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大跳啊!驚恐退後數步,竟是撞到了神婆!


    而那神婆突然止住身形,一把拽住我的頭發,不知從何處掏出古舊剪刀,哢嚓而過……


    “嚓~”


    我的頭發,被她剪下了一大撮!


    “你瘋了!誰讓你剪我頭發的?”


    我這一摸後腦勺,發現頭發沒有了一大撮,感覺形象已毀,心情頓時不悅起來。


    那神婆倒退數步,右手古舊剪刀,左手握著一撮黑色頭發。


    她裂開大嘴,森然笑道:“嘻嘻,老婆子我沒有瘋,隻想遂了這好姑娘的心願罷了,你該感謝我才是!”


    說完,那神婆收起毛骨悚然的笑容,走近李小魚的屍體身邊…蹲了下去!


    她開始了我最頭疼的舉動,那便是…剪下了李小魚的一撮長發,隨後與我的頭發雜交一起,用一條紅色線繩,捆綁了起來!


    “瘋婆子你要幹嘛!快把我的頭發還給我!”出於謹慎,我立即伸手索要自己的頭發。


    隻不過,這時候的邱問鬆與李老,還有李年初,李舅叔,皆是擋在我的身前,不讓我靠近那神婆!


    而那神婆得意笑了起來,走到桌子前站定後,笑回道:“死人難安,活人來伴。你不感謝老婆子我牽線,反倒懷疑老婆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將我與李小魚的頭發丟進一碗雞血當中,牽著紅線來回攪拌。


    這舉動,甚是惡心。


    而那碗中的雞血…鮮紅莫名,經過半晌時間攪拌,竟是冒起一個個小氣泡來!


    我徹底亂了心神,而那側躺在李小魚屍體身邊的小夥子,已經暈死過去……


    李小魚的雙眼瞪得溜圓,依舊死死瞪著我!


    不是我不想回頭,而是我怕極了死人睜眼的現象!


    我心中極力安慰自己:或許李小魚的眼睛睜開,是那躺在她身邊的小夥動的手腳,這肯定不是死人睜眼,而是活人作祟。


    道內聽過傳聞,殯葬師要給屍體化妝的時候,如果屍體突然睜開雙眼,那麽殯葬師就該收手,不能再從事這個行業。


    因為…屍體睜眼,是不祥之兆!


    神婆從雞血中撈出那撮頭發後,我的心神方才收回,淡然看向她的下一步舉動。


    我是神算子陳由皮的徒弟陳小二,同行見了我,都得掂量掂量我師傅陳由皮的名氣!


    今日倒要看一看這神婆究竟想要對我做些什麽,若是她圖謀不軌,我師傅定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婆表情冷漠,手提那線繩纏繞住的頭發,走到火盆前丟了進去!


    “嗞嗞~”


    火焰驀然高漲,散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燒焦味兒!


    但不知為何,當那撮頭發燒化之後,我的心…涼了半截!


    “神婆子,接下來該怎麽做?我女兒…還有救嗎?”李年初魂不守舍,看著那團火焰燒盡,喃喃問道。


    神婆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一個小杯子走到李小魚跟前再次蹲下,竟是不問可否,割破了李小魚的手指頭!


    說句心底話,無論我換到哪個位置站立,李小魚的雙眼,都是緊盯著我……


    漸漸地,我越發覺得,可能真是李小魚自己…睜開的雙眼!


    這種恐懼感…愈發強烈,等到神婆用杯子盛好半杯李小魚的黑血之後,她終於…走向我了!


    “你要幹嘛?你們都瘋了嘛!她已經死了,你們這樣對死者,是大不敬之舉!你們會遭報應的!”我連連退後,看著神婆手中的匕首,那把在燭光之下閃爍著寒芒的匕首,恐慌怒道!


    聞言,李老抬起拐杖擋住了神婆,好言說道:“陳小二,事情到了這地步,你也因該猜得出,我們請你來李家究竟是為什麽吧?沒錯!我們…是想糾正錯誤,讓小魚嫁給你!”


    這主意,八成是邱問鬆在背後唆使的!


    “邱問鬆,你就不怕我爺爺找你麻煩嘛?”我側臉看向邱問鬆,凝眉問道。


    師傅年輕時,走南闖北得過不少虛名,在道內的名望可謂頗高,無人不知民間高手神算子陳由皮的大名。


    當然,年輕時候的師傅,自然得罪過不少道內之人,以至於後來遭到仇家暗算,雙眼失明,最終隱退青河鎮,不再過問道內之事。


    我便是在那一年,被師傅從孤兒院裏帶走,當時才三歲大……


    邱問鬆倒吸口冷氣,嚇得連忙擺手解釋說:“這可不是貧道的主意,這是…李小姐的意思,神婆子遂她心意而為,絕非貧道唆使啊!”


    加之神婆子此時麵容陰沉,警告道:“正午吉時已到,若再拖下去,恐怕事情會很難辦!”


