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口鼻蹲在窗口之下,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引起那無頭女人的注意。


    今晚…著實嚇人,樓下時不時有女人的聲音回蕩,像極了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而且一樓下麵,還有開門的聲音傳來,讓我誤以為是那無頭女人跑進家裏來,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我裹著被子…睡在床底下,幾乎是在噩夢中度過的。


    直至第二天太陽升起之時。樓下傳來“滴嘟”聲響,方才驚醒了床底下的我!


    昨晚那一幕,仍在腦海中揮散不去。


    楚雪的腦袋,無頭女人,以及不知所蹤的死鬼周魁,神秘的紅衣女子。


    她們?為什麽都聚集在我家的周邊呢?


    爬出床底,世界不再是深邃的黑暗,窗外曙光刺眼,窗口鐵板接住樓上下落的雨滴,在撞擊時發出“啪啪”聲響,動搖著人心中的不安。


    昨晚後半夜,好像是下雨了?


    不過我那時候已經睡著,根本就記不清楚。


    二月三日,早晨七點半。


    我麵無血色,嘴唇泛白。


    大腿上的傷口奇癢難耐,撩起短褲一看傷口時…我的臉都發青了。


    兩個血口子已經結巴,但血巴的周邊,竟是布滿條條血絲…呈現綠顏色狀態!


    不僅如此,當我脫下衣服,背對著全身鏡看向自己的後背時,後背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在結巴的血痕周邊,同樣布滿了道道綠顏色的血絲!


    被鬼咬?怎麽傷口還會癢的不行?真是奇葩的現象。


    簡單用紅藥水給傷口消毒之後,我穿上衣服便下了二樓。


    這才剛下二樓呢,我就看到一樓的大廳裏,搖椅上躺著一個女人?


    在那女人的身上蓋著…白色被單,而女人胸前的成熟部位,將被子頂起老高,這一現場就足可以證明對方…就是女人唄!


    在她的身邊,地上放著吃過的泡麵,以及三瓶開了蓋子,隻被她喝了一小口的:雪津啤酒,百威啤酒,黑皮啤酒。


    地上都是瓜子殼,牆壁上掛著好幾件濕漉漉的衣服。


    我走到她的跟前,掀開被子一看?


    “臥槽!!”


    本以為能再次看到那位身穿紅嫁衣的鬼夫人呢,結果…被子下麵的女人,居然是楚雪!!


    “龜兒子,色鬼!一大早就想幹嘛!”


    楚雪猛然驚醒,紅著一雙眼睛,怒言問道。


    她隻穿著內衣睡覺,而平時在陽台上見多了楚雪的熱辣,我這時倒也不會很害羞。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你怎麽又活過來了?”我很是驚愕,倒退數步後,回問道。


    楚雪伸了一個懶腰,隨後目光如電擊中我的雙眼,怒火頓時就上來了。


    “去你麻痹你才死了呢!昨晚是誰讓人家睡他家裏的?又是誰把人家一個人晾在門口?你知道那孤零零的滋味,有多難受嗎?還好人家急中生智,從後門進來…不然準得被大雨給淋死!”


    楚雪手舞足蹈,最後又是看向樓梯口,眯眼問道:“昨晚…你是不是搶劫人家了?”


    我真是有一些搞不懂了,狐疑湊近她時,捅了捅她的胳膊……


    “幹嘛?問你問題呢!昨晚你是不是搶劫人家了!”


    幸好,楚雪還有體溫!她…沒有死!


    “沒…沒幹嘛啊!我哪有搶劫你啊!你看你,這一晚上睡大廳裏,肯定是著涼了,快去我房間裏睡吧?”我連忙擺手有些疑惑,讓她快點上二樓去睡!


    楚雪微愣,不過還是裹緊了被子,起身說:“瓜娃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上我!告訴你…沒門的!昨晚你居然把人家的…內衣給……哼!”


    說罷,她氣呼呼地就上了二樓。


    我不禁想起昨晚遍地的花花內衣,頓然搖頭苦笑。


    聽著門外“滴嘟”響聲越來越近,匆忙收拾好店內的垃圾之後,方才推起店門。


    這一推起店門,我就傻眼了!


    店外全是街坊鄰居啊!不下三十號人,全都站在我家的店鋪門前?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新田區人口不多,這附近就我一家小賣部,若是不在我這裏買東西,那這些人都得去鎮裏買。


    “誒,大叔大嬸們,你們這是要買東西嘛?這一大早的,都吃過早飯了嘛?”我嘴甜問好,不急不慢道。


    小虎是這些人裏塊頭兒最大的,也跟青河鎮鎮長有些親戚關係,說話最有份量,跟我又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我跟他…倒也有些許交情。


    他從人群裏走出來,直言問道:“陳小二,你爺爺在哪裏?”


    “他昨晚就回村裏去了啊!小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出啥事啦?”我聳聳肩,明言師傅已經回老家了。


    小虎穿著一件背心,外頭的太陽灼熱不堪,他抓起背心擦了擦額頭汗水,遺憾道:“完了!昨晚亂石山崩塌,把下麵的棧道給堵住了,老村子裏的人…估計都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啊!”


