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域,富有神話色彩。漫天的風雪裏,晶藍色的葉芒混著晶瑩的雪灑出波瀾的光線。


    猛獁象在凍結河流的冰域上跋涉,用長鼻子撿拾冰麵上掃落的雪藍樹葉子。沉重的軀體如履薄冰。冰麵在震顫中裂開了縫。頃刻,猛獁象無影無蹤。


    在這樣的寒季,獸人已經不能再靠自己的皮毛取暖了。它們用做吸引異性,恐嚇強敵的裝飾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獸人們穿上其他野獸的皮毛禦寒,套上樹皮做的靴子,至於食物,他們隻能捕殺猛獁象,它們砍下十米長的大樹,把兩頭削尖,這樣對付皮厚肉厚的猛獁象。死亡的常常是懷孕的母象。


    但強大的猛獁象群不會讓自己的夥伴白白死掉。猛獁象群踩死、撞傷了太多的狩獵者,獸人因此也傷亡慘重。


    剝下的長毛象皮被母獸人做成了鋪蓋。躺在下麵的長毛象皮是鋪,有兩層皮毛縫合在一起蓋在身上的叫蓋。


    女王有一床很好的鋪蓋。鋪是白色的皮毛,蓋是金色的。要知道,金色皮毛的猛獁象很少見,一般象的皮毛都是紅色的火。紅的一片壓在雪地裏,會溶出一個水坑。


    吃掉肉,獸人們把象血與溫水混在一起,喝到肚子裏禦寒,度過這難熬的日子,沒有了象血的時候,熬在鍋裏的骨頭已經酥了,它們一邊喝湯,一邊用尖齒磨碎骨頭。


    如果連骨頭都啃不上,它們隻好像斑馬那樣咀食一種冰草,脆脆的味道很涼、很苦。饑餓的獸人們於是約好一起捕魚。


    熒光魚劃過安瀾的冰河後,河水會立即再次冰封。於是當冰裏的夥伴剛要把魚往嘴裏填的時候,就已經成了一座雕像。聰明的獸人找回同伴的屍體割成肉塊,放進鍋裏。比較強壯的獸人則殺死年邁的獸人,填飽自己的肚子。麵對食物匱乏,女王也很無奈。


    雪地裏,不明巨型生物留下了巨大的腳印。隨行的巫師打算用一塊冰片預知凶吉。沒想到卻透過冰片看到了一隻巨猿,長長的白色皮毛覆蓋了高大的身軀。


    它就是冰域的統治者,巨型白猿。你很少能尋覓到它的足跡,但它的力量與速度是無匹的。


    巨猿撲上去,抓住獸人的毛發、或者脖子、腿,把整個獸人都提起來,拋出去。一個個獸人伴著飄蝶漫天飛舞起來。


    摔到雪窪裏,便被活埋。


    雪再淺一點的地方,獸人就可以幸免。


    後來,女王命令受傷退卻的獸人聚到一起,拋出長矛。


    巨猿矗立在雪裏。厚實巨大的手掌節奏地拍打胸脯。


    當一柄長矛刺穿了它腿部的肌肉,白猿發出驚嚎,伴之猛獁象驚慌的沉重步伐。前所未有的震撼引來了一場雪崩。將掩埋那群誤入歧途的猛獁象與獸人。


    巨猿從雪裏鑽出來,在一望無際的皚皚雪原繼續留下腳印,以及灑下熱血。


    但還是有一群成年猛獁象如願以償。到達了潮濕溫暖的熱帶雨林,它們用長鼻子吸進渾濁的水把泥漿灑到自己身上,再等待淋淋大雨把泥漿衝刷掉。


    猛獁象的到來占領了這片領地,沉重的腳掌陷入泥濘,踩死了不少鰍蛇。成年鰍蛇大約有一條蟒蛇大小,退化的鱗片上分泌有粘液,吸盤式的嘴巴裏被猛獁象的腳掌擠壓出不少螃蟹。


    犀牛是唯獨可與猛獁象爭奪領地的龐然大物,它們發出的聲音與獸嬰哭泣一般。對於犀牛來講,這是個生育的時節,繁衍後代需要擁有自己的領地,於是它們開始爭奪地盤。它們潛進光暈蕩漾的水裏,用硬利的角刺傷猛獁象的腿,受驚的熒光魚一下子躍出水麵,呈現出好多束光。在光怪陸離下,猛獁象用鼻子卷起木樁反擊。受到重創的猛獁象或者犀牛會倒進渾濁的水裏,半個龐大身軀深陷泥濘裏,再也站不起來了。這時候,伺機覓食的鱷魚一下子湧出水麵,在水麵漣漪間,張開血盆大口,咬住猛獁象的大腿。撕扯下一塊肉來,受傷的犀牛更是不堪一擊。


    鱷魚會聚在一起,分享死亡的犀牛與猛獁象。勇敢的獸人也會從鱷魚的嘴巴下奪取一塊肥肉。


    這樣一場血腥,不會持續太久,最終,犀牛與猛獁象都會擁有自己的領地。不遠處,雄性猛獁象騎上一頭母象,尾巴像鞭子一樣抽在水麵上,攪動渾濁。兩頭雄性犀牛則陷進泥濘裏角鬥,爭奪一群母犀牛。


    獸人們也在這發情的日子裏,開始在雨林裏尋覓出一塊居住地,繁衍生息。雨林裏開始響起獸嬰的哭嚎。


    (注解:季,雨季,旱季,寒季,末季。這些詞中的季在此部小說中代表的意思是一段日子,不代表季節。意為下雨的一段日子,幹旱的一段日子,寒冷的一段日子,祭祀占卜的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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