他們父子二人都是屬於保皇派。”


    這下秦若白更加糊塗了,她沒有沒有鬆開:“那是誰?”


    “是……陽大人。”百裏禦說完之後就陷入了恒久的沉默中。


    秦若白目光一閃,眨了眨眼,不可思議道:“竟是他!可有查清楚了?”


    她倒不是不相信百裏禦,而是感到意外,百裏禦對她說起過陽大人,從言語上來說,他是非常相信這位陽大人的,隻因他是常瑾侯的嶽父,也就是梁科的外公。


    “我與他似乎沒有任何的矛盾,為何對我下手?”秦若白不解。


    百裏禦愣愣的盯著一個點,像是出神了,秦若白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這交托信任的是百裏禦,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百裏禦心裏頭也是不好受。


    “因為他覺得我不該拘泥於情愛,即便在很大程度上,他對我是表示理解的。”百裏禦臉上掛著冷嘲熱諷之色。


    說著他拿出一枚玉佩:“這是父皇給他的命令,若是我過於看中你,昏庸無道,就對你下手。”


    原來他的人平白無故受罪,確實因為他體現出來的懈怠導致的,這終於讓他意識到,父皇即便是死了,也留下了許多後手,防的了這一次,以後是否還會防得住?


    一股悶氣差點把秦若白膈應死,又是先帝,去了一個元正清,現在又來個陽大人,一個段數比一個高超,下一個又會來個誰?


    偏偏還都選用關鍵人物,元正清是百裏玨的手下,百裏玨是百裏禦剛剛認回來的“親哥哥”,現在雖然喊著皇弟,可意義不同。


    如今陽大人又是梁科的外公,他逝去母親的家人,對於常瑾侯而言同樣重要,若是重罰,誰知道會讓這父子二人有什麽想法。


    即便人證物證俱在,可是陽大人年紀那麽大,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秦若白出事的驚險別人可體會不到,大家隻會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秦若白根本沒有任何事情,便是要將陽大人重懲都不可能。


    “既然如此,總要讓他有所失去才是,這事沒完,真以為元正清這個先例在,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秦若白眼裏一閃而過的赤金,並未讓百裏禦看到,可她卻是真的生氣了,這一點百裏禦從她驟然發緊的手中就可以感受到。


    “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想怎麽做我都支持你。”百裏禦此刻就像個不管不顧的昏君,將秦若白抱緊,抱在懷裏的真實感,讓他輕緩的鬆了一口氣。


    她沒事就好!


    “陽大人不是在乎梁科嗎?他們不是都以為梁科就是未來的大將軍了麽?那就讓他們到手的東西成為一場空。”


    秦若白當初救過梁科,常瑾侯都還沒來得及報答,這邊他嶽父就做出這種事情。


    這偉人最在乎的東西,從來都不會是自己,陽大人真以為他自己就沒個東西需要在乎麽?


    “那讓誰頂替?”大將軍之位,就是國之根本的一部分,馬虎不得,百裏禦不得不認真對待。


    秦若白唇角揚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太尉長史之子劉成燕。”


    有些人天生為王,有些人注定成為一個絕世猛將,與梁科的炙手可熱不同,劉成燕低調內斂。


    也正是當初秦若白救茶館第一個話本故事中救下來的少年,他果然如故事中所言,參軍去了,與梁科早年的混不吝不同,這孩子認回父親之後,就始終努力的成長。


    “劉成燕……”百裏禦將這個名字咀嚼了一遍,忽而笑了:“我記得他!”


    當初整個京城都傳過一陣子這少年的故事,最重要的是,此人一路爬上來,參軍的資曆比梁科還要足,並且當時與遼國對戰的時候,這少年一路爬上去,如今也是一位驍勇將軍。


    “可行,就他了!”百裏禦說到做到。


    陽大人惴惴不安的等候著那位會對他的批判,結果等來的卻是梁科在妓院裏打死了人,被下了職位,由驍勇將軍劉成燕頂上的消息。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啊!”陽大人不禁有些後悔,若是皇上對他有任何責罰他都認了。


    可是仗著對方不能對自己怎麽樣的結果,就是他那蒸蒸日上的外孫被人堵住了未來。


    秦若白不僅痛恨陽大人的自以為是,更加惱怒這人借用的還是常瑾侯的手下,這要是常瑾侯沒有默許,陽大人如何能夠成功。


    這件事在朝堂上惹出了不小的動靜,可是百裏禦既然要設局,自然就會做到萬無一失。


    與被留在職位上的梁科不同,劉成燕一接替梁科手頭的事物之後,就得到了青遠侯的支持加教導,並且得了百裏禦的支使,被派出去立功。


    等功勞足夠,這大將軍之位,就等同於是劉成燕的囊中之物。


    劉成燕離開那天,秦若白送了他一葫蘆無名氏特質的陳年女兒紅,劉成燕瞬間明了對方是誰。


    當初他妹妹病重,需要用到烈酒,他最為感謝的不是禦史大夫於長青的幫助,而是那個拿出女兒紅的小道士,據那位滿口可惜的大夫所說,那一葫蘆的女兒紅,價值便是有錢也買不到。


    之後想起,他也始終忘不了那打開之後,滿室生香的女兒紅,明明沒有喝過,卻記在了心底。


    他明白對方不是小道士這麽簡單,整個京城臥虎藏龍,能夠隨便拿著一葫蘆陳年女兒紅出來的人,必然不會沒有背景。


    “原來竟是皇後娘娘!”劉成燕有點驚訝,又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沒有任何抵觸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娘娘可有什麽吩咐?”劉成燕正了正神色,問向來人。


    花生點頭:“娘娘希望將軍能夠對得起她給的東西,不要想梁科那樣辜負了她的饋贈,機會隻有一次,抓住了就是你的。”


    劉成燕愣了愣,他拱手一禮:“多謝娘娘大恩大德。”


    花生搖頭的阻止了他的行禮:“皇後娘娘不曾想過要你們的報恩,對皇後娘娘而言,你能夠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是最大的恩德。”


    這話也是讓劉成燕放心,秦若白不是要他做什麽回報,要的是他的對得起自己。


    劉成燕臉上的神色更加認真了,恭敬的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這一次,對於劉成燕而言,天翻地覆的改變也不過如此,本來永遠無緣的分位,卻能夠有一爭的餘地,對他而言一輩子就不止於此。


    花生最後道:“此次是對你的饋贈,也是對你的危機,嫉妒你出頭的大有人在,該怎麽處理就是要看你自己的了,小將軍保重。”


    劉成燕笑了笑,襯著他那黝黑的臉,露出一口白潔的牙齒,看起來有些憨厚,可是那雙眼中卻有一閃而逝的奸詐,說出的話更是透著一種狠辣:“那就看誰敢來了,我一定讓他有來無回。”


    花生嘴角抽了抽,果然和皇後娘娘扯上關係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二人分別,花生回去的路上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現在宮門口,麵上有些陰鬱,看到花生的時候,更是定定的看著她,分明就是在等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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