    “你說什麽?你說清楚一點,什麽棧道被堵住了!!”我麵色大變,心中已經是猜出來,究竟是什麽路被亂石堵住。


    亂石山,世世代代葬著青河鎮死人,也可叫做…舊年代遺留下來的:亂葬山。


    山下有條狹隘的棧道,是通往新田區老村,也就是通往陳家村的必經之路。


    小虎搖頭苦笑,從巡邏車上拿下警帽戴上後,便道:“說來也是奇怪,昨晚因為地震,一直沒有出過問題的亂石山突然瓦解,將棧道堵死…還有許多棺材都堆在了那裏,這些父老鄉親,都是要來找你爺爺問個清楚,到底要不要將那些棺材給拉回來?唉!現在你爺爺都被困住了,大夥兒…就散了吧!”


    “唉!陳師傅不在呦,大家散了吧……”


    眾人一哄而散,而小虎騎上警摩托的雙腳,在這個時候又放了下來?


    他見眾人離開,又是深深看向我,正經說,“李家人全家失蹤,你昨天去過他家,下午記得寫一份詳細經過給小虎哥,小虎哥好給上頭一個交代,小二,咱們都是朋友,你不要讓小虎哥失望啊!”


    說罷,他也不等我同意。便騎著警摩托,響著“滴嘟”聲音,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看著小虎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鎮子裏的李家,全家失蹤?


    雖然先前早已經算出來,這李家將有大禍將至,但全家失蹤…這叫什麽鬼?


    “小二!小二誒!你快救救阿姨!小二誒!”


    正想著事情呢,楚阿姨踩著外八腳,手中拿著一張白紙,就往我的小賣部裏鑽。


    我嚇了一跳啊!這楚阿姨頭發散亂不說,氣色又顯不佳,著裝更是邋遢,身上還有股難聞的汗臭味!


    她到底…是經曆了啥,才有如此形象?


    “楚阿姨,你這是幹嘛?”我後退數步,驚愕問道。


    楚阿姨哭哭啼啼的,湊近我時,我方才看清楚她的左臉上,有四道紅指印?像是剛剛被人扇過耳光。


    “你看看這是什麽,那警察局裏的小虎跟你有些交情,阿姨拜托你,還阿姨一個清白啊!他居然當著孩子她爸的麵兒…扒光阿姨,說阿姨出軌啊!”


    她朝我遞來手中白紙,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說道。


    而白紙上寫著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我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在上麵啊!再看楚阿姨的眼角夫妻宮位置,那處位置已經不跳了。


    但是,楚阿姨的夫妻宮形狀,已經突變。


    當她說話眨眼睛之時,一條長長的眼紋蔓延向夫妻宮?


    原本是吉相,但在眼紋的中間位置處,居然是斷開的!


    也就是說,中間一部分凹陷位置,已經凸起,她這輩子的夫妻相…就此結束。


    我將那白紙遞回到楚阿姨手中,搖頭直言道:“實話跟你說吧!你出軌的對象太多了…已經沒有了夫妻相,你何必做了這種事之後,還後悔呢?簽了協議書,以後便可以光明正大跟李家公子哥約會,難道不劃算嘛?”


    聞言,楚阿姨身子一顫,恐懼道:“他…他死了!我才不會跟他一起約會呢!這事兒你爛肚子裏,你有你爺爺的本事,那你給我算一算,我下一個出軌對象…是誰?”


    “滾!看在楚雪的麵子上,這事兒我可以爛在肚子裏!”我氣壞了,她還真把我當成是店裏的小二,可以隨意使喚啊?


    可這會兒,楚阿姨倒是不樂意。


    她氣呼呼掏出腰包,將一大疊現金放在櫃台上,說:“那好!不算出軌的事情,你就給阿姨算一算,我是不是淨身出戶?若是你算得準,楚雪以後就住你家,阿姨讓她管你叫老公!”


    “噗……”


    我險些沒有激動過頭,嗆死過去!


    不過,看楚阿姨那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謊。


    我立即就拿出隨身攜帶的算命小本子,問道:“生辰八字,吐舌,保持表情自然化!”


    吐舌,是要看對方的舌頭紋路,在麻衣看相這行裏,舌,代表著一個人的口福問題。


    也就是想要看看:她這輩子有沒有口福,能不能吃到老?或是無福享受,幾歲斷了口福,就離死亡不遠了!


    師傅傳授的衣缽裏,這舌頭的學問當屬最多,也是我最喜歡學習的‘偏門’麵相之術。


    偏門相術,世代親傳。


    陳家本就無後,自然傳到了我這個外人的身上。


    楚阿姨將生辰八字寫在手裏,給我看了一眼之後,便吐出了粉嫩的舌頭,表情似有些不自然的羞澀起來。


    我先是觀察她的舌苔,發現舌苔表麵的異物挺多。


    而且舌中的一條直線裂紋,分別往四周蔓延出數十條小裂紋,明顯是有口福的命!


    加之我用算命小本子算出,楚阿姨的八字雖然明顯輕浮,但她的命卻是很好,這輩子她都不會缺男人缺金錢,更能活到八十歲以前,享老到終。


    這算出來的結果,著實讓我瞠目結舌。


    不過,我突然就想起楚雪的短命,這心裏就在想了,“楚阿姨的命這麽好?會不會…是因為楚雪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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