    我心中生出萬個吐槽,但奈何此事不容我拒絕,到底該…如何是好?


    一個大活人,要娶一個死人回家?


    按當地人的風俗來講,我必須帶上李小魚的屍體回家安葬,畢竟李小魚嫁給了我,今後便是陳家人,而不再是李家的大小姐。


    早在很久以前,師傅陳由皮就曾為我算過姻緣,說我這輩子沒有姻緣,隻有陰緣!


    我當時年幼,並不相信師傅的話,但大學幾年下來,豬朋狗友倒是交得挺多,唯獨女孩兒…就真是緣分淺薄啦!


    不過,還真是有一個女孩兒跟我聊得挺來。


    那人就是林醫生,早在半年之前,林醫生去泰國回來,從男生…進化成為,亭亭玉立的女生!


    她的本名叫林宇郝,現改名為:林雪琪!


    眾人盯著我的古怪表情,甚是摸不著頭腦。


    而我也是光棍,心想,既然自己沒有姻緣娶不到媳婦兒?倒不如娶個死人回家!反正隻要李家能幫陳家還債,我此行的目的,就算達成!


    “不要做的太過分了,否則我現在就回去告訴我爺爺!你們一個人也別想逃掉!”我放出狠話,雙眼緊盯那神婆子看去。


    此言既出,邱問鬆與神婆子倒是神情恐慌,隻不過除了他倆之外,其餘人都不曉得我師傅的大名,皆是一副,我在耍孩子脾氣般的表情,充滿了不屑!


    李老放下拐杖,神婆子方才走到我的近前,神秘兮兮的說:“好孩子,趕緊把手給婆婆,不要讓新娘…等得太急啦!”


    我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從她手中奪過匕首,直接劃過手掌心……


    “這就對了嘛!你自己來,省得婆婆我費勁呀!”神婆子趕緊拿起杯子,在我的拳頭下,接住滴滴鮮紅的血液。


    而等到杯子盛滿血液之後,神婆子方才滿意收回杯子,遞給我一卷紗布包紮傷口。


    此時,屋內氣氛詭異,森寒莫名。


    眾人目光焦聚在神婆手中的杯子裏,那鮮紅泛黑的血液,究竟要拿來做什麽用?


    先是跟死人結發,又跟死人混血,那之後…又當如何?


    神婆子背著一個麻布挎包,從內掏出棕色酒瓶,酒瓶表層貼著一張紅紙,紅紙上寫著三字:女兒紅。


    她掰開瓶塞,將杯子裏的血倒入瓶內,隨後搖來搖去,濺出滴滴酒液,酒香擴散而出!


    令人頭皮發麻的下一步舉動,終於到來!


    神婆子將裏頭的酒倒入兩個杯子中,隨後拿起兩個杯子,扭轉身形看著我,森然笑道:“嗬嗬,好孩子!吉時已到,該喝交杯酒啦!”


    “嘔……”


    李舅叔忍不住惡心嘔吐,狂奔出門外,就連李初年亦是如此?


    我很驚訝,他們明明是李小魚的親人,為何都這麽惡心李小魚的血呢?


    李老退後數步,看著那兩杯酒液,隱有作嘔跡象!


    邱問鬆看穿了我的疑惑,當下甩著拂塵,解釋道:“陳小二,你不要誤解了!他們不懂此間之意,所以才有如此表現,實屬凡人無知罷了!”


    “喉,不用你來解釋,我更沒有興趣聽你解答!”我咬著牙,很不甘心要跟死人喝交杯酒,這結冥婚?真有這一步驟要走嗎?


    師傅陳由皮能掐會算,他同意讓我今天來李家,必是算出了什麽,所以我現在還敢站在這裏,多半是因為有師傅陳由皮在背後撐腰的緣故。


    我倒不是害怕跟死人結冥婚,會出什麽大問題。


    怕就是怕這死人酒,會不會有病毒啥的?喝下肚子後,我必須立馬去找林雪琪消毒才行。


    李老像是裝不下去了,直到神婆將兩杯散發怪味兒的死人酒遞給我時,李老終於忍不住“嘔”得一聲,跑出門外……


    看著他的背影,邱問鬆竟是朝我尷尬笑了起來,好似也在埋怨李老的不識趣。


    而這時候,我的心中也有了一點兒想法:這躺在屋內的女屍,真是李家的李小魚嘛?


    若是李小魚,那麽她的家人為何如此反常,既要讓我糾正李家的錯誤,又要惡心李小魚的屍體?


    我不禁回頭看向那女屍,而那女屍的嘴角…居然彎起一條弧線!


    燭光晃動,我方才發現,她穿的衣服不是現代新娘該穿的衣服,而是…古時候的紅裝!


    種種怪異的現象,到底披露著什麽樣的謊言呢?


    事到如今不容當事人退後半步,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不去察看那女屍的怪異變化,快步走向那女屍身邊蹲下。


    準備跟她一起,喝……死人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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